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门-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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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偶然去见师傅时,见他正与师妹说什么,我清清楚楚地听道,他唤师妹为……梅姬……”柳行有些苦恼地说道。
梅姬?梅清一个激凌,忽然知道刚才自己的疑惑由何而起了。
当年在锦衣卫宝库中,梅清被那七星砚所侵时,眼前曾经出现过的场景又再次清晰了起来。
他看见自己正站在一间小小的草堂前,面前一片野梅开得如海般绚烂。//
“梅姬!你可想好了么?”听得自己口中淡淡地道。
一袭白衣的少女,淡然独立于梅海之外,清雅无俦的脸上淡淡地浮现出一份嘲弄地笑容道:“师尊既然有命,梅姬岂有二言?”
啊……他努力地转过头,身后草堂木柱之上,还是那样熟悉的笔迹,那样熟悉的对联。
“偶呼明月同千古,曾与梅花住一山……”梅清喃喃地说道。
“什么?”柳行大吃一惊,腾地站起:“你如何知道这一对联地?这对联乃是当年师傅清修之所内木柱上的,除了我们几个,向来从无人得知的。”
“我早就知道,只是从来没有想到。”梅清轻声说道。
看着柳行面上怀疑地表一声道:“柳前辈,适才说我修行之途时,我曾说过偶遇一块七星砚,并由此解开禁制,修为精进。那时我头脑中曾经出现过几幅画面,其中一之便是如此。只是没想到,那画面中女子,原来就是……我娘。”
说着,梅清一抖手,将那块七星砚取了出来,放在了案
众人的眼光,一下子都注视在了这块砚台之上。碧真自然是见过这块砚,也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特殊地地方。柳行也是面有惑色,摇摇头道:“这砚台……却是从未见过。但其上的气息,倒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唔……”
他皱眉察探片刻才道:“只是其中却没有任何奇怪地地方,就是一块普通石头?”
梅清点点头道:“我也请数位前辈看过,都说这只是一块普通砚台罢了。”
柳行叹息一声:“真不知怎么回事,你这身上,偏偏有这多的奇事。”
梅清沉默不语。当时接触此砚时见地人事,与碧真说过,知道前边的场景,乃是玄教教主张留孙。后来自己当真见过张留孙后,自然知道确是当年张留孙地声影无误。但后边的情景,一直不知是何方人物。现在听了柳行之言,勾起梅清地记忆,才知道竟然就是梅花真人范文泰与梅五朵。梅清心中却是疑惑更甚。那块砚台中留有张留孙的记忆,已经让人非常惊讶了,这梅花真人范文泰,又是如何掺进来地?
“后来呢?”梅清平静下来后问道。
柳行摇着头道:“后来,师尊的脾气越来越怪。他对小师妹那个称呼也是时时变化,给我们的命令也是经常改动。这都是我外出云游之前的事了。其实当时我也想过,或许小师妹拒绝我,也与师傅有关……当我回来后,第一感觉还以为小师妹肚中的孩子也许是师傅的,后来听师兄们的一些议论,才知道并非如此。”
“只是当时师尊已经越来越狂乱,下的命令也是更为怪异。今天还说要杀了小师妹,明天就又说她实为不易,要我们善为照顾。但有一点却始终未变过,便是要我们师兄弟,看紧了小师妹,以免出什么意外。”
“开始我还以为,师傅之意是五朵待产在即,怕她身体有什么不对,因此让我们多加照看。但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几位师兄弟分明是在监视于她。师妹的表情言行也说明她分明知道如此,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却没有人愿意和我说。”
“日子就这么过去,我每天忙着照看师妹,就算是其他师兄弟值守时,也强挤着去看几眼。终于到了待产的时天师傅明显非常不对劲,本来当天应该老四值守,但师傅一大早就出来了门外,一言不发地看着天,脸色阴沉得很。我跟随师傅那么多年,从来没见他那个样子过。不只我如此,其他几个人也都是一般,都躲得远远的。老四因为要值守的缘故,因此和师傅说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师傅听了就不高兴起来,一伸手,便将老四制了金丹扔到了一边,还狠狠地在老四神念上撞了一记。”
梅清听了不由心中一抖,修行之人神念比之常人强大得多,但若神念受伤,其痛苦也同样远过之。显然梅花真人当时脾气极大,才会如此行事。
“我们都不敢说话,师傅看着天,忽然冷冷地哼了一声,就进师妹的房里去了。其时师妹已经开始叫唤,就要生产了。还是我大着胆子,命府中早就侍候的稳婆赶了来。其中一个婆子只说了一声:男人都出去,说着看了师傅一眼。师傅只是哼了一声,便见那婆子一声没出,便软倒在地上死了。”柳行声音有些沙哑地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正文 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花落风清
更新时间:2009…9…2 12:18:18 本章字数:3448
梅清等人听了梅花真人居然对一个普通年老的妇人出这等煞手,都有些惊讶。
“其实师傅这个人,这些年在府上,也有下人接触他,都是很和善的。那天也不知为什么,那一份暴厉之气,连其他几个接生的婆子丫环都感觉得到。当时几个人都吓坏了,但师傅在一边冷冷地站着,那阿奴就把在门口,谁也不敢再有一点多的动作,也不敢多问一句,都忙着做自己的活计去了。我们几个师兄弟,也不敢进去,又不敢离开,只得在门外守着。只不过……”
柳行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道:“当时便觉得大师兄和二师兄却有些怪,觉得他们精神似乎不在房内一般,好象在偷偷地商量什么事情。我也不及多想,只是怕房中五朵出事。当时听着五朵叫得越来越急,我便如热锅蚂蚁一般来回乱转,其他几个人,都在房外树下,一动不动。”
“当时想来其实不过小半天的时间,但我在外边等着,简直比十年都要长。最后总算听得房中传来了孩子的啼哭之声,我待要入门探看时,却被阿奴阻住。”
“师兄弟们面面相觑,不知房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开始时,房中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后来渐渐似乎有了些声音,好象是师傅和师妹在对根本听不清…………”
说到这里,柳行面色有些疑惑地道:“这事说来十分奇怪,以师傅的修为,若不想让我们听到那声音,自然有的是办法来设下防护。但偏偏既没有禁制,声音又低得使我们听不清楚,当时我们几个人都感觉十分怪异。”
“又过了一会,师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再闻不得她的声音,却只听见师傅,忽然大声地喊了起来!”
柳行的眼睛瞪得大大地道:“师傅这人,从来都不会放大声量的,就算是怒极之时。也没见他喝喊过。但那一天,却闻他的声音极为尖利,显是愤怒到了极点。只闻他叫道:休想,你休想!
“当时我们兄弟几个都大为惊讶,不知出了什么事。他们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动作。我大着胆子。正要进屋时,却见师傅忽然从屋内出来,面色大变,形容扭曲。似是有什么极为痛苦地事情一般。”
“师傅出来见了我们几个,面色稍稍好了些,只是哼了一声。看了阿奴一眼,转眼就不见了。”
“我们也不知道师傅是回了自己房中。还是已经离开,都又呆了一会。我这才冲进房中。只见师妹抱了孩子,正在发呆。其他的婆子苍白。勉强一笑道:是个男孩呢。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试探着问道:师妹,刚才师傅……
“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三师兄,你就不要问了,好么?
“这时几个兄弟都进了来,看了看孩子。当时你生得颇为瘦小,干巴巴的。不过我们一群大男人,也伸不得手。好在那些婆子丫环只是晕了过去,待我救了起来,一个个好象浑望了刚才发生过什么,只是都忙着烧水收拾,这才觉得有了些产后的样
说到这里,柳行忽然停下了话题,看着梅清道:“真想不到,二十年后,当年那个婴儿,居然长成这个样子。其实你相貌虽然相似你娘亲,神态语言,总是有些不一样。你娘的神情态度,常人是学不来地。”
一边说着,又是叹息数声。
梅清心中暗道,这位柳老先生当年对自己母亲,估计是一往情深得紧了,因此见到自己形象酷似母亲,便总要叹息几声,想是勾起了当年的回忆
“后来呢?”梅清出言问道:“那梅花真人是离开了还是如何?”
“没有,师傅只是回他的住处。但每过几天,便又要到师妹房中去看你们母子,每一般争闹一番。到得后来,竟是天天都去,而且时间也越来越长。这般大概一个多月吧,我们都觉得府上气氛越来越是压抑,大家都觉得似乎就要出事了一般。”
“那些日子,我们兄弟还是依然每天当值,看守着师妹。其实五朵既然已经生产,按说已经没有值守的必要了。但师傅一直没有说结束此事,我们也不敢停下来。那天,轮到我值守。因我与师妹向来亲近,因此也不象他们在门外,一直在房中逗弄你玩。那时候你已经睁了眼睛,长得也胖了,看着活脱脱与五朵一个模样。/将晚时,快老四来接班时,五朵问我道:三师兄,当时我求你一件事,不知现在可还算数么?
“我当时心想,莫非师妹是想逃走不成?看师傅日日紧逼的样子,许是对师妹欲要不利。其实就算是师妹不说,我看这几天形式不好,也有心想帮她逃走,就算是为此得罪师傅,死无葬身之地,也不及多想了。师妹一问,我便应道:自然。师妹,究竟何事,你说便是了。我定然会帮你的。
“五朵淡淡地一笑道:那就多谢师兄了。说罢,她指着一边茶几上道:师兄,你帮我把那支梅花拿来好么?
“五朵说地梅花,是她房干枝梅,她一向放在房中,最为宝贝,平常不许他人动。我听了,便给她取来,她拿在手中,反反复复地看了许久,这才传念给我。原来她所求我之事,却是……却是要我,将这梅花,移到她指定的一处地方去,栽在土里。”
柳行声音暗淡,低了头半天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抬起头道:“当时我也没有多想,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那天我抱了那梅花走时,回头看到五朵,抱着孩子,对我淡淡而笑,眼睛中有几分欣慰,又有几分不舍……总之,那场景,这么些年了,总还如昨日一般清清楚楚的。”
说着,柳行眼睛缓缓地转向了窗外,遥望着窗外天空,又是一声长叹。
“后来呢?”碧真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柳行犹豫了一下道:“后来就没有什么了,第二天发现孩子不见了。再去找五朵……师妹已经去了……”
“什么?”梅清惊问:“就这般……我娘亲是怎么……”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柳行叹息着道:“总之是去了。我们几个都不知如何是好,师兄弟们又都怕师傅责罚。大师兄与二师兄便道,莫若大家便逃了罢……”
“当时大师兄与二师兄有些神神秘秘的,说这话时也不老四这人看似阴险,其实反倒没有他们那些心思,当时便道:跑能跑到哪里去?莫若……说着便把眼睛来看我。”
“我却根本没有那心思,只觉得五朵已经死了,却什么都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便道:我不管你们说什么,我定要去找师傅问个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那几个师兄弟都说我是疯了。我当时也真如疯了一般,丝毫不管他们拦阻,便冲到了师傅门前。当时老四几乎要对我动手了,就这时候,忽然闻得师傅房中传来声音道:进来。
“当时我们就都呆住了,老四也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我们战战兢兢地进了房,却见师傅坐在那里,阿奴站在一边。当时我们都是一惊,因为师傅当时的样子,十分地衰老疲惫。这些年来,从来没见他这么狼狈过。”
“师傅说:你问我为什么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既然过去了,何需再问为什么。罢了,此事已了,今后无论是谁,都不要再问。明日我动身,回山闭关一段时间。你们几个,若愿随我同回的便一齐回去。若不想回去,或留或去,也由得你们。”
“师傅这般说了之后,我便道愿守在此地,不再离开;大师兄和二师兄都说想外出云想到地是,老四这时候却站出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不愿师傅独自一人,愿侍奉在师傅膝下,随师傅共同回山。”
梅清和碧真听了,都是“咦”了一声。既然那段朝用曾经受过责罚,又那般怕梅花真人,何以此时却选择跟随他,实在大违常情。
柳行道:“当时我也不愿多想,师傅点点头,带了阿奴和老四便走了。两位师兄也随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