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宫廷艳史-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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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见过刘秀,伯姬在帐前将倪宏、刘奉的两颗首级,往地下一掷,向刘秀说道:“三哥请你仔细看看,是不是那两个贼将的狗头?”刘秀哈哈大笑道:“不想贤妹竟有这样的能耐,我还不佩服么?”邓禹接口说道:“主公哪里知道小姐的本领,我早就料到小姐今天一定要马到成功了。”帐下诸将同声赞道:“姑娘的武艺实在超凡!这两个贼将,除了她,别一个实在有些棘手呢!”刘秀笑道:“今天要算三妹头功,并非是我的私护。”众将忙躬身答道:“那自然,主公不要尽管客气罢。”邓禹取出功劳簿,首先写起刘伯姬的战绩,第二便是李通,其余诸将也都按功登记。
次日,便要领兵去攻邯郸。耿况、彭宠二人进议道:“南栾、钜鹿俱为北伐要径。冯将军去攻南栾未知胜负如何,如果南栾一下,邯郸即易如反掌了。”
话犹未了,冯异的牙将进帐报道:“冯异于午牌时候,已得南栾。”刘秀大喜,耿况道:“南栾既得,须乘胜进攻邯郸。
但是这两处,俱为重要地方,不可疏失才好。“邓禹对他们二人笑道:”依我的愚见,请彭将军镇守南栾,耿将军留守钜鹿,那就万无一失了。“耿况忙要回答,刘秀鼓掌附和道:”先生这话是极了,我也是这样的设想。“彭宠忙道:”冯将军智勇双全,现在南栾还怕有什么差错呢。“邓禹道:”彭将军请不要推辞。冯异目下正要用他,而且镇守的职位,非要老成持重者不可。“彭宠再三推托。刘秀道:”彭将军莫非是见怪么?“彭宠忙躬身说道:“既是这样,末将不才,便去效劳是了。”
邓禹又点五千士卒与彭宠替回冯异,一面又留下一万五千精兵,耿况守钜鹿。
安排停当,第六天是黄道日期,便拔寨起身。
一路秋毫无犯,浩浩荡荡,直向邯郸进发。不到两日,离邯郸尚有三里之遥,邓禹便下令扎营。王郎早已得知消息,先听说吴汉反了,已经急得走投无路。后来接二连三的探马报个不住,又说钜鹿失守,南栾被陷,王饶等阵亡,把个王郎只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搓手顿足。竟像热锅上蚂蚁一般,一处搔不着,整日价愁眉苦脸,短叹长吁。刘林、赵猛等一班人,也是面面相觑,无计应付。
正是泪眼相看的当儿,忽见报马飞来报道:“刘秀的大兵,已到东郊扎寨了!”
王郎听得这个消息,只吓得屁滚尿流,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翻着两只眼睛,朝左右说道:“如此便怎么好?”刘林说道:“依我的主见,不如去投降刘秀,或者不失封侯之位呢。”王郎摇头说道:“不行,不行!
这个计策,简直是自己去讨死。我想我们若去投降那刘秀,一定是不旨收纳的。
到那时,只消嘴一动,我们还想活么?“大家正自没有应对的法子,这时高家四将,挺身出班说道:”大王休要高长别人的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愚兄弟四人,愿带三千兵马出城,包将这班毛贼杀得他片甲不存。“王郎听他这番话,忙闪目一看,只见高骏、高骝、高骅、高驹弟兄四个,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殿前。他见此情形,心中又没了主意。向刘林问道:“在卿家意下如何?”刘林答道:“依我的话,还是投降的好!高家四将,虽有能耐,怎能和刘秀手下的大将厮杀呢?不要讲别的,单说昆阳一战,谁不闻名?他们要去,岂不是以卵击石么?”他还未说完,高骝哇呀呀直嚷起来,大叫道:“偏是你这狗头,贪生怕死的要去投降刘秀,便在大王面前,信口胡诌,我们今天偏要去拼个你死我活。”高骏飕地一声,拔出宝剑,剔起眼睛,向刘林说道:“谁再提投降,先结果了他再说。”刘林到了这时,真个是噤若寒蝉,一声也不敢多响。
王郎见他们都动了火,深怕弄翻了脸,不是耍的,赶忙说道:“高将军的主见不错!自古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还是烦四位将军的大驾,前去杀退贼兵,孤王就万分感谢了。”
高骏等昂然退出来,各操兵器,飞马出城,指挥众兵,背城排成阵势,等候厮杀。
再说刘秀等正是才将大营扎好,瞥见城门大开,一队贼兵蜂拥出来,排成阵势,忙向帐下问道:“哪位将军愿去攻打头阵?”景丹挺身出来,向上打躬答道:“末将愿往。”邓禹心中大喜,即对景丹说道:“将军肯立头功,那就妙极了!不过第一阵,用不着将军动手,将军的骑兵,最好作为后应,杀得他措手不及才好呢。”
景丹点头称是。这时冯异、伯姬同时出班,对邓禹讨令出马。接着王霸、盖延也过来讨令。邓禹也不阻止,一一发下了令。
四将领令出帐。邓禹吩咐景丹道:“久闻将军部下的骑兵非常厉害,今天出阵,务须趁他不备,冲杀一阵为上着。”景丹点头会意,出帐上马,点齐骑兵,随后起身赶到垓心。
只见高骏立马垓心,手持四窍八环泼风刀,正在那里骂阵。
刘伯姬哪里能忍耐,搅动梨花枪,那桃花征驹晓得要厮杀,双耳一竖,直冲过去。伯姬和高骏接近了,各展兵刃,奋勇大杀,大战二十余合。高骏渐渐不济,汗如雨下,喘不成声。高骝见他大哥要走下风。忙拍动征驹,耍起双鞭来助高骏,双战伯姬。
伯姬哪里放在心上,不慌不忙,敌住二人。又战了五十余合,高骏、高骝被她那支梨花枪,只逼得像走马灯一样,近身不得。
高骅、高驹各催坐骑,赶到垓心,将刘伯姬团团围住,枪刀齐举。伯姬毫不怯惧,奋起精神,和四将大杀。
这边早恼动了冯异,手执独脚铜人,飞马赶到垓心,厉声大骂道:“好狗头!
你们以多仗势么!”他飞起铜人,直奔高骏打来,高骏慌忙敌祝高骝撇下伯姬,助战冯异。伯姬见去了两个劲敌,登时精神大振,舞动梨花枪,飞花滚雪价地逼住二人。战到分际,猛听得伯姬长啸一声,手起枪下,刺高骅于马下,高驹大惊,兜马要走,李通带了一队兵,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挡住高驹,大吼一声,手起刀落。高驹的首级竟像西瓜一般,登时和身上脱离关系。
高骏见两个兄弟齐送性命,不由得心中大惊,刀法一乱,被冯异觑着个破绽,一铜人将他打得脑浆进裂,翻身落马。高骝魂飞天外,一鞭坐骑,落荒而走。冯异带马追来,李通喊道:“冯将军,穷寇莫追,由他去罢!”
冯异收马回来,合兵一处。景丹正要发出骑兵,忽听伯姬娇声向那些贼兵喊道:“众贼子听着,要保全首级赶快抛戈丢甲,还不失本身的地位。”那些贼兵听得这话,谁不望风归附呢?霎时倒戈弃甲,一齐下跪。冯异一一地安慰,共收降卒二千余人。
大家商量一会子,便领兵乘胜攻城。一时矢石如雨,城上的守城贼兵,死力拒住,看看不支。王郎到了这时,真个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谏议大夫杜威对他说道:“高家四将,现已阵亡,还有什么依恃呢?在我愚见,赶紧去投降,还能保全原有的位置,否则立刻攻破了城,玉石俱焚,那时悔之晚矣!”
王郎忙道:“是极,是极!就请你去说罢。”
杜威出来,先命人将城门开放,自己乘马出城,到了刘秀的大营,将来意说明。
刘秀勃然大怒道:“王郎妖言惑众,罪在不赦,还想保全原有的位置么?”杜威道:“大王息怒,久闻大王以仁信昭著,今天邯郸既降,当然要封邯郸之主为万户侯,以安人心。”刘秀大怒道:“王郎小丑,竟敢冒充汉裔,待他不死,已是格外施思,还想封他万户侯么!”杜威不敢再说,只得告辞出来。
刘秀督队攻城,一连攻了十数天。城内因为粮食缺乏,众心惶惶,遂不由王郎做主,一班士卒,竖起降旗,大开城门。
刘秀督队进城,再来搜寻王郎,一些影子也没有了,连刘林也不知去向。刘秀安民已毕,便命大排宴席,论功行赏。诸将领你夸我的本领,我赞你的功绩,吵闹得一团糟似的。刘秀与邓禹前来一查点,独不见了冯异。忙问众人道:“冯将军到哪里去了?”有个小卒上来禀道:“冯将军在营后的大树之下呢!”
刘秀与邓禹忙到后营,果然见冯异独立大树之下,异态消闲,竟像没有知道论功的一样。刘秀一把将他拉进营中。正要行赏,瞥见长安的使臣,手执刘玄的封册径入帐来,刘秀忙起来迎接。
邓禹展开封册,只见里面加封刘秀为萧王之职。这正是:慢道疆场无结果,谁知竹帛早标名。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五回帐中一度阿父喜封侯坛下三呼萧王初即位
却说文叔正要犒赏众将,忽然接到刘玄的封册,赐为萧王,自是欣喜,忙摆酒席,款待来使。那来使对刘秀说道:“还有旨意一通在此,请王爷细阅。卑职公务匆忙,不敢耽阁,就此告辞。”那来使将旨意取出,告辞而去。刘秀和众人将旨意拆开观看,只见里面并无别话,只写着:扫灭王郎功绩隆厚,加晋萧王,仰即班师西下!钦此。
刘秀看罢,惊疑不止,便对邓禹说道:“我们方将王郎扫灭,河北一带的地方,还不收复,何能即刻退兵。我倒不懂,他是什么用意?”邓禹笑道:“主公哪里知道他们主见,主公军威日盛,所向无敌,百姓归心,群雄依附,深恐我们一朝翻脸,去报大将军刘縯的旧恨哪!别的还有什么用意呢?”刘秀沉思一会,答道:“恐怕不是这样的用意罢。”话还未了,朱祐、冯异齐声说道:“当此乱世之秋,刘玄何人,怎能为万民之主?惟大王有日角相,天命所归,不宜自误!”刘秀听罢,便对二人笑道:“两位将军莫非今朝庆功宴上多吃了几杯酒么?怎的这样乱说?须知刺奸将军铁面无私,剑下从未留过情面,还劝两位将军少说为佳。”冯异、朱祐果然不敢再说。
邓禹早知就里,忙对诸将说道:“今天主公加封晋爵,诸位将军,且请痛饮一场,不才自有定论。”耿弇这时向邓禹一笑。邓禹也没答话。
大家从容入席,酣呼畅饮,席间邓禹对文叔说道:“诸将之内,我最佩服是冯异。你看他不邀功,不求赏,端的是个大量大器的英雄。我看,真正不可多得哩。”
刘秀点头笑道:“果然果然!方才诸将,谁也争强论胜,惟有他一个人反到营后的大树底下,可见他的心思与众不同了。”李通大笑道:“那么主公不要封他,我倒有个顶好的封号。”邓禹笑问道:“李将军有什么封号呢?”李通笑道:“何不就叫他为大树将军呢!”大家鼓掌附和道:“妙极了,好一个大树将军!从此以后,我们就叫他为大树将军了。”刘秀含笑不语,一会子,日落西山,不觉已到酉牌时候了。大家撤退残席,重新入座,又议了一回军事,才各自去安寝不提。
在下说到这里,却要岔到刘玄那里去说了。因为一支笔不能写两面事,刘玄那面的消息,至今未有提起一字,恐怕读者纳闷,所以趁他们睡觉的空子,特地抽暇来报告一下子罢。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且说刘玄在洛阳住了四个月,申徒建、李松等一班人,极力撺掇迁都长安。这时已到更始二年的九月了,刘玄入长乐宫,升坐前殿。郎吏两旁站立,肃穆一堂,把个刘玄羞得头也不敢抬起,垂头播弄衣带,一言不发。霎时众臣朝贺已毕,刘玄羞答答地一声也不敢响,李松、赵萌劝他封功臣为王。劝了半天,刘玄吞吞吐吐地说道:“教我怎样封法?”
话未说毕,朱大声抗议道:“从前高祖有约,非刘氏不王,今宗室且未加封,何能先封他人呢?”李松、赵萌又请刘玄先封宗室。刘玄只是眼管鼻子,鼻管脚后跟地坐在那里,缩作一团,满脸绯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李松催道:“请陛下不要迟疑,就论功加爵罢。”刘玄急地涨紫了脸,向李松带怒含嗔地说道:“封他娘的什么劳什子,尽管来噜嗦不了!这个倒头皇帝,我也不要做了,倒也落得清净些。”
李松急得走投无路,忙走到他的跟前,附着他的耳朵,正要说话。谁知刘玄见他跑来,将头移到自己耳边,他不禁吓得一大跳,双手掩着耳朵,大声哭道:“我不做皇帝,与你有什么相干,你想来咬我么?我偏不做,看你们怎样对待我?”他说罢,撩起袍服,便要下殿,朱笑道:“真的么?”
朱正色说道:“谁骗你呢?”他才重新坐下,用袖子将眼泪拭去,向李松道:“你来,你来!有什么话,你就说罢!”李松悄悄地说道:“你不是不会封吗?”刘玄连连点头道:“不会封,不会封。”李松道:“你就照封刘秀那样封法就对。”刘玄大喜道:“晓得了,共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