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卜印缜)-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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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他人?”玄虚瞪大眼睛:“贫道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你那时踢得正爽呢!”方拓白了他一眼。
“原来是有人同那少门主有仇,却要贫道来背黑锅,当真可恨!”玄虚气愤道。
“还好你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要不然可真麻烦了!”方拓庆幸道。不过,她口中虽然如此说,但心中却还是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事情真的如此简单吗?
“那样就好了!”方拓不说还好,这番话一出口,玄虚的额头便渗出冷汗来,这缩地成寸可是他的招牌,对方稍微有点眼力便能看出来,即便是找不到自己的身上,那对师门来说也是一个麻烦的事情。绝刀门可算是个大门派,其势力不可小视阿。
“不行!我得回去解释!”越想越害怕,玄虚站了起来。
“你傻啊!”方拓吃惊的拉住他:“这种时候,能解释清楚吗?不越瞄越黑就不错了!”
“那该如何是好?”玄虚急得直跺脚。
“天下这么多道士,你又是俗家打扮。让他们去找好了!只要你不在附近出现,他们一辈子都找不着!”方拓撇撇嘴,她自然以为这“瞬移”是出家的道士人人会用的法术,也就体会不到玄虚心中的顾虑。
“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解释清楚才行啊!”玄虚仍旧是满脸焦急。
“那也不能这个时候去!”方拓摆了摆手,断然道:“此时那什么门主痛失爱子,心绪一定很乱,你莽撞的出现在他面前,只是去找麻烦,一点作用都没有!”
“也罢!”玄虚气馁道:“只有在这里等一等了!”说着,便想坐下来。
而就在他屁股刚着地的刹那,一声冷酷至极的阴笑在林中响起:“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回去解释么?”
“什么人?”玄虚弹将起来,身后那只剩下半截的宝剑瞬间出鞘。他身旁的方拓也是满脸戒备的站了起来。
“哈哈!玄虚,才几天不见,你便忘了老朋友不成?”那阴寒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前方树枝哗哗一阵响,一道人影幽魅般飘落在两人跟前。这人身材瘦小,竟是无发无须无眉,面相独特,一双细长的眼睛,闪动着幽寒阴森的光,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握着剑的手更是紧了又紧,玄虚双目逼视对方,冷冷道:“没想到你竟然能跟来这里。”
“哼哼!”那人桀桀怪笑道:“你以为换了身皮我就找不到你了?”
玄虚有些尴尬的道:“贫道非是打不过你,而是不想伤及人命,你不要太过分!”
“嘿嘿!”那人又是一声怪笑:“打过打不过得另说,但你是第一个能从我手中逃出去的人,也算是了不起!不过今日”说着;那对蛇眼瞟向一脸茫然的方拓;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不成!”玄虚挺身拦在方拓身前,大声道:“沈涛,这位姑娘是贫道偶遇的,也不是江湖中人,与贫道更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能伤及无辜!”
“可以!”那沈涛抬了抬下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饶了她!”
玄虚转过身,说:“姑娘,你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一边说着,一边还冲她挤眼睛。
方拓刚刚张开嘴唇,他便摆摆手,接着悄声道:“我知道姑娘担心贫道的安危!不要紧!即便是打不过他,贫道也可以逃啊!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贫道会找到你的!”说完,也不顾方拓如何反应,便重新面向沈涛,朗声说:“咱们今天便大战一场!”
那边方拓那个气阿!眼见这两人视自己如无一物,她何曾被如此对待过?其实,她心里也明白,看沈涛这架势,肯定是来找玄虚麻烦的,自己此时又确实插不上手。不过,就这么跑了可不是她的作风!
就在这时候,那边沈涛却开口道:“我可没说让她先走!她必须要留在这里!”
“沈涛!”玄虚怒声喝斥:“她与贫道毫无任何关系,你不要欺人太甚!”
“哼!”沈涛冷笑道:“你万一向上次一样跑掉怎么办?所以,她不能走!放心,我一向一言九鼎,绝对不会伤害她的!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还可以替你送她回家!怎么样?动手吧!”
玄虚无奈的朝方拓歉意的苦笑一下,接着冲沈涛点点头,眼中目光精芒暴涨道:“那我便不客气了!”话音未落,身剑合一,已经攻击到沈涛的面门。
利刃就在眼前,那沈涛到是不慌不忙,手掌诡异地翻出来,“当!”一掌拍在玄虚的剑脊上,玄虚手中断剑反荡,轻喝一声,又是几剑攻至。却是实打实的架势!
虽然方拓功力未复,但她的眼力还是有的。看着看着,不由眉间暗蹙,替玄虚担心起来。两人看似旗鼓相当,其实沈涛已经占据了上风。虽然这两个人现在只是相互试探的阶段,也都没有用尽全力,但玄虚的轻功明显不如对方,还这么没脑子的蛮干,这不是找死么?反观那沈涛,脚步非常轻灵,进退自如不说,每每还奇招迭出,当真不可小看。出于武者的习性,心中不禁思量,若是自己对上沈涛,胜算能有几层,想来想去,自己似乎应该更加厉害,这两人加一块都不是对手。
正得意间,猛听场中沈涛一声长笑:“撒手吧!”抬头望去,只见沈涛双掌缠中带绞,玄虚手中的剑已然撒手而出。
就这么完了?太快了吧?方拓惊讶的瞪大眼睛。
却在这时,只见玄虚贴地旋转,以以极快的身法在瞬间调换位置,一眨眼间,已经闪到沈涛的身后,双掌似乎在一瞬间放大了一倍,将沈涛圈入满天的拳影之中。拳风掌影满天飞洒,玄虚的攻势犹如海潮怒长,汹涌异常。
“哈哈!”面对玄虚的攻势,沈涛又是一声长笑,双足轻点,退出战圈:“不错,值得我同你认真的打一场!”说着,手中竟出现一杆黝黑的长枪:“再来过!”狂笑间,神态兴奋,战意狂飙。
玄虚拾起地上短剑,苦涩道:“贫道功夫只仅于此,再打下去,恐怕也没什么意义!这回就算你赢了吧!”
“不成!今日是死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沈涛浑身弥漫起浓浓的杀意,地上的雪粒受到影响,向四外分散开去,便连远处方拓的衣角也是无风自动。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何苦呢?”玄虚悸然一惊:“你我又没有深仇大恨,既是较量武艺,点到为止也就算了,何必弄到这个地步?”
“笨道士!你真以为老子是为了见识你们玄心道的武功才苦苦追你半月?”沈涛嘿然一笑,眼中闪动着噬血的光芒。
“难道真的与你有仇?”玄虚傻傻的问道:“贫道自问一向循规蹈矩,便连一只蚂蚁也没有伤害过,何曾与你结下这么深的仇怨?”想了想,又道:“是否是前世的怨仇?那样的话也是不能,前世的债实不应该放到今世来,再说贫道也没有前世的记忆,若你杀了贫道,万一错了,贫道死的岂不冤枉?”
“笨蛋!”旁边方拓险些跌倒在地上。这人说傻不傻,在酒楼踢那少门主到是挺聪明的,这会儿怎么这么愣?
对面沈涛的脸上也是一片铁青,他见玄虚这副模样,直觉认为对方是在耍弄自己,沈涛收起笑容,眸内光芒更盛,紧紧的盯着玄虚,语气更是冷硬至极:“实话告诉你吧!老子浪费这么长的时间,也就是想和你玩玩罢了!前日我教教主已然下令,让我务必去你性命,看在你陪老子玩了这么久的份上,说吧,你想怎么死?”
“教主?”玄虚愕然一愣:“什么教主?难道是他与我有仇不成?”
哼哼一声冷笑,沈涛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物体,一抖手,射到玄虚身后的树上:“鬼头令出,见者皆亡。”
玄虚拾将起来,脸色瞬息数变,目光骤然冷却下来:“原来是这样!容我交待一下!”说完,将那物体投掷到沈涛的脚下,接着便朝方拓走来。
“姑娘,贫道不能送你回家了!你还是瞧准机会快些离开吧!”玄虚神色复杂,叹了一声道。
方拓听他说的凄然,奇怪道:“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玄虚预言又止;最后咧开嘴笑了笑:“专为杀人而准备的。”
这边方拓听得稀里糊涂,那边玄虚已经走回场中,单手持剑而立,傲然道:“感谢你给我时间,现在开始吧!”
沈涛重新打量了玄虚,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钦佩的神色:“我杀了这么多人,你是第一个态度如此平静的!不妄我陪你周旋那么长的时间!虽然不知道教主为何非要我杀你,但你若是加入我们吧!我可以向教主求情!”
“不必!”玄虚断然的挥手道:“魔教上下都是妖孽,近日来更有不少英雄死在你们的手里。自古正邪不两立;我玄虚若是以身殉道,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却不会同你们这种邪魔歪道;同流合污的!”接着,他眼睛望向手中断剑,缓缓的说:“贫道武功不如你,现在只有犯下道家大忌,使用道法了!你可不要怪罪!”
“你有道法,老子也会神术,还怕你不成?”沈涛陡然仰天大笑,狂态现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
玄虚一手持剑,一手结印,口中喃喃自语,紧接着,一股浩大的白色劲气挟九天风雷之势,狂卷向沈涛。
沈涛也不示弱,双掌开了又合,却是黄芒闪动,两股气息碰撞在一起,却没有任何声音,在半空中便消散殆尽。
“无形劲气?”玄虚凝神注目道:“果然厉害,不过远不如正宗法术!”
“哼哼!那就再来斗过!”沈涛一个抢身上前,两人再次斗到一起。积雪被他们的劲气所激,飞溅到头顶,再由半空中散落,交战场内泛起阵阵白烟,两人越打越快,身体却始终被笼罩在雪雾里。只有间或间传出金铁交鸣之声,说明其战况的激烈。
“这么没意思!看我的!”突然,玄虚率先退出雪雾,他深吸了一口气,奋然喝道:“白炁混沌灌我形,禹步相推登阳明。天回地转步七星,蹑罡履斗齐九灵。百神助我断妖精,恶逆催伏邪魔倾。众灾消灭我长生,我得长生朝上清。急急如太上律令敕!”剑势朝天,一股庞大无比的白气冲天而起,气势如巨浪汹涌,又如征战的千军,猛然间四周风声大振,似乎要将这天地搅翻一样。
沈涛神情一变,蓦地十指分开,虚空疾点,口中道:“众生有命,明尊不灭!”紧接着急吐一气,双掌护住前胸,“轰!”震天巨响下,数百道雷电疾驰而下,直直劈往玄虚站立的方向。
远处方拓看得咂舌,这两人还算人吗?此时林子里热气袭人,几米开外的大树更是残烟缭绕,这天雷的威力,真是非同小可!雪白的积雪,黑色的数目,从天而降的雷电,白色冷冽的剑气,这是怎样的情景?方拓已经被深深震撼了!这便是法术的威力?
突然,心神一震,大觉不妙,身体反射似的伏到了地上。
“轰隆!”惊天而响的炸雷声直直灌入耳膜中,暴乱的气流挟带着断枝和残雪汹涌而至,“蓬!”又是一声脆响,方拓身后的树木抵受不住劲气,被连根拔起。
方拓扫掉头上的灰尘,在向前望去,刚刚玄虚两人站立的地方已然面目全非,只有一个几米宽的大坑,冒着缕缕的轻烟。至于那斗法的二人,却没了踪影。
方拓感到窝囊至极,昨日白素贞和粉衣女子斗法她插不上手也就罢了!毕竟她们都不是人类,今天这场面她竟然也无能为力,虽然有功力未复这个理由,但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真要斗起来,自己谁也得最不起。
“玄虚!”方拓在坑边寻找,一堆雪粉灰尘中露出了一角衣袍,他连忙将那人拉出来,正是玄虚。“喂,你没死吧?”探了探鼻息,还好,没死!不过玄虚嘴角雪迹斑斑,显然伤得不清!
玄虚被她这么一摇晃,费力的睁开眼睛,咳嗽了几声,颓然道:“娘的,这样他都没死,白忙活了!”此时他半点出家人的形象都没了,竟然说出脏话来!
方拓露出古怪笑容,放下玄虚再去寻找,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用找了!那该死的受重伤跑掉了!”玄虚嘿嘿笑道:“亏我有宝物在身,要不然就一命呜呼了!他跑了也好,我这小命算保住了!”
“你伤到哪里了?”方拓重新回到他的身边,见他身上的衣袍已经被炸得不成样子,上面还沾着血迹,大概看了看,都是皮外伤:“有药没?”
“有!”玄虚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塞到她的手上,不好意思道:“我现在浑身上下都动不了了,只能麻烦姑娘你了!”
“叫我无情!”方拓撇撇嘴,将他拖到一个树下放好,打开瓶子,掰开玄虚的嘴就要往里灌。
“等”玄虚奋力挣扎;使劲全身力气才脱出她的魔掌:“你,你要做什么?”
“吃药啊!”方拓理所当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