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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国异侠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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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巨细无遗……天,这到底是甚神通法术?”
    夏侯海以砍柴为生,根本未涉武学之道,自然并不知道,庞德公此刻施展的,正是道家正宗的玄门内功心法,只要修炼到家,便可“千里传音”,以及“百里辨物”,相隔千里,自然可以清晰见闻,巨细无遗。
    夏侯海心料庞德公必乃剑仙侠客一类的人物,他也不敢犹豫,放开脚步,向他的埋祖骸洞穴疾奔。
    向西再奔行了二十里,夏侯海终于抵达一个洞穴前面。这是一个位于山脚的天然洞穴,洞口仅宽约三尺,放入祖宗遗骸,再把洞口封住,便成了埋葬祖宗之地,果然十分方便省力。封洞口的石板上面,已布满了青苔,显然夏侯家的祖宗遗骸,葬入此洞已有一段很长的日子,洞口外面就连标志祖宗名号的墓碑也没竖,若非夏侯海自己亲临,天下间便再无人知道,这山洞原来是一座天然墓地。而且四周就连一丝拜祭用的香烛残留物也没有,显然夏侯海自把祖宗遗骸葬入洞穴后,便从来没有前来祭祖,他绝非虔诚的“孝子贤孙”。
    夏侯海此时怔怔的站在洞口石板前面,心中又惊又奇,暗道:我已依那庞德公的吩咐,抵达祖宗埋骨之地,但为甚他仍不现身呢?他心中焦急,不由喃喃的自怨自艾道:“夏侯家的列祖列宗啊,可莫怪你的儿孙把你等草草埋于此,委实是无力为你等风光大葬,若然如此便注定夏侯一脉断子绝孙,那也非你等子孙之错,委实是为势所逼啊!”
    “嘿,夏侯老弟为甚如此叹息,你就算在此嗟叹一生,只怕也无济于事呢!”
    忽地,刚才那一缕尖音,又在夏侯海的耳际响起。
    夏侯海转身一看,庞德公已忽然在他身后不到三尺之地出现了。夏侯海心中一阵骇然,他不由喃喃的反问道:“为甚么?庞先生,难道身为夏侯一脉的祖宗,亦不欲自家子孙有血脉承继香火吗?”
    庞德公闻言不由呵呵一笑,道:“山脚洞穴,乃阴寒之地,上面更有千重石压。
    你把祖宗骨骸葬于其中,祖宗灵气长年累月,受无尽煞气侵害,更如负千钧重担,世人受此折磨,尚且生命难保,你祖宗先灵受此贱酷磨折,夏侯一脉,又岂能不夭折中断呢?”
    夏侯海大骇道:“原来祖宗葬地,竟有如斯学问,难怪我夏侯海自把祖宗骨骸葬入此洞后,便终日心绪不宁。虽可勉强度日,但绝无余粮,只有干一日活,才有一日活命口粮,数十年来便如此度过的,至于子孙血脉,更想也休想,而且就算有子孙诞生,亦恐怕无力负担呢!这数十年来,我夫妻二人,便如负千钧重压,愁愁惨惨,苦不堪言也,庞先生,为甚竟有如斯折磨报应呢?”
    庞德公微叹口气,道:“祖宗先人受此千钧重压,阴寒折磨,如负千斤重担,子孙后人又怎会安宁快乐呢?夏侯老弟如此草葬先人,虽为势所逼,但招来的磨劫,却也无法躲避。”
    夏侯海不由脸色大变,骇然道:“庞先生,这……这如何是好?”
    庞德公微笑道:“夏侯老弟放心,你目下命宫运位已届廷尉,当主你有晚年奇福之缘,我恰好于此时遇上,亦早已替你夏侯家觅到一处移葬祖宗的吉壤也。”
    夏侯海一听,又喜又惊,忙道:“多谢庞先生助我夏侯一脉,但我委实家无余粮,怎有能力如富户人家般风光大葬呢?只怕白费了庞先生的一番心血啊!”
    庞德公道:“夏侯老弟,你的境况我岂不知?世间有等富户,为祖宗风光大葬,大摆排场,以为如此必可荫庇子孙,但他们并不知根基,运命根基不如宏厚地方,因此墓穴之地的吉凶,比外表的排场重要多了,我亦并未打算要你风光大葬你的祖宗遗骸,你只要依我吩咐,诚心诚意办妥一切移葬事宜,足可令你夏侯一脉运命由凶转吉了。”
    夏侯海一听,这才转忧为喜道:“是,是,一切但凭庞先生吩咐便是。”
    庞德公也毫不犹豫,当下即吩咐夏侯海,挖开洞口的石板,把洞穴中的祖宗骨骸,小心收拾,装入一个骨塔之中,然后又助他背着骨塔,辗转折回原路,攀上东面三十里的盘龙山峰。
    在盘龙山峰的北面,庞德公原来已用石块摆了一个大“品”字,他再仔细审查一番,决然的对夏侯海道:“夏侯老弟,可于”品“字的正中挖穴七尺,然后放入令祖宗骨骸,再封土成坟。”
    夏侯海依言在“品”字的正中下锄挖土,他力气充盈,不大一会,便挖出一个七尺方圆的坑穴。他把祖宗骨骸盛载的骨塔,放入坑穴,再填土封固,外面再堆土封牢,一座土墓便大致成形了,但尚差了一样最重要的标记,便是土墓的墓碑。
    此时只见庞德公已拾来一块长约三尺的石板,倏地插入土墓正北面。然后他忽地默运真气,力贯于中指,猛地向石板上面画去。不大一会,夏侯海但见石板上碎末纷飞掉落,一行刻字竟然清晰的现出来了。刻的是“谯郡夏侯列祖列宗之墓”等十个大字。
    夏侯海瞧着,不由又一阵吐舌,心道:这般以指代刀锯啊,只怕当今之世便绝无第二人了,但此刻他已无暇惊叹,连忙问庞德公道:“庞先生,这……这便是世人所称的祖宗风水墓地吗?却未知有甚好处?”
    庞德公不答,沉声道:“快,夏侯老弟快叩拜祖宗先灵!”
    夏侯海一听,不敢怠慢,连忙收摄心神,依言跪于坟前,虔诚的叩拜起来。奇怪的是,庞德公并没喝令叩拜完毕,因此夏侯海便只好一直叩拜下去,虽叩得昏天黑地,也不敢中途停止。
    庞德公此时却绝不轻松,因为他深知夏侯祖宗已得据“盘龙地脉”,祖宗灵气已复,必与其子孙后人有所感应,因此不敢懈怠,在夏侯海叩拜时,凝神贯注夏侯氏这座外形古的土墓。
    就在夏侯海叩到第十个响头时,土墓前竖立的墓碑上面的刻字,在“夏侯”两字上,石粉忽然纷纷而落,“夏侯”两字渐变模糊,接而竟隐约变形,合而为一,变成一个十分奇怪的刻字,似“曹”非“曹”,似“夏侯”非“夏侯”,十分奇特,亦十分怪异。
    庞德公心中不由一动,以已领悟了甚么,但并没说出,继续凝注墓碑上的动静。
    他默不作声。并无停止的表示,夏侯海也就只好一直叩拜下去。
    忽地,土墓正中,冒出丝丝紫气,淡淡的,正在凝聚,渐而浓烈起来,竟化作一朵紫色烟云,同墓碑这面冉冉飘来。说也奇怪,这朵烟云似长了眼睛,长长的墓碑那处也不停留,竟稳稳的粘于那似“夏侯”非“夏侯”,似“曹”非“曹”的刻痕上面,久久凝聚,并不散去,直到夏侯海叩拜至四十八次时,这朵紫色烟云,才淡化而失。
    庞德公心中一跳,皱了皱眉,似乎连他亦有甚么疑难未能参透。他忽然对夏侯海道:“夏侯老弟,且起来吧,不必再叩拜下去了。”
    夏侯海骨碌碌的跳了起来。也顾不得叩拜得昏天黑地、头昏眼花,急道:“庞先生,这如何了?”
    庞德公含笑道:“也没甚么,但可确证,你夏侯一脉的祖宗元气,已与龙脉龙气相汇,遂成威力强大的祖宗龙灵之气,更已与你自身一脉相承,很快你便可验证此龙脉坟地的威力了。”
    夏侯海惊奇道:“庞先生,是这样吗?但为甚祖墓一片死寂,毫无异样呢?”
    庞德公伸手一指墓碑道:“夏侯老弟,你且看墓碑上有甚不同了?”
    夏侯海依言向墓碑一瞧,但见墓碑上的刻字:“夏侯”二字上竟变得十分模糊,连成一个古怪的刻字,也不知那是甚么。他不由一阵惊骇,失声道:“不好了,庞先生,墓碑上的”夏侯“两字竟然似失未失,十分模糊,那岂非暗示夏侯一脉,快将灰飞烟灭吗?这却如何是好?”
    庞德公不由呵呵一笑,道:“不然,墓碑上的异变,乃喻示你夏侯家必将因”改姓而贵“,此事必于十年之后发生,你一切好自为之了。”
    庞德公忽地戛然而止,不再说下去。他心中疑惑不已,暗道:按墓碑异变所兆,这夏侯家必出一位奇贵之人,但为甚又发生改姓之事呢?而且那“紫色烟云”,粘于“夏侯”变形字上。当夏侯海叩拜到第四十八次时,便淡而化之,这又暗兆甚么呢?
    庞德公虽然精于寻龙之术,但到底非仙神一类,因此对这等极长久之后的玄机,一时也难于参透。
    他决定不再在此事上纠缠下去,因为他此番下山,是为了要造就匡扶汉室的奇人异士,以期暂保天下太平,苍生免受战祸之苦。他为了达成他这个惊天大计,前面尚有漫长之路,也不知尚需经历多少艰难曲折。
    庞德公这般思忖,便决然的对夏侯海道:“夏侯老弟,你祖宗骨骸既已移葬于此,不久将有兆应,其中虽然另有曲折,但无论如何仍是你夏侯一脉的子孙,因此夏侯一脉的香火,亦必定可以延续了。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等于此,就此告辞,一切务请善自珍重。”
    庞德公话音未落,夏侯海也来不及再追问甚么,庞德公的身形一晃,谯郡龙山盘龙峰上,便已失去他的踪影。
    夏侯海不由一阵发怔,呆呆的站立祖墓前面,好一会,他才跌足叹道:“这等高人,想必留他不住了……哎,不想他,不想他,且先到市集买粮,家中的老伴,尚等着米粮来下锅啊!”
    夏侯海向祖墓拜了拜,便决然的转身下山,出市集购粮填肚子活命去了。夏侯海就算再蠢,也深知只有自己活命下去,才谈得上那子孙血脉的延续啊!
第二章 夏侯世家
    夏侯海自这一天巧遇庞德公,替他寻龙脉移葬祖坟后,便接连发生了几起奇事。
    先是他回家不久,约莫是三十日后,他的老伴竟半惊半喜的告知他,她已怀了身孕了,夏侯海年已五十,他的老伴亦年达四十,此时忽怀身孕,当真是件老蚌生珠的大奇事。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果然诞下一位男婴,男婴肥肥白白,十分可爱。夏侯海惊喜之余,他不能不相信。他在龙山上的奇遇果然应验了,他因此替男婴取名为“嵩”。意思是“从高山上得回的孩子”,十分贴合他在龙山上的奇遇。
    夏侯海自夏侯嵩降生人世后,依然每日上山砍柴为生。家中添了一张嘴,夏侯海也毫无怨言,每日辛苦一点,多砍几捆柴,多一点生活费,日子也将就的过下去。但直到夏侯嵩十岁时,家境依然如故,因此连夏侯海这十岁的孩子,也得上山相帮砍柴,这才勉强维持一家三日的生活,不过夏侯嵩也因此练得一身力气,十分强壮。
    秋分时节,夏侯嵩又帮着爹爹夏侯海挑柴,上市镇卖了换口粮。
    一天,当把柴卖光,父子两人正欲往购米粮,此时镇上忽然走来一群鲜衣华服的人,簇拥着当中一位大官模样的老年男子,十分威风。
    夏侯嵩孩子眼利,他忽然发觉,路旁的人丛中,正有一位粗眉大汉捏着一柄匕首,目光灼灼注视走近的老年官儿,眼中充满仇恨。夏侯嵩孩子心性,他十分渴望人家打架凑热闹,因此极不想粗眉大汉一下便把老年官儿打倒。
    在老年官儿毫无防备,粗眉大汉正悄悄接近,欲一刀刺向老年官儿时,夏侯嵩忽然冲出人丛,他自小久走山路,脚力极佳,竟如练了武功,十分快速,他一下抢到那老年官儿面前,张开小手臂,不知死活地挡住执刀粗眉大汉的去路,大叫道:“喂,这不好玩啊!明刀明枪大杀一场,才有热闹好看……”
    就因夏侯嵩这般顽皮一闹,本来毫无戒备的老年官儿,便立刻发觉了粗眉大汉的异动,他往后猛地一退,喝令身边的卫士,把那执刀的粗眉大汉擒住了。老年官儿因此躲过了一场命丧凶厄。
    这老年官儿,原来大有来头,是当今汉桓帝刘志的大宦官、大红人。他因定策迎立刘志为桓帝,官封费亭侯,权倾朝野,他姓曹名腾。曹腾十分喜欢夏侯嵩。当场决定收夏侯嵩为义子,改姓为曹嵩,带回京城养育。又当场封赠了一笔银两,给夏侯海安享晚年岁月。
    夏侯海返回家中,老伴见他带回大笔银两,十分惊奇。夏侯海长叹一声道:“你也不必惊奇了,前因早种,我夏侯一脉,果然是十年后”改姓而贵“啊!”又过了几年。夏侯海夫妇便先后去世了。
    夏侯海夫妇去世后的第二年,曹腾亦一病不起,宦官并无子嗣,因此曹腾的“费亭侯”便由十八岁的义子夏侯嵩--曹嵩承继,曹嵩于是一跃而贵为费亭侯。
    再过了两年,曹嵩娶妻章氏,诞生一儿,取名为“操”,字“孟德”。曹操自小便十分顽皮。他降生时,便似乎知道生母章氏的痛苦,懂得眨眼逗章氏欢喜,因此章氏替他取乳名为“阿瞒”,取其智计,可令人“隐瞒痛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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