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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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很多族人过来宁宅,天佑白日已经过来一趟,不肯再被当作大宾相待,便没有进去,只在宁宅外的街角听了,打发小厮进去悄悄唤左住出来。
如今正是“三九”天气,白日就冷,如今夕黄昏时分,夕阳西下更觉阴寒。
路上冷冷清清,人迹显现。
天佑已经下马,紧了紧身上直毛大氅,想着宁府旧宅翻修之事。
一起长大的几兄弟中,他年纪居长,早已习惯照顾几个弟弟,
捏着指头数一数,明年春要开工不但有宁家旧宅,还有恒生在昌平的温泉庄子。上个月皇上新赐的宅子,进入腊月后也就不再开工,明年春季继续修建。
如此一来,就有三处需要盯着。
父亲身体欠好,又身处高位,衙门里公务沉重,自己也该担负起来,尽量去照顾兄弟们,不克不及让父亲为这些家务琐事分神操心。
明年要在中秋节前迁居新宅,因为恒生的婚期定在腊月,他的婚期初步议在九、十月……
六格格……天佑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交俏的身影,不由痴住。
旗人不像汉人礼教那么森严,在下小定前,天佑是见过六格格的。
天佑正想着出神,就听“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打破街上的肃静。
左成竟然一路快跑出,后边跟着好几个人影。
“大哥,大哥……”左成脸色煞白,说话也带了颤音,使劲喘着。
天佑见他如此惊慌失措,却是一愣,随即望向追着左成过来的自家小厮,面上带了严厉。
那小厮亦觉得委屈,道:“大爷,小的只说了一句大爷来了,在外头等着,柏二爷就奔了出来……”
左住死死地盯着天佑,确认他神情并没有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一下软了下来。
天佑忙进前一步,将他扶住,道:“瞧瞧你,整日里胡思乱想什么,没的自己吓自己。”
左成晓得自己失态,却漫不经心,脸上笑的光辉很是。
不怪他忧心,他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证生死,可曹寅病故时他还小,高老太君又隔了太多辈分,平素相处有限,感情不深。
这次他同哥哥过来治丧,见到宁四太太尸身,看到宁四太太留下的幼儿与刚落地就女儿,真正体会到生死之别。
由此使得他心生畏惧,担忧起自己身边的人。
其中,最担忧的莫过于孕中的妻子与病中的义父。
这天将黑,天佑二次来寻他,他便想到义父身上,这才失了心神,顾不很多问,便慌里慌张地奔出来。
义父没有事,真好,左成眉眼弯弯,眼睛却已经湿了。
虽说他们兄弟去年就归宗,可与宁氏族人相处其实不多。偶尔见面,彼此亦客客气气。
这两天过来治丧,他们兄弟才算真正地与宁氏族人打交道。
辈分高、说话有分量的老族长,颤颤悠悠、说话都有些晦气索的几位族老,被宁氏族人厌弃的永亮的父母,还有那位“和善仁爱”祖母宁老太太,以及宁老太太与宁四太太的娘家人。
左成同他们并没有感情,只当看戏。
却是越看越觉得可笑,越看越觉得无趣,越看也越发想念曹府众人。
永亮父母开始坚决不合意儿子归房,说是不克不及宁老太太想要儿子就要儿子,有了孙子又不要他们永亮。
宁老太太只是不说话,宁老太太娘家侄子,也就是宁四太太的大堂兄开口。
意思即是,若是永亮父母这里说欠亨情理,就到衙门公断。
宁四太太好好的却闹得早产身故,全是永亮生母的缘故,若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在,两家已经算得上“义绝”。
永亮又是众所周知的“大孝子”,宁老太太体恤他孝顺,让他归房,与生身父母团聚,玉成他的孝道,也玉成其父母的爱子之心。
宁老太太的侄子说的冠冕堂皇,永亮却是如坐针毡。
好好的,就成了鳏夫,丧的又是他青梅竹马的嫡妻,已经使得他心如刀割。没想到,接下来的,就是自己被“归房”。
而生身父母,全无往日在他面前表示的那般不舍,竟是拒绝他回归本亲之家。
众人一口一个说他“孝顺”,脸上的嘲讽之意,是连遮掩也懒得遮掩的。
永亮晓得自己坏了规矩,可那边是他的生身父母,日子又过的艰难,父亲母亲拉下脸来央求他,他又能如何?
孝顺也是罪过?
永亮父母见永亮归房之事挡不住,便开始念叨起家业清贫的话。
什么自家三个儿子,只有薄田数十亩,一家嚼用已是不容易,还有两个女儿要出嫁。
又言道,永亮七岁出继,已经做了宁老太太十数年的儿子,并没有大错。即便宁老太太有了孙子,嫌嗣子碍眼,也不克不及就这样净身出户地将人赶了去。
依照规矩,只要永亮不归房,宁家家产,就要由他与左住兄弟均分。因他奉养老太太多年,又是这一房承嗣之人,
总不克不及宁老太太一句话,就让永亮净身出户吧?
诸如此种,丑态毕lu,贪婪之心,一览无遗。
永亮已经是双手门g脸,不敢再看宁老太太与族人的脸色。
左住、左成兄弟旁观,却觉得永亮父母之家花,并不是全无可取。
永亮究竟结果给宁老太太做了十几年儿子,即便想要遣归也当好聚好散才是。
没想到宁老夫人却不接这个话茬,只是对着族长,念叨起自己侄女的可怜。如今逝者已矣,还要先顾着活着的。
宁四太太留下两个孩儿,长子康哥儿才三岁,大姐儿才落地两天。
永亮生父生母那边,还有个收房的表妹等着,非论是另聘新人,还是直接扶正这个,都是后母,终极会后自己的孩儿。
永亮又是男人,哪里管得了内宅之事,难免又疏忽不到之处。
她做过两个孩子的祖母,现下即便不是祖母,也是姑祖母,总要为这对失母兄妹做点什么。
她筹算自家陪嫁庄子里,拨出两百亩地,分给他们兄妹,也算是祖孙一场情分。至于宁家传家的田亩,她一个妇道人家,实不敢轻动。
两百亩地,这几年京城外良田价格居高不下,这也将近两千两银子。
这分量,委实不轻。
永亮父母的脸色这才好些,不过接下来宁老太太侄儿以宁四太太娘家人身份所言之事,又让他们跳脚。
他拿出宁四太太的嫁妆票据,一式四份,别离递给老族长、宁老太太与永亮。
并提及他这舅舅要为一双侄儿侄女考虑,暂时将妹子的嫁妆封箱收起,等两个孩子长大谈婚论嫁,在一分为二。
这一bo又一bo的,永亮神情木木的,拿着嫁妆票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永亮生母一把从儿子手中扯过嫁妆票据,扬声道:“几页薄薄的纸,就想将媳妇的嫁妆扣下,想的倒美?她既嫁了我们家永亮,生是永亮的人,死是永亮的鬼。她同我们永亮才是两口子,即便有嫁妆留下,也万没有让让人保管的事理。”
宁老太太的侄儿冷哼一声,道:“两口子?如今我妹妹年纪轻轻地横死,他这做丈夫的可敢说一句公道话?工具也其实不搬回我家,只借姑母一间空屋子。众目睽睽之下,谁还能做了贼不成?”
永亮生母被顶得不可,可哪里舍得宁四太太的嫁妆。
老族长在旁,脸色越来越黑,呵斥永亮生父道:“小六,你管不管你婆娘?这里是什么处所?你们有点尊重没有。还是你们的日子过的太好,金子多的家里也搁不下?”
原来,永亮生母刚刚扬手抢嫁妆票据,将掳到袖子里的金镯子失落了出来。
好么,看着有小手指粗,这一对金镯子下来,半斤分量也不止。
这橙黄金子,与这满堂素白格格不入。
永亮生母讪讪,往丈夫身后退了退,早已没了刚刚依依不饶的劲头。
永亮抬起头,望向生母的目光复杂莫变。
左住、左成这两个旁观者,都觉得永亮生母做过了。
死者为大,况且宁四太太之死还同永亮生母脱不了干系。
永亮生母不但毫无愧色,还带了彩金首饰,这是对死者的不敬。
一时之间,众人望向永亮生母的颜色都带了厌恶与呵。
永亮生母那丁点愧疚也酿成了愤愤,道:“她是什么人?我还给她披麻带孝不成?她不是叫我婶子么?只当我是隔了房的宗亲。我一个隔房婶子,不小心带了金器进了丧家,就是天大的罪过?”
她气足声高,振振有词。
永亮在旁,却被这“隔房”两字扎得心里生疼。
这就是之前带她最温和慈爱的生母,但凡是有一丝尊重宁四太太的处所,也不会如此行事。
夫妻本是一体,他生母对他妻子这般轻视慢待,那心里是怎么看待他这个出继的儿子?
永亮自嘲地笑笑,只觉得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以往他只念着人伦孝道,觉得自己亏欠生父生母。
即便晓得妻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依旧随心意行事。
事到如今,直到失去,他才发现,长这么大,陪他时间最多的,不是生父生母,也不是嗣母,而是自己的嫡妻。
永亮的声音坚定果决:“就按大舅爷的话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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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八 午宴
左成随着哥哥一起,冷眼旁观了这场闹剧,对这所谓鼻亲族人,更是打心里厌腻,也就越发念起曹府诸位尊长的恩典
这个时候,小厮来报,说是天估来了,在外头立等,左成关心则乱,就想到欠好的处所,慌里慌张地奔出来,闹了这场虚惊。
天估心思通透,又与左成相伴长大,自有默契,不消他说什么,便晓得他慌张的缘故。
等左住也近前,天估九摆摆发小厮前马在后边跟着,自己同左住、左成往胡同外头溜达。
一边走,天估一边说了父亲早已买下宁家旧宅之事,告诉他们兄弟两个,无需再为如何奉养宁老太太为难。
兄弟两个,这两日正为此事心烦,猛听到如此解决之道,不堪欢喜。
欢喜过后,兄弟脸得面色都沉了下来。
左住面带愧色,道:“义父还病着,我们不克不及侍奉病榻前,反而还要尹我们的缘故,使得义父操心劳神,实在我们的不孝。”
左成则是怔怔的,直到左住扒拉他一下,才醒过神来。
天估望着他,摇了摇头,道:“又胡思乱想什么?你呀,就不克不及将心放宽些。有什么难处,大家商量着寻找解决之道就是,不要自己思虑过重。才多大点年纪,就跟小老头似的。”
他端起脸来,却是有长兄之风,左成对他也是打心里服敬,可听他这老气横秋的话,不由失笑道:“大哥言谈行事,也越发像义父了。”
天估笑着横了他一眼,道:“江山易改赋性难移,这不是lu出了?
一句话都要找还回来,半点也不肯吃亏。往后就连结这个习惯,不消顾忌许多你解决不了的,还有诸位尊长,谁也不会看着你们兄弟吃亏。”
天估带来的消息,不管背后隐含什么信息,可想着不消搬回这被宁老太太经营得铁通一般宅子,左成悬了两日的心就跟着踏实下来。
天色越来越幽暗不知何时起了北风,真吹的人脸生疼左住、左成没有留天估,同他说了几句话便催着他回去。
天估将话传到,就没什么担忧的,与两兄弟作别带着小厮回转。
天色幽暗,远远地就见有宁宅下人挑了灯笼出来高高地挂上。
因逢丧事,自然挂着白灯笼,远远地望去,带了几分凄冷。
左住犹豫一下,道:“二弟,现下不合以往,咱们已经从府里搬出来单过,早年义父义母已置了田产赐赉你我,如今再接了这宅子,是不是不铛铛?是不是太伞了?”
他委实被刚刚灵堂之善为了钱财富业针锋相对的画面给骇住。
曹颐只说田氏名下早年置办的那些田地铺面前是用田氏本金获利所得后添置,并没有沾曹家什么光。
可归宗一年,他们兄弟对昔时变故了解的更多些。
昔时宁家破败,明日母的陪嫁首饰全部一空。
纽钻禄氏家有人来盘问过可过后不了了之,没有再追讨的原因是因为那些首饰大部分成当票。
拿着扭钻禄氏的嫁妆票据与那些死当票据就能晓得田氏所受馈赠为几何。
若没有义父一家照拂,别说是重回京城置业置产,就是能不克不及守住钱财、能不克不及吃饱穿暖都是一回事。
养父的财富,在世人眼中,都是当传承曹家子孙的,却分给他们兄弟与恒生很多。
养父养母视他们兄弟为亲生,他们也孝敬同对亲生父母。
天估为长兄,向来照拂他们,不会他们计较许多,可等与他们年龄相差十来岁的天宝长大,会不会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