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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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氏嫁妆:侍婢三百、家将三百、各色匠人三百,奴六百,牛三百头、羊五百只、马两百匹,珠宝玉器……”
礼官唱礼,然后将礼单呈上,庆忌接过,礼节性地打开看看,然后交给宗伯,宗伯便带人将侍婢家奴、牛马财物等带往侧殿宫群统一安排。季氏的礼单已经念完,此刻逞上的时叔氏的礼单,庆忌接过礼单随意展开看了看,刚刚合拢交给宗伯,突然又刷地一下抢了回来。
宗伯一呆,愕然看向庆忌,却见庆忌匆匆打开礼单,再度仔细看了看,不禁纵声大笑,宗伯大人瞠目以对。不知叔氏送了什么礼物竟如此合大王心意。
可……不管什么礼物,堂堂吴国大王,在贺客云集,群臣济济的场合里也该矜持一点呀,宗伯正要上前提醒,却见庆忌眉飞色舞地道:“叔氏所赠六百家奴。内有一人名少正卯者,速速上前见过寡人。”
宗伯闻声止步,讶然向下望去,旁边地鲁国送亲使微微一愕,连忙答应一声,站在阶前高声吩咐,片刻工夫,叔氏家奴队列中走出一人,神情怔忡。迟疑向前,不知吴王庆忌独独把他一个家奴唤出来是何用意。
庆忌一眼望去,看清了少正卯的模样。心下为之唏嘘不已。
记得两年前他离开费城往卫国去时,先去曲阜向季孙意如、阳虎等人道别,当时曾在曲阜东城梨园看少正卯与孔丘辩法,那时的少正卯何等意气飞扬?颀长的身材,一袭青色深衣,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唇边带笑旭如春风,俨然一俊朗男子。而今再看他。腰背有些佝偻,两鬓已染白霜,脸上的皱纹也深了几许,才不过四十出头地人,如今看来倒似五六十岁一般。
“卑……奴少正……卯,参见……”
少正卯艰涩地说着,正要在长阶下叩头,庆忌已疾步上前,降阶相迎。一把拦住他,架住他双臂紧紧摇了摇,喜形于色地道:“寡人盼少正之来吴国,已是望眼欲穿了。今日寡人聘妃,已是大喜,得见大夫,更是喜上加喜呀。”
少正卯惶恐道:“大王,少正卯只是叔氏一家奴,不敢当大王如此称呼。”
“嗳。鲁人有眼无珠。把大夫干城之才做了卑贱的家奴,在寡人眼中。大夫却是柱国栋梁。寡人求贤若渴,久慕大夫之名,只惜大夫在鲁国做官,不能为寡人所用,今鲁人弃大夫如蔽履,寡人却视大夫如珠似宝,今既得大夫,安能使明珠继续蒙尘?”
“大……大王……”少正卯又惊又喜,脸孔涨的通红,嘴唇颤抖,口不能言,两行热泪已奔涌而出。
远远众人不知二人说些什么,只见庆忌满脸欣然,只低低数言,那少正卯便泪如泉涌,神情难以自制,不禁交头接耳起来。
卫国的使节是弥子瑕,故友到来,方才在殿上相见时,庆忌便欣然降阶与他把臂攀谈,丝毫不介意他是卫侯男宠地身份,令得群臣贺使为之侧目。此时又见庆忌对这鲁人男子的礼敬亲热,弥子暇身后地几名属官不禁窃窃私语起来,卫国行人甘羊捻着胡须,对身旁同僚午风低语道:“难怪君上派弥暇出使吴国,嘿嘿,君上也真舍得,原来是投吴王之所好,这吴王是个只喜欢男人的……”
午风不以为然地道:“胡扯,这鲁人也太老了点吧,还佝偻个背,论姿色哪里及得上子暇半分妖娆……”
“人各有所好焉……”
一旁年纪较长的人捋须道:“甘羊此说确实荒唐。”
“怎么荒唐了?方才在殿上,吴王庆忌独对我卫国使臣弥暇青睐有加,现在和一个鲁国家奴也是这样,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老者自信满满地道:“老弟,你的阅历还嫌浅薄了些,老夫识人多矣,一双慧眼如炬,依老夫看来,若说吴王是个只喜欢男子的,我是怎么都不信的,便是喜欢,他也是男人女人都喜欢。”
殿前列队站的整整齐齐地叔氏所赠侍婢管事群中,有一人看见如此场面,不禁目泛异彩,心中自忖:“吴王用人,果然唯才是举,不拘一格。少正卯是一介家奴,他堂堂吴王之尊,竟也如此以礼相见,此事……当及早禀报与公山大人知道才是。”
比起鲁君姬宋和大司寇孔丘地些许不悦,能得少正卯这个法家人才地好处显然要多得多,既然一定要启用他,此时便不必遮遮掩掩。庆忌如此礼遇,公开表示对少正卯地好感,有着很大的广告意识,今日这番举动,来日再将少正卿一举提拔到六卿之列,还怕不轰动天下,引来更多地才俊之士?
叔氏所赠的家奴们被宗伯大人派人引领退下。少正卯却被少宰文种留在了身边,吴王庆忌要重用此人的态度已昭然若揭。
结束了这场小插曲,庆忌继续接收孟氏贺仪,各国所赠贺仪,财帛堆积如山,笑眯了庆忌的眼睛。他开始有点后悔了,若不是怕三女之间会计较谁先谁后,这婚礼该分开三次举行,那贺礼不是会收的更多?这样一想,庆忌不禁失笑:只怕未必,若非三女同嫁,各国地贺礼也不会如此丰富,必然分成三份,依次送来。嗯……古今一理,后世的人参加婚礼送红包收红包,和现在大致的道理应该是一样的。
收受贺礼这一环节过去。吴王宫中便摆开酒宴,大宴诸国使节和臣僚,待到天近黄昏,诸国使节和群臣一一告退,庆忌方脸庞微红地返回后宫。
任若惜端端正正地盘膝坐在大红锦榻上,身边摆着枣和栗子等吉祥喻意之物,手中一方绣帕被她纤纤十指紧张地绞来绞去,已快绞成了一块抹布。与庆忌自相识以来种种,不断在她心中回想。那一颗芳心又是甜蜜,又觉满足。如今终于做了他地新娘,要和他白头携老,女儿家的心里没来由地忐忑起来。
明明早已把洞房夜侍奉夫君的一切步骤和礼仪早就想了又想,记了又记,如何让夫君心满意足,如何不失大家闺秀体统,林林总总,几乎已倒背如流。偏生还是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
“大小姐,大王正在议政殿与群臣贺使饮酒……”
任若惜心中暗暗埋怨:“这个冤家,喝那么多酒,也不怕伤了身子。”
她清清嗓子,吩咐道:“咳,吩咐下去,给大王备一份醒酒汤。”
“是!”
“大小姐,大王正在议政殿接受群臣辞礼……”
任若惜的手指不由一紧,手中一方绣帕扭的更紧。
“大小姐。大王往后宫来了……”
“嗯。慌张什么,没得让人笑话。都安静些,莫在大王面前失了礼仪。”任若惜美眸一瞪,可她自己的心却是小鹿乱撞,几乎要跳出了腔子。
任若惜的贴身侍女们随她入宫,做了侍奉她地宫女。她们早在婚礼前便由宗伯大人派人带着熟悉宫中路径和礼仪,对路径熟悉的很,侍女们跑来跑去,不时向任若惜传报着最新消息。
“大……大小姐……”一个贴身侍女忽然匆匆跑到面前,神色有异。
“怎么?”
“大小姐……”
“说呀!”
“大……大王去了摇光夫人地寝宫……”
“什么?”任若惜一呆,一颗心仿佛一下子跌进了深渊,鼻子一酸,双眼顿时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
她是任氏家的女儿,身份地位不能与摇光、小蛮相比,庆忌先去她们两个谁地寝宫,都比较合乎情理,若惜本也没有存着与她们争风的念头,可……可大王明明吩咐在她寝宫设宴,要与她先饮合卺酒。庆忌这样做,分明是知道三女之中她的身份最低,怕寺人宫婢们看轻了她,有意表示自己对她特别的宠爱。庆忌如此体贴爱护,让她又是欢喜又是感动,可是期盼了这么久,他却去了摇光地寝宫,这让她情何以堪?
殿上众侍女顿时噤若寒蝉,突然肃静下来地气氛让任若惜更觉难堪,她的俏脸火辣辣地,使劲绞了两把手帕,她不想让下人们看出自己情绪的波动,强行平抑着声调道:“你们暂且退下,候大王来时再禀报与本夫人知道。”
“是!”侍婢们互相打个眼色,忙不迭地退到寝殿外面,任若惜螓首微垂,眼泪已在眼眶中悄悄打转。
“大小姐……”
一个侍婢又跑进来,怯生生地轻声唤她,任若惜连忙眨眨眼睛,免得被她看出自己伤心模样,缓声问道:“何事?”
“大……大王出了摇光夫人地寝宫,又往蛮夫人寝宫去了。”
“啊?”任若惜霍然抬头,一双杏眼瞪的溜圆,失声道:“这么快?”
那俏婢一脸古怪的神气,却无法答对这句有些暖昧的问话。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晌,任若惜才发觉这句话大有语病,不由俏脸一热,吩咐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那俏婢蹑手蹑脚地退出寝殿,向两旁的姊妹们吐吐舌尖,轻轻一拍酥胸。
就在这时,又一个侍婢跑进宫来:“大小姐……”
“说!”
“大王,往这里来了……”
“啊?”任若惜一张小嘴张成了O形,再也说不出话来。PS:求月票支持!动力,动力,偶要动力,如果月票多些,那就三喜临门了^^
第260章 人伦之常
第260章人伦之常
“大王这是……,莫非大王喝醉了酒,以致想来这里,却接连走错了地方?”任若惜嘴角牵动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可又觉得这个理由不甚可能,就算庆忌醉得认不得路,或者记错了她们所住的宫殿,只要他没说错名字,寺人也不会领错了地方,而且他真若走错了寝殿,也只好将错就错,还能调头离开不成?
任若惜正在讶异,只听门外已高声喊道:“大王驾到!”
殿内殿外的侍女、寺人等等纷纷跪拜下去,只听庆忌清朗的声音自殿口传来:“免礼平身,今天是寡人大喜的日子,人人都有赏赐,明日便可由后宫总管发付下来,尔等皆退下休息去吧。”
任若惜听见,俏脸一热,心中溢起一抹难言的羞意。庆忌的脚步声传来,任若惜虽是新人,也得依礼盈盈起身,趿起木屐,头也不敢抬地翩翩拜了下去:“妾身若惜,见过大
“爱妃平身。”庆忌跨步向前,单手虚扶,将她扶了起来。
任若惜起身,含着瞟了庆忌一眼,忽地察觉庆忌身后还站着两人,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失声叫道:“摇光,小蛮!”
两个泼辣女子今日做了新娘,也是一脸羞意,相较平常温驯的如猫儿一般,向她轻轻叫道:“若惜姐姐。”
“你们怎么?”任若惜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问下去。
庆忌笑道:“你们三人都是寡人爱妃,今日是我们大婚的头一天,寡人不能厚此薄彼,这合卺酒,咱们四人一起饮用。”
他心满意足地看看身边三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舒展双臂揽住了摇光和小蛮的纤腰,向备了满满一桌酒菜的案前走,说道:“今日重在一个礼字,所以寡人如此安排。是不想你们姐妹间起了比较嫌隙之心。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寡人希望三位爱妻彼此之间尊重守礼,常存包容之心,相夫教子,谨守本份。莫负了寡人一番心意。”
三个女孩儿都是冰雪聪明地人物。庆忌这番话含威不露。大婚之夜先给三个新娘提醒了一句。虽说有些煞风景。却也令她们暗暗警惕。待听到“相夫教子”这一句时。三人心中又是一甜。就连情窦初开地小蛮心里。都升起一种异样地情感。忽然之间。她们已经从心底里深深地感觉到。从今夜起。她们已是人家地妻子。再不是当初可以在家人面前随意刁蛮任性地姑娘家了。
彼此原本相熟就有这个好处。庆忌在自己夫人面前从不摆什么大王架子。三个女孩平素又是相处惯了地。合卺酒饮过。庆忌又让三个女孩儿相互敬酒。说些轻松有趣地话题。气氛很快融洽下来。若不是还惦记着自己地新娘身份。三人心中多少仍有些矜持。这气氛一定更加轻松随意。
庆忌见三人谈笑盈盈地模样。心中喜悦。说道:“庆忌唯愿一生一世。你我之间。你们这间。都能似今日这般相亲相爱。相处融洽。不生隔阂嫌隙。”
三个女孩儿互相看看。向他娇声沥沥地道:“夫君今日一再嘱咐。一番苦心妾身了然于内。夫君尽管放心。我们姐妹一定尽心侍奉夫君。彼此亲密无间。”
“很好!那今夜我们四人便亲密无间吧。”庆忌大乐。他越过若惜肩头。看看那张帷幄低垂地超大号卧床。笑道:“今夜是最重要地日子。寡人宿在谁地房中。都不免让令另两个美人儿独守孤衾。既然这合卺酒一起饮了。咱们今夜也当同宿同栖。共效于飞才是。嘿嘿。三位爱妻。天色不晚。我们是不是该净面漱口。宽衣睡下了?”
“什么?”三个女子大吃一惊。互相一看。不禁俏面飞红。
彼时床闱之事不如后世禁忌之多,王侯将相姬妾众多,大被同眠的风流韵事本属寻常,三人虽未亲眼见过,可她们都出身大户人家,父兄长辈们的风流韵事早就听说过的,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这种事会落在自己身上。
她们三人同为王妃,身份尊贵,心里难免有些矜持。尤其重要的是,她们之中除了若惜曾与庆忌偷欢一夜,有过一夕之欢,其她两女还是未经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