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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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虽然削去我的兵权,不过我也不忍心看着辛苦创建的基业,毁于一旦,劝阻道:“以臣之见,伐吴之议,当就此作罢。”
刘备,严鹏二人脸色都是一变,没有想到我会否决自己的意见。刘备问道:“试言之。”语气极为不悦。
我心中默默叹息一声,知道刘备现在对我的话,未必听得进去,却也不得不道:“陛下,江东孙氏已立三世,民心归附,既有甘宁,周泰等猛将用命,又有张昭,诸葛谨等名士为之谋划。长江天险,不可飞渡,急不可图。以曹魏之力,皆不能下……”
我话没有说话,刘备便打断怒道:“朕岂是乱臣贼子,所能比拟?江东孙权,割据一方,不尊王室,称藩叛逆,朕不伐之,何以对天下臣民?甘宁,周泰一勇之夫,张昭,诸葛谨郡县之才,何堪大用?天下人心思汉,朕天兵过处,百姓无不负食担浆而从。朕于荆州出兵,顺江而下,长江天险何用?”
一席话说的振振有辞,刘备苍白的脸上也因为过分的激动,而显现出红润。我心知刘备心意已决,再无挽回之余地,当下也缄口不言,以免惹祸上身。严鹏在我说话之时,神色也颇为凝重,似有所悟,现在被刘备一番言语,又道:“陛下所言甚是,臣愿为陛下向导,为破吴尽绵薄之力。”
刘备见我默然不语,对他的言辞,既不赞成,也不出声反对,怒气愈胜,冷哼一声,道:“朕用兵多年,个中厉害关系,焉能不知?召汝前来,原意共商伐吴大计,汝却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既然如此,可速退。”
“陛下,”我本要再言,却见刘备身后的黄皓,冲我直使眼色,只好将话咽下,道:“微臣告退。”对着刘备深深一礼,这才转身出门。由一小太监带路,往宫门而来。
郭淮一直等在外面,不停度步,见我出来,顿时大喜,匆忙迎上前,道:“大哥不曾有事?”我默然摇头,刘备执意东征,只怕也会如历史一般大败而归。以现在我与他的关系,断然不会再起用我带兵,诸将之中,何人能了解江东一介书生陆逊的本事?一旦兵败,多年苦心孤诣的经营不在,而蜀汉也就从此没落。
郭淮见我不说话,也不再问,跟在我身后,随着向宠带的羽林禁卫,一起返回馆驿。
桓易,天翼二人早就心急如焚,只是苦于被向充带兵围住,不能私自出馆打听。见我平安返回,都是大喜过望,欢喜地迎入内院。叶枫也早在其中,见我回来,便对桓易道:“我说得不错吧?将军吉人天相,断然不会有事,就你二人急不可耐。”
我见他也在馆内,不由问道:“你怎么回来的?”
叶枫道:“陛下一夜之间,病毒痊愈,我自然被谴回来。”说着又喃喃道:“这事真邪,毒怎么会自己就解了?”
我也懒得向他解释严鹏的事情,忙着为四人相互介绍。众人各自寒暄一番,因为桓易等人心念我的安危,不曾用饭。而我与郭淮在宫内也是食不甘味,又重设宴席,算是为郭淮接风洗尘。我心中烦闷,不觉多饮了几杯,就在宴上醉酒不醒。
第一百零二章(下)
当我悠悠醒转,只觉头疼欲裂,口干舌躁,不由喊道:“水。”就听旁边一熟悉的声音道:“先生,请用水。”我接过一饮而尽,才猛然知觉,转头问道:“安国,怎么是你?”
关兴拿过水杯,脸色赧然,低声道:“大哥接管荆州,军备整齐,末将是奉大哥将令,来白帝迎接陛下大军东往,御驾亲征江东。”
“唉!”我叹了口气,道:“怎么你大哥也赞同伐吴?”
关兴点头道:“杀害父亲的凶手就在江夏,为子女者,自当为父报仇。”
我摇头苦笑道:“令兄不是一直怀疑是我么?”
关兴急忙道:“不,不。先生不要误会,大哥之所以与先生争执,也无非是不让法正见疑,家兄对先生并无什恶意。”
我起身负手走开几步,淡淡道:“关征东乘吾前来白帝,一举剥去子谨,文节等人兵权。使吾羁绊在此,不得东归,还说没有恶意?”
“先生。”关兴拜倒在地,泣声道:“上命如此,末将也是无奈。”
“起来,起来。”我急忙双手将他扶起,道:“我失言了。安国,吾与你兄弟二人相交,均待之至诚,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皆不说也罢。”
“末将对不起先生。”关兴道:“若非陛下圣旨,末将宁死不敢背叛先生。”
我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安国言重了,能来此看我,心中也甚为欣慰。你已经见过陛下了?”
“末将下午到的白帝,先见了陛下,才来看先生。”关兴看了我一眼,道:“不想先生酒醉不醒,唉。先生心中烦闷,原是应该的。”
我看着窗外四周漆黑寂静,已经是深夜,关兴一直等候在旁,心中的歉意想来也是很深。我拉着他坐下,问道:“陛下东征之意已决,荆襄战事又起,汝兄弟二人又要多加劳苦。”
关兴道:“为陛下尽忠,为父亲报仇,也不算什么。”
“恩。”我点了点头,问道:“陛下决定什么时候起兵?”
“三日之后。”关兴答道:“黄权水军已经先沿江而下,陛下诏书已下,先生,”顿了一下,又道:“先生留守白帝城,与从江州调来的陈到大人一起主持大军补给事宜。”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道:“末将极力举荐先生随军出征,奈何陛下…”
我轻轻一拍案几,起身道:“吾原不赞成东征,陛下自然不让随军。”就算让我跟着,我没有自信是陆逊的对手,三国用兵诸葛谨慎,司马老练,而这陆逊出奇。当此川中多事动荡之秋,却仍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伐吴,胜少败多。
关兴见我神色凝重,低声问道:“先生不赞成陛下此举,莫非是记恨陛下削去先生兵权么?”
我摇摇头,道:“臣强而主疑,自古一也。何况陛下一心伐吴,军马自然要统一调度,不过此番征战,胜败如何,吾便不好妄言。”
关兴见我说的郑重,忙问道:“先生,此番出战,陛下集结荆益两州十万大军,水陆并进。又以先生明攻江夏,暗袭长沙之计,取胜只在目下。”
“安东将军孙桓乃孙氏宗族,素得军心,而且治军严谨,赵云出兵偷袭长沙,未必能一击而中。”我又走了两步,道:“陆逊虽是一介书生,却颇有谋略,陛下在江夏也未必能取胜。两军一旦陷入僵持,则被曹魏所乘,昔日六国疲惫,不知合纵以对强秦,却互相攻伐,终为所败。陛下此举与六国无异啊。”
“先生说话小心些。”关兴急忙道:“陛下东征之意已决,非他人所能劝阻,先生就不要再说这话。还是多为破吴之计着想。”
“这个自然。”我对着他道:“汝随陛下东征,万事多加留意。”我上前握着关兴之手,道:“安国,有一事吾要拜托于汝。”
关兴忙道:“先生有事请讲。”
我长吐口气,道:“荆州众将士,随我日久,望将军切以将士生死为念,不可只图报仇。”说完,我对着关兴深深一揖。
“这个自然。”关兴又道:“先生若不放心,还是随军征战吧。末将再去向陛下保奏。”
我摇了摇头,刘备好不容易除去法正,削去我与李严的兵权,如何能再让我上前线对立功?再说刘备此番用计成功,正踌躇满志,哪里还将东吴孙权放在眼中?陆逊现在也没有名气,所以我在廷对之时,不曾说他的姓名。现在只盼刘备能小心用兵,不兵败师丧。
关兴见我默然不语,也知道刘备不会让我随军,只好道:“末将再前线,隔数日必将使人送战报与先生,请先生宽心。”
“如此也好。”我点了点头,道:“今日已晚,汝就在馆内休息。你我再相聚两日,一旦出兵,就不知归期何年。”
“是,末将告退。”关兴行礼告辞,走了两步却又停下,道:“陛下还有一道旨意给先生。”
“哦?”我对刘备现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只淡淡问道:“何事?”
关兴犹豫片刻,才道:“大姐奉诏也来了白帝,陛下让先生即日与大姐完婚。”
“即日?”我哈哈一笑,道:“明日还是后日?”
“今日殿上,陛下已经将一应服饰礼具准备妥当。”关兴看着我道:“不过大姐执意以父亲丧期为由,执意推辞。陛下却再三不肯,说明日召见先生,再做定夺。”
“好。”我苦笑道:“军国大事,我不能做主;想不到连儿女私情,陛下也要大包大揽。唉,也罢,吾已过而立之年,早该成家立室。”刘备始终不放心我,现在居然想用联姻的方式,也不想想,若真有不臣之心,又岂小小的一个关凤所能挽回的?
关兴又道:“此事先生自己定夺,大姐虽然推辞。末将却知她心中只有先生,望先生切勿负之。”说完转身离去,留我一人在房中发呆。
第一百零三章(上)
蜀汉章武元年九月初,大汉皇帝刘备于白帝城起川军七万,水陆并进。联合征东大将军关平荆襄所部四万,合军马十一万,号称二十万,沿江而下,直迫江夏。
我以尚书令与陈到,陈叔至留镇白帝,为大军督运粮草。陈到随刘备征战多年,所部皆是刘备心腹精锐,有他陪着我,刘备是放一百个心。至于粮草辎重等事宜,我都称病不出,全权由陈到负责。
那间馆驿就成了我的临时尚书府,现在想来刘备就是想让我在白帝长住,所以才备下此等豪宅。在刘备起兵的前一天,我与关凤奉诏成婚,白帝城中一众文武都前来祝贺,刘备亲驾主持,殊荣之盛,无以复加。
关兴随军出战,却也记得前言,隔三五日就派人送战报给我。虎威将军赵云率部攻打长沙,斩孙桓部将李异,谢旌等,进围长沙。孙桓坚守不出,情势危急。黄权水军顺江而下,取巴陵巴丘等地,阻隔荆南与江夏之间的联系。刘备亲率大军,以关平,吴班为左右先锋,进取江夏,初战大捷,斩周泰之弟周平,夺占夏口。周泰,韩当,甘宁等将退守江夏,黄石一线。东吴震动,孙权上表魏帝曹丕称臣,受封吴王。
一封封捷报频繁传,终不能让我心中夷陵之败,火烧连营八百里的郁结打开。刘备得占夏口,以寒冬将至不宜进兵,屯兵不前,移驾荆州,大军休整,待来春再战。我也稍得安心,郭淮,桓易,天翼,叶枫等人也在白帝,终日随之游玩,便如在荆州一般,不复以战事为念。
冬至寒生,转眼年关将至,因为刘备前线战事顺利,下诏举国欢庆,白帝城中也一片融融。陈到为前线大军补给,忙得焦头烂额,我却偷闲与众人饮酒作乐,尸位素餐。
这日,我与众人酒罢回房,却见关凤端坐在内,一脸寒霜。成婚数月来,我与她相敬如宾,远不如以前恩爱,却也从无争执。见她如此,我不由皱眉,还以为前线出了差错,便问道:“夫人何事不悦?”
关凤冷然道:“大人终日饮酒,丝毫不以前方展示为念,岂不枉负陛下受以大任。”
“大任?”我哈哈笑道:“粮草之事,叔至全权处理,何需吾再去添乱?”
关凤闻言,忿忿道:“陈大人极力筹备,陛下所需过年劳军之物,尚差许多,你就一点也不以为意?”
“这事可就奇了。”我笑道:“叔至筹备不足,自当与吾商议,怎么劳动夫人?”
关凤怒道:“陈大人来了几次,都不见大人,事急便让人禀告与我,让我转告你。”
我坐在一旁,端起茶水,懒洋洋道:“转告我也没有办法,他都筹备不齐,我就能凭空变出来么?十万大军,每日消耗多少?川中粮草又转运不便,迟迟不至,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关凤伸手指着我,神色怒极,道:“你如何变得这般不堪,昔日的豪情壮志,都去了何处?”
我笑道:“昔日受知遇大恩,自当竭力相报。而今,我有什么?”我上前拉着她的手,嬉笑道:“美人计?”
“你,”关凤忿忿地收回手掌,怒视于我。良久,还是轻叹一声,道:“陛下虽然夺你兵权,却仍让你身居要位,并无相负之处。”
我苦笑道:“政务非我所长,尚书令一职,我本就当得惭愧得紧。”顿了一下,又道:“粮草之事,我早已知晓,已经差人去各郡催促,年前总能送到荆州。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说完话,便转身出房,这内院越来越不及前院让人清闲了。
我刚到前堂坐下,就见郭淮匆匆而来。我忙上前道:“适才是否不曾喝足,片刻又来?”
郭淮却一脸严肃,左右环顾无人,才低声道:“有客要见大哥。”
“谁?”我见他说的郑重,知道定然不是一般的人,心中也不住猜测了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