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蓬莱-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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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的棋子没有按照既定的线路运行,有些恼怒,问薛贵妻儿,完全有事后报复的嫌疑。
佟一楼第二句话是这样问薛松的,“金捕头现在可有眉目了,主要怀疑哪些人?”
关心案情的发展,似乎很担心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佟一楼第三句话是这样问薛松的,“司律衙门是否彻底调查了狐仙的卷宗,可有查清赃物?”
狐仙犯案并不只是这一次,虽不伤人命,但有劫掠,就必然有赃物。
若是直觉告诉金断,佟一楼有问题。那么,这三句话一问,就完全证实了佟一楼的嫌疑。
“你怎么回答他的?”
薛松这么回答佟一楼的第一问,“萧贵原来是三星司吏管范志的妹婿,他将妻儿托庇在天府城范府。”
三星司吏官的家人,作奸犯科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一旦犯案,就会连累家中官员的名人。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尚且不齐,安谈治国牧民。
“金捕头主要怀疑周怀银周老板和吴世耀吴老板。”
佟一楼似乎松了口气,既然没有怀疑到他的头上,当然觉得很庆幸。
“赃物已经在清查了,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彬王府遗失掉的玄玉台。”
彬州出过大盗,唤作凌三更,于三更半夜潜入宅院,盗取宝物,无往不利。最有名的,便是盗取了彬王府的玄玉台。玄玉台,乃是一方砚台,以墨玉制成,抚摸起来,犹如少女的肌肤般滑腻如丝,甚得彬王喜爱。
凌三更盗取玄玉台后,逃入流云道,窜向兵慈山,以摆脱彬王府的追杀。在流云道,遇到狐仙,遗失了玄玉台,直呼狐仙不顾江湖道义,半路抢夺,有失侠义之风。
“当佟一楼听说已然追查到玄玉台的时候,整张脸变得异常难看。金捕头,或许佟一楼就是狐仙,而玄玉台就在佟府。”
抓住真正的狐仙,才能免去他诬告的罪名,薛松对此真是不予余力。
金断对于他的表现很是满意,“不错,看不出来,你还有当卧底的潜质。”
薛松连连摇头,只此一次便是刀尖上的舞蹈,稍有不慎,便会被狐仙剥皮抽筋。狐仙不杀人,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可还有什么遗漏?”
金断觉得不对劲,那么多颇有嫌疑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佟一楼这个早早被认定不是狐仙的人,跳了出来。
“吕木和周怀银也找过我。”
“找你问了些什么?”
“吕木,只是找我收购一些珍兽的皮毛。这一次,要是能替相王做上一件称心如意的锦衣,他的生意,在相州便会更加通畅。”
行商要的便是关系,有官府的一路绿灯,便会少上很多麻烦,节约很多成本。
“他没有问狐仙的事情?”
薛松道,“是的,一字未提。”
“那周怀银呢,他怎么说?”
这个人,金断特别注意了下,事后的恭维,像极了计谋得逞后的打脸。而他的脸,显然不会让人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打过。若他是狐仙,那便要原原本本的还回去。
“真是没想到,萧贵居然是狐仙。只是,金捕头为何没有发通缉令。”
“因为不用发通缉令,萧贵已经被关入大牢里。”
周怀银面露喜色,“这么说,不日将会判决,就是不知道怎么判。”
薛松面容冰寒,阴阴地道,“以邪法魅惑百姓,霍乱民众,当斩首以儆效尤。”
这便是胡志胡大人要挟他的原话,官字两张口,该怎么判,便是这些大人物说了算。有时候,抠掉一个字眼,判决的程度便决然不同。
周怀银抚掌大笑,“那就恭喜薛老板了,这东城,将是你一家的天下。”
薛松老脸一红,若不是抱着这么个念想,何至于被金断抓住把柄,上了“贼船。”
“那就谢谢周老板的吉言了。”
周怀银转移话题道,“只是薛老板有那么大的能力吃掉萧贵的产业么。”
商场上的事情,便与官场一般无二,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若是萧贵真折在司律衙门里,他的产业必然会被多方蚕食。实力强大的,便吃的更多。
在这个年头里,总是瘦者愈瘦,胖者愈胖。
“不如,你我二人联手,彻底吃下萧贵的产业。咱们毕竟做的买卖不一样,你难道希望另一家同行介入东城,与你竞争。”
薛松动心,但这个前提要在,萧贵就是狐仙的事实上。
但事实上,萧贵不是狐仙,还有着庞大的背景。
薛松叹气,这一次的告发,算是彻底得罪了萧贵。今后,还指不定会遭遇怎么样的打击。都怪利欲熏心,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安然过活,岂不美哉。
但有些时候,世道,不允许你安然,必须要你在血与火中挣扎,在泥沼中摸爬滚打。你的全身都是伤痕,通体都是泥泞,唯一能守住的,只有一颗心,心如明镜,终有片宁静之所在。
第七十七章 断案前的准备(上)
昏暗的牢房里,有人出,便有人进。有人重见天日,有人魂归幽冥。
地牢里有双眼睛,仔细打量着地牢里的一切。
他是地鼠,并不会恐慌于黑暗,反而,黑暗能够让他心安。昊日的光辉,温暖人心的同时,也可能刺瞎人的眼睛。
从神捕萧若离在奇花郡里追踪到他们,他就知道,池州七凶迟早逃不掉。在半年的时间里,他们也曾多次想要一劳永逸,彻底除去这位名动中碧的神断。但毫无疑问,每次都是功亏一篑。他们曾经有三次机会能够置神断于死地,但在反追杀中,都与胜利失之交臂。
神断之名,并非浪的虚名,他的果毅,擅断,即便追踪错误,也会断然回返,寻着蛛丝马迹,在他们放松之时,突然杀到。这样一个人,让他们七个人时刻提醒吊胆。
在这样的逃亡中,整个人的精神全部集中,不敢有丝毫放松。
结局果然如此,虽然池州七凶中的五个人并非死在萧若离的手里。但当逃命的人突然得到一个人的庇佑,这个人的确能够阻拦神断的追杀,而且还有一万两的银子可拿,他们便欣然前往。
但谁也没有想到,对方和萧若离同样可怕。悍不畏死的齐风,把毕生的杀气都丢给了他们。以命搏命的府中剑,处处寻敌要害。
他钻出洞口的瞬间,看到萧若离,仍旧很害怕,虽然那早就是他所料定了的。
在池州七凶排名上,他和幽夜是后来加入的,在他们加入之前,其他五个人便臭名昭著,恶贯满盈。
幽夜也杀人,却不杀那些无辜,而地鼠,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
但眼睁睁看着同伴杀人,和自己杀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挖坑的功夫,救过他们,便沾染上了恶,并不是不杀人就能够洗白得了的。
这世界,能够让他活命的,或许只有一个地方,但那个地方让不让他活,还只是未知之数。
金断进入牢房里,瞥见蜷缩在牢房里的地鼠,转身而过,到达另一间牢房。
萧贵迎了过来,“金捕头,情况怎么样。”
金断示意打开牢房,走进牢房,在简陋的草床边坐下。
“线索是有了,明天,真正的狐仙便会现世。”
萧贵舒展眉头,“已经找到了?”
金断摇头,“还没有最终确定,但线索是有了。明天需要当堂对峙,你畏惧么?”
萧贵捏了捏拳头,他的一生,离江湖都很遥远,更何况与修真者的接触。狐仙的幻术,可以堪称修者的手段。而修者,对付凡人,岂非易如反掌。
“不怕,我来云慈大牢,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哪怕为此付出生命。只要不连累我的妻儿,不抹黑兄长的声誉。”
他的后路已经安排好了,便不惧死亡。在这个世界,很多人怕死,是因为自己,也有一些,怕死只是为了所眷顾的亲人。前者乃是人的本能,无所厚非,后者是人的担当,凸显伟大。
“你不用担心,明天,即便狐仙被拆穿了,也伤不了人,更是逃不掉。”
有云麓书院的莲花落傅恒,加上神断萧若离,狐仙插翅难逃。
萧贵的顾虑并不能因此而完全消除,“谢谢你,金捕头,所有人都认为我是狐仙,你却并没有发通缉令。”
金断道,“我从来都没有认为你是狐仙,又怎么会发布通缉令。萧贵,别担心,范大人已经在云慈中,只是为了避嫌,所以暂时未来见你。”
萧贵明显是一个很有自尊的人,他的妻兄范志,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但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想麻烦他,所以到现在,从来未麻烦过他一件事。范志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若是他帮忙,便是耗费自己,绝对不会动用公器一丝一毫。
萧贵不想连累他,也不会去连累他,但最后,他还是来了。
“你能确定那个声音么,曾经在幻境中威胁过你。”
“记不住,幻境中的声音千变万化,根本就是假的。”
狐仙最厉害的,便是幻术,乃是幻字符所引发的,里面的一切都是假的。在“错过客栈”,老板娘,店小二,厨子,他们的面貌全是被幻化的,以至于后来,面对面也不认识。
“这一次,一起去的人,可曾分开?”
“当然分开了,兵慈山上有很多村庄,有的偏远,有的近。想要有更多的收获,就得进入兵慈山更深的村庄。”
既然大家都分开行动,想要因此而判断出谁是狐仙,根本不可能。
“你对云慈东城的薛松,了解么?”
“我与他都是贩卖流云锦的商人,份属同行,也发生过几次不愉快的事情,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同样的人,在对待同一件事情的看法截然不同。萧贵只是认为不愉快,发生过后,解决了便是烟消云散。但薛松却不这么认为,抓住机会,便想置他于死地。
金断叹息,“你倒是看得开,只是这薛松,自你逃走后,便匆忙回到云慈城,目的就是告你的状,毁你清白,夺你产业。”
萧贵并没有暴跳如雷,他只是阴沉地不言,眉头深深地皱起来。
这样一个无害的人,到的此时,愤怒虽然不曾爆发,也紧锁眉头。若是狐仙的罪名坐实,不仅妻儿受到牵连,就连他的妻兄,也会受到影响。在官场,任何的失误,都会遭受到政敌的打击。
“他是自己往枪口上撞,所以只得老老实实去打听消息。”
薛松够刁钻,奸猾,小聪明,也只能被金断摆布。越是这样的人,越适合去打探消息,释放消息,从而引出狐仙。
这一次去一一送信,让相关人全部汇聚司律衙门。通过对这些人的反应,必然会有些行迹。衙门里的人不适合做这件事情,金断更不可能亲自去。便只有薛松这个中间人,带去这个消息,才能让他们惊诧中露出破绽。
金断只有靠薛松将这些东西反馈给他听,有杀头罪名压迫,薛松只得留心辨别,因为事件本身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
人一般只有在为自己的事情时,才会尽心尽力,毫不保留。
第七十八章 断案前的准备(下)
金断笑了笑,“亏你想开了,说说看,消息都送到了没有。”
能够在胆战心惊中完成任务,薛松有些自豪。“当然,全部送到了。”
“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薛松首先拜访了云慈北城的张旺和徐武,柔云锦的商人张旺,从流云道回返后,便醉心于柔云锦的研究,力图将这种有名的布料改革,让其更加轻盈,便捷。绝味斋的少东家徐武,整日流连于酒楼厨房,以流云道各种稀有动物的肉,研制菜式,并请顾客品尝,闹得好不热闹。
二人似乎对狐仙案子丝毫不上心,在薛松说明原委之后,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叫薛松不得不再次提醒。
“明天审理狐仙一案,二位哪怕再忙,也得抽出时间前去。金捕头说,谁若是不到,就以真狐仙的罪名论处。”
对于金捕头的蛮横无理,薛松同他们一样的看法,极为赞同。
接下来,他去拜访了云慈西城的商人吴世耀和医官弟子钟定。
吴世耀神神秘秘地将薛松请到偏厅,并再三嘱咐,“薛老板,我在村里面的事情,一定不要让我娘子知道。”
这位吴老板家里面有悍妻,他早年是一无分文,全是凭借妻子的支助,才能打下这片基业,所以在家里,没有什么地位。
“我懂,这次,是奉金捕头的命令,前来通知你们前去观看狐仙的审案。”
吴世耀迷惑不解,“凶手不是萧贵三人,直接断案了事,还有什么好审理的。”
“狐仙另有其人,金捕头借此机会,要抓住真正的狐仙。”
吴世耀苦笑,“难道金捕头怀疑我,和山里那个骚娘们。哎,真是苦不堪言,薛老板,我怎么可能是狐仙,你和佟老板都是知道我的。”
提到佟老板,薛松便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