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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亡命客-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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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藏好包裹,在枝梢上飞掠,象一头大乌和猿猴,远处三里外,方飞落林下,自语道:“今天看他们派甚么样的女人来诱我这个淫贼?来吧!四五年没亲近过女人了,文谨大姐唤回了我先天本能。哈!哈!我这淫贼,却未遭塌过女人,太冤枉了。”
    他籍草木掩身,耳目全神戒备,绕走了几圈,再飞跃上林,在另一座小山峡旁的矮林中伏下了。他那种林上林下乱绕圈子的走法,任何精明的猎狗也无能为力,加以他没有任何应用物件落入九宫堡的贼人手中,山区中经常有其他的人活动,想追踪他根本不可能。他机警绝伦,极少游猎,总是找一处地方伺伏,人多了便匿伏不动,人少了便以电耀霆击的辛辣凶猛声势出手,速战速决,事后立即易地再伺伏,便不会陷入别人所设的陷井中。这也就是黑旗令主未能诱他入伏的原因所在,同时也是十里禁区中仍能有人敢于进出的缘故,他一个人。必尽难以照顾十里禁区的每一处地方。
    东面入山小道夯,暂时落脚的人最多,禁区之外,有十余群江湖好汉结队而居,他们都是闻风赶来的江湖英雄,希望能看到这一群武林罕见的奇异决斗以增见闻。可是,他们轻易不敢进入禁区,始终没看到任何动静,只零星地从搜山队的口中,知道些禁区所发生的骇人听闻消息。碧眼青狮暴死的消息,昨晚便传到了,这些江湖好汉们,皆十分遗撼未能亲见这位宇内凶魔的死亡经过。这天一早,便有人发动由与双方毫无牵连的人,组成广大的观战团,传出要求让他们见识的讯息,希望亡命客准许他们进入禁区,指定一处地方让他们集体验留,决不干预双方的纠争。但还未组成,暂时公举的代表还未选出,黑旗令主的禁令已到,限日落之前。不相干的人必须离开九宫堡二十里之外。
    这些人的前面两里地,是无尽谷的英雄深入禁区两里的营地,这处营地紧靠森林,始终末受到亡命客的骚扰袭击,亡命客似乎漠视了自己的禁令。
    一早,右方远处四海神龙的帐幕中起了骚动。他们建有两大一小三只帐幕,昨晚赶到后急忙扎营,不敢进入禁区。小帐幕内,住了两位姑娘。
    四海神龙一早便起来活动筋骨,练他的家传绝学天玄摧枯掌。蓦地,美茹姑娘枪出帐幕,奔到气急败坏地说:“姨父不好了。”
    “什么?你说……”四海神龙惊问。
    “表妹不见了,兵刀暗器全带走了,可能独自闻禁区……”四海神龙大惊失色,大声向附近的人叫:“快!准备进入禁区。”
    白衣龙女确实走了,她大病数年,功力并末复原,上十月到虎头峰吊祭之后,归来显得生意全无。没想到蔡文昌七月十五重出江湖的消息似春雷般传到洞庭君山,在重生的喜悦和爱情魔力的驱策下,她迫不及待整装就道,一家人昼夜兼程,赶到九宫堡。
    整晚她心潮起伏,无法入睡,最后她忍不住了,悄然起身踏着落月余辉,走向雾气弥漫的禁区丛林中,象一个梦游者,失魂落魄地投入危机四伏的野山荒林中。
    已牌初,四周由高手组成的搜猎队伺机持发,但九宫堡派出的领犬人还未到。这些领犬人须绕禁区外围到达各组的地段,免得被亡命客发现。
    黑魅谷真的一帮助拳朋友,正由永宁向山区赶来。
    按计划,猎队须入夜时分候信立出发,没想到永宁方向赶来了黑魅谷真,和由方嵩县方向赶来的炼狱谷群雄。
    烟雾弥漫,湿气甚重,越来越热,反常的天气,把这一带山区笼罩在神秘的境界中,恐怖凶险的气氛逐渐增强,每一个人的心头,也似乎压上了一块铅般沉重,也象是蒙上了一朵不幸的云影。
    而对文昌来说,这是最理想的气候,他预感到自己的形势越来越有利,没有任何事物能拘束他的行动自由。
    近午时分,有发现了。
    一个白色的少女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看清人影时,相距已在十余丈内了。
    那确是一个少女,朦胧中,可以看清她头上黑油油的三丫髻,雪白的劲装在白色的淡淡薄雾中飘浮,如虚似幻,笼罩了一重神秘的色彩。换上剑穗轻轻地飘动,整个人象是从烟雾中浮现的幽灵。
    她的目光茫然,披荆分棘迎面急忙而来,时走时停,时而凝神听着,时而举目遥望。
    近了,文昌逐渐移向她的进路方向,象一个等鼠的灵猫,也象个充满危险的恶煞幽灵魅影,没有丝毫声响发出。他心中不住咒骂:“来了,原来派这么一个小女人来。常堡主,你已全盘皆输。”
    接近至五丈内,他大吃一惊,心中狂叫道:“天哪!是她!她……她……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对方似有发觉,站住了。他清晰地看到她那苍白的清秀脸蛋,忧伤的神色楚楚可怜,太熟悉了,他怎能忘怀?正是七月十三日出现在招魂牌前的白衣龙女夏苑君。
    他僵在草丛中,白衣龙女正在他当面不足一丈,并不是虚影,更非眼花,不但可嗅到她身上所散发的特有少女芳香,他仿佛还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和呼吸,是那么真实,是那么生动,摆在眼前的,是一个被焦虑忧伤折磨着的少女,是一个他最早接触,也一度喜欢过,恨过的女孩子,绝不是幽灵,决不是幻影。
    “这怎么可能?”他在心中狂叫。
    一月前在招魂碑的景象,似乎在他眼前幻现。她低低地幽幽地诉说的心曲,她那被忧伤和希望所形成的脸上神情,交织成一个悔恨交加而哀伤欲绝的少女画像,清晰地在脑海中幻现,天!她怎会被黑旗令主所利用?她怎会甘心如此下贱?她怎会忘了在招魂碑前吐露的心声?
    “不!不可能的。唉!但愿这是幻影。”
    他吃力地想,心中一阵乱。
    白衣龙女倾听片刻,似乎定下心,再次举步,掠过文昌的身侧。假使文昌实手伸出,定可将她拉住,但他不追不动,似乎麻木了。
    白衣龙女已远出三丈外去了,他仍在心中狂叫:“不可能的,如果是真的,老天爷你太残酷了。”
    事实确摆在眼前,确是白衣龙女,他杀了丧门煞,化装易容以丧门煞的身份参予了大会,黑旗令主说派女人来引诱他上勾,女人果然出现了。假使白衣龙女不是黑旗令主派来的,她应该知道不许进入十里禁区的禁令。
    他呆在那儿,目送白衣龙女的身影消失在雾影中,突又一咬牙,说:“功败垂成,我只好放过这次的机会,但今晚到九宫堡捣乱之举,必须依照计划进行。”
    他决定放过白衣龙女,不和她接触,黑旗令主的毒计成响,只因为他曾经在招魂碑前听到白衣龙女的心声,但不愿伤害曾经爱过他的女孩子。
    但他不由自主,悄然前掠,盯在白衣龙女的身后,看她有何举动。
    白衣龙女的耳目修为,无法发现身后有人,象个心智已乱的人横冲直闻,时定时停,全身寻觅文昌的踪影。
    文昌跟了三里地,到了一座山丘的顶端,山顶古树林密,没有涛声。林太密,十丈外看不清人影,而且淡雾整日不散,影响了目力,他不得不更为小心,向前接近至五六丈之内。
    突然地,他取出了三把棱形小飞刀,心说:“杀!”绝不放过。”
    白衣龙女正走间,突然站住了。
    前面丈外,松树上飘下三个黑衣中年人,是九宫堡派来潜伏的高手,把守在这一座山头。
    文昌对这种三五人为一组的潜伏等侯的人,有时加以剪除,有时又轻易放过,这些人身手并不太高明,等于是铺路小贼。
    文昌为了增加九宫堡恶贼的精神压力,故意让他们留在禁区中,他们根本无法发现文昌的行踪,无法禀报消息,无形中反而提高了文昌的神秘感,证明文昌在搜山队和潜伏小组的追索下,依然来去自如神出鬼没。
    三个伏路恶贼发现来人是个白衣少女,胆大包天现身了。
    他们想向飞扑擒人,算定姑娘向前飘掠,该刚到树下,两人一里一合,恰好迎面正着。
    岂知姑娘毕竟了得,小小年纪能在江湖中出人头地,怎能是脓包?前面树叶已动,她己警觉地刹住脚步。
    她找的是文昌,也不认识这些黑衣人,所以仅止步观看,暗中运功戒备而已。
    三名黑衣人已经往下跳,等发现姑娘突然止步,已经来不及了,扑了个空。
    “这丫头好精灵。”一个黑衣人尴尬地叫。
    “哟!是白衣龙女。”另一个叫。
    “管她是谁,擒下再说。躲了三天,七情六欲折磨得受不了,好机会。”第三人说,语气相当狂妄。
    白衣龙女呆呆地注视着他们,看服装便知道是九官堡的人,她不想招惹,也不敢招惹。
    “三弟不可,她也是亡命客的死对头,是友非敌。”知道姑娘名号的人出声阻止着。
    三弟便是自称被七情六欲折磨得受不了的人,冷笑道:“大哥,别乱说了,白衣龙女我没见过,但我知道那丫头已死在黑龙潭了。我上!”
    上字一出,他已飞扑而上,半途拔下背上的鬼头刀,大喝道:“乖乖投降,丫头。”
    白衣龙女突然闪开,此道:“我白衣龙女不想和贵堡作对,住手……”三弟已不容她再说,如影附形折向射到,鬼头刀如同狂风暴雨,狂风呼啸,连挥两刀,凌厉无比的刀路,足以跻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
    白衣龙女大吃一惊,幸而身边有一株大松树、百忙中闪身树后,避过两刀,真末料到伏路的小贼,也有如许高明的造诣,不由她不惊。
    这些伏路小贼在文昌眼中看来,不当回事。但他们却是九官堡的精锐,都是千中选一的绿林巨寇,能派出来侦察亡命客的人,岂会是脓包?姑娘一直缠绵床第,至今还未康复,论真才实学,她比武林一流高手差不了多少,这时体力末复,和一流高手比较,必定占不了上风,所以一看对方高明,心中胆颤。
    三弟绕过松树揉身急上,一面叫:“大爷无情刀额爷爷,不问你是谁,反正你是女人就够了,大爷准教你快活。”
    一面叫,一面连攻八招,把姑娘迫得八方闪让。幸而松林甚密,躲闪极易。无情刀见姑娘不敢回手,认为大概是被他的名号吓坏了,人随刀进,狂风似的滚入,放手枪攻,每一刀皆保留下三成劲,想将姑娘迫得力竭时下手擒入,所以每一刀皆不攻向要害。
    姑娘被无情刀的脏话激得火起,也被刀招迫得铁手发痒,抓住闪到树后的瞬息问,向右急射。
    无情刀恰好从右绕到,大叫到:“乖乖……”他的右手刀还未贴树伸出,姑娘已反向左闪,顺势拔背上的长剑下挥,但见电芒一闪,已光临无情刀的脑门。
    无情刀吃了一惊,拼全力伸刀上格,但刀锷擦在树干上,恰好那儿有一个该死的树瘤凸出,阻住了刀。
    “当”一声剑尖下落,剑过红白齐涌。
    “啊!”无情刀短短地叫了一声,顶门直至鼻尖,裂了一条大缝,脑桨和鲜血涌出,向前冲倒,“砰”一声暴响,撞在另一株松树上,反震倒地另两人大吃一惊,抢救已是来不及,大哥一声怪叫,脱手飞出一颗灰色鸽卵大弹丸,向旁急绕,要截住姑娘的迟向,打同时一面拔剑。
    另一人一声比喝,双手箕张奋勇前扑,老天爷,这家伙竟想赤手空拳扑上送死。
    姑娘顺手挥剑,人在得手后飞退八尺,弹丸到了,不等她有任何举动,弹丸嗤一声在三尺外自动爆炸,灰色的烟雾激射。她感到一阵臭味入鼻,头脑昏沉,吃力地举创,手却不听指挥。昏弦中,她感到有人凌空扑来,同时眼角细小的电芒连闪。
    她银牙紧咬,全力抬剑,岂知手一松,五指脱力,剑似呼沉重如山,掉在脚旁,一阵天旋地转,她向扑来的人影倒去。
    在昏倒前的一刹那,她清晰地听到一声冷叱,和打出弹丸的恶贼发出狂笑,最后扑来的人影“嗯”了一声,“砰”一声大震,她和扑上来的人撞在一块儿,昏倒了。
    不知经过了多久,她慢慢醒来,发觉眼前接着三具尸体,她吃了一惊,伸手一摸,剑好好地自己回到鞘里了。她飞跃而起,突然叫:“怎么回事,谁救了我?”
    林中静静,薄雾弥漫,没有人,只有地下的尸体。她奔回尸体细看,无情刀脑袋的一剑她知道,另两个人一肩下有一个小刀口,一个背上有血痕,也是细小刀的所伤,同一种暗器,剑口甚校“是暗器,江湖上谁使用这种小飞刀?”她问自己。“是文昌,一定是文昌……”“天哪!你为何不给我求恕饶罪的机会?”她在绝望地叫,声音嘶哑。
    她虚脱地站起,眼前突然发现她先前躺倒的树根下,有一块掌大松皮有字,抢起一看,念道:“速离禁区,不然杀无赦。”
    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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