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明-第7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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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极很快也觉察到自己的语气有问题，唯有无奈的笑了笑。他自己的问题，他很清楚。大部分的问题，济尔哈朗也清楚。他也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可是，一不小心，他就失控了。唉，大金军现在的处境，简直让人夜不克不及寐啊
　　　　“阿兜，我的脑袋痛的厉害，脑袋好像肿胀了好多倍，感觉好像水缸一样大。我真想将它掰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皇太极痛苦的说道。
　　　　“大汗，我们回到科尔沁以后，可以让本地的巫医再给你开个方剂。只要安心调度，应该很快就可以痊愈的。”
　　　　济尔哈朗急忙说道。
　　　　“唉，也只有如此了。”
　　　　皇太极无奈的摇摇头，痛苦的说道。
　　　　其实，皇太极自己内心很明白，他的头痛，更多的是来自心理上的压力，简单的说来，就是自己想得太多，太焦虑，以致睡眠欠好，才会呈现这样的问题。最近头痛欲裂，也是因为张准的袭扰。特别是昨天虎贲军骑兵突然停止袭扰，战场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皇太极感觉自己的头，就痛得横加的厉害了。
　　　　或许，回到塞外以后，简直会好点吧。最起码，回到塞外，没有了张准这个可恶的家伙，没有了虎贲军骑兵没日没夜的袭扰，他的压力，应该会减少很多的。辽东、大草原、朝鲜这些处所，加起来都不如张准难对。
　　　　正在这时候，有人急仓促的来报：“大汗，汉军旗有人打起来了。”
　　　　皇太极眉头皱了皱，下意识的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缩了回去，沉吟片刻，才缓缓的说道：“让尚可喜措置吧”
　　　　济尔哈朗有点疑惑的问道：“大汗，我们不插手吗？”
　　　　皇太极摇摇头，沉声说道：“不插手。”
　　　　济尔哈朗若有所思的点颔首。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代表皇太极准备抛弃汉军旗了。皇太极不克不及主动的抛弃汉军旗，那样做会显得皇太极不讲信用，没有信誉，会引起他人的强烈反感。可是，如果汉军旗自己乱起来，四散逃窜，最后落入了虎贲军的手上，那就怪不得皇太极了。
　　　　除汉军旗，还有朝鲜仆参军也是同样的事理。既然他们自己要乱，那就罢休让他们乱好了。最好是打起来，你杀我，我杀你，全部都杀光。就算不全部杀光，那也要至少死失落一半以上的人。否则，没有这么多的战马可以提供给他们。
　　　　由此推测，皇太极是准备抛却人口和物资，迅速北撤了。现在的问题是，皇太极还放不下面子，不肯意直接下令立刻北撤。是的，皇太极太喜欢面子了。也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大汗，如今落得这般的境地，一时间，简直是很难接受。
　　　　不久以后，又有人悄悄的来报：“大汗，朝鲜人那边也闹起来了……”
　　　　皇太极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似的。
　　　　济尔哈朗脸色一动，深沉的说道：“知道了。”
　　　　等汇报情况的人走了以后，皇太极轻轻的摇摇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汉军旗，朝鲜仆参军，都全部乱起来，正好满足皇太极削减人口的需要。要是直接将他们推上战场，借刀杀人的目的太过明显，搞欠好会引来他人的非议。现在，他们自己内讧，和皇太极就无关了。他们一旦内讧，肯定要死人，甚至是死很多人，正好满足皇太极的需要。
　　　　可是，无论如何，这对大金军整体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没有了汉军旗，没有了朝鲜仆参军，大金军回到塞外以后，力量会更加的弱小。大金军自己的实力受损严重，回去辽东以后，能不克不及臣服蒙古，能不克不及臣服朝鲜，还得两说。
　　　　因为八旗内部的互相制衡，皇太极在八旗里面，只是占据优势，却不是一手遮天的，更没有权力随意的剥夺其他人的旗主地位，必须经过妥协和平衡，才能达到目的。可是，汉军旗和朝鲜仆参军都不合。这两支军队，是完全掌握在皇太极的手里，只听皇太极一个人的话。现在，要抛弃这两支军队，皇太极的内心，固然是痛苦的。
　　　　“哒哒哒”
　　　　忽然间，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却是豪格亲自赶来了。
　　　　“父汗，汉军旗和朝鲜人……”
　　　　豪格有点着急的说道。
　　　　“我知道了。”
　　　　皇太极若无其事的说道。
　　　　“那……”
　　　　豪格翻了翻白眼，有点不睬解。
　　　　既然知道汉军旗和朝鲜仆参军乱起来，怎么不迅速措置？是要等他们将混乱蔓延开来吗？再说，这两支军队乱起来，对大金军没有丝毫的好处啊。万一张准在这个时候杀过来，后果会更加的严重。
　　　　“豪格，他们自己会措置的。”
　　　　济尔哈朗意味深长的说道。
　　　　“哦。”
　　　　豪格闷闷的回应了一声。
　　　　他明白了济尔哈朗的意思，也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就是因为明白两人的意思，他的语调才会闷闷的。汉军旗抛却了，朝鲜仆参军也抛却了，只怕最后那些人口和物资，也是要抛却的。这次南略，到最后，还是要两手空空的回去。唉，悲剧啊，真的是太悲剧了。
　　　　豪格没精打采的策马离开，济尔哈朗也翻身上马，离开了一会，然后又悄悄的回来了。他的神色，有些许的不忍，又有些许的遗憾，好像是经历了什么事情似的。
　　　　皇太极面无脸色的问道：“情况怎么样？”
　　　　济尔哈朗低声的说道：“尚可喜杀了耿精忠，还杀了其他几个人。”
　　　　皇太极点颔首，没有说什么。
　　　　济尔哈朗又慢慢的说道：“可能一会儿还要乱，不服气尚可喜的人也很多。汉军旗的人都在准备武器，很多军官都在私底下串连。”
　　　　皇太极无奈的叹息一声。
　　　　汉军旗完蛋了，大金军的力量又要削弱一分。可是，这也是没体例的事情。他们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战马，可以将汉军旗和朝鲜仆参军都带走。既然要抛弃一些人，那只有抛弃那些非我族类的人了。
　　　　半个时辰以后，又有人急仓促的来报：“大汗，汉军旗又……”
　　　　济尔哈朗若无其事的说道：“密切监视就是了，不要管。”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豪格亲自来了，神情阴郁的说道：“父汗，尚可喜被杀了。”
　　　　皇太极没有回应。
　　　　济尔哈朗点颔首，若无其事的问道：“其他人呢？”
　　　　豪格艰涩的说道：“都散去了。”
　　　　济尔哈朗点颔首，若无其事的说道：“大汗知道了。”
　　　　豪格犹豫片刻，最终转身去了。
　　　　随后，又有消息传来，说是朝鲜仆参军的内部，也是混乱一片，大家分成几派，互相厮杀，统军的大将朴兰多被杀，最终，死了几百人，其他人全部溃散了。
　　　　皇太极仰望着灰沉沉的天空，自言自语的说道：“散去好，散去好，散去好。”
　　　　济尔哈朗看看皇太极。
　　　　皇太极不经意的点颔首，然后装作昏厥过去的样子，身体慢慢的软倒。
　　　　济尔哈朗急忙抱住皇太极，同时高声叫道：“快来人”
　　　　豪格等人急仓促的赶来。
　　　　济尔哈朗大声说道：“大汗又晕倒了情况危急，我代表大汗传令立刻抛却所有的人口和物资，把所有的战马都清理出来，大家骑马北撤”
　　　　按理说，济尔哈朗是不克不及代表皇太极的，他又不是大汗。可是，在这个人心思归的时候，谁还计较这些？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所有的将领，立刻转身去了。他们将所有可以使用的战马，都全部清理出来，然后翻身上马，迅速北撤。至于带不走的工具，固然是全部不要了。
　　　　……
　　　　“都督大人，皇太极轻装北撤了。”
　　　　小半个时辰以后，张准接到了哨骑的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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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昭辉”
　　　　张准大声叫道。
　　　　“到”
　　　　李昭辉急忙回应。
　　　　“谢志友”
　　　　张准继续大声叫道。
　　　　“到”
　　　　谢志友急忙回应。
　　　　“你们两个，尾随鞑子北上，监视鞑子的动作”
　　　　“你们特别要小心，避免鞑子回戈一击”
　　　　张准谨慎的叮咛说道。
　　　　皇太极轻装北撤，虎贲军骑兵固然是要一路护送出境的。这个任务，就交给狮骑营和熊骑营去完成了。他们的目的，不是追杀鞑子，而是监视鞑子的所有动作，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刻向张准述说。张准有点担忧，皇太极在退却的时候，会突然杀个回马枪。
　　　　如果是宰桑布和的话，张准就没有这样的担忧。因为，宰桑布和走了就是走了，他没有胆量杀个回马枪。他的手下一听说北撤，人心早就散了。就算宰桑布和要他们回身攻击，他们都不会执行命令的。逃命都还来不及呢，谁跟你杀回马枪？故意找死吗？
　　　　可是，皇太极不合。
　　　　皇太极的控制能力还是很强的，这人的手段，在游牧民族里面，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即使到这个时候，大部分的鞑子，还是比较听话的，要是皇太极真的杀个回马枪，他们多半也会跟随。如果虎贲军骑兵疏于提防，被皇太极真的杀个回马枪，那就麻烦了。张准可不想犯这样的初级毛病。
　　　　“哒哒哒”
　　　　很快，熊骑营和熊骑营的骑兵，就消失在北方的原野。
　　　　其他三个营的骑兵，都没有动。他们都严阵以待，默默的期待着皇太极可能倡议的回马枪。足足一个时辰以后，于影幽才策马回来述说：“大人，皇太极远去了，暂时没有杀回马枪的迹象。”
　　　　张准这才点颔首，冷峻的说道：“救人”
　　　　三个骑军营立刻出动，向皇太极抛弃的人口和物资扑过去。
　　　　这次救人的工程量就大了，差不多二十万的人质，还有大量的物资，占据了方圆二三十里的区域。光是用匕首将二十万人的绳索都割断，就是一项沉重的工作。另外，还要给这些人质提供需要的清水和食物，维持现场的秩序，甄别里面可能存在的鞑子奸细，搜索整个战场等，几乎将所有的虎贲军骑兵都忙坏了。
　　　　因为鞑子连续受到虎贲军骑兵的袭击，大部分的鞑子，都疲惫不堪，同时心里也很是的憋屈，他们没体例向虎贲军宣泄怒火，就只有将怒火宣泄到这些人质的身上。相当数量的人质被打死打伤，还有相当数量的女人质被**。所有的人质，都严重的缺乏食物和清水，他们被割断绳索以后，大部分人都只能是坐在地上喘气。
　　　　其中，最艰难的就是灭火工作。所有的马车，都被点燃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不竭的冲天而起，一股股的黑烟，笼罩了灰蒙蒙的天空。皇太极最后的疯狂，没有大肆杀人，却是烧失落了全部的粮食等物资。看来，这位大金国的国主，在最后一刻，都没有忘记给张准制造一点麻烦。这个年头，兵荒马乱的，大家都知道破坏，不晓得生产，粮食是很是致命的武器。
　　　　周围没有足够的水源，战士们的军衣又很薄弱，无法用来扑灭火焰，周围又没有树林，连找一些树枝都没有找到，甚至，连铁锹的数量都不敷，挖泥土灭火都没有可能。各种晦气的条件，致使灭火工作很是的缓慢。尽管所有的人质，都被带动起来介入灭火。昔时夜火最终扑灭的时候，各种物资，至少已经被烧失落了三成以上。
　　　　王时德大致的清点一下，发现皇太极他们，还是带走了部分的金银财贿的。不过，留下来的更多，暂时无法估计价值，估计至少有几百万两的。一般的金银珠宝，都不会那么轻易烧坏的，虎贲军要做的，就是从灰烬里面找出来。很显然，这样的工作，完全是水磨工夫，是很耗费时间的。
　　　　“他娘的皇太极以后我们进了沈阳，也一把火烧失落他的狗窝”
　　　　冯伟等人都狠狠的骂起来。
　　　　“不克不及烧。”
　　　　张准皱眉说道。
　　　　“啊？”
　　　　周围的军官，都是微微一愣。
　　　　“那些建筑都是我们汉人自己修建起来的，烧失落了，就等于是毁失落我们自己的劳动功效。”
　　　　张准严肃的说道。
　　　　“哦”
　　　　周围的军官才反应过来。
　　　　也是，鞑子除破坏，根本不晓得建设，沈阳、辽阳、抚顺、宁远等地，都是汉人的城镇，鞑子只不过是强行占领了罢了。虎贲军要是烧失落这些城镇，岂不是自己毁失落自己的家园？
　　　　然而，现场的情况，简直让人感觉到很是的恼火。皇太极退却就退却好了，退却之前，还要放一把火，这是典型的破罐子破摔。可惜虎贲军骑兵目前的能力还不敷强，还无法一口吃失落皇太极的前锋营，否则，他们非追上去和对方厮杀一轮不成。
　　　　“大人，难民都送回涿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