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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杨小邪发威-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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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邪瞪眼:“你能确定她全有把握?”
    阿叁转向小丁,急道:“小丁你快说!你有几成把握?十成对不对?”
    小丁轻笑道:“我只有九成把握!”
    阿叁喜悦道:“九成也好!只站九分之一!嘿嘿!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九分之一,就只有……差不多半刻钟啦!”
    小邪揶揄冷笑:“你想得美?九分之一?”笑得更谐谑,“十根脚趾头,免去九根,你就用一根站!让你占点便宜,用脚拇趾好了!”
    此语一出,小丁和阿四已禁不住笑出口。阿叁哪晓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邪绝招竟然比他更狎谑,更够味?自己本想占点便宜,却吃了亏?
    乾笑不已,他道:“我想小丁猜得并不准,好像全错的样子?”
    小丁娇柔一笑,笑骂道:“你喔!快要得到小邪的真传了!迟早会跟他一样,疯疯癫癫,没有一刻是正经的!”
    阿叁得意瞟向小邪:“这正是我努力的方向!”
    “你努力吧!”小邪拨开他一只脚,戏谑道:“用一只脚走路,你就赢我多多了!”
    众人又是一笑,阿叁不敢再陶醉,哭丧着脸:“小邪帮主,请给我一个‘不努力’的机会!我会珍惜的!”
    小邪也有许多事要想,没时间跟他磨菇,叫道:“再给我乱来,小心我拆了你的骨头!”不再理会阿叁,转向小丁,问:“上次交给你那五支黑血神针,你如何处理了?”
    小丁道:“照老爷爷的话,先烧成灰,再撤向深漳。不可能再复原了。”
    阿叁、阿四已知道小邪原谅他们了,搓揉手脚一阵,也加入讨论,阿叁道:“是否上次江振武骗我们,黑血神针不只五支?”
    小邪道:“人都死了,他为何不在活着的时候用来救命?”
    任何东西,若以生命来衡量,可能就不那麽珍贵了,而以江振武之野心,更不可能在临死一刻,还藏着神针不用。是以小邪所言,叁人都觉得十分有理。
    小丁道:“该不会是从‘飘花宫’再流入江湖吧?”
    小邪道:“也不可能,我老头已回家,他那副贼样,除了我,谁也别想从那里偷得一点东西!”
    阿叁道:“凡事都有可能,这可是你教我的呐!”
    小邪瞪眼道:“你怎麽不说那句‘凡事都有不可能’?光吹!”
    阿叁摸摸头,乾笑道:“我只是建议!没有其他的意思!”
    小邪白眼叫道:“最差的建议!留着你自己用吧!”
    阿叁苦笑:“这……怎麽用……”
    阿四戏谑道:“凡事都有可能!怎麽用?不会自己想?”
    阿叁瞪眼瞟向他,恨不得咬他一块肉,张牙裂嘴:“我已经想好了!只要咬你一口,‘建议’马上有效!”
    不痛不痒,阿四笑得眼睛都眯成压扁的葡萄乾。
    小邪沉思半晌,道:“我看还是请老头亲自来一趟好了!一来也可以问问他‘飘花宫’的神针是否已失?再来,我想神针已出现,想必会再杀人,到时候再叫他检查一番,以确定是否为真的‘黑血神针’所伤?还是另有了替代品?”
    小丁颔首:“好!赶明儿,我就捎个信给欧阳爷爷!”
    阿叁也频频点头:“我认为这个方法最为恰当,我方才也是这麽想!所以我才说出‘凡事都有可能’那句话!”
    阿四奚落道:“最好是有可能,否则欧阳爷子来了以後,你的牛皮就破了!”
    阿叁反嘲:“总比你吹不响来得好!”
    小邪叫道:“好了啦!没事总是吵?把体搬出去,就回房睡觉!明天有你们累的!”
    阿叁、阿四不敢再多言,分别扛起王坚和邱梅体,往屋外走去。
    小丁这才嘘了一口气:“冷冰冰的体摆在这儿,简直快逼得我全身血液快冻结了!”
    “现在你放心了吧?”小邪轻轻一笑,道:“你的药,还有吗?”
    “你是说‘血变’血液所合成的药?”小丁欣然一笑,“放心,这麽大一只‘血变’可炼上好多颗哪!用不完的!”
    小邪颔首道:“有时间就阿叁、阿四几颗,省得他们遭了殃。”
    小丁含笑:“我会的!”
    小邪又问:“你捎个信,最快多久会有消息?”
    小丁沉吟一阵,道:“信鸽只能飞到长白山分舵,欧阳爷爷每一个月出宫一次,最快也要半个月,但若是岔开了时间,那可就要两叁个月了!”
    “这麽久……”
    小丁娇笑道:“若很急,我可以走一趟!”
    “算啦!”小邪道:“你一个人去,我哪放心?而我现在又不能分身,一来通吃馆生意还要做。二来,王振那老家夥叁个月限期就快到了。而且小七也上了战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算来算去,就等吧!反正我们也不怕黑血神针找上门。”
    小丁光听那句‘我哪放心’,就已心花怒放,以下所言,对她来说已不重要了。她含情道:“就依你!”
    小邪颔首:“快四更天,你也去休息如何?”
    “你呢?”
    “我再想想!如何对付王振的方法!”
    “你也别太累!”小丁娇笑道:“那我先回房了!”
    盈盈轻步,含情脉脉,小丁也已离去。
    小邪躺向椅上,双足跨在圆桌,灵皎双日盯着已快烧烬之烛火。
    他在想着这几个月发生之事情。从一开始到现在,似乎任何问题都和黑巾杀手有关。
    第一次开张,王坚被黑衣人阻退。第一次保镖,阿叁被黑巾杀手救出。而杀手追杀了王山磔,该是和他有过节,至少出钱收买杀手的人有此倾向。後来出了关外,又被黑巾杀手追杀,只问出一个“漏斗”象徵是鹰的线索。後来下江南挑去“飞龙堡”分舵,先和黑衣人合作,後来又被扯後腿。以至於总督府“望天居”里的卫兵很可能也是黑巾杀手所杀,尤其再加上“黑血神针”之出现。
    这一连串似是而非,似交融又分开。将意味着什麽?
    无可否认,似有更大的波涛正在潜伏中,随时都有暴发之可能。
    而这些问题的关键中心,似乎就在小邪身上?
    小邪想着、想着,不禁咯咯笑起。
    “妈的!你们愈想搞我?我就藏起来,让你们找不到!”
    心头已如此想,他存心将黑巾杀手的一切抛开;然而又担心他走了以後,通吃帮兄弟将会受难,要躲,还得带他们一起躲。
    “我看……就躲在战场!脱离江湖圈……小丁就送往丐帮,或者飘花宫……
    通吃馆暂停营业,等黑巾杀手死光了,再来开业也不迟……”
    “可是上了战场……不就等於当了官?王振和王山磔两个混蛋,一定不会放过我……这还不是一样麻烦一大堆?……倒不如先在这里等他们来找碴……”小邪已然笑道:“就这麽决定!下次谁要敢再来,我就宰了谁!到这个地步,再为通吃馆开张而顾虑太多,反而不好!哼!我就不相信那些人不怕死?”
    事情有了决定,心灵也为之轻松。
    然而他的决定,往往因一时之兴起而改变,就如今夜,他和阿四,兴致冲冲的潜至总督府,也找到了王坚、邱梅体,证明他俩已被杀死,谁知又扯出黑血神针一事,在茫无头绪下,乾脆放弃而想躲起来,以愚弄他人。然而想起躲在战场,如此麻烦,又乾脆想先宰了王振和王山磔再说,其心灵之变化,实叫人难以捉摸。
    还好,至少目前他已有了决定。
    他已露出邪笑,这笑,仍是如此自信而谐谑,似乎一切事情都掌握在他手中似的。
    晨曦已透窗,大地已苏醒。
    一大早,李甫山就派一辆马车,两具棺材来载走王坚和邱梅体,运出城外埋葬。
    小丁也捎出信件,交代丐帮弟子传向长白山分舵,以转交欧阳不空。
    另一个特殊现象--小邪已穿起类似第一次入江湖时,所制的飞镖大衣,从胸口到大腿,至少插上千馀支薄如树叶之飞刀,随时准备应战。
    他不停走动内外,不停地问着:“有人来找碴没有?”
    现在若有人不小心地撞进来,恐怕都会遭到小邪无情的追杀。
    阿叁、阿四起初还笑个不停,後来也学起小邪,身上左腰、右腰、前脑後背、长长短短最少插了十馀把刀剑。宛若插满糖葫芦之稻草扎子。
    却不知他们如何坐下来用膳?
    可惜,一天等过一天,似乎所有的人都突然消逝般,再也没人上门找碴。
    那些人呢?难道随着王山磔离去而全部消失了?
    虽然如此,小邪并未完全气,因为还有一关--王振叁个月期限。若期限已到,也许好戏就开始上演了。
    这已是王振治疗“痼疾”之叁个月又七天。
    在炼药桶之密室里。
    有床、有桌、也有豹、猴,冷冰冰躺在石板上,其下体一片污血,想必早已被阉。
    王振仍在药桶中浸着,这已是他最後希望,他找了老御医为他手术,企图利用药物以恢复生殖能力。他已感觉出小邪在骗他,但他却又不肯放弃这机会,更不肯相信这些事实,王山磔以前所说,世上根本没那回事,老御医也说不可能,这是多麽残酷的事实?
    如若不能成功,那麽一切美丽憧憬将付诸流水,没人会同情他,没人会安慰他,只有讥笑、讽刺!再大的权利,又怎能与此相比拟?
    他只想成功,浸在药水中之身躯不停地抖着,一半是因为温度较高,另一半则是心灵那股沉重压力,逼得他不能自制。
    他要求老御医尽量加热,因为小邪当真可以在沸水中煮着,而他却只能忍受到六十度,差那麽多?难道这就是得不到“复原”的原因?
    白发苍苍,白须髯髯的老御医摇头直叹,他想不透天下又有何人能在沸水中煮?他也想不透那个奇异小孩,竟然把王振骗得如此痴狂?
    他不停瞄向豹、猴,心中想着,要是王振不幸痊愈,将来生的“种”又将是何种模样?一连五天引用新收太监去势的卵蛋手术,结果都是一入桶就熟了,难道豹子的就更有用?
    “再加火--”王振似已昏沉的吼着。
    御医不敢不遵,又将煤油倒入鼎中,火势更大。
    王振抖得牙关直打颤,头额叁条黑蚯蚓般皱纹,现在已红通通,不停地掉扭蠕动,像要钻入脑子,吃尽脑髓般,狰狞可怖已极。
    药水汽泡冒得更快,冒向水面则化成白烟,又如瘴气,就快将王振给腐蚀溶化般,凝聚在他眉、发、眼、鼻、肌肤,无一处不渗透。王振仍咬牙硬撑。
    药水渐热,将抵七十度,老御医见着热水,身上都觉得一股热气直冒脑门,逼得他热汗涌冒,他实不敢想象浸在水中之王振,所受煎熬之痛苦?
    终於--
    “啊--”一声霹雳般吼叫,像要撕开肉体般令人耳际疼痛。
    王振已耐不住热水,急往桶外窜,不顾发红而烫伤之疼痛,猛往下体摸去。
    还有什麽?又是一声失望、不甘、不信、恐惧的嘶吼。
    没了!一切都没了!白白欢喜叁个月,到头来却一场空。本已习惯之事情,却被小邪给捣碎,美梦的破碎,希望的落空,被辱的悲愤,霎时山崩地裂,江河溃堤般,要砸碎、要辗烂、要剐裂、要戳破、狠猛无比地劈向他心肝。那股怨、那般恨、冲得他心神为之失常,如暴风中的雪花暴了开来。
    他捣毁了药桶,药水涌向地板,汪洋一片地渗冲四面八方,更冲倒了他的心。滋滋毒蛇般嘶吼声,向四肢百骸,毒液不停钻啃着细红的嫩肉。
    他抓裂了自身肌肤,捶肿了双拳,双足,还再打、再抓。
    一生唯一最大的希望,也是最重要的希望,就此幻灭。短短的叁个月,小邪带给他最快乐的一段;也是最残酷的一段。愿以生命换取的赌注,就如同搁在炉上的薄翼纱,一升起热气,什麽都将化为乌有。
    若非杨小邪的来到,他不会勾起沉失已久的愿望,若非小邪的言语,他不会沉迷到这种地步,以至於完全绝望,这些都是小邪的杰作。
    “杨小邪--我要宰了你--剁了你--把你五马分--我要凌迟一寸一寸剐你的肉……”
    王振也有眼泪?他也会哭?他的哭声竟然如此凄凉!眼泪竟也是白色的?
    御医默默立於一旁,纵使是平常厌恶他之无恶不作,现在也升起一丝日暮老人之凄然同情。
    人死了也罢,一了百了,但活着,却又受此煎熬,若换了他,也许他无法像王振那样只是疯狂的发,恐怕早已一头撞死。
    足足过了半小时,王振方渐渐平静,脸色已恢复习惯的深沉,抓伤的肌肤,受伤的双手,也许是浸过许久药水之关系,并未带给他太大伤害。
    长吸气,再慢慢呼出,他已走向架高木板垫上厚丝被的长床,拿起衣服已穿妥。
    望着豹,不禁冷冷笑起:“我竟会相信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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