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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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大门,果见关兴一身劲装,骑与马上,年纪虽然不大,身体却十分壮实,刀法也颇为了得,不愧是蜀汉二代的虎将。
关兴见我出来,面带笑容,道:“先生,上马一起出城游玩。”
想着烤山鸡,野兔的鲜香,我猛一点头,旁边便有家将牵过马匹。我翻身上马,笑道:“安国好兴致,吾便作陪。”两人扬鞭拍马,带着数十家将,径出南门而来。
荆州东南两面,多有山脉,这个时代只要一进山,只要一进山,什么山鸡,野鹿的,倒也容易遇到。关兴将门虎子,箭术不凡,小半天工夫便打了不少猎物。以往打猎,都不曾往深山里去,这次关兴却兴致颇高,一个劲得望那没有人烟的地方行去。我本想劝阻,却又不忍扫他兴,也只好紧跟在他身后。
进山之后,大家都分散开,我与关兴一行十来人,陪着他在深山转了半天,眼看天色不早,只好勒马回转,关兴没有打到大的猎物,神色颇为遗憾。
关兴正叹息不已,却觉一阵腥风扑面而来,俗话说“云出从龙,风生从虎”。关兴见这一阵风来得怪异,低声对身后家将道:“保护好先生。”自己提马上前。行不几步,果然一声石破天惊的虎啸,一条斑斓大虎从旁边林中窜了出来,一双虎眼盯着关兴,闪闪发着绿光。
这只大虫生得甚为雄壮,额头一个“王”字更显得威风凌凌,一身光泽的皮毛,倒是让人喜爱不已。关兴则是大喜,便要催马上前,结果坐下的战马早被那只老虎吓的筋软骨酥,反而后退了两步。
关兴低声骂了句:“没用的畜生。”便翻身下马,赤手上前。我不禁吃了一惊,喊道:“安国,拿兵器啊。”
关兴回头笑道:“用刀砍死,这身皮毛岂不可惜了?”那大虫早就虎视眈眈,也颇通灵性,见关兴回头不备,喉中低吼,便纵身扑向关兴。
我又要出声示警,却见关兴侧身一跃,躲开那老虎一扑,回身一拳击中那只老虎下腹。关兴气力粗壮,又正好击在那老虎柔软之处。那老虎似乎也相当吃疼,退开两步,一双大眼睛咕溜溜地瞪着关兴,蓄势再发。
关兴艺高胆大,不退反进,一步步逼向老虎。那老虎为关兴气势所慑,威风大减,被这样步步进逼,忽的大吼一声,又奋力挥抓扑来。关兴又望旁边一闪,顺势抓住那老虎一只前抓,纵身骑到老虎背上。
那大虫在山中称王称霸,今被人骑在自己背上,岂肯甘休?当下尽力翻腾,欲将关兴摔下来而后快。可是关兴却将双手死死扣住老虎颈项,任由它如何扑跃翻腾,都不松手。约莫过了顿饭工夫,那老虎终于气力渐渐衰弱,扑腾减缓。就这一点时间,虎啸人喝,搅得我与那几名家将心神不宁,汗流满面。
等着老虎势弱之时,关兴这才提起那碗口大的拳头,一拳一拳地向那虎眼虎鼻揍去。百十全落下,那老虎眼鼻尽裂,鲜血直溢,吼声渐无,眼看是不活了。
第七十六章(下)七夕节两骑夜行
终于等那只老虎不在动弹,关兴才从虎背上下来,也是筋疲力尽,苦笑道:“果然是骑虎难下。”
我也将脸上的汗水擦拭干净,伸出拇指道:“果然英雄了得,比得过那武…”好容易记起武松他们不认识,才咽了下去,慌忙改口道:“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关兴打下这只老虎,本就心满意足,让家将把虎尸缚在马后。一路与我说笑下山,别的家将早已经在山脚之下,我见此时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在这清山碧草之间,我突然想起野地烧烤,岂不也是一件大大的美事?
我想到便将此意说与关兴听,关兴先是不大乐意,最后见我意兴颇高,也只好点头答应,却说有肉无酒,大为失色,不若由他回城取酒。好在此地离城也不是太远,我想让林杨,李韦二人前来,也就让他回城喊上此二人。
等关兴打马而去,我让家将找了处有溪水的地方,剥皮洗肉,拾柴升火。这些家将原是占山强盗,这些事情倒也在行,遍四下分开做事。特别是关兴的那只老虎,临走时候千叮万嘱,要好好剥皮,不能有丝毫的损坏。
我不想闻这些血腥气味,也独自在高处,坐享其成。此时初秋,天气微微转凉,我躺在草地上,伸展四肢,简直有股溶入大自然的感觉。这姿势也正好仰望天空,今日天气甚好,星光灿烂。自从与管神卜观星之后,我也渐渐又了这个癖好,但是当年不是学地理的,但这大熊,小熊座什么的都分不清楚。只是看着管洛给我指的那四颗星星,曹操的消失,刘备的暗淡,孙权与我的也是光芒依旧,旁边也不乏明亮的星宿,可是姓管的不在,我也不知道代表的是谁。随便按着地方的远近,估计那一颗是孔明,这一颗是司马,到也自得其乐。
过了良久,我只觉得香气渐浓,顿时觉得腹中饥肠大动,便坐起身来准备饱食一顿。我回到营地,见几处篝火,上面架着鹿,獐的较大的野味。旁边坐的人,则或用树枝,或用兵器叉着鸡,兔等小动物烧烤。旁边一处,早已经放好一些烤熟野味,是在等我与关兴前来,才一起食用。
见我走近,便有人起身行礼,我挥手阻止,心中想着关兴三人怎么还不来?就听一阵马蹄疾响,有人喊道:“关镇军到。”我忙快步迎去,却见一行四人,关兴,林杨,李韦,还有一人是?等我走近一看,却是许久不见的关凤,不由一呆,却想到是关兴做的鬼。
我上前向三人点头招呼,然后道:“走吧,等你们等得五脏庙都闹翻了。”关兴答应一声,便与林,李二人哄笑而走。我走到关凤身边,见她容颜憔悴,满面忧愁之色,丝毫没有当年娇艳可人神色。想来这半年也过得不好,心中酸楚,小声道:“你能来,我高兴得紧。”
关凤上下打量我一阵,忽然问道:“你伤哪儿了?”
“我受伤?”我急忙回头,看关兴使劲向我使眼色,改口道:“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关凤又看我一眼,轻声叹了口气,道:“虎皮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干嘛听安国乱说,一定要冒险前来打虎。”
我这才明白关兴这小子一定要打猎,要虎皮是为了帮我,看不出这小子还有这等心思,也只好笑道:“既然你要,我自然尽力杀虎给你取来。”
关凤原本缓和的面色又是一寒,冷道:“又不老实,你有什么本事猎杀猛虎?”
我当面说谎被人拆穿也不是一次两次,可在她面前也不由一红,又嬉笑道:“我让安国将它四肢缚好再杀,总可以吧。”
关凤也强忍住笑容,我见关兴他们已经开始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又道:“一起去吃点吧。”
关凤摇了摇头,道:“我早吃过饭了,既然你没有受伤,我就回去了。”
我当然不想她这般就走了,出声挽留了几句。关凤却执意要走,我摸了摸肚皮,狠咽了一口水,道:“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我见关凤微微点头,心中一喜,暂时将腹中饥饿忘却,让她等候片刻,转身向关兴等人打招呼,说要先行一步。林杨本还要出声阻拦,却被关兴拦下,一边冲我眨眼,一边道:“先生请便。”
我微微指着自己肚皮,示意他给我留点野味,这才与关凤一起上马,往荆州城而来。两人并骑而行,关兴他们的喧闹之声渐渐听不见,吹着徐徐晚风,倒也颇为写意。如果不是肚中饥饿的话,就更完美了。
我闻着她身上飘来的幽香,只见她抬头仰望,目光之中含着无限哀伤。我看着她无限娇美的侧面,低声问道:“你在看怎么?”心中暗想,难道她也懂天文星象?
关凤也转头看着我,不答反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茫然地摇头,又没有日历,又没有钟表,我哪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就见她遥指星空,道:“看,那是什么?”
我靠过去,顺着她的手臂看去,不就是几颗星星吗?却又有些影响,仔细一想,猛省道:“是天鹰座。”
关凤一呆,疑道:“你说什么?”
我才记起,不应该说天鹰座,天琴座,马上改口道:“是牛郎织女星吧。”
关凤点了点头,小声道:“今天是七月初七,他们每年就见这么一次。”
原来是七夕鹊桥相会之日,我冲口而出道:“难怪你肯来见我。”看着她眉头微皱,我伸手拉着她道:“只是一年才见一次,岂不太辛苦?”
关凤将手强自收了回去,冷然道:“虽然他们每年才见一次面,可是千万年不曾变。你呢?”
我轻咬下唇,缓缓道:“我何时又变过?”
“可是,”关凤木然地看着我,道:“可是你最爱的却是权势,功名。”
我不由也微愠,道:“纵使无不爱,关军侯,孔明,汉中王能放过我吗?”我指只关兴他们嬉闹的方向,道:“如今我上哪儿,能不带上这几十名家将?”
关凤看我一眼,也不再答话。两人又默默并骑而行。
第七十七章(上)闻战报五溪叛乱
我与关凤言语不和,虽然并骑同行,却都不再攀谈。一路直至荆州城门,远远却见一小队骑兵等候在前,我心中正疑惑不定,就有一骑迎上前来,看定是我,忙欠身道:“小人奉于将军之命,特在此恭候先生。”
我仔细一看是于禁身边亲卫家将,心中诧异,难道今天晚上没有请于禁让他不高兴了?应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于是勒马问道:“你家将军找吾何事?”
“武陵巩太守急报。”那家将微微一顿,又道:“是益阳五溪部族闹事。”
政事我是一直不曾太多过问,不过益阳这地名我还是听说了的,至于五溪也有点印象,想起来应该是少数民族的冲突。荆南四郡地处华南,原本就是蛮夷之地,有点乱子也再所难免,既然武陵巩志告急,想必阵势比较大,当下对那家将道:“派人送小姐回府,吾随你去见于将军。”
见那人躬身应诺,我看了关凤一眼,道:“我先走了,让他们送你回去。”
关凤面色不变,冷道:“还是留着保护你吧,上哪儿不带点家将?”一扬马鞭,绕过众人而去。那家将倒也乖巧,不等我开口,就指了几个人跟了过去。
我又吩咐人去叫关兴他们回来,这才与人一起往于禁官邸前来。到了门口,我与于禁交情颇为不错,又是上官,也不等人通报,就径直走了进去。进了大堂,才看见不仅于禁在场,伊籍,王甫等人也在,神色颇为焦急。
我脸上不由一红,出了叛乱,我身为主将,带着一帮武将出城游玩,倒让这一众文官在这操心着急。于禁等人见我入内,慌忙见礼。我哪还有这心思,挥手阻止,才问于禁道:“文则,巩太守军报如何?”
旁边伊籍忙递过一封文书,又道:“五溪部落闹事是常有的,只是这次情况不同,已经到了龙阳,估计这两天快过临沅,到武陵城下。”
我匆匆一看,无非是些“贼兵势大,战情如火,万望将军速派兵救援”之类的话语。我将战报扔在一旁,心中恼怒,这益阳原属衡阳郡,现在应该算是东吴的地盘,闹事居然闹到我这边。还不是以为荆州刚经动乱,兵力损失不足,谁都想来欺负一把?
我轻哼了一声,道:“难道我等还让这些蛮夷给欺负了?”又转头问道:“武陵都尉是谁?”
王甫答道:“是傅彤,为人忠义,尽心职守。”
傅彤,这倒是个老熟人,父子两代都是大大的忠臣,我本来想惩罚一下,现在怒气也就消了,笑道:“那就算了,五溪的情况你们谁熟悉一点,给我说说。”
这一下,几人面面相视,最后伊籍才道:“五溪蛮部的事情,以往全是季常办理交涉,一向相处不错。这次闹事,我等都不曾料想得到。”
想起马良,我心中又是一阵伤感,他随关羽入成都求救,到现在没有一个具体的下落,不过关羽都给人取了首级,他一个文弱之士,想必也是在劫难逃。回想起来,他是我到三国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也算是缘分。不过提起马良,我倒猛然间记起了五溪番部,这个词我见过,刘备起兵伐吴为关羽报仇,就曾派马良去借兵。还有一员猛将沙摩柯,射杀东吴名将甘兴霸。我顿时动了亲自领兵征讨的念头,问道:“五溪蛮兵,大概有多少?”
赵累负责荆州钱粮人口,对各地人口都有所了解,急忙上前道:“五溪蛮乃是三苗,荆楚后裔,自大汉开国以来,多有叛乱,前伏波将军马援曾带兵征缴,不曾获胜。近年也时叛时顺,人数不多,就在数万之间,不过蛮族向来是兵民不分,想也能得精壮能战之士万余。民风剽悍,异常勇猛,武陵兵少,谅来抵挡不住。”
一万多人,也算是一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