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明-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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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好吧,我暂时不打你就是了。
当然,作为京师来的大人。
张准是要拿捏一下的。
否则,这出戏就要演的不像。
出于污泥而不染,在这样的情况下,是非常容易被识穿的。
于是,张准慢慢的沉下脸来。
冷冷的说道:”刘义中,你什么意思?本官可不屑于你的勾当”。
刘义中一点都没有生分的意思,满脸笑嘻嘻的,熟络的说道:“兄弟。
我知道你们是京师派下来的,一路上辛苦了。
咱们都是穷人,没什么孝敬的,实在是对不起。
幸好,刚才有几艘商船路过,送了些好玩的东西,也给兄弟分享分享,就算是小的一点小小的意思。”
他见张准年轻,很自然的叫起兄弟来了。
当真是毫不见外啊!张准凛然的说道:“你这艘船在江面上,到底是做什么来着?。
刘义中听到张准质问的语气小却是夷然不惧,含笑说道:“兄弟,有些事情,说白了就没意思了。”
…些事,你知我知,大家都知,只要皇卜不知道就行”也就是在水面上捞点外快,啊哈哈,这不是过年了吗?大家活动活动,捞点外快。
要不然,哪里有钱过年啊?兄弟。
你是京城来的大人物。
衣食不缺。
吃穿不愁,咱们这乡下地方,跟您天子脚下不能比啊”。
张准更是大皱眉头。
这样的惫懒人物。
居然是水军左卫的指挥使?张准缓缓的说道:“你们这艘船,维护得实在是不成样子嘛!”刘义中淡然自若的说道:“大人,您千万不要生气,不值得您生气啊!我们这些化外之人,常年距离皇帝三万八千里远,见不到皇上的尊容,听不到皇上的教诲,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妥当,那也是在所难免的,还请大人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另外,兄弟,哥不得不小声的跟你说一声,水军左卫从六十年前开始。
就没有拨银子维修船只了。
这艘战船能够出海,还是依仗了这么一点外快啊!要不然,哪里有钱来维修?战船这玩意儿,你也不是不知道,即使不动,放在港口里小那银子也是白花花的直流啊”。
张准摇摇头,对他的狡辩不感兴趣。
墨煜这样的人,可以担当谈判的差事,但是如果放来统兵,那就完蛋了。
眼前的这个刘义中,就完全放错了位置。
幸好,他不是自己的属下。
张准错开话题说道:“你这个水军左卫,到底还有多少战船?除了你们水军左卫,水军右卫的战船,又在哪里?”刘义中看看四周,低声的说道:“兄弟,实话跟你说吧,这艘战船。
其实水军右卫也是有份的张准狐疑的说道:“什么?”两个水军卫,上万人的编制,才一艘战船?这是在开老子的玩笑,还是在开你们崇祯老子的玩笑呢?刘义中老老实实的重复着说道:“大人,不瞒你,咱们两个水军卫,就这么一艘船,大家轮流着用原来,南京留守司的两个水军卫,的确只有这么一艘战船,本来是专门用来应付检查的。
由于检查的需要,平时还能勉强维护一二,至少外表还是勉强过得去的。
但是后来,上头。
包括南京兵部,还有北京兵部,都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也就懒得来检查了。
于是,这艘船的维护工作,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慢慢的。
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了。
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们就带着这艘船出来,在江面上拦截商船。
捞点外快。
说白了。
就是打劫,不给钱就不放你走。
福船虽然破旧。
在内河的江面上,还勉强可以运作一下,不会立刻沉没。
不过,由于他们这艘船实在是太旧了,即使装有大炮,一般的商船,都不怕他们。
所以,他们的收获,也不是很多。
刚才他们也是看到福海和宁海崭新得很,就动了歪主意。
没想到,打劫居然打劫到京师来的大人物身上了。
张准看了看左舷的孤零零的那一门大炮,又狐疑的问道:“这些大炮是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响?。
刘义中无奈的说道:“不是打不响,是那群小子,将火药弹丸什么的。
都全部拿去卖了张准不得不写一个服字。
连火药弹丸都拿去卖掉了,难怪右边的侧舷没有大炮,看来也是被卖掉了。
张准忍不住说道:“那你们怎么不干脆将整艘船都卖掉?。
刘义中无奈的回答:“卖不出去。
开价五百两,都没有人愿意接手。
跑内河航运,不哉算。
跑海外。
一个大浪过来,就要沉没。”
张准绝倒。
你小子还算识货嘛!要是你贸贸然的驾驶这艘福船出海,那真是有好戏看了。
这时候,那个叫做张海滨的军官,提着一个小布袋出来,扔到刘义中的手上,满脸不屑的样子。
看得出,他和刘义中的关系并不好。
而且。
对于水军左卫的现状,他是相当不满的。
只可惜,他没有能力改变水军左卫的现状。
要建设强大的水军,没有金山银山做后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个人的能力,很微小啊!刘义中有点恼怒的说道:“张海滨!不得无礼!这是京师来的大人!”随即将小布袋送到张准的手上,热情的说道:“大人,你远来一趟不容易。
这点小小的孝敬张准将布袋推开,冷冷的说道:“拿开!别脏了我的手!”求月,(访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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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突然听到宝船的消息
刘义中有些不高兴了,阴阳怪气的说道:“哎,我说兄弟,你不要这么认真办事好不好?你跟我们闹僵了,对你也没有好处啊!咱们水军的事情,上头又不是不知道。
南京兵部,北京兵部,有谁不知道咱们南京水军是什么样子?说不定连皇帝陛下都知道呢!你以为我们愿意这样吗?谁不想光光鲜鲜的出来游荡啊!”“但是没银子啊!想要弄得好点,那就要拨付银子。
二号福船两万两银子一艘,三号福船一万三千两银子一艘。
只要有银子,噗通噗通的跟娘们跳水寻死觅活似的,崭新的战船有的是。
兄弟,你别装愤青了,这对你没好处。
没有银子,什么都是白搭。
你想参我一本?笑话!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宁晋伯刘允极!”张准皱皱眉头。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是伯爵的后代,怎么跟二流子似的?他不理会刘义中,向张海滨严肃的说道:“张海滨,你过来!”张海滨走到张准的面前。
张准语调森严的说道:“张海滨,你跟我具体说说,水军左卫,现在到底还有多少人?还有多少战船?”张海滨犹豫着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还是有些捉摸不定张准的身份。
同时,刘义中才是水军左卫的指挥使,这个问题,应该是由刘义中回答的。
他擅自回答。
就是逾越。
刘义中回去以后,极有可能给他鞋穿。
张准朝刘义中说道:“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刘义中无所谓的走并了。
看来。
对于张准的问话,他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也不怕张准了解到水军左卫的真实情况。
其实。
他刚才的那番话,倒也没有撒谎。
水军左卫、水军右卫的情况,上头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大明朝的官员,一个个都狡猾似鬼,他们真的想要了解情况,哪里有什么不知道的?只不过,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
也是天下无人能及罢了。
刘义中走开以后,张海滨才稍微放心。
他看着张准。
半信半疑的的说道:“大人”,你们”…真的是北方下来的?”张准板起脸来,严肃的说道:“这个你不要管!事关机密,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记的不要记。
不该看的不要看!你只要告诉。
水军左卫目前的情况,到底如何?”张海滨为难的说道:“大人小不是我不信你”张准掏出莱州游击的铜牌,在张海滨的面前展示了一下,缓缓的说道:“我是坐船从山东下来的,江阴巡检司巡检廖大可。
目无法纪,擅自拦截过往商船,还试图阻止我调查真实的情况,已经被我杀了!”张海滨顿时一愣。
对方居然杀了廖大可?老天,谁不知道,江阴巡检司,乃是镇守太监的摇钱树?张准居然将他给杀了,这不是要镇守太监的好看吗?天啊!连镇守太监都不放在眼里的人…”除了皇上。
还有谁有这样的胆魄?霎时间,张海滨肃然起敬,对张准再也没有丝毫的怀疑。
张准如此年轻。
就已经是莱州游击,显然是有后台,有背景的。
这年头,没有后台。
没有背景,想要升官,根本不可能。
张准不怕南京镇守太监,毫不犹豫的杀了廖大可,显然也是有后台撑腰的。
这个后台。
除了皇上,张海滨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作为水军左卫最郁闷的水军军官,张海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跟从一个能干的上司。
真的做出一番事业来。
而不是好像刘义中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现在,这个人似乎就在自己的眼前。
更重要的是,此人似乎是皇帝陛下信任的重臣。
张海滨的内心里,对于皇帝陛下,还是非常敬重的。
“大人…”水军左卫的情况如下”张海滨定下神来,有条不紊的向张准报告。
他对水军左卫的情况,的确非常的熟悉。
相对于刘义中而言,他才是真正的水军左卫指挥使。
所以,尽管刘义中不喜欢他,却也时时将他带在身边。
他介绍说,按照编制,水军左卫,应该有三十三艘的战船。
其中,一号福船一艘,二号福船三艘。
三号福船五艘,四号福船(即海沧船)十艘。
其他的都是梭船、鹰船、鸟船、连环船、字母船、火龙船、赤龙舟、车轮柯、蜈蚣船等。
现在还有多少战船,,张准已经看见了,只剩了最后一艘。
水军左卫的官兵编制,和步军卫的编制是一样的,都是五千六百人。
现在,水军左卫,还有不足两千人”嗯,这个说法不准确,从账册上来看,这些人都是存在的,但是,如果你要找到他们的人,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水军左卫已经有二十年的时间,没有清点过人口了。
军户们散落在天南地北的,天知道他们在哪里。
水军右卫的情况,同样不乐观。
水军右卫残存的军户,甚至不足一千五百人。
水军右卫的指挥使。
叫做那元善,是定远侯邓文圆的儿子。
这位邓公子,要比刘义中出色多了。
刘义中虽然惫懒,吊儿郎当,油嘴滑舌的,好歹经常在水军左卫出现,偶尔还驾船出来长江巡查一番。
那位那公子,据说一直都在苏州的某个青楼里面,恋栈不归。
水军右卫的人见到他,好像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
大过年的,他不得不回来。
南京城的三股势力,镇守太监、兵部尚书、守备勋臣,刘允极和邓文圆,就属于守勋臣中的一部分。
因此,他们掌管的水军,外人也不会插手的。
这是规矩。
勋臣权贵无法出任文官,剩下的,就是掌兵的这点特权了。
如果外人胡乱干涉的,这群勋臣的后代。
是要造反的。
水军的战船和很多器具,都是值钱的。
历任的水军指挥使,都是能卖就卖只要能换到钱,管它卖给什么人。
哪怕是卖给海盗都没关系。
所以,即使刘义中和那元善,将水军左卫、水军右卫,闹得不像样,也没有人出来说什么。
大家都装作没看见。
何况,南直隶的卫所“敌人来袭,怎么不见水军右卫出动?”张准皱眉问道。
“回禀大人,您有所不知,下半年是我们左卫值班,右卫的人是不会出现的。”
张海滨晦涩的说道口“啊?你们值班还分时段的?”张准诧异的问道。
听了张准发自内心的惊愕的不经意的说话,张海滨面红耳赤简直要找个地方钻下去。
对于一个有上进心的,不想浑浑噩噩过日子的水军军官来说,这的确是强大无比的羞辱。
军人,应该是时时刻刻都准备战斗的。
哪有什么分时段的?这不过是偷懒的借口而已。
看到张海滨羞愧的样子,张准倒对他产生了几分兴趣,心想,他或许还有培养的可能。
沉默片刻。
张准自言自语的说道:“也就是说,我就算攻破南京,水军右卫的人,都不会出现。
是吧?”张海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