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皇帝与军师皇后-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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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整天抱着一个枕头当孩子一样哄，此刻她正光着脚坐在栏杆上，拍打着枕头。
“小姐，小姐你怎么又不穿鞋子就乱跑呢！”
“嘘，小声点，孩子睡了，不要吵醒他，他会哭的。”说完又轻拍着枕头。
“小姐你不要这样。”素瓷捂着嘴别过脸忍不住啜泣。
“素瓷，你看见没有，他长得好可爱，睫毛好长，嘴巴圆圆的，鼻子好小，他长得好像我。”
“小姐……”素瓷双手捂着嘴哽咽着，压抑着哭声。
“娘娘，孩子睡了，我来抱他去床上睡。” 红蕊说着就要接过吉儿怀里的“孩子”。
吉儿抱着枕头往后缩了缩，“不，我要抱着他睡。”
“娘娘，天凉了，孩子会冻着的。”
素瓷也抹抹泪水，“是啊，小姐，孩子会冷的。”
吉儿这才松开枕头，小心翼翼地递给红蕊，再三叮嘱，“红蕊，你要看着他，他会哭的。”
“是，娘娘。”
第一百四十三章 皇后疯了
皇后疯了，这个消息，李豫是几天后才得知的，家事国事接踵而来，李豫第一次觉得做皇帝太累了，然而他不相信吉儿会疯。 吉儿光着脚，披着长发坐在草地上拔草，虽然神志不清，但是心愿倒是没变，她要把这里的杂草全都清楚掉。
“小姐”素瓷皱着眉头，朝吉儿走去。
“素瓷，孩子醒了吗？”吉儿站起来，样子十分糟糕，纤细的白手和脚丫都是泥巴，白色的衣衫也沾到一点泥土，还不时用她泥手去擦脸，头发有点凌乱，这就是昔日的皇后娘娘，她美丽活泼的小姐，素瓷心好像被针扎了似的。
“小姐，你身上脏了，素瓷带你去洗干净。”素瓷心疼地擦去小姐脸上的泥巴，前前后后拍着小姐身上的泥土。
“我还没拔完呢！”
“小姐身上全是泥巴，待会儿孩子醒了不给小姐抱。”素瓷威胁道。
“我去洗，我现在就去。”吉儿乖乖地跟着素瓷走。
“这才对嘛！”素瓷开心地拉着小姐往屋里走。
李豫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素瓷端来一盘水给吉儿洗手洗脚换衣服，然后为她梳理头发，一会儿素瓷抱来一个枕头交给吉儿，抱着木盆转身去洗衣服了。
吉儿抱着一个枕头，温柔地给枕头喂饭，枕头上，满是汤水，吉儿一面喂，一面用袖子擦擦枕头，“乖，听话，宝宝快吃饭，吃饭就能长高高，等你长高了，娘带你出去玩。”
李豫颤巍巍地走过去，蹲在吉儿面前，“吉儿”
吉儿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李豫，“你是谁啊？”
“你忘了吗？我是你的相公。”
“相公？”吉儿狐疑地大量李豫，摇摇头，“我不认识你。”
“我是你的乞丐相公，你孩子的爹，他是我的孩子。”李豫激动地扳过吉儿的双肩。
“孩子的爹？不，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吉儿把枕头往怀里挪了挪，生怕别人抢走。
“是你的，也是我的，是我们两个人的。”
吉儿还是摇摇头，“才不是，不是。”
不是他的，就算她疯了，也是那么恨他吗？孩子在的时候，拿掉他，孩子不在了，却不承认是他的，为什么会这样，李豫一把夺过枕头，“他是我的，我说是就是。”
吉儿一看“孩子”被夺走了，急忙丢开碗，把手伸向李豫，“把孩子还给我，孩子是我的。”
“吉儿，你根本没疯，你骗我，你就这么恨我，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对不对？”李豫摇着吉儿的身子。
吉儿挣开李豫的手，跳着叫起来，“把孩子还给我，他会哭的，还给我。”
李豫单手高举着枕头，“你不是一直想拿掉他吗？现在假惺惺地疼他了，你根本不想要他。”
吉儿尖叫着踮起脚，“我的孩子，还给我。”
红蕊听到哀嚎声，急忙赶出来，伸手拦在李豫面前，“请皇上不要为难娘娘了，娘娘已经疯了。”
“不可能，吉儿不会疯的，她只是想让朕死心，朕不会。”
“请皇上接受事实，太医为娘娘把过脉，娘娘受到的打击太多了，太医说，娘娘一时接受不了才……”
李豫落魄地放下枕头，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不会的，吉儿不会这么狠心的。”
“皇上，请您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放了娘娘吧！她已经疯了，逃避事实也好，娘娘现在每天很开心，给她一点自由吧！”
红蕊接过枕头递给吉儿，“娘娘，孩子没事，他只是睡着了。”
吉儿迫不及待地抱过“孩子”，“真的吗？我看看。”
“是真的，红蕊没骗你，红蕊保证，他一会儿就醒了。”
“他的衣服脏了，我要给他换身干净的。”
“好，我马上去拿，娘娘乖乖地坐在这里。”
………………
李豫难以置信地看着吉儿的背影，吉儿疯了，那个样子一点都不像刻意伪装。
自从吉儿从洛阳回宫，卫王李泌也没有在洛阳久留，他们走后的第三天，他也离开洛阳远离长安，游历大江南北，直到升平大婚才赶长安，之后再次离开，所以长安的事他一概不知。
到了山西汾阳，偶然遇到郭暧，郭暧把李泌请到府上做客。
“你们不是在长安吗？怎么会在这里。”李泌很好奇。
“此事说来话长。”郭暧把吉儿失宠，群臣上书逼宫，郭子仪告老还乡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李泌，卫王那晚去将军府私会皇后的事也没漏。
“王爷，我知道你爱慕吉儿，可这次你把她害惨了，皇上很生气，因此软禁了她。”
“你说什么？我去私会吉儿，没有啊？”他去私会吉儿？吉儿是皇后，他再怎么思念她也会为吉儿着想，这也是当初的承诺。
“可是我们府上的丫鬟见过王爷，说那人确实是卫王你。”郭暧补充道。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去过将军府，我一直待在江南没离开半步，怎么可能去过长安，偷偷摸摸私会吉皇后，我是那样不懂分寸的人吗？”李泌很恼火，一个个都不用脑子想的，胡乱给吉儿定罪。
郭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对，王爷你不会分身术，除非有人冒充你。”
郭子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肯定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郭将军，你们都离开了，那吉儿她怎么样了？”其他事李泌也不想追究了，他最担忧的是吉儿的安危，郭子仪一家离开长安，那吉儿不是无人问津了吗？
“是吉儿让我们走的，我们本来留下来，可是她说这样会给她添麻烦，影响她的计划。”郭暧解释道。
“王爷不必担心，我派人留在长安，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我会立刻行动。”
“吉儿是怕连累你们，你们就真的丢下她不管了，皇宫不是平常人家，吉儿不是神仙，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脱身？不行，她有危险，我要去救她。”李泌转身就要走。
“王爷，你冷静点，你不能去，你现在是皇上最大的敌人，你不仅救不了吉儿，还会害了她。”郭暧一把拉着李泌劝说道。
正急着，外面来报长安的探子回来了。
郭子仪焦急地问，“情况怎么样？”
“将军走了之后，皇后被逼入冷宫，只是，去了冷宫没几天，皇后娘娘就流产了。”
“流产？”郭子仪脸色刷地紫了。
“是的，因为这件事，皇后大受刺激，所以……”
“所以什么？”
“皇后娘娘精神失常，好像疯了。”
李泌踉跄的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不可能，吉儿不会疯，不会。”
郭子仪嘴角抽搐，老泪纵横，“都怨我，都是我作的孽，当初就不该让吉儿做军师，更不该求她插手皇家的事，吉儿都是因为我才嫁给皇上的，她是被逼的，都怪我啊！”
听郭子仪一说，李泌愤怒地问道：“吉儿淡泊名利，喜欢逍遥自在的日子，她曾经说过事成之后会功成身退，没有理由可以阻止她归隐，为什么会成了皇兄的皇后？” 李泌就觉得吉儿仓促嫁给皇上，事有蹊跷，只是当时没多想。
“我爹用吉儿做军师，犯了军规，这件事只有我和爹还有沈叔叔知道，皇上猜到了吉儿的身份，以此威胁吉儿，所以……”
“所以她为你们着想，牺牲自己的幸福，弄成今天这个局面，成了废后还不说，孩子没了，人也疯了，你们却心安理得地躲在这里。”
“我对不起吉儿，我现在就去求皇上放了吉儿，皇上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郭子仪扶着椅子站起来。
“我去，我去找皇兄算账，他答应我会好好照顾吉儿的，他没有做到。”一向温和的李泌此时比罗刹还恐怖，浑身冒火。
“王爷，你不要冲动。”
“你们放心，我不会害吉儿的，我会救她的。”李泌跨上马飞身而去。
然而山西离长安路途遥远，起码要十天半月的时间，李泌快马加鞭，拼命往长安赶。
吉儿，等我，我来救你了，晚风拂面，李泌的泪水随风向后飘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凄清的中秋夜
冷宫
皇后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光着脚丫子坐在扶栏上，“素瓷，我的鞋子掉下去了。”
“小姐”素瓷抹着泪水，强颜欢笑道：“素瓷这就去给你拿，你坐着别动。”
素瓷用袖子擦了擦吉儿满是灰土的小脚，给小姐穿好鞋子，“小姐，你还在月子里，不能光着脚丫子，小姐要乖乖的穿好鞋子。”
吉儿傻笑着抱住素瓷“素瓷对我真好。”
“小姐”素瓷呜咽起来，“就算所有的人欺负小姐，素瓷也会不离不弃，永远照顾小姐。”
吉儿松开素瓷，伸手给揩去她的泪，“素瓷，你怎么哭了，我没事，没有人欺负我啊！”
红蕊抱着披风站在吉儿身后，眼圈红红的，“娘娘，外面凉，快披上吧！”
吉儿拉着红蕊的手冲素瓷笑道：“你瞧，我说没有人欺负我的，红蕊也关心我呢！”
看着皇后天真的笑靥，红蕊觉得什么东西堵在喉间，“娘娘放心，只要有红蕊在，不会有人欺负娘娘。”
“红蕊会保护我。”吉儿朝红蕊甜甜一笑。 昭华宫
“娘娘，奴婢派人盯着冷宫好多天了，皇后娘娘确实疯了。”
“沈珍珠不会故意装疯的吧！”华妃不安地绞着手帕。
“不太可能，奴婢去过一次，皇后娘娘披头散发，赤脚坐在草地上拔草，从头到脚全是泥土，和泥人差不多，而且整天抱着一个枕头当孩子，任谁都劝不动，听说前些日子，皇上去探望皇后，皇后连皇上也不认了，皇上很伤心，再没去过冷宫。”
“这么说，有可能是真的。”华妃窃喜。
“不像装的，娘娘你想啊，皇上遗弃了她，孩子不幸没了，连好姐妹也背叛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变成一文不值的下堂妇，这谁都受不了。”
“本宫那天刺激了她几句，不会真的奏效了吧！”
“娘娘，皇后也是女人，是女人都受不了。”
“本来还想毒死她，看来没什么必要了，本宫觉得这样正好，一死百了倒便宜了她！”最折磨人的不就是老死冷宫嘛！何况是一个疯子，那样更有意思。
然而皇后疯癫的状态也只是维持了十来天，不知道为什么，吉儿的身体每况愈下，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饭也不能吃多少了，对于这个问题，太医也解释不清，只是说，这可能是流产疯癫的后遗症，皇后的身体虚弱不堪，照此下去，恐怕命在旦夕，不过皇后的思路倒是慢慢清晰了。 “素瓷，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吉儿眼神涣散，皮肤惨淡发白。
“怎么会呢？我们还要回家呢！小姐你再坚持一下，老爷去求皇上了，皇上很快就会放小姐回去了。”
“真的吗？我们可以回扬州了？”吉儿的眼睛迸发出惊喜的希翼。
“是的小姐，可以回扬州了，还可以回琼花林，琼花林里有好多琼花，对了，小姐不是喜欢琼花嘛！琼花就要开了！”素瓷努力地刺激吉儿，希望小姐能称下去。
“素瓷你骗我，现在才秋天，哪有琼花啊！”
“是真的……小姐，只要你快点好起来，琼花就会开了，真的……小姐……”素瓷抱着吉儿的手抽泣着。
“素瓷，我好想爹和力扬。”
“小姐，快了，只要你好起来就能看见老爷和少爷了。”
“真的？”
“真的，素瓷从来不骗你。”
皇后开始陷入了昏迷，长时间的昏迷，醒着的时间是越来越少，记忆却越来越清晰，眸光熠熠，太医说那是回光返照，娘娘离大去之日不远矣，只是心中的某个愿望没有实现，可能是那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
对于冷宫而言，太医能来探病就不错了，谁还记住冷宫住着一个皇后，皇后即将病逝的事除了太医和冷宫的主仆三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中秋夜那晚，吉儿脸色红润，精神抖擞，居然能清醒地坐起来看书，红蕊特意从御膳房端来月饼。
“红蕊，今天是中秋夜，能和你们一起吃月饼，好开心，谢谢你们一直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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