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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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却已心甘情愿奉他为主将,一得军令,立即抱拳领命。
姑苏城内,吴太子夫差此刻正在接见越国使臣。越国大夫灵姑浮一身隆重,冠带整齐,向夫差翩翩行礼道:“东海臣国越王允常下臣灵姑浮,参见大吴太子殿下。”
夫差一身华服,按剑跪坐于大王侧位,冷笑道:“灵姑浮,越国是我吴国属国,本应一年觐见两次,贡奉米粮财帛,以尽臣礼。今年第一次觐见却拖延至今,我听说你进城时只携大车五辆,莫非以为我吴国内外交困,已无力南顾,特地赶来窥探动静的么?哈哈,你看我这姑苏城如山之峙,庆忌孤军可攻得进来么?”
灵姑浮怵然一惊,连忙裣衽行礼道:“太子殿下恕罪,臣国大王对吴国忠心耿耿,克守臣礼,从不敢有丝毫异心。”
他说到这里,换上满脸愁容道:“下臣不敢隐瞒殿下,越国小国寡民,国力有限,去年逢了虫灾,收成有限,今年觐见之礼,一时捉襟见肘,无从筹措,所以才拖延至今。我王允常,既羞且惭,无颜以对上国大王。还是下臣们向我王建议,吴国乃江东大国,鱼米充足,国力昌盛,为臣子的,但尽了心意,纵然礼物少了些,上国大王也不会怪罪,我王听了,这才依从下臣们的建议,于越国上下,择选绝色女子五十人以作献礼。”
“喔?”夫差此人性喜渔色,一听此言不由心动,忙问道:“你们今年进献我父王女子五十人?”
灵姑浮校正道:“越国进贡美女五十人,三十人进献于吴国大王,二十人进献于太子殿下。”
夫差脸上颜色顿时缓和下来,哈哈笑道:“允常匹夫,倒还识趣。哈哈,把你地礼物带上殿来,让本太子看看,你那穷鄙不堪的越国,能有怎样的美色。”
“是!下臣遵命!”灵姑浮毫不在意他侮辱性的言辞,微微一笑,拱手言道。
姑苏城南门打开,一行百余人打着越国旗号出了姑苏城,身后厚重的城门轰然关闭,灵姑浮端起的肩膀一松,悄悄吐出一口浊气。他身旁副将回头看了一眼气象森严的姑苏大城,低声道:“夫差这小子,兵临城下犹有闲心玩弄女色。”
灵姑浮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呐,脂粉作甲胄,衽席为战场,对付这样自命英雄的男子,美人颦笑,胜于剑戟,何况这姑苏大城的确是固若金汤,以我之见,庆忌绝难攻得下来。”
身边副将动容道:“将军说地是,那咱们吴国还有机会吗?”
灵姑浮目光一闪,徐徐说道:“庆忌势弱,自不待言。我越国要想两虎相争,从中取利,必得扶弱抗强,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且回复大王,先静观其变,庆忌若能有所作为,我们便发兵相助,在吴军心里,狠狠地扎上一针!”
灵姑浮副将闻言频频点头,两人地车队渐行渐远,偶一回头,瞧见端然矗立在那儿的阖闾大城,两人嘴角便不禁露出一丝狼一般地诡笑。
庆忌一路急行军,不几日便兵至奄城,此处不远,便是延陵。延陵季子,乃当今吴王阖闾的王叔季扎,列国中有名的温良君子,威望德隆,在吴国无出其右者。为示对季子敬意,吴阖闾不敢在奄城驻兵,恐让人疑心他有监视季子之嫌,是以这是一座无兵之城,只有一些地方官吏和维持城池治安的小卒,庆忌得以兵不血刃地入城。
庆忌大军一路乘船,士卒并不疲惫,但是上岸后几日行军,全凭双腿走路,到此必须歇息一晚,否则便到了姑苏城也无力再战了。庆忌安顿下大军,想起当初任若惜曾向他建议借助延陵季子之助,躇踌再三,便召来掩余、荆林、梁虎子诸将,商议是否此时去向闭城自守、已决意与吴国朝廷老死不相往来的季子求助,庆忌刚刚说明心意,便有军卒匆匆赶来禀报:“启禀殿下,城外有一路人马,为首者自称孙武,叩城求见!”
第202章 声东击西
第202章声东击西
庆忌听说孙武到了,不禁大喜过望,急忙亲自迎了出去,打开城门将孙武一行百余人迎进城来。孙武比起当初分手时削瘦了些,但是双眼炯炯有神,顾盼之间自有一种与往昔截然不同的气质,那是在战场杀伐中磨砺出来的军人气质。
以前,他虽兵书战略满藏于胸,却从不曾有机会亲自带兵予以实践,如今这几个月从练兵到带兵,亲自策划、指挥了几场战斗,他终于开始成熟起来了。
庆忌见到他如此模样非常喜悦,世间没有一个人是不经过历练磨砺,天生就是奇才、完人、圣人的。如果孔丘周游列国时能够得到某位君主重用,那么世间就不会有孔圣人,春秋的书卷上只不过多题注一笔:某国有贤大夫,姓孔名丘字仲尼寥寥几笔文字罢了。孙武也是这样,自庆忌死而复生,孙武的人生历程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庆忌原本还有些担心会因为自己改变了他的人生道路,世上从此少了一卷《孙子兵法》,史上少了一位兵圣孙武。如今看来,这个担心似乎已是多余的了。
庆忌与孙武把臂进入大帐,孙武请庆忌上座,自己在帐中肃然站定,然后单膝落地,向庆忌抱拳施以军礼道:“孙武违背公子军令,未依前计进攻姑苏,请公子治罪。”庆忌连忙双手将他搀起,说道:“长卿不可如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相信你如此决定必有缘由。来来来,坐下说话。”
孙武目光露出感动神色。庆忌拉他同席坐下,简要说出自己在楚国的情形,然后问起吴国局势,听孙武讲述他将夫概诱至邗邑,然后借助齐国几大盐场的海船自海上运兵,辗转绕至敌后,避开正面之敌。分散突击至姑苏城下的整个经过,处处惊险。听得帐中诸将为之神驰。
待说及姑苏城固若金汤的情形,庆忌与掩余、荆林、梁虎子等人地面色都凝重起来。掩余公子吃惊地道:“难怪姬光对伍子胥言听计从。此人真是人才啊,穷一年时光,建造如此大城,实是我吴国前所未有的壮举。只是……这一来必也耗尽了我吴国财力,难怪姬光像穷疯了似的。恨不得把整个郢都搬回吴国。”
庆忌瞟他一眼,心道:“何止伍子胥是人才,楚国的人才多得很呢,只可惜,楚王昏庸。奸臣当道,忠良能干之士要么被压制的毫无出头之日,要么被迫害的家破人亡。”
阿仇摸摸后脑勺,恨恨骂道:“这伍子胥莫非神机妙算,料定了一年之后吴国当有今日?否则若以原来那座旧城,只须撑一根竹杆就跳得上城墙去,他奶奶的,哪里需费这般功夫?”
孙武道:“那伍员倒未必能掐会算,他急着筑此大城。只是为了稳固姬光之权罢了。筑此雄壮大城。宣扬吴王威风,此其一;筑大城。集中全国富绅豪族,就近监视,防其异心,此其二;筑此大城,需集中全国青壮劳力,将这些人全部集中于都城参与筑城,可以避免他们附从于公子,讨伐篡位贼逆,此其三;一劳永逸,筑一坚城为吴国根本,此其四。正是出于以上种种原因,伍子胥才不惜国力筑此大城,此番他们掳来楚国如山财富,不但弥补了筑城地消耗,所余更可大大充实吴国财务,这种以战养国的法子,倒是合乎他伍员个性。”
庆忌忧心忡忡地道:“伍子胥因何筑城且不去管他,只是姑苏城易守难攻,如此险要,我们匆匆赶到吴国,后边又有姬光地大军尾随,城不能破,这数万大军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粮草给养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难道我们费尽心机,最后却只能再败回卫国去?”
孙武说道:“公子,孙武自吴越边境登陆时,依据所掌握地资料,便推测姑苏难以强行攻下,当时令信使星夜赶往楚国,请公子务必要赶在姬光之前赶到吴国,便已做了两手准备。一、便是里应外合,袭取姑苏。如今看来,姑苏险峻,夫差守城有方,此计难成。我这第二个办法,虽然行险,但是如果运用得当,欲夺吴国,也未尝没有可能。”
庆忌目光一亮,急道:“长卿既有妙计,快快说来。”
孙武道:“这一计,还需禀报公子,与诸位将军商议。”
他自袖中摸出一卷地图,就在席上摊开来,众将团团围坐过来,孙武指着地图道:“大家请看,姑苏城在这里,城池险要,易守难攻,城中守军虽不甚多,却是以一挡百的一座雄城,难以力敌。我们的目的,在于吴国天下。欲取吴国天下,是否只有夺取姑苏城这一条路呢?却又不然,吴国的标志有两个,一个是不动地,就是这座姑苏王城。一个是能动的,就是当今的吴王阖闾!”
庆忌目光一闪,问道:“长卿,你是说……围城打援?”
孙武目光一奇,欣然赞道:“围城打援?公子这四个字用得好,孙武正有此意。”
庆忌略一沉吟,摇头道:“难!以我们的人马,纵要围城也嫌兵力不足,同时还要打援,更是捉襟见肘,姬光手上还有近六万人马,我们合兵一处尚不足四万,如何能做到两面作战,还要打败甚或擒住姬光?”
孙武面色凝重地道:“这的确是个难题,这场仗注定了是场硬仗,可是以我们地条件,想要达成我们的目的,这却是唯一的机会。孙武行此险着,也曾仔细斟酌过,孙武以为,姬光得知公子抢先赶到吴国,担心老巢失落,一路必急急行军,必然顾不上派出探马仔细探察前方情形。而且他认定了公子抢先回国。志在姑苏城,也很难想到公子会伏击他。我们以有备算无备,这是我们第一个有利条件。
他既走的是旱路,须臾不敢停滞,士卒体力耗损必然极大,依孙武估计,这样长途跋涉。士卒不得休息,战力至少降低四成。我们以逸待劳,出其不意。这是我们第二个有利的条件;
姬光取旱路赶来,又是返回他的地盘,所携粮草必然有限,再加上他一路劫掳成性,我看他的大军连三日地食粮都不会携带。整个吴国现在虽然都是他地,但是他一旦受困,却无从得到供给,军心士气乃至战力极易瓦解,这是第三个对我们有利地条件。”
庆忌若有所思地沉吟着。慢慢道:“唔……还有么?”
“还有,姬光得国已一年有余,藉筑新城之机,他把全国豪绅巨富皆集中于姑苏,又将吴国青壮招揽入军中,此番攻下郢都,成为周天下自开国以来攻占他国大国都城的第一位诸侯,威名显赫,轰动天下。如果今番我们不能一举制之。此后再无机会,因此。这一计险着,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得已而必为之。
何况,伏击姬光虽困难重重,其难度却比攻打只有区区九千士卒把守地姑苏城更容易些,我们只要能一战重挫姬光,摧毁他的战斗力,那么便可以掌握整个吴国战场的主动权。公子请看,如果我们能将姬光杀死于伏击地点,夫差地威望尚不足以慑伏整个吴国,而且姑苏成势必成为被我们围困的一座孤城,如果我们反在城外困住他们,我们要攻城不易,他们要出城又何尝容易?那时公子便可先立王号,以夺吴人拥护。
如果姬光不死,而是被我们围困住,夫差救父心切,很有可能率兵相救,我们便可以把夫差地人马诱出姑苏城,趁机掏了他的心窝子。”
掩余听了他地计划,担心地道:“这只是最好的打算,一旦失败,恐怕我们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庆忌双眼一闭,又霍地张开,问道:“诸位,各有其他的办法?”
自掩余以下,众将均默然不语。庆忌握拳,在那地图上重重一捶,说道:“既如此,我们唯有这一个选择了。”
孙武动容道:“兵贵神速,如果公子同意孙武的计划,那我们马上就要开始筹备了,如要伏击,便要不惜一切代价,不但要重挫吴军,而且还得速战速决,否则即便夫差守城不出,夫概率军自邗邑返回,我们也得陷入腹背受敌的尴尬局面。”
庆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何以没有提起御儿城地守军,据他方才所言,御儿城守军可是毫发无损,一旦赶来勤王救驾,那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孙武状似沉吟,若有意若无意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说道:“可惜,吴国中没有可供利用的力量,否则……哪怕他们如楚人与公子结盟时一般貌合神离,也能帮我们分担一些压力。”
他这样一说,庆忌心头灵光一闪,便把刚才的奇怪念头抛开了去,说道:“不错,我们现在必须团结一切能够团结地力量,今时不同往日,鲁国已与齐国开战,宋国则与晋国开战,齐国与姬光有盟约,晋国与齐国有盟约,这样一来,我们同鲁、宋两国也算是利益攸关的同盟,他们目前自顾不暇,虽未必有力量帮助我们,但是让他们故布疑兵,做出引军南下的姿态拖一拖夫概却还是办得到的。还有那些东夷部落,也能让夫概头痛不已,只要他们能拖住夫概一时,我们这里就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王叔……”
掩余点头道:“成,我跑一趟。”
庆忌点点头,又道:“此处北去不远就是延陵,长卿,你来之前,我正与众人商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