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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四大名捕打老虎-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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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梦唤了一声,“切切。”
    大个儿女人立即应道:“在。”
    绮梦又唤:“老铁。”
    铁布衫巍然应:“有。”
    绮梦吩咐道:“切切给罗大爷一套新衣,带他去洗澡。老铁带他上房去,莫让他一上来就给鬼啃走了。”
    罗白乃一看两个大块头,叫有点急了:“慢着。”
    绮梦不耐烦:“什么?”
    罗白乃用眼尾在言宁宁和李青青,还有杜小月三人间转了数转,道:“可不可以换人?”
    绮梦没有回答。
    她没好气。
    罗白乃却只觉眼前一黯。
    不,是二暗。
    那两只庞然大物,已一左、一右,夹着他,只等他开步走。
    走去冲凉。
    走去睡觉。
    也罢。
    他认命了。
    反正,来日方长嘛。
    而且,长夜漫漫嘛。
    ——当然,以后他寸真正知晓长夜有多漫漫、而且长长,并且常常。
    不过,那一夜,他并没有去睡觉。
    只去洗澡。
    ——风尘仆仆,为了使这干武林英雌生有好感,这个澡是不能不洗的。
    他一面洗澡,一面唱歌,唱得声嘶力竭,畅快无比。
    洗完了,歌还未唱完,他却不肯上楼。
    ──为什么?
    他才不去。
    不是不想睡。
    不是不倦。
    ——也不是太介怀由张大妈明是护送实是监视。
    而且,他在洗澡的时候已听到磨牙的钝音,很刺耳,却不知是不是张妈在外面恨得磨牙切齿不已,所以他就唱得更大声,更放尽嗓门大唱特唱,为的是要遮盖那难听刺耳的磨牙声。
    他才不一个儿上楼。
    决不一个人入房。
    因为他怕。
    他怕鬼。
    其实,说起来,客栈里,这些人中,最怕鬼的,如果用筷子的数字来衡量,那么,他能荣获的,决不是一只。一双、一对,甚至不是一筒。
    而是整个竹林。
    ——够一伙人用一辈子的筷子了!
    所以他说什么也要溜到楼下来,坚持要一起守夜。
    也许是听到争执声,绮梦就过来了。
    她也拗不过他,只好让他一齐防守:
    ──那样也好,省得少掉一个人手去监视他。
    他一下楼来,只见那些女子人人都捂着嘴偷笑──虽然他不知她们笑他什么,但是女子为他而笑他总觉得是件荣幸。的事。
    罗白乃却也机灵。
    他把握机会,滔滔不绝,逗趣说笑,使得紧张戍防的侠女们,不知不觉就轻松了许多──罗白乃自己也轻松了很多。
    一一人生在世,还是笑笑说说,嘻嘻闹闹的好。
    打打杀杀、鬼鬼怪怪有什么好!
    这一夜,罗白乃就跟大家都建立了友谊,李青青。言宁宁尤其喜欢听他胡吹大气,连楚楚可怜的社小月有两次也给他逗得叶嗤一笑,只张切切对他很敌视,何文田却拿他当怪物来研究。
    最可怕的是铁布衫:没拿他当人办,说也不笑,骂也不理,大概踢他一脚也不会有所动吧?
    罗白乃可不敢真的过去端他一脚。
    只一个罗白乃看不透。
    一点也看不懂。
    一一那是绮梦。
    她像一个梦,一旦醒来,便记不清楚,若在梦里看梦,更越看越槽懂。
    但在长夜里的绮梦除了明显在防卫之外,她还在等待。
    她在等什么?
    ──她在等谁?
    在这荒山峻岭,她能等谁?她还有谁人可待?
    ──她在等独孤一味回来?
    ──还是在等五裂神君赶来?
    不。
    这要等到第二天晚上,罗白乃才知晓绮梦等的是谁。
    在这之前,他却先明白了一件事。
    因为他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刚才我一进来,你们就忍不住笑?”
    大家一听,立即会心,又捂着嘴偷偷笑。嘻嘻笑。
    何文田没好气的反问,“你说呢?”
    罗白乃鼓起勇气,说:“因为我英俊。”
    大家笑得“扑”地喷了出来。
    罗白乃再鼓余勇:“因为我勇敢!”
    女子们笑得前仆后卧。
    “唉”,罗白乃没办法,硬着头皮又说,“因为你们没见过男人──已经很久了!”
    一时间,“嘘”声四起,他身上至少中了十几件枣子,大蒜、辣椒干,抹布之类的事物还有一位鸡蛋、一块缠脚布。以及一只鞋子。
    ──幸好没有铁布衫的裹伤布:这个人,一定是练外功练过人了,以致全身质烂不堪,当然是刀枪不入了,都已经烂透了,刀枪再加之算不了什么了。
    “那你们自己说呀!”
    罗白乃气鼓鼓的说。
    他可有点生气了。
    大家乐不可支,吱吱噪呼的,就没人给他说清楚。
    幸有社小月好心肠,蚊似的小声说:“因为……你冲凉。”
    “我冲凉?”罗白乃奇道,这回他真闻所未闻:“你们都从未洗过澡么!?”
    “去你的!”
    一时间,罗白乃又挂了一身彩。
    其中一样,是一盆水。
    一一这下可狼狈一些了。
    “你……”杜小月抿着嘴。咬着唇,终于说了下去:“你一面冲凉一面大声唱歌,我们都听到了……”
    忽然忍傻不住,哇地笑了出来,和身扑倒在被上,吃吃地笑着。
    绮梦忽然有些感激起这个怪人来。
    因为她知道小月是自“出事”后,第一次如此笑出声来。
    张切切在一旁,看着杜小月搐动的小肩,眼神充满了柔和慈蔼。
    但却只有罗白乃犹如五里雾中,投听值,“我的歌……没什么不对啊!你们没听过歌么?”也不知他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李青青哗哗哗噪的笑道:“太难听了一一,我们没听过那么难听的歌!”
    言宁宁也吃吃笑道:“你的歌比僵尸嘶月。人猿吼月还难听,枉你还唱得出来!”
    “你们太不懂欣赏,层次太低,太不是知音了!”罗白乃一点也不脸红,只悻悻然道,“不过,这也无所谓,歌是唱给自己听的,自己当自己的知音,不就得了。我以歌声冲凉,不是用水用皂,比你们更心清气爽哩。人家是笔走尤蛇,我可是歌驱龙蛇,说真的,不骗你,今晚的荒山之夜。鬼气森森,可是给我一歌动乾坤,正气冲牛斗,避邪驱魔全肃清了呢!”
    绮梦忽着笑道:“说的也有道理。今晚是出事以来,大家较轻松的一夜,说来可能也是少侠歌御龙蛇之故吧?你们看,倒真的快天亮了。”
    大家这才暮然醒觉,天,快要亮了。
    一夜又过去了。
    今晚无事,只一场虚惊,还来了个自称大侠的小壮丁。
    明晚呢?
    中秋快到了。
    “猿猴月”也快圆了。
    罗白乃就有这个办法,使大家都对他放卸防卫,不再怀疑他,而他也跟她们一起戍巡防守、烧菜做饭,并把太过紧张的气氛弄得缓和下来。
    他观察到杜小月又开始咬啮指甲了,又要忧郁了,他就凑过去搭讪说:“小姑娘,你心肠真好。”
    杜小月给他平白无故的一赞,倒红了脸,也吃了一惊:“什么?”
    “你好心眼。”
    “我几时……你怎么知道?乱说!”
    “昨晚,”罗白乃很感恩图报以身相许的说,“就只有你告诉我听笑我的原因,而又没亲口低毁我的歌声难听……你真厚道,必有福报。”
    说完了,他就很快的走开。
    杜小月愣了一会儿,几乎又要掉下泪来了,却又忍不住以小袖掩嘴笑开了。
    刚走开去的罗白乃双手紧握拳头,跳了一下,压低声音:“嘘”了一声,喃喃自语的说:“她一定很感动的了!她一定很开心的了!我这样走开去,她一定会觉得我很潇洒的了!一定会觉我有行大事不留名的大侠风范的了……”
    忽然前面一暗,他的心情也随之一暗、只听那呕哑难听、恶臭难闻的怪声诡诡跟他说了八个字:
    “你敢动她,我宰了你。”
    为这一点,罗自乃更加讨厌那驼背怪铁布衫。
    因为太生气这个怪物了,使他有时候无缘无故,吃饭、散步。解手的时候,都会握着双拳跳了起来尖声叫道:
    “我真是好恨他啊!——我恨死他了!”
    可惜,光是憎恨、是不会致命的,也不会死人的。
    他们现在的情况,很有点荒谬,简直是夜夜等鬼来。
    而他们却刀出匣、剑出鞘。枪在手的等着杀鬼。
    ——如果鬼是已死了的人,他们又如何杀?难道鬼也可以再死一次。
    不。
    这次“不”的意思是说:这一回,他们等到的不是鬼。
    而是人。
    活人。
    也是“陌生人。”
    那“陌生人”也是到了晚上才来。
    仿佛,这一阵子,这荒山野岭上,要入夜后才特别热闹起来。
    愈夜深愈热闹。
    真奇怪,好像只有鬼城和卯都城,才会有这样子现象。
    一一罗白乃嘴里咕咬咕呛、心里朦朦胧胧的咕噎啼咕着。
    他虽然怕鬼,但不知怎的,却在脑里老是抹不去那女鬼磨刀时修长清白的胴体。
    ——就算是鬼,也想再见一见;毕竟,漂亮的女体难得一见,何况,那冰冷之躯总是火的了他的心灵,又淫邪,又圣洁,又纯净,又肮脏……
    为了要不去想那女体,他故意竭力去想别的东西:
    一想,就想到了那给水淋湿了的衣衫,衫内若隐若现的女体。
    一一是给他淋湿了衣衫的绮梦。
    天!
    ──这儿到底是不是火焰山!
    没听说过秋后这么高拔的山也一点都不苍寒!
    罗白乃只好又尽力去想别的:
    想最丑陋、难看的!
    突然灵机一动!
    他想到了:
    铁布衫!
    一一又臭又丑的铁布衫!
    一想到他,罗白乃忍不住又双手紧握拳头抑压住声,并自喉底迸嘶出了一句语:
    “我真是好讨厌他呀——”
    他叫得很低声。
    他可不想惊动大家。
    一一也心里知道:这些女子已经够以为他便呆呆的了。他可不想她们还以为他发神经、脑筋搭上牛仟筋去了。
    不过,无论如何,他在心里憎恨一个人,总得要宣泄一下才行。
    反正,他不打人,不杀人,不折磨人,低声叫一叫,握拳跳一跳,也不成祸患。
    没想到……
    没想到,他才小小跳一跳,轻轻叫一叫,他身边那两匹马,一起人立长嘶。
    “啼津律律律律哮律——”
    好大声。
    在这荒山之夜。
    ——他处身之地,是在马棚右方,铁布衫也不知是监察还是陪伴,还正在打了一口呵欠,令得在附近的他。也马上感到臭穴来风。尸气冲天,扑鼻难闻。
    他可设想到。绝对设想到、只那么一叫一跳,那些健马反应会那么激动。那么疾愤的!
    ——难道,那些马跟铁布衫有亲?
    还是铁布衫是肖马的?
    都不是。
    因为他立刻发现,远远传来一声马嘶。
    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马鸣:
    那么清越,那么豪壮,那么充沛,那么顽强··……·忽然间使他明白了,在历史纵横驰骋的马上好汉,是如何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攻城掠他、剽悍矫捷,那才是铁血男儿,铁骑英凤!
    这一声马鸣使他想到风萧萧的关外。苍莽莽的塞外、荒滇漠的边疆。
    原来,栏里的马是为呼应、迎远方来马而喜啸的。
    ——既有远方来马,必有远方来客;总不成鬼也骑马吧!
    罗白乃一向爱热闹。
    他马上冲到前门去看。
    看什么?
    当然是看热闹。
    看什么热闹?
    他要看来的是谁?是人?还是鬼?那匹马,要是来自阴司地狱,是不是马脸使者,后面会不会跟了头牛?
    他一看,便给定住了。
    远方的客人来得好快。
    那马也驰骋快如疾风,在月下,它壮硕无匹。健壮无朋,奔驰时鬃毛飞加急颤,毛色在月华下如雪滑行,简直是飞一样就到了客栈跟前来。好快!
    它快,绮梦等人可也不慢,一听外面马鸣,人都持刀拿剑的聚集在栈前了。
    马止。
    马上是一女子。
    马停了,紫色披风犹在飞扬,一时未平。
    起先披凤遮着脸靥,罗白乃自下而上望去,只觉好笑。已经打了一个大哈嗽。
    等披风也静止了,罗白乃的眼球也静止了。
    他是目不转睛。
    因为转不开。
    移不走。
    他希望自己如蜜蜂。他想化身为蚊子。不过,成为苍蝇也不介意,总之,他的视线和灵魂,一时三刻都高不开那背后挂着一把刀的“陌生女子”身上。
    只是大家都很有点紧张,不知来的是敌是友——不过。还好,看样子决不会是鬼。
    却见绮梦笑了一笑,像吁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到了马旁,仰着弧度带点倔强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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