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吴应熊-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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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承受不起,所以你得替我做些事情。”吴远明先在心底恶狠狠回答一句,这才假笑道:“这只是小侄的一点点心意,只要叔父喜欢就好。”说到这,吴远明又凑到穆里玛耳边说道:“叔父莫怪,现在这时候,小侄只能送你红色的马车。等时候到了,小侄一定再送你一辆平黄色(注1)的。”
吴远明的声音虽小,但鳌拜功力深厚却听得清清楚楚,也十分眼热这皇家马车的鳌拜拉住吴远明的手,一语双关的低声说道:“贤侄,到时候,你可要送老夫一辆明黄色的噢。”吴远明慌忙答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说罢,鳌拜与吴远明相视而笑,穆里玛也跟着大笑起来,让旁边的人莫名其妙了一番,弄不清三人在搞什么花样。
“世侄快走,叔父家的宴席已经摆下,就差你和塞本得大人了。”穆里玛一边幻想着今后乘着这豪华无比的马车在北京城里穿行的气派,一边亲自拉起吴远明的手往里走,亲热的说道:“世侄,今天你要是不在叔父家喝醉,叔父可不允许你走噢。”
“叔父之命,小侄不敢不从。”吴远明一脸虚伪的假笑,正要随穆里玛往里走时,后面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塞本得焦急的叫喊声,“鳌相,鳌相,云南八百里加急!云南八百里加急!”
“云南八百里加急?发生什么事了?”吴远明大吃了一惊,这塞本得乃是兵部侍郎,管着与各地军队联系的差事,能让塞本得亲自送信,必然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回头看时,塞本得已经连滚带爬的滚下马鞍,跌跌撞撞的将一封奏折递到了鳌拜手中。而鳌拜展开只看了几眼也是脸色大变,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伯父,发生什么事了?”吴远明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胆战心惊的问道。鳌拜阴场着脸将那奏章递给吴远明,吴远明展开一看,见那奏章的抬头自称虽是老爸吴三桂,笔迹却甚为陌生,想必这是从老爸奏章上誊抄下来的,正本已经送到了康熙那里。再看正文时,吴远明不由背心发凉,又流出了一身冷汗——在那份奏章上,吴三桂向朝廷禀报说,因为自康熙六年以来朝廷削减军饷,云南军队已经两年没有领到足额饷银,造成军心浮动,已经出现了兵变的前兆!希望朝廷尽快拿出主意安抚军心。
“老爸,你耍流氓也太不是时候了吧?”吴远明心中叫苦连天,吴远明当然看得出这份奏章背后是老爸在耍流氓——威逼清廷加发军饷!但未必是真想现在就造反!可对吴远明来说,这份奏章却出现得太不是时候,吴远明早上才在闹市把康熙痛打一顿,这份奏章的出现,要换平时吴远明最多落到一个监视居住,现在则是给了康熙把吴远明抓进大牢的借口。
“怎么办?”天气依然寒冷,可吴远明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在顺着下巴流淌,吴远明心中惨叫道:“老爸,你大儿子正在北京当人质,你千万不要铤而走险啊,没有我给你帮忙,你造反成功不了!”
“世侄不用担心。”鳌拜并不知道吴远明把康熙痛打一顿的事,见吴远明怕成那样,还拍着吴远明的肩膀安慰道:“云南军队只是欠饷,军心不稳,没有真儿个兵变,有伯父为你在朝上说话,没你事的。”
“伯父……!”吴远明现在是真的怕了,心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四川或者湖南的第二道加急奏章就快到了。正如吴远明所料,他的话还没说完,又一匹快马奔向这边,这一回送信的虽然在是一名普通驿兵,但他的焦急模样却远在塞本得之上,只是叫喊的地名不同,“四川八百里加急!四川八百里加急!”
“四川发生什么事了?”鳌拜大惊下脱口问道。旁边吴远明在心底哀号道:“还能有什么事?八成是我那个流氓老爸指使军队侵入四川,抢钱抢粮抢女人,顺带着威逼朝廷追加军饷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狱中遇险》
注1:在清朝平黄色是皇帝有封号的直系亲属专用,明黄色为皇帝专用,除此之外官员与民间没有皇帝特许不得使用。吴远明送穆里玛平黄色马车,实际是暗示鳌拜登上皇位后会加封穆里玛亲王。
第二十三章 狱中遇险(上)
“臣四川提督郑蛟麟泪启陛下,康熙七年十二月初三,平西王吴三桂部仁怀驻军骑步兵三千余突然哗变,渡过赤水河兵犯泸州府,泸州守军寡不敌众被吴军杀败,泸州知府孙仲迂殉国,参将铭戤率残军转移至内江,吴兵入城之后,尽掠泸州官库民库钱粮,强占泸州城,兵祸波及内江、重庆等地。另据探马回报,吴军盐津驻军也有蠢蠢欲动之象,叙永、高县、兴文、宜宾等地危矣。臣虽是四川提督,奈何统辖内兵马不齐,兵械不整,无力与吴军抗衡,惟有上达天听,请万岁圣裁。罪臣郑蛟麟叩首。康熙七年十二月初六。”
大概是为了体现‘泪启’二字,这位郑蛟麟郑提督的奏折上还有几滴很大很清晰的泪水痕迹,恰巧落到落款的下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位郑提督写这份奏折时的心情只激动和悲戚——不过正在看这奏折吴远明的心情肯定比他更悲戚。托好大伯鳌拜的福,这份直送兵部的绝密奏折吴远明才有机会看到,不过看完这份奏折后,吴远明耳边除了鳌拜的咆哮声外,就只剩下天牢里的镣铐声了。
“废物,一群废物!”穆里玛的书房里,鳌拜拍桌子砸板凳的大骂道:“铭戤废物!郑蛟麟废物!都是一群蠢货,就这么、就这么把泸州丢了?老子爱喝的泸州老窖,这回全成那些臭丘八的洗脚水了!”
“大哥,铭戤人手少,那些乱军有三千多,丢了泸州也不能怪他啊。”穆里玛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倒不是穆里玛为铭戤说公道话,而是铭戤原本是靖西将军穆里玛旧属,被穆里玛亲手提拔上来的,穆里玛怕大哥追究他的任人失误而已。可穆里玛不说还好,一说倒把鳌拜怒火引到他的身上,鳌拜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你知道铭戤手下有多少人吗?告诉你,足足八个营!四千人!还有两个营一千人是骑兵!因为泸州地处云贵川三省交界,我足足给了铭戤四千绿营兵!还有他说乱兵有三千,你就真信了?起码有一半的水份!四千人战不过一千五乱兵,他可真带得好兵!”
“难怪后世有人说是因为康熙板倒了鳌拜,老爸才有胆子造反。现在看来,倒也有几分道理。”吴远明暗暗钦佩鳌拜对军队的了解和掌握,泸州在这个时代不过一个偏僻山城,可鳌拜不用查兵部记录,竟然能一口说出那里的兵员数目和兵种构成,光凭这点康熙的军事才能就远远比不上他。
这时候,经过紧张思考的鳌拜回过头来,拍着吴远明的肩膀说道:“贤侄,事情到了这步,看来你必须要到天牢里去住几天了。贤侄你放心,天牢归刑部统属,泰必图是刑部侍郎,伯父会让他关照你,只要事情一明了,伯父亲自到天牢里把你接出来。”吴远明情知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只得长叹一声说道:“唉,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如此就有劳伯父了。”
“奉旨擒拿平西王世子吴应熊,诸人回避。”吴远明话音未落,书房门外就传来一个洪亮的呼喊声,房门推开,新任前锋营统领佟国维带着三十名士兵出现在书房门前。佟国维向鳌拜屈膝行礼道:“见过鳌相,奴才佟国维奉当今万岁之令拘捕平西王世子吴应熊,冒犯之处,还望鳌相海涵。”
“这么快?”鳌拜和班布尔善对视一眼,心说四川提督郑蛟麟的奏折还没递上去,康小三就急着抓吴应熊了,看来这康小三对吴应熊的痛恨不只一点半点啊。这时,吴远明突然向鳌拜抱拳道:“伯父,事已至此,家父已尽了力,剩下的,就看伯父如何行事了。”说罢,吴远明将辫子一甩,大笑着大步走出书房,“哈哈哈哈,我长这么大了,基本上什么地方都去过了,惟独这大牢还没去过,今天正好见识见识。”
“吴三桂已经尽力了?什么意思?”鳌拜被吴远明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但老滑头鳌拜随即明白过来,吴应熊这小滑头是在借佟国维的嘴告诉康熙——云贵兵变这件事,是吴三桂为了配合鳌拜夺宫篡政而行动的,迫使康熙考虑杀他的后果。同时吴应熊也是在警告自己,吴三桂已经采取行动了,如果要想获得吴三桂的进一步支持,就不能过河拆桥放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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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世子,世子……!”当吴远明在穆里玛家门外被扒去官服戴上木枷押上囚车时,闻讯而来的吴禄、吴寿和吴喜三兄弟哭哭啼啼的扑上去想要拉他,却被佟国维带来的人拦在外围,只能在圈外嚎啕大哭,“世子,你怎么被抓了?叫我们怎么办啊?”
“哈哈。”吴远明一面大模大样的踏上囚车,一面扭头向吴家三兄弟笑道:“还能怎么办?回去安慰好你们的父亲,让他不要为我担心,然后就是准备好饭菜到天牢给我送饭,再然后就是回家抱着老婆睡觉,这些事还要我教你们吗?”
“可……可你呢?”吴禄大哭道:“世子,你在天牢里怎么办?要是那些狱霸欺负你,没有我们在,那来的人帮你?”
“没事没事。”吴远明一脸的轻松,吹着口哨说道:“以本世子的身份,在天牢里自然是享受单间待遇,就当休息两天——正好这几天我快把红芍和史鉴梅榨干了。”
“世子……。”吴禄三兄弟大哭着还想说什么时,关着吴远明的囚车已经在前锋营士兵的簇拥下离开,长街上只剩下吴远明的喊声,“照顾好你们的父亲,他年龄大了身体不好,小心别出意外。家里的钱你们父子随意安排,该吃就吃,该穿就穿,别亏待了自己……。”吴远明看似婆婆妈妈的叫喊声惹得三兄弟哭得死去活来,也让包括逮捕吴远明的佟国维都暗自佩服,心说这吴应熊的胆量和气度还真不小。
在街道两旁围观百姓的众目睽睽下,囚车沿着街道走了大约几柱香时间,到了拐过一个岔路口时,吴远明突然发现方向不对,赶紧向佟国维喝道:“佟大人,去刑部天牢是走左边那条路,你为什么带着我走右边?”
“今年各地押解来京的囚犯极多,刑部天牢已经住满人了。”佟国维板着脸答道:“所以圣上特旨,暂时将你关到顺天府大牢,等到天牢腾出位置,再让你住到那里。”
“康麻子终于要对我下杀手了。”直到此刻,吴远明头上才有冷汗渗出。吴远明已经猜到康熙的用意,如果把吴远明关到刑部天牢,一是刑部基本由鳌拜把持,吴远明到了那里基本上吃不了什么苦头;二是派江湖杀手在戒备森严的刑部天牢刺杀吴远明不易成功,即便得手传出去对朝廷颜面也打击极大。而把吴远明关押到顺天府大牢则没有这些问题,在仅有普通差役看守的顺天府大牢杀人既轻而易举,事后又可以拿顺天府尹当替罪羊。
想到这里,吴远明不由热泪盈眶,仰天长叹道:“苍天啊!难道今天晚上就是我的葬身之时吗?我吴应熊上敬天地,孝顺父母,爱民如子,爱国爱家,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平生最好行善积德!从不做的昧良心的缺德事,更别说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了。苍天啊,你为什么还这么对我?!”
自知大限已到,吴远明才车上恬不知耻的自怨自艾,旁边百姓们却大快人心,纷纷拍手叫好,“看到没有?那就是吴三桂的大儿子吴应熊,终于要被杀头了!”“杀得好,报应!”“苍天有眼啊。”种种幸灾乐祸之语,倒也替二十一世纪的司机们出了口恶气。
一路哀嚎,一路热泪,穿过了半个北京城后,押着吴远明的囚车总算到了顺天府大牢前,时间已是酉时时分,冬天夜长,天已经昏黑了下来,所以佟国维将吴远明移交给了牢头后就扬长而去。而泪流满面的吴远明则被牢头提溜进了一间关着二十来名囚犯的牢房里,那牢头向吴远明赔笑道:“世子见谅,因为逃难进京的难民极多,其中有不少铤而走险的亡命徒,所以我们这顺天府大牢也关满了人,你老担待些。”
“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受人指使,故意让我吃苦头对吗?”吴远明冷笑一声擦去眼泪,大步走进牢房。而那被吴远明说中心底的牢头则赶紧锁上牢门,带着其他牢丁溜走,当然的,这位被嘱咐要让吴远明多吃苦头的牢头少不得嘱咐其他牢丁,让他们在吴远明挨揍时不得干涉。
此时天色已然近乎全黑,腐臭难闻的牢房中仅有一盏孤零零的油灯挂在墙上,黄豆般的火苗闪动间,二十来名凶神恶煞的囚徒不怀好意的冷笑着,慢慢的包抄向吴远明。而吴远明在二十一世纪时曾经听当狱警的朋友说过一些监狱的规矩,马上从鞋筒子里抽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过去,“各位兄弟,大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