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民-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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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逸姑娘不在,客人也不用转身就走吧,难道客官的心中唯有清逸姑娘?”此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偌大的红粉楼一下子陷入惊呼之中,众人的视线从霍骇身上移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霍骇驻足看去,东边的天字号房里走出一个身着粉红敞胸袄子的清秀女子款款而出,双手文雅的搁在腹前。
霍骇能看清的就是女子的明眸,至于女子的面部则是被一块大红色的薄面纱罩住了。
从众人的惊呼声中,霍骇能猜测到,这个女人非同一般,肯定是红粉楼红牌中的红牌。
“初凝姑娘?哎哟,初凝姑娘向来只卖艺,从来不接客,客官,今日您真是走大运了!”老鸨见到清秀姑娘之后,脸上露出淫贱的笑容,一副宝贝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样子。
“走大运?本大爷只是想找一个把酒言欢的伴,至于她是不是红牌,或者是只卖艺不卖身,这都无关紧要,好了,各位继续吧,本大爷还有事,先闪人了!”听到老鸨的话过后,霍骇顿时就怒气冲天,心下想,走大运?以老子现在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
众人之中,惊呼声越来越大,大家纷纷开始猜测霍骇的身份,有几个人已经悄悄骂开了,说霍骇这个家伙不识抬举,虽说一副秀才的模样,可是也不能小瞧初凝姑娘,初凝姑娘来红粉楼不久,但是已经很快成了这里的第一红牌。
别说是听初凝姑娘演奏一曲了,就是想见到她一面都不是很容易,但是霍骇却将之置之千里之外,这叫人如何不生气?
其实霍骇也不是看不上眼前的这位初凝姑娘,只是老鸨的话着实让人生气,真不知道红辍粉楼怎么红起来的,有这样的老鸨?
“公子请留步,初凝知道公子前来是特地找清逸姑娘的,公子对清逸姑娘真心一片,着实让人感动,不如由小女子做东,今日请公子把酒言欢,然后让小女子为公子演奏一首曲子,好打发这孤寂的夜!”见霍骇转身要走,楼上的老鸨和满屋子的看客早已厌烦,唯有初凝姑娘快步上前,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拉住了霍骇的手。
触手的瞬间,阵阵暖意和香气迎面扑来,霍骇不禁为之一振,顿时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美女如此主动,这让他不禁想到了阿史那芊,好像除了阿史那芊,他至今没有遇到如此主动的女子,有搞头。
“姑娘如此美意,那小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霍骇顺势拉起了初凝姑娘的手,在众人羡慕和嫉恨的眼神中走向了东边的天字号房。
南方的建筑与北方有一个明显的不同,那就是窗户要比北方大得多,里面的屏风也是很大,桌椅更是以方桌为主。
在初凝姑娘的牵引下,霍骇坐到了禾木躺椅上,三倍上好的女儿红下肚,他稍稍有一丝醉意,今夜没有令人朦胧的月色,也没有让人缠绵的凉风,唯有睡梦中的寂静。
敬酒之后,初凝慢慢走向屏风后面,只让霍骇看到她的背面,然后开始抚琴,袅袅的琴声宛如快乐的神经,一下子让霍骇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心情不禁舒畅起来。
初凝的琴声没有高山流水的深意和孤傲,也没有奔放的漏*点和流荡的飘渺,唯有普通的充实,与其说是充实,还不如说是平淡的满足。
听初凝的琴声,霍骇能感觉到,初凝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她并不是在追求荣华富贵,也不是在追求归隐的惬意,而是一种顺其自然的平淡。
这种心境,似乎在哪里见过,霍骇不禁沉思,这个初凝有点古怪,霍骇总觉得曾在哪里见过她,而且两个人的关系很是密切,霍骇深切的记得自己从在这样的平淡中找回了自我,找回了顺其自然的霍骇,没有官场的明争暗斗、机关算尽,也没有情场的拖泥带水、缠绵徘恻,而是一种适时放纵、随遇而安的平淡。
“姑娘,你我可曾相识?”待初凝的琴声停息的时候,霍骇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忽地感觉到初凝曾是自己的知己,只是她蒙面,不曾猜想到她到底是谁。
“相逢何必曾相识?今日初凝能在此遇见公子,那就是一种缘分,过了今晚,公子可能就记不起初凝了。这不是初凝的伤感之词,只是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生命的过客,无论是朋友,还是亲人,都只是匆匆走过,待你想留下他们的时候,有的可能不是相聚的欢心和幸福,而是万般的无奈和久居的乏味!”初凝言语平淡,她慢慢起身,走到霍骇跟前,慢慢斟上两倍热酒,端起一杯,恭敬地递到霍骇手里,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拂袖饮酒,颇有豪爽女的风范。
初凝的言语虽是平淡,但是却在霍骇的心中久久回荡,倒不是初凝的言辞让他多么吃惊,只是初凝的这种思想让他不禁想到一个人。
涟漪,长安飘香楼的涟漪姑娘,涟漪也是将生活看淡,正是在她的点拨下,霍骇才重新找回了自我,才鼓起勇气抓起了长孙无忌,顺利结束了国库亏空案。
“是飘香楼容不下姑娘,还是姑娘厌倦了北方的风俗,所以来南方一游山水?涟漪姑娘,单凭你那婀娜多姿的背影,霍某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你遮面也是徒劳,还是快快摘下你那大红面纱吧!”霍骇大笑片刻,他现在终于明白初凝姑娘为何会冲过去拉住自己。
在自己没有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有姑娘愿意如此上去,如果说自己长得帅,那是自欺欺人,如果说是那姑娘瞎了眼,她若瞎了眼,那她就不可能在这里混这么久,还混成红牌中红牌。
唯一说得过去的理由就是,初凝本是霍骇认识之人,果不其然,原来初凝就是涟漪,怪不得霍骇多次与之对视的时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霍公果然慧眼,涟漪以为霍公早已将我忘记,没想到身边美女如云的霍公还能记得住我这个青楼女子,实属难得!”涟漪言语之时没有一丝醋意,说得平淡异常,闲适的胸襟可见一斑。
第一第364章 千金散尽还复来
“涟漪姑娘乃是霍骇的知己,如假包换的红颜知己,霍骇岂能轻易将其忘却?想当日要不是有涟漪姑娘的点睛之言,霍骇也不可能这么快清闲下来!”心中的大谜团解开了,霍骇自然有些兴奋,别人都是他乡逢故人,而他是家乡逢故人,这种感觉更甚。他再次举杯,连饮三杯也不觉过量。
“霍公说这些话想必是在哄涟漪开心吧?霍公何等人物,心中岂会涟漪这样的烟花女子?再说了,霍公心中恐怕只有那个清逸姑娘吧?”涟漪已将脸上的面纱解开,嘴里说着争风吃醋之词,但是脸上却是充满了平淡的艳丽表情。
“清逸姑娘?说出来涟漪姑娘可能不信,霍骇曾住在舒远县,日日路过红粉楼楼下,远近都能听到人们高呼清逸姑娘的芳名,心下认定此人定是万一挑一的大美人,今日路过此地,偶然想起,就进来看看,谁知她早已离去,其实霍骇与清逸姑娘不曾蒙面!对了,涟漪姑娘,你还没有回答霍骇,你为何忽然出现在舒远县呢?”霍骇急忙将话锋转到涟漪身上,不过他心中着实奇怪,虽说在长安的时候有一阵子没有见过涟漪了,可是也不曾听说飘香楼关门了,为何涟漪姑娘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霍公想知道,那涟漪也就不相瞒了,只是霍公必须答应涟漪,切不可埋怨秋香姐姐!”涟漪掩面一笑,她知道自己说到这里。
霍骇定能猜到其中地缘由了。
“哦,霍骇明白了,定是秋香姑娘通知了涟漪姑娘。说霍骇带着霍园上下齐聚舒远,所以涟漪姑娘也就跟着过来了,可是?”霍骇一下子变得兴奋不已。本以为涟漪姑娘看淡一切。看来她对自己还是有些意思的口否则不会追到这里来。
“霍公果然是聪明人,涟漪话才说了一半,霍公已经猜到事情的始末了,还望霍公不要埋怨秋香姐姐,她也是在被握逼问得万般无奈地情况下才说出来的。涟漪没有父母,在长安也没有亲人。已经厌倦了一个人过年关,故追到舒远来,希望能与霍公一起过年关,不过倘若霍府中多有不便。那涟漪在红粉楼过年关也一样!”涟漪莞尔一笑中带有几分羞涩,白皙的脸庞上出现了多处粉红,想必定是在霍骇地言重看出了他地心思。
“涟漪姑娘说哪里地话,只要涟漪姑娘愿意,霍府的大门永远向姑娘敞开!”霍骇轻声应了一句,心下想,好一个秋香,居然不知不觉就和涟漪联系上了,秋香一直住在霍园里,可能是苦于寂寞,于是回飘香楼坐坐,毕竟那里是她的娘家,想必就是这样与涟漪好上的,两人有很多相似之处,这不仅表现在美貌上,两人与世无争的思想更是凸显了她们别样的美丽。
较之涟漪地淡雅,秋香要更加浓情一点,秋香的情含蓄婉约,不曾敢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去拉霍骇的手,这样地事情秋香姑娘很难做得出来。强汛c
当夜与涟漪把酒言欢,两人已不是第一次倚窗而坐,已不是第一次敞开心扉,互吐心中的怨恨,所以期间少了许多尴尬与不理解。
直到天色渐亮,直到红粉楼里的欢笑声渐渐平息,霍骇才在千杯酒之后酣睡在涟漪的床上,而涟漪则是躺在他身边,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熟睡的样子……
已是腊月二十七,再过两天就是年关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地离开红粉楼之后,霍骇心情舒畅地回到了霍园。
数数年关前要做的事情,霍府的修缮工作已经进行得差不多,县令侯秦怡也算是大手笔,一下子给霍府送来了五千两纹银,在这些银子的配合下,张云将霍府里里外外重新修缮了一下,和以前比起来,素雅、清新了很多。
见到现如今的霍府,霍青是龇牙咧嘴,有笑意,也有心疼,霍青觉得已是半死之人,而霍骇又不在舒远县久居,所以霍府修得太好除了浪费之外,还会显现出人去楼空的忧伤。
除了霍青有些忧伤之外,张大官人也是忧伤不已,他忧伤的不是年关过后的人去楼空,而是霍骇将霍府修缮一新了,却不曾提到要给他的府邸修缮一下。
小胜子这边,霍府年关需要的年货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酒水、蔬果应有尽有,花炮、烟花也没有少买,至于那些年画之类的装饰品则是霍青自己过去买的,老人家舍不得花银子,只是随意买了一些钟旭的画像回来。
霍府里面基本上没什么大事了,现如今霍骇觉得自己唯一要办的就是去看望一下林双儿的父母。
林双儿跟着他已经好几年了,小丫头任劳任怨,去看望一下她的父母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林双儿这丫头开心,她开心了,霍骇觉得自己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无趣。
霍府琐事不少,所以霍骇只是带上游手好闲的苏小莲和王晓玲,带上一些酒肉和糕点就出发了。
林双儿的家位于舒远县边上的林家村,村中本是清贫,大户人家几乎没有,村民们靠种植蔬果和稻米为生,自给自足。
一入村子,低矮的茅草屋就让霍骇为之一振,村民们穿的皆是粗布麻衣,不过年关将近,村民们的脸上依然是洋溢着喜悦的心情,追跑的孩童手中皆是握有零零散散的糖果。
经过问询,霍骇找到了林双儿的家,三间不大的茅草屋,门口有两只老母鸡在晃悠着,见有生人来了,老母鸡发出呱呱的叫声,然后大步穿过柴门,钻进茅屋。
“杀千刀的老母鸡,又往屋子里钻,还嫌屋子里不够乱是吧?过两天就把你们统统杀了来祭祖!”屋里传来一阵赶鸡的叫喊声,少许,只见一个弯腰驼背的老汉蹒跚地走了出来。
老汉见到霍骇等人之后是一阵惊愕,近乎花白的眼睛一直盯着霍骇看,似乎是在辨认,少许,他的脸开始抽搐,老泪不禁流了下来。
“霍公?真的是您吗?小女得您照顾,都美得不成样了,您还给了我们那么多银子,我们全家都不知道怎么去感谢您!”林老汉颤颤巍巍,起来,激动的林老汉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
“林叔客气了,双儿在霍园服侍多年,她只是拿到她应该拿的,霍骇此番前来,是特地来看望您和林婶的!”霍骇凑了上去,本想握住林老汉的手,可是见林老汉激动得颤抖的双手,他不敢凑上去,免得老人家激动得晕过去了,那就麻烦了。
片刻之后,身着锦衣的林双儿从屋子里钻了出来,见到霍骇,她也是一阵惊愕,她知道霍骇会来,可是没想到他来得如此之快。
林婶也紧随其后跟了出来,见到霍骇,老妇脸上也是充满了诧异的神情,老妇身后站在一个麻衣少年,少年手中正握着一卷文书。
“霍公……来,林文卿,过来见过霍公,霍公,他是双儿的弟弟,叫林文卿!”有些激动的林双儿急忙将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