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盗-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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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炎抹了把满头满脸的血，看着脸色渐渐变成灰白的青鸾，眼神空洞无物，不悲，不喜，不颖，不惊……
猛着插在青鸾心口的长棍，玄炎纹丝不动，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站到了天亮。
第十九章 冰葬梦花
湖水混浊，像是古稀老者的眼睛湖畔歪着两面三棵半死不活的树，宛若毛发所剩无几的秃子。
这本是仙境般美丽的地方，被地震摧残后苟延残喘地赖活着。
龙叶和妖王几乎同时站到了湖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星光下，两人默视着死寂的湖水，眼刘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几乎同时，两人纵身跃下。
良久。湖水翻滚中，两人几乎同时湿漉漉地爬上了湖畔，手里各抓着个银灿灿的戒指。
“你——”妖王惊讶地看着龙叶手中的戒指，，喊道：“那是我的！”
“青儿！”龙叶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娇人儿，大臂一伸，搂向妖王。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龙叶苍白憔悴的脸颊上出现了五道鲜红的指痕。两人几乎同时愣住了。
“你认识我？我叫青儿？你是谁？”妖王的声音中透着疑惑和迷茫，还有一丝兴奋。
“青儿你……你也失忆了？”龙叶哈哈大笑，周侃道：“我是你的新郎！”
“啪！”再一个清脆的耳光。妖王妩媚地神情中竟透露出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如果这让符溪，或者是紫竹族王看到，一定会惊讶地掉下巴。这不是那个发出“娶尽天下美色”的豪言壮语的妖王吗？
龙叶揉揉左右脸颊上的十道指痕，郁闷地自着妖王。失忆的她怎么变得这么有个性了？
看着龙叶脸上自己地杰作，妖王讪讪道：“你真认识我么？”
龙叶点点头。
“你手中的戒指是我的。“妖王咬了咬下唇，忖道，还是先将东西要回比较好。看到凤戒。下意识地就认为这是自己的。
龙叶伸手递过。妖王接了，戴在了自己的左手，回递向他：“这是你在寻的吧？”纤纤手掌中躺着龙戒。
龙叶点点头，再摇摇头。青鸾告诉过失忆地他，龙戒是他给她戴上的。
“还你——“简短的两个字让龙叶脸上的笑容一僵，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情不自禁地接过戒指。还没开口，突然一阵揪心的疼痛从心口弥漫开来，随后意识迅速陷入了黑暗。
妖王看着龙叶身子一颤，就要摔倒在地，赶忙上前扶住院，急声道：“喂，你怎么了？”探了探呼吸。有气。可无论她如何摇晃，他就是不醒。
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
玄炎僵直的身躯抖了抖。空洞的双眸重新聚焦，盯向了地上地青鸾。血色褪去的双眸写满了不信和震惊，握着长棍地手青筋直凸，微微发抖。
“不可能……”他的嘴唇微颤，吐不出发语，两眼发酸，流不出眼泪。
良久。玄炎扶着长棍单膝跪地。宽厚的手轻轻地抚向青鸾的脸，手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猛然间仰头悲嚎：“啊——”
“啊——啊——啊——”单调的悲嚎在空旷的荒原盘旋，连绵不绝。
说不出一个字，只剩下了动物本能地狂吼悲嚎。悲伧凄凉。心空荡冰冷，眼角却异常干涩，没有一滴眼泪。
半晌后。玄炎轻轻拔出长棍，甩开，而后伸手将青鸾僵硬的身子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站起。一步步向前走，脚步坚定。眼神空洞。
风声鸣咽，朝阳不忍地躲进了云里。
向前，向前，没有目的，只是机械地走着。玄炎抱着青鸾不停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出了荒原，走进了冰峰雪原。
玄炎依然往前走，抱着青鸾不停地往雪山上爬。不小心滑倒，总将青鸾紧紧地护在怀里，仿佛她只是在睡觉。眼明不忍心伤害她一丝一毫，却夺走了她宝贵的生命；即使亲手杀死了她，依然不忍心伤害她一丝一毫。
一刻不停地攀爬，玄炎抱着青鸾登上了最高地冰峰。
靠着冰壁斜坐冰雪上，玄炎搂着青鸾看向那满天彩霞围绕的落日。
“……你随风而逝，留下我孤独地活，从此脸上只有悲伤没有笑…”风中混着玄炎断断续续的低沉歌声。在歌声中，落日徐徐跌落地平线。
歌声中，开始下雪。雪花飞飞洒洒，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将污秽和血迹都埋入了雪白，化作了一座冰雕。
黑夜里，飞雪中，玄炎的双眼慢慢变红，环着怀中的青鸾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抖落一身雪白。在刺骨地寒风中，冰雕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转身向后走去。
眼前是悬崖。
玄炎坚定的脚步步没有丝毫地迟缓，像是闲庭信步，抱着青鸾轻轻巧巧地跨出悬崖。
身形坠落的同时，最后吐出一声狂吼：“啊——”砸醒了沉睡千年的雪山。雪山呜咽着，震颤着，摇晃着……大团大团的冰雪裂开，崩塌，追随着两人急速而下。
玄炎抱着青鸾跌落雪地，身形微微一滞，继续掉落。铺天盖地的雪块、雪团声势浩大地砸在地面上，堆起了一座小雪坡。
去穷无尽的黑暗场景突然转为熟悉的幽谷。
幽谷恢复了改变前的模样，没有人工葫芦湖，没有阵法，有的是鸟语花香，溪流潺潺。这一次，青鸾没有俯身在那红色少年的身上，而是悬空漂浮着。
她看到了蓝衫少年，切切实实地看到。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真正看到与红衣少女嬉戏玩闹的少年是龙叶时，她的心中还是不可抑制地涌过了一阵酸楚。
“小桑，桑儿，她就是龙叶即使失去记忆也念叨着的昔日爱人吧。”青鸾闷闷地想着，没注意蓝衫少年地异常。
蓝衫少年，或者说龙叶表情复杂地盯着红衣少女。
“叶哥哥！”少女小鸟依人地靠在了龙叶的肩上，声间依然那么娇柔悦耳。龙叶眼神中透着疑惑，但右手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少女的腰。
青鸾咬破下唇，没感到一丝疼痛。明知这已成为过往，可新眼看到他和她亲昵地神情，她依然很难受，难受地像要窒息。
她想逃避，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一阵风飘过，她颤悠悠地被吹到了龙叶和少女的身前。
少女伸手一抓，手心里躺着一片红色的花瓣，笑道：“叶哥哥，这花好漂亮啊！真奇怪，我从来没见过这花呢！”
龙叶笑道：“喜欢，我给你采一大束来。”
“不要。”少女笑道。
“那我给你种一大片？”龙叶刮少女的鼻子。
少女嘻嘻一笑，跳了开去，道：“不，我给叶哥哥种。我要给叶哥哥种好多好多的花，然后酿成酒请你喝。”一边说，一边还比划着。手中的花瓣无声无息地跌落在了土中，谁也没有注意那花瓣上的一抹湿润。
第二十章 追逐情花
龙叶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女：“你真地想给我种花？”
少女狠狠地点了点头，俯身将地上的花瓣再次拾起，把玩着道：“种花肯定很好玩的！”
龙叶哑然失笑，过了半响，低吟了一句，一个手执彩色花枝的彩衣少女翩然出现，恭身行礼，道：“少主！”
“百儿，小桑说要种花，你帮帮她。”龙叶淡然地吩咐。
少女小桑惊讶地看着绿衣少女百儿，手中花瓣里俯着的青鸾也好奇地看向她，见她全身彩芒流转，花纹瞬息百变，身上更散发着时刻变换的奇特香味。
百儿怔了怔，似乎很意外，但还是恭声应答：“是。”思索了一番，手中花枝国舞，虚空画了朵花，轻轻一按，小桑的额头立刻多出了一朵隐隐约约的粉色花朵。
“百儿告退。”龙叶微微点头，彩衣少女笑着消失。
龙叶手指轻轻抚过小桑额上的粉花，小桑的脸立刻浮起红云，但还是好奇地问：“叶哥哥，百花姐姐为啥给我弄这么朵小花啊？”花瓣里的表鸾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咋觉得着小花像自己额上隐约的情花呢！
龙叶笑道：“你不是要种花酿酒吗？”轻轻牵起小桑的手，“这么骄嫩地手如果干重活粗糙了岂不是可惜。更何况我心急。想早点喝到桑儿酿制的酒。”
小桑羞涩地想要抽回手，没有挣脱，脸上很烫，找话道：“可这跟小花有没关系？”
“你试试召唤它。”龙叶笑道。
小桑怔了怔，随即惊喜地道：“我可以召唤花？”没等龙叶回答，低声吟唱道：“以美丽的百花姐姐的名义，召唤鲜花……”
龙叶哭笑不得：“你当这是召唤火元素啊？”
“难道不是吗？”小桑眨眼反问。
“不用这么麻烦。只要心里念叨就可以了。快召唤看看，我也想知道百花送了你什么花种呢！”龙叶显得比小桑还要心急。
小桑心里默念，地上突然出现了一株绿色的植物，七角绿叶如碧，翠茎长刺满布，粉红色的花朵娇媚动人。
“呃——”龙叶的表情很奇怪。
小桑丢开了手中地花瓣，兴奋地围着绿色植物打转，摸摸叶子，摸摸花瓣。甚至还小心地摸摸绿色的硬刺，过了一会，忽然想起个问题。沮丧地道：”就这么一株花，怎么酿酒啊！能不能多点啊！”
话音刚落，一大片花突兀出现，两人顿时被刺了个正着。“哎哟——”，“唔——”痛呼声，闷哼声，两人蹦跳着从花丛中窜了出去。谁也没注意，在其中一根花刺上，正扎着被小桑丢落的花瓣。谁也看不到，那俯身花瓣上的青鸾正被花刺刺得痛苦难耐。
“叶哥哥，这花怎么不受控制啊！”小桑双眉蹙起，倒抽着冷气，有些报怨。
“傻桑儿，你就不会心里控制着点念啊！"；龙叶不顾自己的伤；举起小桑流血的手心疼处责
“控制。”小桑喃喃道，心念之。花丛围绕着两人展开，将两人圈在了一个圆。不对，一颗心里。
青鸾看着绿色的心和心里的金童玉女，痛楚几乎要将她活活撕裂！她明白这花是什么了。
“它叫情花。”龙叶跟小桑解释：“看来酿酒是酿不成了。”
“为什么？”小桑甩着隐痛的双手道。
“情花是百花族中地特殊存在，她性情古怪，应该不会同意你采花酿酒。”龙叶叹息，“可惜，可惜，我的酒啊！”
“我是主人难道也采摘不得吗？”小桑有些不信，伸出双手去采摘粉红色的花朵。情花无风自摇，花朵迅速避开，一枚绿色地硬刺直愣愣地迎接采花手。
“竟然是真的呢！”遭遇挫折的小桑不了兴致辞，上前一步，反跟情花交上了劲。情花开始只是枝条躲避，到后来似乎也上了脾气，竟然拔地而起，低低飞了开去，一逃离魔爪，落在生根，恍若刚才的那一幕不过是个幻觉。
“真是很有个性呢！”小桑咯咯笑道，“我今天还非地抓住你不可。”也不看周围地那些情花，就顶着那株情花追了开去。那株情花往往在避无可避时，就开始飞遁。周围的情花都轻轻摇起了枝丫，给同伴摇旗助威。
小桑玩地性起，召唤火元素帮助围堵拦截。一朵朵火焰挡住情花的路线，迫使情花转弯抹角地逃跑。而龙叶竟也有几分小孩脾性，看起了热闹，还不时指点，“左边，前面，右边，再右边……”
看着满幽谷乱跑的情花、追逐的小桑，以及嬉笑旁观的龙叶，听着龙叶指点方位地好听声音，青鸾的心在滴血。她不想看，可眼皮不受控制，无法闭眼；不听，可双手无法动弹，无法掩耳；不想继续呆下去，可身子被束缚在了花瓣里，而这片凋零的花瓣正被孤零零地扎在龙叶身侧的情花硬刺上。
疼痛，像是无数只蚂蚁的噬魂，像是千百把钝锯在解木，像是十根尖尖的竹签被一点点慢慢地挤进好的指甲里。
疼痛到了极致，昏迷了也就不疼了。可是，青鸾的意识无比清晰，无论如何自我催眠，还是无法错迷。
爱越深，思越切，情花之毒也就越厉害！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了青愁怨，将拽出了这个痛基地空间，扔进了无边无际的白色冰寒中。
白色地冰雪中，缓缓站起了一只黑色的凤凰，黑色的头冠，黑色的细颈，黑色的翎羽，黑色的趾爪，光亮细滑，润泽如玉，除了眼白，全身竟无二色。
黑凤凰双眸中满是痛苦，一声凤鸣如箫音，婉转凄然，姿态却透着无尽的王者气息，冷傲高贵。
第二十一章 传说海域
雪山千丈深处，是一处长年不化的千古玄冰构成的冰穴。玄炎抱着青鸾从最高峰纵身跃下，本没考虑还能存活，只所以跳下时狂吼一声，是希望埋身于引发的雪崩中。没想到冰雪覆盖下的地央竟然有一片虚空，薄薄的冰雪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碎裂，于是，两人的身形一滞后继续向下附落，而跟随呼啸而下的雪团则基本砸在了实地。
因为中间的碰撞，玄炎抱着青鸾的手有些松开，而后更争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