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卜印缜)-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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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太远?当初离开的时候不是说时间充裕的么?”方拓奇怪道。
“咱们走错了!本应该向北,结果向西了!”余文杰咬咬牙,承认道。
“等等,当时是你说这附近是你地盘,信誓旦旦非得带路的吧?”方拓皱着眉头说,这家伙难道也是个路痴?心里不禁想到了一个人!“你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怎么可能?”余文杰连忙摇摇头:“那条路原本是先往西再转到北的,结果我那时正赌气走差了!”
“哦!”方拓明白了,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叫的船?”这船应该离得很远才是,三天不可能到这里吧?
“咱们出发的第二天!”余文杰的声音已经到了细不可闻的地步了。
“什么?”方拓抬高了音量:“出发第二天你就知道走错了?那你还为了面子继续错下去?”又用手指着在一旁偷笑的柳长风和冷幕白:“而你们,当时都知道吧?谁也不出来纠正?”最关键的是:“你们竟然瞒着我?真把我当傻子耍啊?”
余文杰三人摸摸鼻子,识相的什么也没说,灰溜溜的走了。方拓看他们的样子撇撇嘴,对身边的嫣玉说道:“小孩?他们才是吧!”
嫣玉掩着嘴,娇笑道:“谁让你地理学的不好,被他们骗也是活该!”相处的时间越长,她越觉得这几个人特别有意思。
“哼哼!”方拓扬扬眉:“你家那个朱瑜好像也到泸州,怎么也走这条路?不是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吧?”
“我们原本就在这里不远!”嫣玉摇头道:“特意来会你们的!”
“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犯傻了不是?”嫣玉白了他一眼:“你和人车顶拼酒,三公子充当裁判,弄这么大动静谁不知道啊?”
“搞半天就我蒙在鼓里!”方拓第三次叹口气。
“走吧!他们叫人过去呢!快开船了!”嫣玉拉着她,走上了那艘夸张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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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上了船,方拓和嫣玉看到甲板上还站着一帮人,仔细一看,竟然是认识的。
“在下也耽搁了路程,眼下正好有余兄帮忙,才能解除后顾之忧!打扰之处,还请见谅!见谅!”隆云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反正船上能住的地方多的是,能帮上隆兄这个忙,我也是深感荣幸啊!”余文杰哈哈道,揽住了隆云的肩膀,态度甚是亲密,显然,就那么一会儿工夫,两个人就相互认识,而且相处甚欢。
方拓和嫣玉对视一眼,又一个走错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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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日子真的很无聊,最初还能靠欣赏两岸的风景打发时间,但几天下来,再美的景色看在眼里也变得枯燥乏味。聊天,喝茶,玩“叶子”!切磋武学,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混过去。方拓这几天更是不舒服,浑身没半点力气,心口时不时传来阵阵难以抑制的痛楚,这让她的脸色更见苍白。众人看她那憔悴的样子,问其原因,也只用晕船敷衍过去。
这日,众人依旧在舱里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却见一个船夫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余文杰执子的手停在半空,看自己手下那慌乱的样子,皱起眉头,不悦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少爷!外面有人打劫!”那船夫看了看舱里的诸人,然后施礼道。
“打劫?”这两个字一出,众人皆惊。柳长风摸摸下巴:“打劫?谁消息这么不灵通?连咱们的船也敢动?”好笑的看了看余文杰:“你家在水路不是挺有面子的么?”
“不是打劫咱们的船!”那船夫急忙解释道,又小心地看了看自家主子快要变黑的脸色,轻声说:“前面有一条船火光冲天,不时传来喊杀声,所以……”
“下次说清楚点!”余文杰很有架子的呼喝一句,转头对众人抱拳道:“各位,怎么办?”
“还等什么?救人啊!”朱瑜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子搅乱,接着怪叫一声,率先往外跑,柳长风,隆云等人也不甘落后的跟了上去。
船舱内瞬间就只剩下嫣玉和方拓两人。
“还是这么急性子!”嫣玉叹口气:“小孩子一样!”
“都一样!”方拓笑了笑:“这几天都憋坏了!还好文宇因为偷喝酒现在躺在床上,要不然第一个也轮不到朱瑜,他才是小孩子呐!”
“你怎么样?不要出去了吧!”嫣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的说。
“没关系!”方拓哭笑道:“要是不活动活动,只怕更加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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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走到外面,却见前方一艘客船火光冲天,一大群黑衣人正屠杀着船上的旅客,喊杀声依稀传了过来,却因为距离尚远,众人只能干巴巴的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
“能不能快点?”朱瑜拧着眉头,身为朝廷命官,他对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在这么浅的水里,能这样已经不错!”余文杰叹口气,解释道。
这时候一个须发洁白的老者走了过来,站到隆云的身后,操着一种独特的腔调说道:“那船上有会武功的人,而且不弱。看样子能支持到咱们赶过去!”
方拓闻言也放目观去,果然,在那客船的侧面一道翠绿的身影上下翻飞,明显是个女子,她一去一回间都有黑衣人惨叫着掉到水里。但这毕竟只是一小部分,她仍能看到手中毫无村寸铁的百姓被凶残屠杀的场面,老人,孩子,妇女就在那些刽子手的武器下变成个异乡的亡魂,连跳到水里的人都不放过,被他们一一射杀,这是何等的凶残?火更大了,那船的一半都已经燃烧起来,若是再不想办法,剩下的人就算不成为刀下之鬼,也会葬身在火海之中。
她目测了一下距离,心中有了想法,虽然冒险,但目前能以最快速度到达的恐怕就只有自己了,因为她的轻功刚好能够凌空换气。更何况她的水性也不错,游也游过去了。
想到此处,拎起原本供人休息用的椅子,快步走到船前,使劲的将椅子甩了出去,在众人的惊呼中,轻喝一声,纵身一跃跳出船外。身体呈美丽的弧线飞了出去,待到半空中,气势已滞,就在即将下落的刹那运转本身气息,猛地旋身,就这样硬声声的将身子拔高丈许,平伸双臂,像鸟儿一样,又越过了一大段的距离,顺势落下去,脚尖轻点水上浮着的椅子,又一纵身,直接跳到燃烧着的客船上。这一连串动作只在瞬息之间,却让她身后的众人看的目瞪口呆,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违背常理的凌空换气,确实能让人吃惊一阵子了!
“我来帮你!”方拓顾不得想什么,双脚刚一接触船板就向记忆中那道翠绿的身影靠近,因为两人联手才能更快的清除敌人。腰中软剑出鞘,刺中一名强盗的胸口,再一回身,将另一个敌人踢了出去,顺利的和那女子会合。
“多谢壮士相助!”那女子的声音悦耳好听。
“不用谢!”方拓怎么听都觉得那声音耳熟,疑惑间连原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词汇都忘的一干二净。转过头去,却看到熟悉的面孔,吃惊道:“是你?”
“下流鬼?”那女子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她不是别人,正是方拓那天在妓院门口看到的女子。
那些强盗对于一般老百姓还行,但比起武林高手来,根本不值一提,有了方拓的加入,船上就再没有那些讨厌的人了。
“谁让你多事来着?”清理完强盗,那女子终于有了时间数落方拓。
方拓撇撇嘴:“我帮你?要不是某人太没用,连几个蟊贼都对付不了,我若是不过来,只怕船上无辜的人都得给你陪葬!”直说得那女子脸色发红,青筋毕露才满意的收口。
“你们先过来再吵架好不好?”这时候余家的大船已经赶了过来,客船上劫后余生的人们正顺着梯子逃离燃烧着的地方,余文杰看见方拓竟然还和人吵架,大觉头疼:“那条船快沉了!”
“哼!下次要你好看!”那女子扶住绳梯,回头冲方拓说道。
“随便!”方拓回了一个白眼,转身向里走。她也看出来了,自己似乎同眼前这女子犯冲,要不然怎么见面就吵架?
“喂!”那女子见她竟然走入燃烧着的地方,不禁惊呼出声:“你不要命了?里面烧着呢!”
“知道!”方拓有些不耐烦:“我看看里面还有人没!”怜香告诉她里面还有一个活人,不得不去看个究竟。
果然,没走几步,便发现一个颤抖着的人蜷缩在船舱的角落,四周的火烧的越来越旺,他随时会被大火吞没。方拓二话不说,上前拽住那人就往外拖,谁知走到舱门口了,那人却斯拉住门框怎么也不松手。
“你快放手啊!要不然就死在这里了!”方拓恼火道。
“不,我不出去!”那人的嗓音尖细刺耳,而且有些语无伦次了。
“喂!大叔!我可得罪了!”方拓开始还以为是个女的呢,借着火光一看,却是个满头白发,没长胡子的老人。心里叹口气,一掌击向他后颈,谁知道手刚一接触那人的皮肤,就觉得一阵大力传来,自己竟硬生生的被震退数步:“你!”刚才虽然没用什么力气,但能被反弹回来,这份功力得高到什么程度?
“我不走,我不走!”那人看也不看方拓,嘴里兀自念叨着。
“不出去,你就死了!”方拓小心地上前,轻轻搀扶起他,劝解道。
“死?”那人终于抬起头,看见方拓的样子却更见慌乱,挣开方拓的手,指着方拓连连后退:“你,你不是?”
“我?”方拓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我没什么啊?大叔,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那人呆愣了半天,喃喃自语,突然上前揪住方拓的衣领:“你不是死了么?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
“我?”方拓不知所措,这人怕是真的疯了,胡言乱语的!却猛地看见一个拳头就在眼前,慌忙中,身子向后仰,想也不想,抬腿就踢向那攻来的拳头,“咔嚓”一声脆响,方拓惨呼的飞了出去,拳脚相碰,折的竟然是自己的大腿。
这时候柳长风他们听到声音赶来,看到这情景连忙上前拦在那人和方拓之间。柳长风蹲下来,检视了一下方拓的伤口,叹口气:“还好,只是骨头错位了!”
“你是谁?为什么无故伤人?”余文杰抽出宝刀,厉声喝道。
“我是谁?我是谁?”那老人看了愤恨的众人一眼,突然又恢复到之前的疯态,一个纵身,竟脚踏着江水疾驰而去,口中还不停的叫着:“皇上,皇上”一声比一声尖细;一声比一声哀婉凄厉;在这夜幕即将降临的傍晚;让人禁不住从心底泛起一股凉气;麻嗖嗖的。
“这人的武功竟然高到这种程度,只能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了!没想到竟是个疯子!”余文杰缓缓说道,语气里夹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
“我想到一个人!”嫣玉听了余文杰的话,微微一笑,趴在方拓的耳朵旁边说道。
“谁?”方拓疑惑道,也顾不得疼痛了。
“西毒欧阳峰!”嫣玉调皮的眨眨眼睛。
“西毒”方拓失笑;却马上咳了起来;被那老人如此折腾;伤的不轻啊!“不是我,不是我!”嫣玉瞧见柳长风等人投来那些质疑的目光,连忙远离开方拓,摇着手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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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停在江心,中午,人们都去休息了,此时的甲板上非常安静。
“今天天气真好,就在这里晒太阳吧!”嫣玉把篮子放在桌子上。又将方拓扶到椅子上坐好:“你看你,几天不出房间,脸色更难看了!”
“我原本就是这样啊!”方拓摇摇头,任由她摆弄:“谁让我倒霉来着?”
“你又想发什么感慨?”嫣玉将一条薄被盖在她的身上,还仔细地掖紧被角:“我发现你这几天特别多愁善感!”
方拓嗔怪地看她一眼:“我现在可是伤患,什么也做不了的情况下,自然会想得多一些。”轻叹一声:“你不觉得我很倒霉吗?”
“你多好!武功高,连柳长风他们也不如你,长得好看,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嫣玉给自己搬了张椅子坐下:“还有人伺候你,哪像我啊!”
“除去隆云那一伙,这船上就你一个丫环!”方拓将“丫环”两字加重了语气:“你不伺候我,难道要朱瑜阿,余文杰他们来?他们敢吗?”
嫣玉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一边拨着桔子一边说道:“所以我说你好命嘛!不用做下人。”恨恨地咬了一口。
方拓摇头叹气道:“我刚来的时候,三餐不济还要努力适应这种身份,再说”从嫣玉的手中抢过剩下的桔子;也不管是不是别人咬过的;直接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