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第1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行踪,却发现这人仍住在弥子暇府上。”
公孟絷一听瞿然变色:“弥子暇那小儿素来不参予朝堂中事,他为何派人与齐豹等人接触?弥子暇……”弥子暇这人根本不懂官场中事,可他却派人与齐豹等人频繁接触,多疑地公孟絷不能不想到弥子暇背后的人:国君姬元。难道姬元不动声色,假意敷衍,竟是要联合齐氏、北宫氏两大氏族,欲削他之权?
一念及此,公孟絷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掀被而起,在室中疾行两周,忽又摇头道:“不会不会,若是国君其意在我,怎会按兵不动,坐等我调兵回都城来?以此坐实我谋反之罪?那要冒多大风险,不可能的,可……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主公……”,朱泼也紧张起来:“不如……便依敖世奇之计,咱们提前下手吧。估计主公的兵马明日便到,即便他们逃了,咱们立即引军再攻他们封邑,料来他们也来不及聚兵反抗。”
公孟絷虽未亲自领过兵,毕竟掌管了二十多年地兵事,闻言立即摇头道:“疲弱之兵,如何能一再驱使?再则,不确定这个神秘人物是否为国君所遣,便如我心头之刺,到底放心不下。”
他在房中转了半晌,忽地停步,转过身来,神色凛然地道:“朱泼,你与敖世奇立刻在府中择选一等一的好手,想办法把那个行迹可疑的家伙给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回来,此事不可声张。”
“诺!”
“喔……等等,带上艾子蛮。他身手灵活,剑技出众,可堪大用。”
“遵命!”朱泼也知事态严重,再不敢怠慢,立即闪身出去,通知敖世奇、艾子蛮共同准备。
公孟絷眯起眼中,在房中沉吟道:“这个人……到底能是谁?又代表着哪一方的力量?嘿!老夫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桩事情,如今看来,可是复杂的很了!”
PS:码完功课鸟,康泰克、千柏鼻炎片、阿莫西林等等,俺吃了一大堆了也不见好,难受得要死,继续躺着去大家早安。
第169章 选择
第169章选择
雨停的时候,已经快到黄昏时分了。路上是一洼洼积水,积水上有枯黄的落叶和被风吹断的树枝轻轻飘浮着,一派萧杀气象。因为秋寒骤至,又到了黄昏时分,街面上少有行人。庆忌却在此时穿了一身家将侍卫的服装,挟了一柄剑,施施然地离开了弥大夫府。
弥子暇府中没有食客,出入的都是自己府上家将,这些家将认得庆忌,知道他现在是弥大夫身前得宠的侍卫,出入应酬时经常把他带在身边。庆忌给他们的感觉是虽然为人少言寡语,也不太合群,但是待人接物还算客气,所以彼此虽不热络,也能抱拳打声招呼。庆忌一一还礼,神色从容,离开弥子暇府邸,便漫步上了街头。
庆忌出门自然并不象那些侍卫家将们所以为的一样去寻个酒家作乐或是到娼寮买笑,今日他的人已经快马来报,梁虎子等人所率大军正在日以继夜快速赶来,体健身轻长于远途的勇士一百二十八人已经先行赶到青瓦关外险隘上埋伏。庆忌心中大定。
明日俟全军赶到青瓦关,这边就要发动了。届时,公孟絷的府第将成为主战场,庆忌对自己手下大将梁虎子颇具信心,让他独领一军,拦路阻敌这样的事绝对办得来,不需要自己亲自督战,他想留在帝丘,随时关注事态的每一步发展。
因为大事发动在即。他想对帝丘城中地形再多了解一番。此刻,他正想趁着秋雨之后少有行人,去公孟絷府第附近观察一下左右建筑、前后路径。以做到心中有数。因为公孟絷如果兵败,最可能地选择便是赴宫城求援于卫侯,宫城城墙雄厚,易守难攻,宫城内自有精兵驻守,如果被他逃进去,那便大事去矣。
虽说公子朝对南子临危屈从似乎颇有信心,但是庆忌却不能把主动权完全寄希望于南子对公子朝的倾心上。万一公子朝不能掌控宫卫、禁卫。亦或卫侯不能被他们先行幽禁,那么能在宫卫城卫发动前杀死公孟絷,同样可以达到想好的净利。因此事先了解,掌握公孟絷府第周围地形,也就很有必要了。
有三条路,是贯通公孟絷府第与宫城地。其中一条是大路,平素车马往来,极为繁华,此时雨后黄昏虽然萧条,路面上三三两两也有不少行人。这条路不太可能成为公孟絷逃遁的路线。因为大路上最易被人追及,而且他们将从正门强行攻入公孟絷府第,公孟絷如果有能力自正门突出重围,那大可反败为胜,击溃来敌,又何必突围逃走。
是以庆忌目光一转,又按事先询来的路线去看第二条路。这条路曲曲折折,是民居胡同间转折蜿蜒的一条小径,其中岔路口极多,此时因为下雨显得十分泥泞。庆忌只往胡同里走出不远。只过了两个岔路口便循原路退了回来。
这里象迷宫似的,若非日常生活在这里的居民,走进去很易迷路。这条路本应该是最好的遁逃路线,但是却并不适合公孟絷。公孟絷身份何等高贵,不可能熟悉这条庶民杂居区的曲折小路,至于他手下地亲信武士,也未必能熟练穿越这片民房区。
第三条路……
庆忌站在河边左右观察着,这条路临河,是贯通帝丘城的一条河流,看起来并不甚宽甚深,它一边通向公孟絷府邸的后院墙。一边通向宫城。到了宫城边上,就是御河了。沿着河岸走了一阵。发现河边堤路修得还算平坦,水边时而还能看见一叶拴在岸边的小舟轻轻随着水流摇荡。
“嗯,这条路,应该是公孟絷仓惶之下最可能选择的逃亡路线了,我们或许应该在此预设一路伏兵。可是,北宫、齐豹能聚齐的人马有限,若是分兵,难免力薄,可惜……齐豹他们对我也有提防,不许我的人马进入帝丘……”
庆忌正在思索着,忽听背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庆忌立即转首望去,身后已然站着七八人,人人手中提着兵器,隐隐然行成合围的雁翅状。那些人双眼盯着他,满脸杀气,明显来者不善。庆忌心中暗自警觉,悄悄握紧剑柄。
那人群中有一人身材削瘦、双目锐利,看其举止明显为众人之首,他冷笑一声,把手一挥,众人便向庆忌围拢过来。庆忌一边移动身子,观察着他们合围的架势,一边沉声问道:“诸位是什么来路,与在下何怨何仇?”
敖世奇冷笑道:“你不须知道我们来路,今天来拿你,我们正是想知道你地来路。”
庆忌听了这番对答心中稍安,只要对方不知他的真正身份,那就好办多了。他目光四下一扫,窥住一个空档,大喝一声,拔剑劈去。
那人身材高大,手中一只铜锏势重力沉,但是庆忌看他移动稍显迟钝,身手必不灵活,庆忌此时只欲突围,不想恋战,便想以他为突破口,杀出重围去。
那大汉眼见庆忌纵身扑来,剑光一闪,一道闪电般的毫光便扑面而至,大骇之下立即举锏相迎。他手中是一口沉重的铜锏,便是号称削铁如泥的上乘宝剑,也不可能和这样的重兵器硬砍硬劈,大汉心中笃定,这一剑劈上,庆忌手中的铜剑必然折断。
庆忌一剑劈出,还留了四分力气,剑锏堪堪相撞,忽地拧身抽剑,硬生生撤回劈出的一剑,旋风般一扫,那大汉大叫跌出,伸手一摸,皮甲裂开,满手是血,其实他只是胸腹间被庆忌剑锋划开了一道口子,但他只觉痛楚。又见血如泉涌,还道已被庆忌开膛破腹,自忖必死之下。一时发起狠来,双手举锏一跃而起,迎面向庆忌砸了下来。
庆忌一足踹在水洼里,一片泥水扇面般泼起,阻住两名合拢逼压过来地武士,一矮身避过大汉当头一锏,肘弯狠狠撞在那大汉的胸口。那大汉受他一剑本无重伤,胸口被他肘弯这狠狠一撞。却发出一阵骨骼断裂地声音,鲜血顿时喷了庆忌一脸,惨呼声中,那大汉庞大地身躯已被撞得倒飞出去,远远摔出两丈多远,砰地一声砸在泥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已是不活了。
庆忌把他撞飞的同时,一名武士掌中长矛已趁机向他腰部攒刺过来,庆忌借着一肘撞出的力道身形一侧。避这一矛,因为脚下湿滑,重心一移,整个人都倒在地上,他干脆贴地滚开,横剑一扫,一名武士足踝被劈中,足踺割断,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惨叫着与庆忌滚作一团。
庆忌抓着他身子翻滚腾挪。避开刺来地剑戟,反手把他身子掷了出去,砸开面前两名武士,趁机向前飞跃而出。前方两丛大半人高的灌木。中间一条路便是他来时道路,堪堪冲到灌木丛旁,灌木丛后突地一声清叱:“纳命来!”
一道夭矫的身影一跃而出,掌中一柄剑在空中荡起一片流星般的光点,光晕流动,也不知是要刺向他的胸口还是他地面门。庆忌未料对方还有伏兵,大骇退后,那人落地。刷刷刷又是三剑刺出。身手矫健,敏若灵猿、纵起、出剑、落地、收剑、旋身、再刺。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既优美又犀利。
庆忌只恨没有趁手兵器,被这黑衣少年逼得再退两步,眼见后面众武士追来,他不想再退,仗着自己臂长力大,沉声一喝,举剑向那少年当头劈了下去。此时少年手腕一翻,一剑正向他咽下三寸处刺来,庆忌若不闪,这一剑必然刺入他的咽喉,但是以他一剑劈下的速度,那黑衣少年也必被劈开天灵丧命。
庆忌料想对方和自己没有杀父夺母地血海深仇,必不甘心与自己同归于尽,想以此招逼他闪开,不料那人一剑刺出时,已经看清了他地容貌,那人身子顿时一震,竟然忘记闪避。庆忌此时也看清了他的模样,这一惊非同小可。
季孙小蛮,怎么是她?
那双黑如点漆地眸子里,映得满是他的身影,一点亮光划着弧线,从她的瞳孔上方向下疾闪,那是庆忌手中的利剑。一时间,季孙小蛮眼中充满了惊骇、恐惧、悔恨地感觉。
庆忌一见是她,手中剑下意识地拼命收力,这一剑是他全力发出,纵以他神力,想要收剑也不容易,这一剑堪堪劈到季孙小蛮额头,方顿住了劈势。与此同时,季孙小蛮这一剑堪堪刺到庆忌咽喉处,也硬生生被她收住了剑势
两人的身子都僵立不动了。一阵风来,几绺断发从季孙小蛮额头飘落,与此同时,一滴殷红的血珠从庆忌咽喉处渗出,沿着承影剑光亮如镜的剑刃缓缓向前淌出,蜿蜒如蛇,滑到一半滚落剑下,剑上竟滴血不染。
季孙小蛮几乎已经凝止不动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恢复了几分生气。庆忌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一片模糊的阴影,他下意识地目光向下一沉,便看到她掌中光亮如镜的剑刃上,也有一片模糊的影像浮起。庆忌心中忽有所悟,蓦然抬头,便见一张大网已向他当头罩下。
灌木丛另一边,朱泼得意地站在那儿,另一面网,刚刚由他手中甩出去,扬在空中的大网就象一朵吐蕾地花儿,舒展了花瓣,盛开于空中,冉冉下落,罩向那中间的鱼儿……
“唉!她当时明明已经惊愕难言,难以动弹,我那一剑应该劈下去的,就算她是因见故人不忍下手,我也不该妇人之仁,我被生擒,齐豹、北宫喜等人不见我的踪影,必定疑神疑鬼,恐怕他们是不敢动手了。我这一死,我地数万将士将何去何从……”
衣衫褛褴。遍体鳞伤地庆忌被锁在水牢石柱上,痛心疾首地做着深刻的自我批评。
他被掳回公孟絷府邸后,立即受到刑讯逼供。庆忌东拉西扯,当然不会吐露实情,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反弄得公孟絷疑神疑鬼。
去年庆忌初到卫国时,曾来帝丘拜访卫侯,当时许多朝中公卿大夫在场,但是公孟絷并未出席,所以对庆忌全无印象。公孟絷此人只是热衷于把持权力。对一些礼仪外交毫无实质地举动从无兴趣,不喜在公众面前露面。这大概与他后天的残疾有关,非不得已,公孟絷是绝不愿意拖着一条瘸腿出现在别人面前的。天色渐晚,公孟絷始终没弄明白庆忌的身份,只好暂时将他收押起来明日再审。
庆忌此时被锢在石柱上,身上伤口火烧火燎,但是想起帝丘如今地紧迫情形,想起自己已经出发前往青瓦关地数千将士,他更是心急如焚。然而。后悔自然是后悔,如果时光倒流,让他重新再来一次的话,他真地忍心一剑劈下,把季孙小蛮劈得脑浆迸裂吗?他不知道。
身上鞭笞、火烙地伤痕比比皆是,半边身子浸在水中,上半身的伤口还在火烧火燎,而水下的伤处原本火辣辣的,此刻却已在冰冷的池水中浸得麻木的没有了知觉。
墙角,潮湿的高处。一只小小的窗口,有一束微弱的月光流泻进来,庆忌抬头望着黑暗地牢中那唯一的一抹光芒,苦笑一声。痴痴想道:“我,终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杀伐决断,事事以利害为重地枭雄啊。毕竟,我在尔虞我诈、互相倾轧、不择手段的功利圈子里浸染得时日尚短,知易行难,想得通的道理,未必就能狠得下心去做。只是我一死不足为惜,为我赴死的兄弟们所做出的牺牲就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