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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大唐双龙传-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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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名之为巷,但只比大南门街窄小了叁分之一,亦是车水马龙,寻芳客不绝如蝼。
    柳巷最大特色是罗列两旁连串伸延的红纱灯笼,那是青楼门前的当然标志,吸引各色人等进进出出,传出来的笙歌丝竹响彻夜空,浮杂沸腾声浪,充盈长街。
    更有鸨母姑娘,在激烈竞争下为使生意兴隆,各出奇谋在门前拉客,莺莺燕燕,媚眼笑语,更为花街平添无限春色。
    徐子陵虽不爱逛青楼,但因旧地重游,亦大觉有趣。
    指指点点之际,不觉来到天香楼的门前,把门的汉子见叁人来到,恭迎道:桂大爷和幸大爷请!
    徐子陵大叫一声且慢,拉得两人退后两步,苦笑道:喝酒的地方随处均是,不用到子内去喝吧!
    幸容和桂锡良被他逗得大乐,左右把他夹起,直闯院内。
    自有人领路登楼,把叁人带到【木鬲】窗外可俯瞰旧城河两岸夜色,景致佳绝的豪华厢房中。
    俏婢摆下酒碗筷,端上小吃后,在桂锡良吩咐下退出房外。
    幸容笑为两人斟酒,叹道:想当年我们日日望天香楼的大门望洋兴叹,羡慕每一个有资格跨过门槛的人。现在却能坐在楼内最华丽的厢房举痛饮,上天待我们实在不薄。
    桂锡良举酒劝饮,大笑道:浮生如梦,人生几何,乱来知酒性,一醉解千愁,今晚我们叁兄弟定要喝个痛快。
    徐子陵给他的浮生如梦,人生几何勾起悼念素素的心事,悲从中来,举一饮而尽。
    桂锡良和幸容覆桌上,拍掌怪叫。
    徐子陵摇头道:你两个小子定是晚晚到这里来混的哩!
    幸容故作神秘的凑到他耳旁道:荆曼和尤杏两位姑娘并称天香双绝,艳盖江都,未曾听过她们弹琴唱歌的都不算来过扬州。幸好你两位兄弟尚算有点脸子,特别请玉玲夫人安排她们抽空来唱他娘的两曲小调,保证你的眼睛和耳朵同样有福气。
    桂锡良亦在另一边压低声音道:最糟是你要扮疤脸大侠,否则凭我们徐公子原来那张小白俊脸,说不定可打动人家姑娘芳心,和徐公子携手巫山,共渡春宵哩!哈!
    两人捧腹狂笑时,环佩声响。
    桂锡良和幸容精神一振,齐叫来了。
    ***
    寇仲与陈长林巡视了长长一截运河水道后,赶返城内,就在酒楼晚。
    闲聊几句后,话题又转回水战上。
    寇仲问道:有甚么方法可封锁水道呢?
    陈长林皱眉道:那只是在水道中设置各种障碍,以阻止船只通行,例如在水底设立木栅、尖柱或拦江铁一类的东西。但诸如此类的措施只能收一时之效,消极被动,一旦给对方侦知,对方可设计破去,故从没有人真能锁河封江。
    寇仲想起自己当年乘船下竟陵时,江淮军以铁横江,给自己一刀斩断,欣然道:这就成了,我最怕被李子通锁我后路,令我们的水师难以北归陈长林道:但锁江之法,若配合得宜,亦确可收奇效,不可轻忽。
    寇仲忍不住道:想不到长林兄除了海上贸易外,对水战亦这么在行。
    陈长林微笑道:要做贸易,首先就要防海上的盗贼,甚至和海盗没甚么分别的旧隋水师,对此道不在行又怎成?行走大海的商船同时都是战船。严格来说,河道的水战实非我所长,我精的是海战。
    想起海战,寇仲便犹有馀悸,道:海战确和江河之战大不相同。
    陈长林点头道:大海之战,全凭风力,风势不顺,虽隔数十里犹如数千里,旬日难到。
    寇仲沉吟道:若我们能控制海岸,不但可把兵员迅速运送,更可阻截敌人的水师。
    陈长林摇头道:那是没有可能的!要在大海寻上敌人,是名副其实的大海捞针。况且若让船队终日在大海巡弋,一旦遇上风暴,便要全军覆没。所以海战首重天时,无风不战,大风不战。飓风将至、沙路不熟、贼众我寡、前无泊地,皆不战。及其战也,勇力无所施,全以矢石远击。唉!船身簸荡,要击中敌船,会比在江河上难上百倍。且我顺风而逐,贼亦顺风而逃,既无伏可设,又无险可扼,能破其一二船,已属万幸,要称霸茫茫大海,谈何容易。
    寇仲双目精芒亮起道:长林兄对水战之道果然是深有认识,嘿!若从海上登陆去攻打敌人,敌人岂非无从拦截吗?
    陈长林信心十足道:若由我设计航线,保证敌人连我们的影子都摸不,登岸时再能准确把握风势与潮汐的涨退,更可收奇兵之效。
    寇仲呵呵笑道:这就成理!我一直在担心如何可把长林兄的千多子弟兵秘密送往江都,志叔虽蛮有把握的样子,但我素知老杜的厉害,一个不好,就妙计难成。现在有长林兄海上奇兵这一招,将可解决所有问题。
    陈长林霍地起立,道:我现在立即要去和志叔商量,今晚就要赶去截住正赶来梁都的船队,此计肯定万无一失。
    寇仲一把扯他道:回程时可否顺手抢沈法兴的一批商船战船回来呢?你们对他的水师那么熟悉,只要船出大海,对方只有徒唤奈何,可省却我们很多功夫。
    陈长林道:假若能出其不意,应该可以办到的,但顶多只能偷七、八条船,但冒的风险却非常大,似不甚化算。
    寇仲道:那只好放弃这贪检现成便宜的想法,长林兄先坐下,让小弟给你看一样东西。
    陈长林重新坐下,接过寇仲递上来机关巧器的秘本。
    寇仲低声道:请翻往一百零一页。
    陈长林依言翻到该页,愕然道:这是甚么船?
    寇仲指秘本内的图样得意地道:这叫飞轮战船,利用水对船产生的反作用力推船前进,比用船桨更省力和有效,就算在无风时,亦可日行百里,是一种装上『车轮』的船,放左右弦下置轮激水,翔风鼓浪,疾若挂帆席,制造省易又持久耐用。
    接指图样下的文字道:你读读这几句,飞轮战船,傍设四轮,每轮八楫,四人斡旋,日行千里。千里当然是夸大吹牛皮,我打个折扣,能日行百里也不错啦。
    陈长林动容道:这是谁想出来的。
    寇仲再读下去道:以轮激水,置人於前后,踏车进退,上中下叁流,回转如飞,敌人只能相顾骇愕。
    寇仲轻轻道:就是鲁妙子鲁大师,你听过吗?
    陈长林长叹道:当然听过,小子服啦,我立即人依图改装,密藏於船腹下,有了这么一批轮动战船,天下水道还不是任我们横行吗?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纵声长笑。  
第 22 卷
第一章步步惊心
    徐子陵甫踏出房门,差点想立即退返房内,那并非他忽然改变主意,又或杀机骤敛,而足因为感觉到面临极度的危险。
    在刹那之间,他已知身份被识破,敌人正布下天衣无缝的绝阵,让他自动献身的失陷其中。
    长达七、八丈的廊道空无一人,当他把身后的门掩上时,便只有每边四道紧闭的门,和左方东端的花窗、右方西端尽处逋往楼下的梯阶。
    晚风从东窗处徐徐吹进廊内,摇晃着照明廊道的三盏宫灯。管弦丝竹、笑语暄哗之声隐隐从其中五间厢房透出,西端与他们厢房处于同一边敌人所在的厢房,更有曼妙的筝音传来。
    表面上一切都是那么欢欣动人,旖旎香艳,但徐子陵由《长生诀》引发的灵觉,却使他丝毫不误地掌握到针对他而设的重重杀机。
    他把刀收到背后,将动作放缓,同时脑筋飞快转动。
    他眼前最大的问题是不能一走了之。除了要保护桂锡良和幸容外,还有个不懂武功的玉玲夫人。
    首先想到的是因何竟会暴露身份。
    鲁妙子制的面具可说是全无破绽,绝对可以乱真,否则怎能骗倒祝玉妍?
    再缓缓来至长廊中,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西端的最后一间厢房处。
    就算李子通、邵令周等因他的行藏而生出疑心,亦不能百分百肯定他是由徐子陵改装的,只要有一丝怀疑都不敢在这非常时期冒险杀他,因假若错杀旁人,将会遭到寇仲和真正的徐子陵的报复。再向深处想,对李子通来说,保住江都乃头等要务,纵使明知他是徐子陵,亦不会轻举妄劲,免致因小失大,本末倒置。
    排除了李子通这可能性外,就只剩下萧铣的一方,心中同时泛起云玉真的颜容。
    很多在先前仍是模糊的意念,立时清晰起来。
    适才他踏出房门时,感觉到有五个敌人正伏在暗处,准备予他致命一击。
    两人埋伏于西厢房门后两旁处,而另两人则分别藏于两间空房的门后。
    但最具威胁的敌人,却是伏在东端花窗之外;此人武功之高,比之他徐子陵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几可确定此人正是多情公子侯希白。这并非因云玉真而来的联想,而是一种感觉。一种没法解释的感觉,总言之他打开始便感觉到侯希白在东窗外某处对他虎视眈眈,就像那趟他在洛阳闭上眼睛,仍有如目睹侯希白和跋锋寒两人对垒那样。
    至于其他四名敌人,则是因他们身体发出无形而有实的真气,致惹起他的警觉。
    他甚至可测知个别敌人的强弱,甚至乎从其中微妙的变化对它们的意图掌握无遗。
    所有这些思量和计箅,以电光火石的速度闪过他的脑海,徐子陵已迈开步子,朝西厢房走去。
    敌人的杀势立时进一步提升和凝聚,除其中一人外,都是极有节制和计算精微的,要待他踏入被围攻的死门位时,他们的功力会刚臻至最颠峰的状态,俾能对他作出最凌厉的攻击,置他于万劫不复之地。
    例外者当然是麦云飞,他功力不但与侯希白有天壤云泥之别,且远逊大力神包让、恶犬屈无惧和亡命徒苏绰三人,他几乎是立即把内功提至极限,且不能保留在那种状态中,呈现出起伏波动的现象。
    徐子陵直至此刻连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未见过,却能完全把握到敌人的虚实布局,甚至可从而推算到当他再踏前五六步时,敌人会对他发劲攻击。
    而他更心里明白,知道归知道,他是绝没有可能同时应忖包括侯希白在内的五个敌人。
    假如是正面交锋,只对着包让、屈无惧和苏绰,他也全无胜算。
    唯一的一线生机,就是利用侯希白不能曝光的隐秘身份。
    除非侯希白可肯定能杀人灭口,否则他绝不会现身出来与徐子陵为敌。
    这当然只是一种估计,如果猜错了,他徐子陵便须以性命作抵。
    哧!哧!哧!
    徐子陵连续踏出三步,经过左边笫一道藏敌的厢房。
    从那放射性的横练罡气,可肯定门后正是一身横练的大力神包让。
    对方虽蓄意收敛隐藏,但怎蹒得过他近乎神异的感应灵觉。
    要知高手对垒,除了实质的动手过招外,更大的关键是无形的交锋,那是精气神三方面的比拚,故对徐子陵这类感觉特别灵异的高手来说,根本没有偷袭这回事。只要对方心起杀机,立生感应。即使以杨虚彦这样精于*躺鼻辈刂&;#65533;赖奶丶陡呤郑&;#65533;嗦魉*不过。何况像包让这类并非专家,只是临时急就的刺客。
    此时徐子陵踏出第五步,来到右边内藏敌人的门外。
    众敌的气势立时加速凝聚,使他准确知道再依目前速度踏出两步,到达那死亡点
    时,敌人势将全力出手。
    徐子陵感觉到在这门后该是来自亡命徙苏绰锯齿刀的锋寒之气,忙收摄心神,晋入无人无我、至静至极的精神境界,再朝前迈步。
    生死胜败,就决定于这两步之间。
    风帆掉头向梁都驶回去,寇仲与骆方立在船头处,商讨要事。
    骆方道:箫铣以手下头号大将董景珍为帅,派出近三万精兵进驻夷陵,还徵用民船,随时可渡江北上。
    寇仲皱眉道:那为何他还未渡江,足否怕便宜了李子通?
    骆方显然答不了他的问题,摇头道: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萧铣除顾忌杜伏威外,尚须应付洞庭的林士宏,一天未平定南方,他也难以全力北上。
    寇仲苦思道:萧铣、朱粲及三寇究竟是甚么关系,难道朱粲和曹应龙不知道若让萧铣在江北取得据点,他们以后都再不用出来混吗?
    骆方对这方面是熟悉多了,滔滔不绝地答道:现时河南江北一带,形势复杂至前所未有的地步。自杜伏威攻下竟陵后,一直按兵不动,转而与沈法兴联手猛攻江都,明眼人都看出他是要分东西两路北上。所以一旦江都失陷,他该会以竟陵作根据地向我们牧场和朱粲、曹应龙等用兵,好阻截萧铣渡江。在这种形势下,朱粲和曹应龙肯与萧铣皙时合作,绝不出奇。
    寇仲道:但谁都知道牧场没有争天下的野心。对牧埸有野心的人该是为取得你们的战马,故若真的攻陷牧场,利益将会归谁?
    骆方搔头道:这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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