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帝-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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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此刻的心头却是矛盾纠结，他恨不得立马便见到清晨的曙光，却又希望今夜便永远这样暗下去，再无白日，因为下一个日出，或许便是他能见到的最后一个日出了。
今夜好长，好似永无尽头……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雨打芭蕉空寂寂，潮来潮往皆默默。
“嗯！”白起忽地惊醒，苍白的面孔上冷汗晶莹，顺着他刀削般的轮廓缓缓流下，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软椅，指甲似乎已深深陷入坚硬的檀木之中，指节异常惨白，指尖处已沁出殷红的血线。
白天华也忽地惊醒，忙问道：“怎么了哥？时间到了么？”
白起眼神空洞地望着屋外瓢泼的大雨，在唇边竖起食指，轻声道：“你听！”
白天华皱起眉头，凝聚目力在风雨声中寻找些什么，脸色忽地一暗，沉声道：“看来他们已经行动了！”终于要面对这一切了么？白天华的心中不知是喜是忧，或是忧喜参半吧。本该激动的时刻他反而变得默默无言，似乎已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哥哥……”
白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宽慰道：“天华，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计划的如此周全，不会有问题的！天亮之后，这里的一切都将是我们的了……”想到此处，白起似乎已看到了清晨的曙光下，他身着龙袍立在城楼之上，百官万民对他顶礼膜拜的场景。
白天华努力是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沉声问道：“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在他心中无形之中已将白起当作了自己的主导自己的信仰！
白起已习惯了这种气氛，他处变不惊的能力实在是白天华望尘莫及的，某种闪过一道寒芒，心中似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兴奋异常，舔了舔微微干涩的嘴角，“计划有变，乾麟将打开城门亲自与蛮尤大军决一死战！”
白天华原先还担心仅凭手中的虎符难以调动守城士兵打开城门，现在既然族长亲临，所有的问题当然都已迎刃而解，况且他凭着自己在军中的人脉，今夜看守城门的士兵大部分已被换上他的亲信。只要城门一开，蛮尤大军杀入城中，凭赤灵族的守军的战斗力，想要阻挡这群虎狼之师，简直是痴人说梦！
白天华心中仍是有些疑虑，小声问道：“哥哥，乾麟若是真的出现在城楼了，我们的计划不就……”白天华虽然知道白起办事素来谨慎，可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白起饶有深意的笑道：“你觉得他会去吗？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所有的细节我已考虑周全，你不必担心！”白起拍拍白天华的肩膀，柔声微笑道：“天华，你该出发了！别怕，哥哥会一直都在你身边！”
白天华不知哪来的一股豪气，咬紧牙关，冲着白起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无比坚定地转身消失在滂沱大雨之中。
白起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心中忽地升起一阵怅然之感，我是不是不该让他参与到这件事当中，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第四十六章 对决
风疾雨骤，天地之间好似只剩下怒吼的风雨声。如此雨夜，看来今夜是注定不会在平静中渡过了。密雨遮住了守军的视线，能见度已降到了最低。这样的雨夜对蚩尤而言，简直可谓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
自从蚩尤被叶孤城挫伤之后，心中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决定诈死，蛮尤大军便以此为借口撤军，他当然不是为了撤退而撤军，相反，他正是为了进攻而撤退。蛮尤大军与赤灵族阳虚城的守军已有过多次的交锋，蛮尤军虽剽悍勇猛，奈何赤灵族守军在樊岳的指挥下进退有度，将阳虚城守得固若金汤。若是硬攻，必然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而这正是蚩尤所不愿得到的结果，因为窥视大荒霸权的并不只有他蛮尤一族！
叶孤城与樊岳那日打破棺材所见到的“蚩尤”不过是蚩尤精心准备的一具尸体，白阗的适时出现并未给他们仔细查视的机会。这一切都在蚩尤的预料之中！那日他本想将樊岳与叶孤城杀死，关键时刻粮草却被樊襄给放了火，若不是急着救火，十万大军围击之下，岂有他们逃出生天之理！
蛮尤军虽已后退百里，可是这百里距离对飞骑军而言显然不是太远。此刻，一万飞骑军正趁着夜色风雨悄悄地向阳虚城飞来，后面的象甲军、龙骧军与虎翼军也正在轻装赶来。若是可以突破城楼，以赤灵军的战力根本无力阻挡蛮尤军的杀戮。
蛮尤族长老白阗与赤灵族太傅白起乃一祖同宗，二人虽身处异族，可是彼此之间联络甚密，白阗早知白起有叛变之心，以白起克己隐忍的性格岂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不过这一切岂能将老奸巨猾的白阗完全骗过。
在白阗的引荐之下，蚩尤找到了白起，蚩尤爽快地看出了诱人的价码，白起思忖良久，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他恐怕这辈子也无法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没有风险哪有回报，白起已决定孤注一掷，他已等不及，他已不愿再受那永无止尽的等待之苦煎熬！
曾有人问过他，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白起略一沉思，面露苦笑道：“世上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永无尽头的等待……”
“阳虚城破后，我给你之高的权力，但是赤灵族必须从此之后便为我蛮尤族的附属国！”这是蚩尤对白起的承诺，同时也是他的要求。
白起在这场博弈之中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实力，况且，蚩尤开出的价码对他而言已是相当的公平，甚至已超出了他原先的预料。
“后日夜里，三更之后，阳虚城的城门会为你而开！”这是白起对蚩尤的承诺。
蚩尤仰起头来，极力地睁大眼睛，任凭雨水打入眼眶之中，在“螭龙胆”的辅助之下，他所受之伤业已痊愈。
“叶孤城，今夜你我再分个胜负如何？”蚩尤阴冷一笑，雨夜之中，阳虚城的轮廓已然在望，决战的此刻就要到了，他似乎已感到背上的巨斧在微微颤动，那是它对鲜血的渴望！
飞兽早已被驭兽师封了口，近万只飞兽悄无声息的飞向阳虚城。同一个夜，同一场雨，吹着同样的风，可心境却又如此大的悬殊。
叶孤城与樊岳静静地坐在城楼的角楼里，似乎在倾听外面的风雨声。年久失修的城楼终于经不住雨水的击打，角楼顶端滴落一滴雨水，不偏不倚滴在樊岳的额头上，而后便是串串水珠一泻而下。
叶孤城与樊岳四目相对，各自心中都已明白对方的眼中之意，樊岳微微笑道：“看来我担心的事情终究是躲不过去，我们果然被蚩尤给骗了！”
叶孤城沉声道：“他来就来吧，我相信樊大哥一定有法子将他拒在门外的！”
樊岳对叶孤城回头一笑，“烦请剑神暂时留在此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早早亮出你这张王牌！”叶孤城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微微笑着对他樊岳点了点头。
“大哥不要牵挂小叶子，小叶子还未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叶孤城吐声如炸雷，看来他所受之伤对他并无大碍。
“将士们，有客去而复返，准备家伙迎客了！”樊岳早已部署妥当，只待蛮尤军来袭。赤灵族守城将士听得主帅号令，黑暗之中，风雨大作，赤灵族守军屏住呼吸，握紧武器，静静地等待即将到来的恶战。
飞骑军依然可以看清阳虚城城楼，蚩尤从背后抽出巨斧，暗暗夜空之中一道雪亮的寒芒闪过，驭兽师得到主帅的号令，解开飞兽嘴上的封带，压抑已久的飞兽接连发出震天动地的尖啸，疾速向城楼飞来。
“射击！”赤灵族守军纷纷引颈长啸，同伴的啸声顿时压住了心中对飞兽的恐惧。漫天的火箭呼啸着从城楼上射出，飞兽的惨嚎声在雨夜中愈发显得凄厉惨绝！
蚩尤将螭龙胆衔在舌下，体内真气蓬爆，怒吼一声，虚空移步，幻影随行，挥着巨斧率先飞上城楼。“叶孤城，你在哪里？有种的出来与我一战！”蚩尤狂笑连连，巨斧舞得密不透风，漫天的箭雨竟然难伤到分毫，只是瞬间已要跃上城楼。
樊岳取过一把强弓，弯弓搭箭，弓拉如满月，蛟龙筋做的弓弦竟被他险些断裂，只听一声弓弦振动之声，那强弓猛地一颤，三支羽箭离弦激射而去，分取蚩尤三处要害。
蚩尤耳边接连传来三声羽箭破空之声，心下大骇，这箭绝不是普通士卒可以射出的，真气鼓胀，巨斧横削斜劈格挡那三支羽箭。
樊岳膂力何其之大，射出的三支羽箭在雨夜之中便像是隐形了一般，只可感到犀利的森寒扑面，箭镞闪烁着三点寒星，有如毒蛇吐信般令人不寒而栗。
“铿——”，箭斧交击，迸射出几点星芒，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之中煞是夺目，蚩尤闷哼一声，虎躯倒射弹出。樊岳岁成功阻止了蚩尤跃上城楼，可他心中的惊骇却绝不在蚩尤之下，放眼赤灵族，能接住他全力射出一箭的人已少之甚少，而蚩尤竟接连躲开了三箭，相比之下，樊岳已知蚩尤的实力绝不在自己之下，极有可能稍稍胜他半筹。
“樊大将军好箭术！”蚩尤已收住倒飞之势，真气在体内顺转如常，看清了射他之人正是樊岳，不由暴喝一声，复又扑向城楼。
“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樊岳瞳孔微缩，复又向蚩尤射出一箭。眼下蛮尤族飞骑军正与赤灵族的守军战成一团，飞骑军声势虽猛，可是在赤灵族守军密不透风的箭雨压制下，并未占到多少便宜。蚩尤此时若是选择避开此箭，必然会遭到樊岳的连番射击，陷入下风，对飞骑军的士气是绝对是个重创，所以他绝不会选择退避！
两强相遇勇者胜，蚩尤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见他来势如风，空中嗷嗷怪叫，真气蓬爆，紫色的护体真气闪烁萦绕在在周身，巨斧在他沛莫能御的强悍真气催动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支羽箭激射而来，箭镞处气旋涌动，带动箭身周围的空气疾速旋转，源源不断的空气被吸入到箭镞前端，形成一道厚厚的气墙。蚩尤咆哮一声，巨斧挟风带雨直直劈下，一条紫色的巨龙昂首咆哮撞向那支羽箭。
“轰——”两团至强的真气撞击爆裂开来，紫光绿芒交相四射，巨大的轰隆巨响之后，碎裂射出的小团真气爆裂声似爆竹般炸响，一时间流火四射，烟花纷散，绿芒紫火恣意溅射，霎那之间竟将如墨的夜空照射得亮如白昼。
樊岳虎躯一颤，踉跄向后退了几步，肺腑之中一阵血气上涌，重枣色的紫黑面堂顿时一阵涨红，脚下的青石“咔咔”断裂。蚩尤眸中血光欲射，向后激射之时，足尖在飞兽躯体之上重重一点，复又弹射而来。
叶孤城身在角楼之中，已将这二人的两次交锋悉数看在眼中，他已看出蚩尤的武功不在樊岳之下，二人应该不分轩轾，伯仲之间。令他最为惊奇的是蚩尤明明已受他重创，虽不至死，可也不可能在短短数日之内恢复如初，任凭叶孤城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蚩尤有螭龙胆护体，再重的伤也可在短时间内痊愈。
蚩尤终于跃上了城楼，这是他第一次将阳虚城踩在脚下，心中端的是感慨万千，脚下的这座城池很快就会被纳入他的版图之内，眼前众多的将领兵卒也将很快臣服在他的脚下，他要这群阻碍他前进的愚民沦为他脚下的烂泥！蚩尤振臂引颈长啸，蛮尤族飞骑军将他已攻上城楼，士气迅速蹿升，顶着箭雨不要命地向城楼扑去，飞兽体内的凶性已被完全激发，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怪叫之声，一时间已挽回颓势，占据了上风。
两军对垒，尤其是这种近身的搏战，士气的盛衰已成为决胜的关键！
赤灵族弓箭手之中一名身躯娇小的士卒面白如雪，十指修长白皙，秀目环顾四周，却怎么也看不到姬远行的身影。难道他已离开了阳虚城么？他是不是找我去了？
第四十七章 血染江山
蚩尤与樊岳相视而立，二人相聚已不过三丈，目光已在空中交击了无数次，蚩尤忽地笑了起来，沉声道：“樊大将军，蚩尤这厢有礼了！故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大将军为何不懂变通，非要与我作对呢？”蚩尤知道凭自己的实力暂且还无力将樊岳一举拿下，若是可以将他说服，阳虚城自然不攻而破。
樊岳嗤笑道：“蚩尤，你还是省省口水吧！”
蚩尤冷笑道：“大将军不要急着拒绝我的好言相劝，蚩尤无礼的问一句，事到如今，您觉得这阳虚城还守得住么？”
樊岳冷冷道：“我既然你守住你的多次攻击，此次也一样，樊某收住阳虚城的信心从未变过！”
蚩尤脸色一冷，目中寒芒陡现，语气冰冷道：“蚩尤见你樊岳是个人才，如今我蛮尤族正是用人之季，由于爱才之心我才给你选择的机会！我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