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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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到初榆耳中,对她很满意,赏了两匹鲜亮的锦缎下来。
虽说初榆这两日外放的丫鬟名单中,没有乐青,可大家也多了然达定。
乐青年岁到了,大爷春闱后,八成也要放了。
旁人还好,都忙着过年,不过是说上一嘴便罢,枫院的小楼却是不住,忍不住到葵院来打探消息。
在她看来,乐青性子温顺,人又能干,是太太给的,定会成为大爷的通房,怎么如今又要放出去?
也不知乐青同她说了什么,离开葵院时,小楼神色恍然,脸色雪白,全无平素的伶俐……
江宁,总兵府,书房。
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曹颂,曹颙不禁摇头;“瞧你那样子,又不头一回做爹,就那么欢喜?”
曹颂使劲地点头,道;“恩,欢喜得不行,要是在添个儿子,就是凑成两了“好”字”。
“别只顾惦记儿子,也多顾念下弟妹,她没有娘家可依,你拖不护着她,还指望说护着她?”曹颙想起张义的话,说道;“那些歌姬,往后也少收些,不只是弟妹那边,你自己个儿得身子也要爱惜。”
曹颂使劲拍拍胸脯,道;“大哥放心,弟弟当年迎静惠入门时,就对她说过,我虽不能只守着她一个,可却只要她的孩子。那些歌姬什么的只是官场应酬,不好不收,过后也多转手送人了,实在情面大了,才养在府里,不过是添双筷子。”
堂弟这么大了,也没有当哥哥的管弟弟纳妾收婢的道理。
对面这样洒脱的堂弟,曹颙到是真心生出几分羡慕。
他低下头,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
早年不纳侍妾,是怕家宅不安,不乐意应对麻烦,不愿妻子难过,如今老夫老妻,漏*点不再,偶尔看到年轻丫鬟,也多瞄几眼,却是开始顾忌儿女。
正是君子嘴脸摆惯了,自己将自己束住。
真是自作孽。
曹颂见他不说话,眼睛咕噜地转了转,压低音量道;“大哥还要在江宁待一阵子,这身边,是不是也添个人侍侯?”
曹颙先下住客房,除了京城跟过来的小厮,这边安排侍侯起居的丫鬟年纪较小,不过十一,二岁摸样。
曹颙晓得静惠顾虑。
若是曹颙这大伯子,真的空床寂寞,收用了弟弟这边的丫鬟,若年长的丫鬟不老实,勾搭了主子,妯娌之间说不定就要有芥蒂。
曹颂向来敬重嫂子,可心里到底是向着哥哥的,对妻子的安排已经发了回牢骚,现下想起这么一出来,就有些动心。
在京城中,哥哥是顾虑嫂子脸面,不愿收人。
如今离京城远,安排两个女子服侍哥哥几日,又有什么?
曹颙闻言,忙摆摆手,道;“快别多事,现下这样就挺好。”
曹颂晓得自己这个哥哥,是最怕麻烦多事的,要是真安排人在总兵府这边,这上上下下的可瞒不住。
到底该如何,他陷入了沉思……
曹颙见他一本正经想事情的摸样,不禁失笑,心里却未尝没有绮念。
倒不是想着被翻红浪,而是有些想念秦淮河上的舫船。
虽说秦淮河上的水不结冰,可天寒地冻,河面上的舫船也多入船坞,嫌少有在江面上的了。
否则喝酒吃茶,听歌看舞,见识一番秦淮风月,才不枉南下一遭。
曹颂还没有想出如何安排哥哥“舒坦舒坦”。魏黑过来书房找曹颙。
见他有话要说,曹颂同堂兄招呼一声,回内宅陪怀孕的妻子去了。
魏黑已经转为郑重,道;“大爷,曹甲压了郑三,去了沥山镇”
曹颙听了,神色也变得凝重。
那个郑三,是江宁城里一个地头蛇,经常做中人。
魏家几个子侄被万复绑架后,就是使得这个郑三传话魏家。前日,魏家递银子赎人,也是通过这个郑三说项。
魏黑发现曹甲的异常,他对庞家村之事,似乎格外关注,对于魏家这边也很上心。
于是,这几日魏黑就盯着曹甲。自打昨天,魏家几个子侄到家,魏黑就越加留心。
曹颙这边,魏黑自然也没瞒着。
曹颙倒是并没有太大担心,曹甲入曹家十多年了,在曹寅身边更久,若他真是洪门中人,曹寅也不会大咧咧地收留在曹家。
若不是洪门中人,剩下的就是恩仇二字。
不管哪个,只要是曹甲心愿,曹颙都打算尽力满足。
前提是,曹甲得同意他援手,而不是这样单枪匹马
第1233章 高义
曹甲还没回来,又有访客至。
苍白的中脸,红肿的双眼,神色之间透出几分疲惫:“请曹世叔安……”
站在魏仁旁边,听从伯父吩咐,老实给曹颙请安见礼的,正是魏信幼子文英。
曹颙忙叫起了,带了几分嗔怪对魏仁道:“他才回家,正当好生调理修养,何必折腾到这边来。我不是说了,过两日我过去看他。”
昨天得了魏家子侄回来的消息后,曹颙便使人过去探看,还送了不少补品。
他虽看在魏信的情分,厚待文英,魏仁却不敢托大,真的等曹颙亲自探望,所以亲自领了侄儿过来给曹颙请安。
曹颙上回南下,见过文英,是在康熙五十九年的时候,距今已经过去六、七年。当时文英年幼,将记事不记事的年纪。
对于曹颙这位“世叔”,文英多是听嗣母同伯父、伯娘提及,自己还真没什么印象。
他被绑架这半月的事情,曹颙并没有提,只是温煦地问了问他功课与生活起居上的事。
开始时,文英回答得有些拘谨,说了几句话,也顺溜起来。
这番模样,倒是有点像他的长兄文杰,只是应答之间,更显得大气从容些。
听说,魏家那位寡居的三太太,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县丞,本身也是极要强的女子。
曹颙原还担心这样人家的女儿,说不定会将嗣子教养成不通世事的书呆子。现下看来,却是多虑了。
见曹颜面露嘉许之色,魏仁在旁道:“不是我这当伯父的夸自己孩儿,英哥儿确是好孩子。他虽年纪小,已经会看账本,这两年也开始帮着我们三太太打理家务。我们三太太那边,孤儿寡母,未免就有下人欺主,英哥儿却是能当得起家来,刚当家就发作了两个,剩下的也管教得服帖。”
听了这话,曹颙不由对文英另有想看。
文英比长生小一岁,被魏信送回江宁时,还在襁褓中。
今年,文英不过十一岁,两年前不过才是九岁孩童。
九岁就能着账本,帮着嗣母管家,这孩子比他两个哥哥更出色一些。
曹颙神色越发温煦,问起魏仁,文英童子试之事。
童子试三年两考,明年是会试之期,没有童子试,后年、大后年有童子试。文英后年下场,十三岁,也不算早了,即便没把握,也可以先暖暖场。
魏仁听了曹颙的话,神色就有些僵硬。
原本落落大方的文英,则是耷拉下小脑袋,一下子安静下来。
曹颙察觉有异,可有些话不好当着文英的面直接问,便唤了个小厮,带文英下去吃点心,只留魏仁一个说话。
“文英功课吃力?”曹颙问道。
魏仁露出几分无奈,道:“这孩子极聪明,对于术数一觉就通,三、百、千启蒙时也好好的,到了四书五经却费劲,八股文更是无论如何也不开窍。”
“三太太怎么说?”曹颙想了想,问道。
书香门第出来的寡母,守着嗣子,多半会逼着孩子苦读。
刚才见魏文英虽面带乏色,可眉眼之间平和,并无郁结,之前的日子过得当顺心如意才是。
“三太太将英哥儿当成命根子似的,原只说他小,并不狠逼他;后来我们家二房侄儿因读书备考,伤了身子,也吓到了三太太。听着她的意思,就算没功名,也不愿让英哥儿伤了身子,只盼着英哥儿平平安安地长大,娶妻生子。”魏仁回道。魏家已经分家,三房虽人丁单薄,但是分了不少良田,日子过得还算宽裕。
即便文英不是科举仕途,只要守着这些家底,也够吃喝嚼用。
“即便不是科举仕途,多念几年书,通晓道理也好。”曹颙道。
魏仁带了几分迟疑,道:“早先我寻思着,这个侄儿在身边,我总要好生看顾他便是。如今经了这一遭,却是有些怕了……找到底上了年岁,还能看顾他几年……到了小一辈,情分又薄了些,说不得还得央曹爷看顾。”
曹颙心里,也不愿文英与他两个哥哥相隔这么远,只是这个时候的人,讲究乡士缘。
若是三太太不执意定居江宁,曹颙也不好多劝。
听着魏仁的话,似乎有所松动,曹颙问道:“三太太肯北迁么?”
魏仁摇头道:“不是这个……是我做伯伯的,为了侄儿,存了份私心……听说曹爷来江南,是为了召集豪商巨贾,为明年户部海贸吸股的?”
曹颙听了,很是意外:“德功也有兴趣插一手?”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在士绅眼中,商贾向来是不入流之属。
当年魏信去广州,还受了不少诟病,只因他惯常淘气惯了,后边还有个织造公子顶着,魏家长辈又溺爱,才听之任之。
再说,户部吸股,也不是小打小闹,一分股都是十万起步。整个江南,股份也不超过三十分。
魏家虽是地方乡绅大户,家产却多压在田宅上,哪里有余地与江南盐商竞力。
听曹颙相问,魏仁没有立时作答,而是起身,对着曹颙做了个长揖:“这里,我给曹爷赔不是了!”
这道歉却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德功这是何缘故?”曹颙不解道。
魏仁抬头,满脸涨的通红,道:“五弟当年从广州送回的银钱,除了买地,我还曾留下一部分,想着给五弟娶亲置产用。后来五弟执意娶了洋媳妇,我心里也是恼的,这笔银子也没想着给他。想着随他胡闹,总要给几个侄子留些家底……”
说到这里,他已经红了眼圈:“等到五弟失踪的消息传回来,不说旁人,兄弟姊妹之间,都有了其他念头……我怕侄儿们小,这笔银子也隐匿没说,只有在文芳出嫁时,曾拿出一部分,在嫁妆单子外,给她预备了一些私房……当年送他们兄妹进京时,本应将这笔银钱都交到侄儿手中,到底是不放心,只拿出一部分,买了个小庄子。如今算下来,还有大部分在我手中……”
“不是都买地了么?”曹颙有些意外。
魏信去西洋前,还曾同曹颙抱怨过,就为了此事。
魏仁带着羞傀道:“开始的时候,是都用来买地……毕竟我们这样的人家,田地才是根本。可五弟送回的银子多了,起贪念的人就多了,包括几个弟弟,也包括内子。我虽不能说服他们改变主意,却也不忍心让小五吃大亏,便留了个心眼。他每年送回家的银子,隐下一半,剩下一半入账买地。还好留了这一手,要不然我就算合眼,也没脸去见小五。
听到这里,曹颙终于明白魏仁为何向自己道歉了。
魏仁为了保住魏信这笔银钱,除了防着魏家人,也防着曹颙。
财帛动人心,血脉相亲的一家子,为了钱财都能跟翻脸成仇,更不要说曹颙只是个外人,又位高权重。
虽说被提防了,曹颙并不着恼,而是有些烯嘘。魏仁是长兄,魏信对于这个长兄感情甚深,当年还因兄弟感情梳理难过不已。若是晓得,魏仁并没有见利忘义,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曹颙心中,生出几分佩服。
就是他自己个儿,也曾误会过魏仁。
“那笔银钱,还有多少?”曹颙问道。
据他所知,魏仁在京城给文杰兄弟置办的庄子,就花费了将近三万两银子。若那个只是小部分,那剩下的银钱应是很可观。
“还剩三十六万两……”魏仁回道。
不管是在江南,还是在京城,这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魏信经商十多年,在亲人离心后,身边赞下的家底,也不过十来万两。
“都要入海贸分子么?”曹颙问道。
魏仁点点头,道:“若是便宜,就都入了分子。有曹爷看着,定是错不了…不瞒曹爷,为了这些银子,我这些年不知掉多少头发。既想要早日交出去,又怕侄儿们不懂事挥霍了,又不敢买地,怕传到族里,又起纷争。原还寻思,八成要等到英哥儿娶媳妇后,再将他们兄弟都叫到跟前再交代此事。现下正赶上户部吸股,这笔银钱终于能见天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管能购几股,收益为他们兄弟三个共有……在他们跟前,曹爷也不必提我,只说这笔银钱是曹爷保管就好……”
听魏仁的话,曹颙明白他的苦心。
魏家是江宁大户,本家兄弟五房,亲族众多。若是这些银钱说是从魏仁手中出来的,不知还有多少是非口舌。
魏仁带着文英离去时,大包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