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闺事-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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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的名声,恐怕往后要想再读书也困难了!陈小军要死不活的被人从大理寺监牢中提出来时,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外头的崔梅,这一见便恍如隔世了。以往他打崔梅时可没少下重手,如今自己被人打过,才知道挨打的滋味儿有多难受。
崔梅一看到陈小军浑身穿着白色囚衣的模样,头发散乱,脸上全是血迹与污泥,身上一股臭味儿传来,心下不由发酸,难受的捂着嘴,便哭了起来:“四妹妹怎么如此狠的心,真让人将你打成这般模样!”
现在陈小军是已经怕了崔薇了,之前他还当崔薇要将他抓起来是说笑的,可是在监牢中过了十来天生不如死的日子之后,这会儿陈小军刚出牢,一听到崔梅这话,恨不能一掌抽死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才刚出来,你这样胡说,是不是想让我又进去,你往后好改嫁?”这会儿陈小军心中害怕了,连听到崔薇名字也吓得浑身哆嗦,崔梅被他一骂,不敢再出声,只敢抽噎着心疼的拿了帕子替陈小军擦额头,却被他不耐烦的推了开来,踉跄了几步,险些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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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埋下
“给我滚远一些,你爹娘他们在哪里,还不赶紧扶我回去!”陈小军这会儿浑身难受,生平头一回吃了这样多的苦,身上被打出来的伤处好些已经化脓了,疼得钻心,令他语气有些暴燥了起来。崔梅有些害怕的看了他一眼,哆嗦着道:“我,我爹他们,已经回,回去了。”
陈小军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忍了疼,身子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吃惊道:“你,你说什么?回去了?那我们怎么办?”崔家的人回去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当初一路上京时坐的可是崔家的马车,自己两人又没带车出来,手里虽然有些银子,但并不多,便是买只马都不够,京中人生地不熟的,往后要回去,哪儿来的马车?陈小军慌住了,就连崔梅也吓得不轻,她之前只顾着担忧陈小军在牢中的事儿,又担忧着没住的地方,如今听陈小军一说,才跟着慌了:“那怎么办,怎么办?”
一看到她这六神无主的样子,陈小军恨不能打死她,但浑身一动弹便疼的厉害,也没有力气与这蠢货计较了,连忙就道:“你大堂姐给你多少银子?先找个地方住下来,请大夫给我瞧瞧,先抓药!”陈小军心里火气无处发泄,又看到崔梅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恨不能给她一耳光,勉强忍住了,话里却仍是带了些火气,吓得崔梅缩了缩肩膀,小声道:“我,她没给我银子。”
这下子陈小军再也没能忍得住,忍着浑身的疼痛,一脚便往崔梅踢了过去,厉声喝骂了起来。大理寺中的门房倌看到这情景,连忙便出来大喝了一声,吓得陈小军躲闪不及。吆喝着崔梅将他扶着走了。两夫妻身无分文,又无处歇息,陈小军身上仅带的一些银子早在入大理寺时便被人当做是贼赃搜了去,崔梅也知道刚刚既然没在崔薇那儿要到银子,如今肯定是要不到的,陈小军一时间没有办法,心中暗骂崔薇狠心,但在上京中他却是人生地不熟的,无可奈何。只有去找聂晴。
身上没有银子便罢了,竟然落魄到如此地步还要找心上人借银子才能活得下去。此时陈小军心中的羞愧自然便是不提了,他心里更恨崔梅无能了些,丝毫没有去想自己的错处,只觉得如今这样倒霉的情况。全是拜崔梅所赐!他就算是恨崔薇,但又不敢再找上门去,也唯有将崔梅骂了个半死,两人一路才来到聂晴此时歇息的客栈之中。
聂晴强忍着心中的不耐,脸上露出温婉的笑意听着陈小军在她观前失声痛哭,表情有些僵硬:“陈公子,你也别再哭了。”
陈小军听她疏远的唤自己陈公子。顿时心中失望无比,他在牢中被人将牙给打缺了,此时张嘴一哭,看起来既是滑稽。又是有些可笑,哀伤的望着聂晴:“你,你现在唤我陈公子了”当初明明她唤的是陈郎,可惜现在自己另娶了崔梅这个没用的。而她也嫁给了贺元年那种不知珍惜她的人,日子过得令他既是心疼。又是不舍。聂晴眼中不耐之色越来越重,上回她本来还以为崔薇会看在崔梅的份儿上,只是吓唬一番陈小军而已,没料到她竟然真的让人将陈小军打成了这般模样。
这会儿聂晴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崔薇不像她想像中的一般好对付,而这一趟上京来,聂晴便没有想过要再跟着贺元年回去,她在县中所过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该过的,贺元年吃喝嫖赌样样来,聂夫子等人离开之后,他没地方可以敲诈的,便逼着聂晴去找潘世权要,偏他心中还说自己与潘世权有什么,那不也是被他逼的么!聂夫子当初竟然给她找了这样一个不是东西的男人,聂家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
可惜她到如今还没有见到聂秋染的面。当初进京中时她找潘世权要了五十两银子,还是打着聂秋染的名义要的,说往后聂秋染会对他多加提携,可如今聂秋染的面没见到,这一趟进京的又不是她一个人,而潘世权的夫人贺氏也是跟着自己一块儿来的,她原本是住在崔家那边,可崔世福等人回村之后,贺氏自然也没有理由再住在那边,自然也是住到了客栈里,崔薇不准她见聂秋染的面,贺氏如今隐隐有怀疑了,若是这五十两银子也被贺氏要回去,自己恐怕也要跟陈小军一般,流落街头了!
至于去找母亲孙氏,聂晴可没那么傻。孙氏那个人是个什么德性,聂晴心中一清二楚的,这银子到了她那边,便是羊入虎口,她心里只得一个聂秋文,根本不在意女儿的死活,聂晴这趟进京是要在京里过好日子的,最要紧的便是摆脱贺元年那没用的畜牲,而凭着自己兄长的势力,另嫁一个男人!
她心中打着主意,那头陈小军还哭得厉害,平日不常哭的柔弱女人哭起来容易使人怜惜,可像陈小军这样一个被打得面目全非的男人哭起来便容易使人心里烦闷了,尤其是崔梅也跟着他一块儿哭,越发令聂晴有些不快。陈小军哭了一阵,见聂晴低垂着头,露出一截细白的胳膊,顿时心中一荡,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如今天都快黑了,他也怕自己等下流落街头。如今大庆朝可是有宵禁的,若是一旦天黑还没有归处,便会被当作心怀叵测之人抓起来问审。
才刚从牢里出来,陈小军是打死也不愿意回去那个阴暗的地方,因此连忙伸手捉了聂晴的手握在掌心里,便慌忙道:“晴儿,我,我我是想要找你借银子的。”说完,陈小军脸上便露出羞愧之色,将头低了下去。聂晴原本还做出的柔弱表情听到陈小军这话时,顿时有些扭曲,连忙皱着眉头将自己的手从陈小军手里抽了出来,一边理了理头发道:“陈公子,你说什么?”
“我是要借银子的。”开始时第一次说这话,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要借银子,陈小军多少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难堪过了一回,再说第二次时便显得顺畅了许多:“我被那崔氏弄到牢中,银子被牢头摸光了,这贱人是个无用的,连点银子也没有!”陈小军说完,心里又是一阵火大,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疼痛,转身便抽了崔梅好几下,打得崔梅闷声痛哭了,他这才又转头道:“我如今没有银子,身上也有伤,要找大夫抓药,也要住宿”
聂晴原本还当自己是听错了,陈小军对她一向死心踏地,她要找陈小军要星星,便没有给月亮的道理,便是让他不娶自己,娶别人,他都依了自己的话,聂晴没想到这样一个对自己千依百顺的男人此时竟然张口问自己要银子,而且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还说了他要看大夫抓药,顿时脸色便有些扭曲,心里险些诅咒了出来。她如今手里虽然有几十两银子,但那银子只要贺氏没有回去,那银子便不属于自己的,如今陈小军竟然来找她要钱,聂晴心中不满又不耐烦,面上却是露出柔弱的神色来,一边就道:“陈公子,我手里没什么银子,这趟进京时,我夫君,他,他也被我大嫂抓了起来,如今我大嫂也不管我,任我住在客栈之中,我心里也很慌乱”若是换了平常,陈小军听她受了这样的委屈,早该大怒,站起身来将崔薇痛骂一顿,若是她再添几把柴火,说不得陈小军立即跑到聂家去大闹一场都有可能。
但陈小军刚刚才从牢里被放出来,吃了无数的苦头,又挨了十来天的打,那几天的日子对于陈小军来说,无异于地狱一般,即便他是个好了伤痕忘了疼的人,可那伤痕也要好了再说,现在他身上的伤处还淌着血着,陈小军便是再一腔为心上人出气的心,再是对她忠贞不二,这会儿身上的疼痛也使他不敢去接这个口,否则他这样满身的伤,要是再被抓进牢里,他不如死了算了!
聂晴话一说完,见陈小军沉默着不说话,装傻充愣当不知道一般,顿时心里诅咒连连。这个没用的男人,连替自己出头都做不到,现在还敢要来找自己要银子!聂晴心中厌烦,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在上京之中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这么一个傻子能听自己的,随时守在自己身边,便是贺元年被放了回来,若是陈小军守在自己身边,当个出头的也好。如此一想,聂晴才勉强忍了心中的不满,话音一转又道:“不过陈公子到底也是与崔家有关的,大嫂虽然不管你们,我却是不能不管,你们就先住下来吧,我这儿还有些钱,不过恐怕请大夫便不行了,我,我的银子也不多。”
陈小军一听她只是管住,自己身上的伤却没钱请大夫,心中有些不痛快,但他看到聂晴可怜兮兮的样子,自然舍不得责备自己心上的人,唯有将怨气发泄到了崔梅身上,只怪她没用。崔梅被陈小军打了一顿,又见聂晴可怜,心中既是怕陈小军,也不由对崔薇有些埋怨了起来,认为她实在太过狠心了些,连自己的小姑也不肯管,原本心中对于聂晴还有的恨意,这会儿崔梅心里也是消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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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诱因
崔薇对于崔梅夫妻俩心中的想法并不知道,她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后悔自己对崔梅两夫妻不讲情面,日子是自己过的,她便是这回替崔梅出了银子,出力不讨好的救她出陈家,可崔梅自己的性格便是这样,除非她遇着一个真正老实的人能在乎她的,否则没一个陈小军,多的是王小军李小军的,她日子照样会过成这般。陈小军夫妇好歹是在京中留了下来,找到了一个落脚之处,陈小军倒是出了大理寺,而另一边贺元年这会儿还被聂秋染关押着,硬说他中了邪,一天到晚不知被淋了多少的黑狗血,此时可是七月份,正值天气最热的时候,那血泼在身上,又没哪个替他擦洗的,只有一个神婆天天在他面前不知道在念些什么,贺元年身体上虽然没遭到什么的打骂,可是心理却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几个神婆围着贺元年一阵念叨,拿了一把米先往他身上洒了过去,贺元年呆滞的被人捆在椅子上头,任由这神婆施为,心里将聂晴给骂了个够,若不是当日聂晴非要上京来,说是跟着她哥嫂有福享,他又怎么会去与崔薇说笑,不过是一句话,便让人将他给关了起来,聂晴那贱人,如今在外头风流快活,却不肯管他生死,他如今被关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心只想出去,正心中难受间,那神婆却是冷不妨的突然间大喝了一声,接着一口冷水朝贺元年身上喷了过来,贺元年冷不妨被这一吓,激伶伶打了个冷颤。一下子将头抬了起来。
“醒了醒了。”那婆子端着碗,欢喜的笑了一声,连忙就道:“不知这位大爷可是清楚了,还记得自己是哪个不?”
这样的话每隔一段时间便分别有不同的婆子过来问他一次。贺元年这会儿听人又在问自己,忙不迭的又回答道:“我是姓,叫元年,是聂二姑娘的夫君。出身”他木然的说了几句,半晌之后想着这些天的折磨,那些人说他是中了邪,不给饭吃,天天只让他喝符水,贺元年早撑不住了,这会儿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真是贺元年,我当日发了失心疯,我是聂二娘子的夫君。我真的是贺元年。”
那婆子听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哭成这般。眼里闪过不屑之色。表面却是露出欣慰的模样来:“原来果真是贺家郎君,你如今醒了就好,前些日子你中了邪。可还记得?”这婆子一问话,贺元年就警醒了。他之前是吃过这句话的大亏。若说自己记得之前的事儿,那婆子便说他还是恶鬼缠身,所以才对之前中邪时的记忆都仍留在心中,那便表明是邪未驱完。而他若说是不记得了,那婆子便说他是仍被鬼魂迷住,所以心智不全,怎么说都是错,贺元年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不住点着头:“老太太,求求你饶了我吧!”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