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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雕刻匠传奇 雕天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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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南边城一个天才木匠的传奇:雕天下 作者:杨杨    
   这是一部迷人的奇书,幽深迷乱的云南边地、奇谲诡异的情节、扑朔迷离的人物、繁复的象征意象、恣意驰骋的想象力、诗意的语言……在寓言、童话、小说等似是而非的表现形式中,一个身处云南边陲古城的民间木雕大师似真似幻、自我探索的心路历程,惊心动魄的故事,富于历险的一生,引人人胜,极具阅读魅力。 
  高石美——这位传奇的民间木雕大师,留给世人的是不可思议的杰作和神奇的故事。 
  读它,如同一个人扑在云南这块精神疆土的某个文化交汇口上,分享她丰富的地域文化,而这些无疑是我们生存的养料。小说在不断向诗意推进的同时,把对抗苦难的主题演绎为人类精神历程中一个永恒的现实。   
安徽文艺出版社 出版             
  《雕天下》序及相关   
  序一 神秘巫境中的言说者(海男)(1)   
  ——《雕天下》前序 
  海 男 
  怀着一种奇异的感情,几乎是一口气彻底地读完了杨杨呈现在面前的原创长篇小说《雕天下》。木质的味道从那一刻就开始逐一弥漫在空气中,随语词的朝前递嬗,神秘巫境的言说者杨杨,用来自滇南的声音,吟说着一个被我们的阅读幻想曾经追循的一种文字图像开始出现了。杨杨,是我在21世纪初叶认识的一个写作朋友,他生活在通海秀山脚下,他在滇南的小县城创建了书斋,从而也创造了一座写作的迷宫,记不清有多少时刻,每次经过滇南,都要经过杨杨的书屋,并情不自禁地走进去。从许多年以前开始,杨杨就跟我们讲述了一个“木头圣徒”的故事,也许,从那时开始,杨杨就已经在虚构一部长篇小说的结构了。在悄无声息的时间磨砺之中,突然之间,一部原创长篇展现在面前,宛如割舍开了作家创作的过程,那些已经被省略的时间都已经深藏不露,只有在翻拂纸页时,我才预感到了作为生活在语词边缘之秘境的杨杨,已经用他的作品,给我、以及读者的你们带来了一种阅读的震憾和喜悦:这是一部超越了现实意义的作品,它几乎汇集了神秘巫境中的一切语词,从而揭示了一个生活在遥远世纪艺术家不为人知的世俗史和艺术史。为此,解开了笼罩在时间之雾中的一世秘密,让我们领略并呼吸到了犹如朝露相互编织的光阴的色香。 
  我舍去了一切杂芜,专心致志地阅读完了这部作品之后,从内心深处开始向这位滇南的作家致意,他的这本书无疑是一次苦涩而艰辛的旅途,其中,穿越的时空只有用作家篡改过的魔法才能贯穿到底。当云南南方的小木匠——高石美在阅读中的图像里冉冉上升时,云南春天的一层薄薄雾已经开始弥漫,并在层层叠叠的湿雾中一波三折,仿佛久远的四堂木雕格扇门已经敞开,随同黝亮光泽的相互映照,我开始被一种漫长的时间所笼罩着。就这样,阅读的快感已经降临,仿佛已经进入1870年6月的一个黄昏,那是故事的开始,那是一个木雕艺术家出入的尼郎镇,那里正发生着一场灾难,正是那场属于一个小地方,也属于人类生活的霍乱症,展现出了一个庞大的人生游戏,于是,南方边缘的尼郎镇——一个朴实而伟大的艺术家已经被时间看见。 
  时间,只有伟大而辗转不息的时间之谜,才可以让我们在此刻,在远离着尼郎小镇的另外一个世纪看见了高石美那双黝亮的眼睛,他是必须从霍乱中出走的少年,他必须绕开霍乱,走出一个小世界,用生命的存在证实他以后最为漫长的熔炼,所以,他活了下来,而且走出了尼郎镇。我阅读着小说中每一个精心谋策的细节,因为出生并生活在云南,所以,我能够凭着语词的味道嗅到一种人性的魔法,那是熔炼时间之谜的圣殿,于是,小木匠高石美朝着圣殿走来了,离我们已经越来越近。 
  高石美被杨杨安置在一种无法摆脱的宿命之中,那就是自始至终伸出双手,触抚到世间万物的语词,那也许是飞鸟的双翼掠开一层层屏障,那也许是神赋予他视线的一种喜悦。尽管如此,高石美却回避不了同俗世的一种苦难,所以,伴随着高石美的艺术生涯,永远是来自现实的,难以预测的一次又一次变异,这也许是人性,也许是魔法。一个创造性的作家应该将一种合理的魔法展现在我们面前,并且赋予这个魔法以诗学和形而上的意义。在这部小说中,通过中国云南南方地区一个已经被遗忘的小木匠的私人生活,我们可以深入到杨杨一个巨大的魔法王国中去旅行,在里面,在荆棘制造的层层屏障之中,我们会与云南南方地区特殊而迷人的地理环境相遇,那些路径、瓜果、暗夜中升起有月色弥漫,都散发出只有我们灵魂被其召唤的一种声音;我们还会在小木匠高石美漫长的触抚之中,一次次地被他迷人的手指带到一种精神的圣殿中去,在里面,一切苦难都已经表述为喜悦和肉身被彻底净化的境界。 
  在里面,在一个伟大的魔法面前,阅读以从未有过的力量使那个19世纪的小木匠突然复活了,诡异的画面中出现了高石美的身体,然后才出现了他的灵魂。当身体被世间万物所磨砺时,灵魂才骤然间跳了出来,前来与我们相遇。很显然,为了写作这部作品,杨杨准备好了叙述一个魔法的许多材料,比如,在书中,出现的织物关系,它的编织,宛如一场祈求上苍时的典仪;比如,从四周空气中散发的一切声音,把我们引领到一个生命的熔炼之地;比如,在命运不可抗拒的变幻之中,一切生死之谜的降临,改变了我们的现实;比如,松枝摇曳着,在之后突然带来了寂静,之后,又带来了燃烧……   
  序一 神秘巫境中的言说者(海男)(2)   
  总而言之,这部作品产生了云南南方地区一种独特的叙述魔法,给我们这个时代的阅读史带来了动人心弦的力量。杨杨呈现出在我们面前的这部作品,在阅读之前,犹如一个黎明的降临,那些令人着迷的烟雾尽管笼罩着我们,却驱使我们快快出发,因为受真理的召唤,我们进入了其中,我们也许就是高石美,伴随着他的命运演绎,我们同时也经历了磨砺。在阅读之后,突然间,我们似乎变成了飞鸟,已经在纵身之中穿越了黑暗和光明的万丈深渊,我们到达山顶,我们触摸到了蓝色的彩云,哪怕死亡已经召唤我们,我们也会伸出双手犹如高石美伸出了他的手,触抚到了木头上最明亮的那些光泽。 
  这是一部21世纪最迷人的作品,它出自中国滇南杨杨所吟唱的传说之中。一部作品应该是一种传说,给我们的人类精神领域带来了灵魂出窍的时刻,而杨杨的作品,在那个早晨,使我的灵魂开始出窍,飞了起来。 
  2007年3月8日   
  序二 艺术花园里的那条秘密小径(汤世   
  ——长篇小说《雕天下》引汤世杰1真喜欢那些滇南小城:多如珠串,小若玉雕。建水的井、个旧的锡、蒙自的湖、石屏的海菜腔。秀山下杞麓湖边的通海虽不全属滇南,倒脱不开滇南小城的韵味——看来看去个个都像花园,八分深邃笼一派简静,百世清雅绽几缕馨香。何况幽曲的街巷莫辨南北,温润的季侯不分春夏;方言清婉如歌,无论男女;小调亢亮若云,兼容忧乐;去滇南小城走一遭,那种绮丽的寂寥清醒的迷茫,让人怎么都像一头闯进了万花筒,忙得眼睛想闭也硬是闭不上。街巷两边,民居宅院看似不起眼,无非粉壁漫漶、檐瓦青涩,往深处一走,倒有的是令人称奇叫绝的去处,飘逸的古雅温热的清幽,直让人惊喜莫名:那丛斜逸墙外的栀子花,手尽管够它不着,暗香倒早已盈满衣袖;那堂蟠龙歇凤的木雕格子门,教人直想穿过那道艺术门禁,披一身绝世风尘,灌两眼历史沧桑。待灯火阑珊,约上亲朋好友漫不经心地溜进小巷深处,往烧烤小摊前那么一坐,就着幽深夜色昏黄油灯要几样小吃,品尝的竟是原味的世井风情,那种烟薰火燎的辛辣,让人透心地舒服。那样的小城离山近,离水也近。山虽说尽皆由滇西北奔涌而来,到这里到底也失去了磅礴气势,仿佛园林中的随心装点,低矮绵密,玲珑剔透;田畴就在城边,算不得坦阔,倒不时就有葱郁扑眼阡陌蜿蜒,四野剑麻灰绿三角梅殷红;再往外走,大抵都有一汪湖水清亮如镜,把座座小城映照得钟毓灵秀。料想小城里的日子既宁静温煦,也拥挤闹热——世俗得彻底,更温雅得通透。以为那样的小城无非生长些方言小调剑麻三角梅之类,就错了,也生长神话巫术美女奇人魔幻传奇——林林总总像一张大网,信手拎起一缕线头,便能瓜瓜蔓蔓地带起一大片,网尽天下。难怪当年艾芜只身漂泊,马子华策马路过,归来便有了《南行记》、《滇南散记》,叫人爱不释手,便感叹好辞章都让前人写完了,好去处都让朋友占光了,让我的艳羡险些就变成了妒忌——比如那个在通海文庙一间平房里住过多年,潇潇洒洒沾得满身清雅文气的杨杨。 
  那天通海天气晴和风柔云软,沿一条乡村公路东绕西拐,杨杨说要带我去看通海附近一个村子。云南的村子见得多了,格局皆烂熟于心,岂料此村非彼村:紧靠路边,一溜两丈高的石墙青苔斑驳,门倒只是几个森黑的洞。钻进去,随杨杨沿一条幽暗小巷愈走愈深,直走得惊心动魄,稀里糊涂地便闯进了一段古老传奇:转眼街巷尽失,人户不辨,从一户人家进去,眼看已到尽头无路可走,转瞬倒又踅进另一户人家。莫非看似密密麻麻又各各独立的村舍之间,有一条外人不知的通道?前家的窗户,紧挨着后家的厨房,从这家堂屋出来,是那家后院——其间几无起承转合的建筑八股。就那样一路行去,穿过一家又一家的客堂、卧室、厨房、院子、花园、马棚、牛圈,直至不知身在何处。无论哪幢老屋,几进几房,某间不起眼的屋子里,或灶台边或楼梯下,必有一条隐秘的通道,直通另一幢老屋的天井——奇!想到我正闯入一段秘密的历史,禁不住心跳如鼓。摸索、寻觅、惊异、紧张、兴奋……当世界以这种令人惊异的深邃幽曲展现于眼前时,不沉浸在对历史与人生的不可知之中才怪。遂知世界远不止于它所示以人的外表,更有深藏于内的灵魂。行行复行行。待眼前一亮重在蓝天下站定,我晕且叹。回头望去,最初进去的那幢屋宅遥不可见,人已置身在村子的另一头。那些前后相接门户相通的村舍间,还真有一条秘密小径。据告全村上百幢百年老屋,皆由这种幽暗、悠长、低矮的通道串联在一起。到底是什么缘由,让那个村子有了那样一条秘密的通道?告是早年当地甚多匪患,家家门户相接,一家有事,只须随便钻进一户人家,即可借助那条秘密小径避开灾祸——那简直就是那个村子的魂。心想,第一次凭想象穿行于那条小径者,必是天才。于是大奇。一问,村子已建起好几百年,名叫兴义。 
  几年后再去通海,杨杨又带我去兴义村——心想他或忘了早已带我去过。依然穿过那个门洞,依然沿那道小巷走去,转眼倒突然开阔起来,不是蓝天花草,倒是一片残垣颓壁。记忆中的那片村舍显见刚刚拆除。于是感叹那村子不独肢体消亡,也已魂飞魄散。杨杨道:幸好这些年,我早把这里全都拍成了照片,以后有人想看这个村子,只能到我那里看了——那是在宽慰我,也是宽慰他自己,无奈中竟也透出了几分幸运。 
  2 
  醉心底层生活与历史追寻的杨杨,借助数码相机拍下兴义村的照片,不过小菜一碟。保存另一些东西就不易了,连数码也奈何不得,那得靠文字,靠一支传统而又诗性的笔:如若道先前那部《小脚舞蹈》,无异一曲为旧时女性命运轻吟的挽歌,如今这部《雕天下》,却是为一位艺术圣徒心路历程谱制的绝唱了。 
  读《雕天下》,恰如倘佯于滇南小城,百年景观、八方风情扑面而来,如一座花园,奇树异花,浓荫幽香,让人沉醉得很。细斟这以文字砌筑的艺术花园,隐约可见一条秘密小径蜿蜒其中,让人既能穿行于一路的历史风情,也能品味景观之外的意韵。写《雕天下》时,杨杨是不是想到过兴义村那条秘密小径?不好说。然一部优秀艺术作品,无论于理于情,都该是一座艺术花园。不管构建那座花园的,是个人的悲欢离合还是民族的兴亡盛衰,倒都是用来构建艺术之宫的材料;建筑的魂魄与精神,则要靠人苦心经营。地处中原之南、中南半岛之北、南亚之东的滇南,原就是一片历史丰厚、性情浓郁的土地。上世纪初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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