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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眠月魔情录-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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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也很放心,故而为了免去刀兵之祸,才冷待铁凉使臣。”
    “不过这么做,会不会有反效果?万一铁凉使臣一怒而去,然后起倾国之兵进犯,那也是头疼的事。更何况,将来使安排在客栈中,也似乎失了大国的礼数和气度。”
    “礼部将他们安排在客栈?”明宗愣了一下,十分诧异,不满道:“该死,朕虽然要他们冷待来使,可也不曾要他们失礼于人,这种做法岂不是让铁凉觉得我天龙小器。”沉吟了一阵又道:“叶歆,这样吧!你代朕去相迎,把他们接到你的府上,明日请他们一起观看比赛。”
    叶歆真想煽自己几个耳光,随便一说竟将问题引到自己的头上了。红逖搬入府中必会见到红緂,这下可麻烦了。
    明宗见他眉头深锁,问道:“不愿意吗?”
    叶歆笑道:“这是皇上的恩宠,微臣怎会不乐意?只是微臣年轻,不曾有此等经验,怕失了礼数。”
    “你是朕的义女婿,也是皇室之人,这种事以后还多着呢!嘿,你输了。”
    叶歆坦然一笑,明宗的棋力不高,因为叶歆总是赢一盘输两盘,所以总能逗得明宗开心,而明宗体力有限,最多只能下三盘,因此下完三盘,叶歆便告退了。
    回府的途中,他心里一直琢磨着如何去面对红緂的哥哥。
    ※※※
    回到府中,红緂见叶歆闷闷不乐一脸愁容,好奇地问道:“出了事吗?”
    叶歆拉着红緂走入寝室,愁眉深锁道:“皇上要我接你哥哥到府上来住。”
    “啊!”红緂也吓了一跳:“为什么?”
    叶歆叹道:“都怪我多嘴,原想帮你哥哥早些见到皇上,便可早些回铁凉,谁知皇上却将他推给了我。如今可好,事情恐怕是瞒不住了,不过他们迟早也会知道,我担心是他们要挟我。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守秘密吗?”
    红緂道:“我这个哥哥虽然不常见,但感情一直都很好,爹总说他是将门书生,学问不少,武功也不太弱,只是书生气太浓,一点也不像爹。不过他为人正直,心地善良,因此不会拿自己妹妹的性命开玩笑。”
    “希望如此,我这就去接你哥哥,吩咐在‘养怡轩’的客厅摆上酒宴,不许一个人进去,你抱着炽儿等我们。”
    “夫君,你可要让着他一点,他这个人有点呆气。”
    “知道了!”叶歆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向红逖所住的“隆昌客栈”而去。
第八章
    “隆昌客栈”
    掌柜正霹啪拨打着算盘,见是叶歆,陪笑着道:“原来是叶大人,怎么有空到我这里?”
    “掌柜,红大人在吗?”叶歆扫了一眼狭小的“隆昌客栈”,心里满不是滋味,一国使臣竟然住这种地方,实在有点可怜,可这红逖竟然没有任何投诉,的确有些奇特,从这里可以看出他的书生意气。
    “红大人?哪个红大人?”掌柜一脸愕然地盯着叶歆。
    “铁凉国来的红大人,据报是住在这里,我奉皇命来请他。”
    掌柜略加思索,惊愕地道:“原来他是铁凉来的官,竟没听他说起过。”
    叶歆又问道:“他人呢?”
    “搬了!”
    “搬了?搬哪去了?”
    掌柜又思索了一阵,突然叫道:“我记起来了,他好像搬到妓院去了。”
    “妓院?”叶歆苦笑了一声,这个红逖可真奇怪,一个使臣来上国朝拜,竟然住在妓院,他是不是糊涂了,可转眼一想,恍然大悟,心想这个红逖倒很聪明,用此计来讽刺天龙,看来此人的心计不弱。
    掌柜搔了搔不多的头发,道:“好像是城西一间叫‘玉春坊’的大妓院。”
    叶歆点点头,无奈地走出了客栈,想到要进妓院,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虽然不歧视妓女,但官员这么走进妓院,实在有失官体,弄不好会被御史们参上一本,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往“玉春坊”而去。
    ※※※
    “玉春坊”所在的大街有很多妓院,是出了名的花街。叶歆刚走入花街便觉得浑身不自在,有一种作贼心虚的感觉,连他自己也不禁苦笑了起来。
    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的招牌,终于发现了二十丈外的“玉春坊”招牌,招牌是木制,雕成梅花形,中央写了一个玉字,而“玉春坊”也建得颇为雅致,与街上其他的妓院一比,便似乌鸦中的凤凰。
    “哟,这不是叶大人吗?叶大人来逛妓院,真是天下奇闻,什么风把你从老婆的床上吹到这里来了?”
    叶歆勃然变色,转身凝望,只见身后站着一人,正嘻笑着看着自己,眼神中藏有极度的不屑和鄙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轩丘梁,他的身旁还有一群手下。
    叶歆冷笑道:“我怎比轩丘大人?”
    轩丘梁嘲讽道:“是啊!我轩丘梁来这里光明正大,不像叶大人要躲躲藏藏,生怕有人看到。”
    叶歆不想与他争论,这样只会引得更多人注意,于是哼了一声,拂袖而走。
    轩丘梁却不放过他,嘻笑着跟着他,见叶歆走到“玉春坊”的门口停了下来,又笑道:“叶大人原来是老马识途,眼光果然独到,这间‘玉春坊’是京城头一号,其他的妓院根本没法比。叶大人的相好不知是哪一个?”
    叶歆没有理他,跨进大厅。
    老鸨迎了上来,道:“客官,您好像第一次来,要不要我给您挑一个姑娘?”
    轩丘梁道:“我说老鸨,你是不是糊涂了,咱们叶歆叶大人可是天下第一大情痴,到你这来是给你面子,还不把姑娘都叫出来让叶大人挑,太普通的可别拿出来献丑。”
    老鸨一听是叶歆,诧异地道:“真是叶大人?”
    叶歆冷冷地道:“我来找人,红逖在吗?”
    老鸨见叶歆不是来取乐的,脸色就变了,但知叶歆名声在外,不敢不给面子,便淡淡地道:“谁是红逖,我不知道。”
    叶歆随手从怀中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在老鸨面前扬了扬,道:“把人给我叫出来,这钱就是你的。”
    老鸨看得眼都花了,一百两银子虽然不算是巨额,但叫个人就有一百两,这种便宜的事谁都乐意,陪笑道:“好,我这就去帮您找,您先在这大厅里等着。”说罢叫道:“来人啊!招呼叶大人。”
    叶歆道:“不必了,快去快回,晚了,这一百两就飞了。”
    “是,是,我这就去。”
    轩丘梁随手搂着一个颇为妖艳的妓女调笑道:“叶大人,什么人敢劳烦你跑到妓院来?”
    “皇命!”
    轩丘梁吓了一跳,连忙走开,这个时候他可不敢与叶歆直接对抗,叶歆“藤魔”之名他也有耳闻,所以只敢用言语挑衅,不敢动真的。
    周围脂香花浓,春色盎然,大厅中都是些浓妆艳抹的妓女在陪着嫖客们喝酒作乐。
    叶歆看着摇了摇头,看这间妓院的外观,本以为虽是妓院但格调高雅,但进来一看也不过如此。
    身旁的龟奴陪笑道:“大人,这里是前堂,是招呼普通客人的,后面还有清雅小馆,楚湘榭、白云楼等,那里都是能歌善舞的美女,尤其是紫如姑娘的楚湘榭,大人若有兴趣,小的带您去看看。”
    叶歆摇头拒绝了,心想若是答应,倒真像是来逛妓院的。
    不一会儿,老鸨出来了,道:“大人,那位客官正在楚湘榭与人下棋,忙得不可开交,要不您自己去找他。”
    叶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地答应了。
    穿过前堂,又走过一条长廊,眼前出现了一道拱门,有一中年妇女正等在门口。
    老鸨指着中年妇女道:“她是秀娘,是院子的总管,你跟着她去吧!”
    叶歆跨入院,景致迥然不同,一进眼帘便是一个清幽的小庭院,过了庭院还有水池假山,颇有诗情画意。
    不时有女子从身边走过,神态自若,眼神清明,没有一丝淫荡之态,与前堂之女子相去甚远,便如良家闺秀一般。
    叶歆暗暗点头,心中赞道,这里根本看不出是藏污纳垢的风月场所。
    秀娘见了叶歆的神色,笑道:“大人,这个后院可是京城的名胜,乐而不淫,别具一格,不仅是青楼,也是客栈,客人们住在这里不但舒服,还能听歌品茶、赋诗饮酒,不少客人长年住在这里就是为了听曲子,而在这里的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姑娘,除非她们自己愿意,否则没有人会强迫她们,当然也有不少人会为她们争风吃醋。”
    叶歆尴尬地笑了笑,若不是为了找人,他一辈子也不进这种地方,即使再高雅,也不可能使他心动,况且天下绝色莫过于凝心,心中已有珠玉在前,对其他女子自然没有兴趣。
    秀娘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道:“大人是名满天下的情痴,对这等烟花之所自然不会有兴趣,只是这里无拘无束,进来妓院也并非淫徒,不进来也未必是心如止水。大人不也进来了吗?若大人并无此心,何惧区区一间妓院,若大人有心,就算不进来,心里也尽是污垢。”
    叶歆惊讶地看着秀娘,想不到一个老鸨竟然也能说出这番大道理,果然人不可以貌相。
    秀娘又道:“这后院可不是一般人能来,就算有权有势,我们的姑娘也未必会见他,就像轩丘梁大人,他父亲是权臣,但他胸无点墨,只来了一次就被我们的姑娘赶走了。若不看在叶大人才气横溢,又是状元公,你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进来。”
    秀娘像是在给叶歆讲课一般,既捧又贬,弄得叶歆啼笑皆非。
    好不容易步入了楚湘榭,眼前有一池,池边有一片草地,一群人围在草地上或站或坐。
    秀娘指着这群人道:“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正与人斗棋,赢的人可以独自听紫如弹一曲,输的要赋诗一首以助雅兴。”
    叶歆好奇地瞥了一眼,前面的人都全神贯注地观棋,没有人留意自己,笑道:“这倒风雅,而且有趣,不知这紫如是何人?”
    老鸨竖起拇指赞道:“紫如可是这里的仙子……”
    叶歆皱了皱眉,世上能称为仙子的只有凝心一人,一个妓女被称为仙子总觉得不顺耳,亵渎了远在灵枢山的凝心,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这种感觉直接跳入了他的脑中。
    秀娘没有留意他的神态,继续说道:“她琴棋书画样样皆通,长得更像天仙一样。”
    “哦?这种女子怎么……”叶歆说到一半就顿住了,毕竟妓院带有贬意,不便出口。
    秀娘笑了笑,明白他想说什么,解释道:“大人不必在意,我也觉得可惜,多少王孙公子用重金赎她,她都不肯,东家也舍不得她这棵摇钱树,所以就留了下来。”
    叶歆走到人群后面,踮起脚尖伸头看去,隐约见到两个青年正在对弈。
    一人穿玄色锦袍,上绣百狮戏球,头束银冠,但脸部被人所遮看不清楚。另一人面如白玉,渗出淡淡的红润,一对丹凤眼,左顾右盼透着灵气,眉间英气十足,似是练武高手,头系方士巾,两鬓飘在胸前,身上着白锦对花小袄。
    忽听一把柔弱的声音传了出来:“红公子,你输了。”
    原本围地的人也开始转身散去,叶歆这才看清楚穿玄色锦袍之人,长得果真与红緂有三分相像,只是脸上书生气很浓,与红緂的英武之气相去甚远。
    他的左边放有一檀木琴台,台上有一龙纹小鼎,一缕香烟,似兰胜蕙,一张断纹古琴平放案上。
    台后坐有一名丽人,年方十八,妩而不艳,媚而不腻,一双含情目深似幽潭,半点朱唇若新结的樱桃,袖子半挽,露出一对白嫩细腻的玉手,皓皓的手腕上缠着金丝雕凰玉环,湖水蓝的长裙上披着绿纱,裙上绣着一朵鲜艳的红梅,更添秀色,乍看不似青楼女子,倒似大家闺秀。
    美色稍胜冰柔和红緂一分,那是因为她有一种独特的风韵,是一般女子没有的,但远不及凝心,因此叶歆只是扫了一眼,便没有再看她,反而凝视起对弈的两人。
    红逖轻摇纸扇,含笑而道:“紫如,都是你在旁边影响了我,该怎么罚?”
    紫如抿嘴一笑,吐道:“紫如可从来没说过什么,红公子怎能怨我?”
    红逖笑道:“紫如,你害得我听不到你的妙音,难道不该罚吗?”
    白衣人笑道:“这可不行,我们可是有约在先,紫如为胜出之人独奏一曲,你可别耍赖。况且你自己为紫如神魂颠倒,怪不得别人。”
    红逖道:“我又没说要赖帐。”
    紫如嫣然笑道:“你们才来了几天,怎么像是冤家一样?”
    白衣人和红逖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物以类聚!”
    三人都笑了起来。
    叶歆等待多时,见棋已下完,踏前行礼道:“打扰了!”
    三人抬头见叶歆一副文士装扮,样貌一般,只是两鬓皆白,尤为奇特。
    紫如站起身福了一福,道:“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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