灼眼的夏娜-第4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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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可西亚斯也为此作了补充。
田中也以从吉田看来也明显一片苍白的脸说道:
“那样是最好啦,吉田同学。现在可不知道来的是什么家伙,你完全没有必要固执地留在这里啊。”
以颤抖的双脚,拼命坚持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干脆把护送吉田到远处安全的地方这个任务交给他算了吧?——心里这么想着的玛琼琳苦笑了一下,只向少女催促着对行动的选择。
“虽然大家都这么说,不过你真的没必要勉强啊?说真的,就算你在这里,我想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那个东西’,也不能在这种状况下使用吧。”
玛琼琳轻轻用手指了一下的,是被披在室内便服外的罩衣遮挡住而无法看见的东西。
那正是吉田挂在脖子上的、有着希腊十字架形状的吊坠。
正如玛琼琳所说,她唯一能使用“红世”这方面力量的宝具“希拉达”,并不是只要直接使用就行的东西。无论是只有她才知道的发动条件,还有一旦使用后带来的效果,都是在某位少年在场的情况下才有意义。在“他”已经失踪的这种状况下,这个东西就只能成为单纯的装饰而已。
“我……”
仿佛要把答案挤出来似的,吉田把手按在罩衣的胸口上。然后,把视线转移到什么都没说的少女——将自己带来这个地方的少女身上。返回来的视线,既像是在考验自己似的富有挑战性,同时也好像在安慰自己似的充满温柔。
“……我要留下来。”
吉田坚决地抬起头说道。
“如果田中同学有什么无法顾及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小事我都会帮忙的。而且,既然选择在这个时期来的话,我想应该也不是‘没有关系’的。”
众人——特别是火雾战士们——都有点佩服她了。的确,在现在这个状况下,跟至今为止的事件毫无关系的“使徒”偶然前来这里的可能性非常低。
尽管看样子很害怕,内心也在动摇,但是应该想的事也会好好去想.该拼命的事还是会拼命,这样的思想准备,少女已经完全具备了。
“如果现在选择逃避的话……我觉得就会从本来已经踏入的地方被甩落下来。我……只有这一点,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在宣言的同时,吉田紧紧地握住了胸前的“希拉达”。
(——“即使如此,我还是会再次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
走下了御崎市车站的月台。
偏离了喧嚣的人潮,只是一直沿着那细长的月台往前迈步。
(变得漂亮多了啊。)
曾经一度被破坏而新建起来的车站大楼,每个角落都反射出崭新的光泽。
至于旧的车站大楼,当时为了击退依附在那里、企图启动大规模逆转印章的“助手多米诺”,已经被连同周围的桥墩和承载着“探耽求究”丹塔里奥教授的怪物列车一起摧垮到体无完肤的地步了。
虽然并没有直接看到破坏的光景,但是化作了“废墟”的凄惨状况,也还记得很清楚。同时,还清楚地认识到,要是“红世使徒”和火雾战士在封绝之外战斗,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那样子竟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恐怕也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
一边想,一边向着隔了几个月台的墙壁另一侧——也就是车站的东侧——看去。
被自己和其他御崎市居民唤作“车站对面”的那一带,就是所谓的商务街道,林立着众多新旧不一、无味干燥的办公大楼。
在其中的一角,有一座又高又新的、外周完全以玻璃包围的高层大厦。
那就是御崎中庭·拱廊大楼了。
那是拥有内部全层采用开放式天花板设计的半室外空间,以架设于其上的四条走廊构成的美术馆为首,配备有上层部的饮食街、中层部的酒店、下层部的办公室等地方的复合型设施。
(好像,就是在那里跟吉田同学进行了第一次约会吧。)
一起看过的展示品……那是什么呢。因为之后发生的事给人印象太过强烈,所以记得不怎么清楚。毕竟那是好不容易在最初的战斗中幸存下来,在以后应该怎么办也无法确定而漫无目的地
过着的日常生活中,再次跟“使徒”相遇的瞬间。
有着老绅士资态的“捡骨师”拉米。
(不,好像应该叫“螺旋风琴”莲南希吧。)
追随着那个来到御崎市收集火炬的“使徒”出现的,就是火雾战士中以战斗狂出名的“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
(刚开始还真是个可怕的人呢。)
对于佐藤和田中也被卷入其中,并把她看作大姐头对她心存仰慕的事情,当时也并不知道。在面临战斗的时候,那不顾一切地把愤怒和憎恨发泄在对方身上的恐怖姿态,跟正正经经地为了使命而生的“她”完全相反,不过之后在听说了事情原委之后也理解了过来,那完全是一个典型的火雾战士。
(事到如今想起来,光凭着不成熟的两个人,能把那个人压住还真不容易呢。)
不由自主地苦笑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等待下一趟列车的人越来越多的月台,走下了楼梯。穿过崭新漂亮的自动检票口,可以看到同样也是新增设的、跟车站大楼之间的联络通道。
从这里向北穿出去的话,就会到达迎合新建车站建成的时机开张的购物街。
(经历了好几个月的锻炼和多次的战斗,已经……变得稍微能干一点了吧。)
在圣诞平安夜发生的、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战。以自己为诱饵,企图把火雾战士一网打尽的'化装舞会'搜索列兵“聚散之丁”萨罗比。还有——
(另外一个巡回士……)
稍微思考了一下,他又回想起贝露佩欧露的说明。
(好像,是叫做“吼号呀”比弗伦斯。)
然后,在惊险地达到了那两人的瞬间出现的压轴角色——杀手“坏刃”萨布拉克。
虽说战斗总是跟艰苦脱离不了干系,但是就算这样,像他那么大规模地到处大肆破坏、而且还使出那么难缠的手段的敌人也没有几个了。由于事前有所准备,配合相当默契,再加上各自的随机应变,还有不逃跑而坚持跟他周旋,才勉强将他击退,实在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不过,比起这些事,内心涌出来的却是另一股强烈的感情。
(对不起。)
在购物街的出口等待着自己的两位少女。
(真的,很对不起。)
自己派人送回去的、由两人寄给自己的信,是不是平安无事地送到了呢?那是现在不得不离开,不得不消失,然而却必须留下的、告诉她们“自己就在这里”的信息。
贝露佩欧露胸有成竹地说过,已经马上安排好了,第二天应该就会送到,因为是委托毫不知情的人类去办的,绝对不会留下痕迹什么的……
(不过,她应该也不会说“多余”的谎话啦。)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车站大楼走了出来。
(而且,那已经无关重要了。)
从车站的出口笔直延伸出去的大马路,注视着展开在眼前的故乡——御崎市。
(毕竟,我已经这样来到了这里。)
一边想,一边向前迈步。
混在人潮中,跟众多的人擦身而过。
在跟车站大楼同时新建起来的广场上,可以看到一座小小的时钟塔。在对面,被整备成多机能的巴士总站,也同样有大量的人潮在穿梭来往。
在陆续入站的巴士中,那华丽的红色巴士路线表示牌上,写着一个设施的名称。
大户梦幻公园。
那是自己跟吉田两人一起约会外出的游乐场。
(真令人怀念……跟吉田同学一起去,是什么时侯呢?)
那时候,想要把自己消灭的“万条巧手”威尔艾米娜·卡梅尔跟自己发生过一些纠纷,后来得到了正好从海外回来的父亲帮忙。玩偶毛布服里面简直热得要死啊,下次你给我定个轻松点的战术吧——之后他还笑着这么说道。
(对,是夏天。)
记得在大山斜面的树荫处,还曾经被请吃过美味的炸猪排三明治。当时的自己,无论什么事都无法下结论,只是一味地依赖着对自己抱有好感的少女的温柔。
(真是的,那简直是厚颜无耻。)
在无奈的同时,也怀念着对残酷的幸福毫无自觉的那个时候。
对投身到战斗中感到恐惧,对离开故乡感到踌躇,能作为人类怀抱悲喜之情的温暖感,对平稳度过的日子感到的留恋……讽刺的是,自己之所以对这些东西感到无比珍惜,偏偏是因为在该
走的道路和想停留的地方之间犹豫不决,仿佛当作烦恼材料的附属品似的一直注视着它们缘故。
以将自己挽留在人类那边的方式、教会了自己这些东西的高贵价值的少女,在这个城市共同生活、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日常象征的少女——吉田一美。正因为是现在这个时候,自己才能怀
着对她的敬意,明确地说出来:恐惧和踌躇,温暖和留恋,甚至是迷惘和烦恼……怀抱着所有的一切,跟家人和大家一起生活的、作为“密斯提斯”的日子——真的非常快乐。
(那样的日子,也全都是——)
走过了眼前交通灯即将变换信号的斑马线,横穿过在不远处的那条马路的入口。
(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这里是饭馆和饮食店林立的繁华街,依然是人山人海。
在火红的夕阳把视野染成一片红色、自己被困于封绝之中的那一天。
在那之前的日常生活都一下子被烧成了灰烬——不,是熊熊燃烧了起来、并发生了改变。
利用傍晚展开封绝的,是袭击自己的两个“磷子”。
在危机中挽救了自己的,是名为“炎发灼眼的杀手”的少女。
除了作为魔神“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的契约者而拥有的称号之外,并没有任何固有的名字,为了跟同业者互相区别,只拥有“贽殿遮那”的火雾战士这个代号的一位少女。
(那时侯可真的把我当成物品了啊。)
对于自己早已死去,而且还是用死去的自己的残渣做成的冒牌货这个事实无法理解(就算是现在,也还是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顺应着激愤的感情一直咬着不放,令少女感到焦躁和厌烦。不知道前面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也没有余力去顾及除自己以外的存在。
(虽然是一种装模作样的说法,不过那还真是命运般的邂逅。)
至少对自己来说,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现在还要过相当一段时间,才能看到那一幕光景吧。)
在大马路上向头顶眺望了一眼,心里这么想着。
今天的天空也一片澄澈,流云也很稀疏。
看来应该可以看到美丽的夕阳了。
他并没有走进繁华街,而是顺着人潮的流向,沿着大马路向西走去。一边走,一边想起自从车站被破坏之后,这里有一段时间还成了步行街。
(大家好像还一起坐在围栏上喝着果汁之类的呢。)
那时侯,整条大马路都挤满了人,从露天餐厅到露天商人、街头音乐家等等互相混容在一起,那一幕日常中的非日常光景,现在也还能唤起一种不可思议的感慨。
曾经多次跟好友们一起混在其中的、每天就像过节一样的短暂光景,现在已经被穿梭的车流所取代,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了。
仿佛为了抹去那一丝寂寞似的,又想起了另一幕回忆。
(清秋祭的盛装游行,也在这里来往过吧。)
从一年级各班中分别挑选出几名”班级代表“组成的盛装队列,沿着来往于车站前的路线游行了一圈。包括自己在内的七人也以各不相同的打扮,举着赞助者的广告板参与其中。
接着,在学校过夜进行准备时感受到的兴奋,当天那令人头晕目眩的忙碌和无比的爽快感,在祭典中出现的“彩飘”菲蕾丝突袭带来的危机感,甚至还有在闭幕式连续发生的冲击性战斗的恐慌,思绪自然而然地回忆了起来。
还有隐约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不安感膨胀到容许范围极限的最糟糕的时期。
(真是的,我这个身体到底是……)
布下机关的人、被布下机关的人、被卷入其中的人,所有一切都交混在一起,实际上却是依然还没有完全被解明的、如同诡异的黑盒子一般的宝具“零时迷子”。
现在想起来,也还真亏得有人会对身边的这个不可思议的东西抱有好感、彼此亲密交往呢。
(说起来——)
曾几何时,被说过的话。
(——“无论是佐藤启作、田中荣太,还是吉田一美,就算知道了你不是人类的真相,也没有对这个事实采取任何措施的能力。”——“不管真相如何,只要对一直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