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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亡命客-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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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脑中念头如电光连闪,忖道:“他们不制使我的穴道,只用牛筋分期手脚,显然对我不太重视,也估计了我的功力,也必定对我有所利用,我何不忍耐一时?”
    他起忙滚回原地,半躺着闭上眼睛候变化,表面上看,他仍然昏迷不醒。
    锁链一阵响动,接着火光乍现,有人推开一扇沉重的铁栅门,脚步声渐近。
    他半躺着,眼睛开了一条细缝,看到两双牛皮直缝靴,靴上端是黑布夹灯笼裤,还有两段刀鞘尖。再往上看,却无法看到了,听火焰烤得声音,他知道他一手上持了缠棉纱的桐油火把。
    一个家伙伸出一条脚,踩着他的左肩一蹬,将他的身躯踢正,变成仰面朝天,用粗豪的嗓音说:“喝!这小子睡得象条死猪,好个不知死活的娃娃。”
    另一名大汉哈哈大笑,接口道:“李兄弟,你可真会说风凉话。”
    “我说风凉话,从何说起?”
    “他挨了一顿好揍,几乎一命难保,昏倒了,却不是睡着。瞧!他一脸血,去死不远,这算睡?”
    “天太冷,咱们何不用水把他灌醒?既然留他有大用,这样下去他不死也会变残废,咱们行行好,将他弄醒……”“李兄弟,不可,咱们只有看管的重责,其它不可过问。天快亮了,自有人料理,咱们用不着狗咬老鼠多管闲事,他的死活与咱们无关。留心看管,我走了。五更初可能有人前来巡检地牢,不可大意,小心提防越狱。”
    脚步声再起,两个看守走了,在地牢门外交待了一些琐事,铁栅门再次关上,火光亦熄。
    文昌静听良久,方重新滚回石壁,花了好半晌功夫,方将手腕上的牛筋索磨断。手恢复了自由,他吁出一口长气,解掉脚上牛筋索,略一舒张筋骨,许久许久,麻木感方行消失,但疼痛感还未消退。
    他的暗器和小剑藏在袖中皮套内,怪!都末被搜去,百宝囊仍在,里面的东西不少,唯一不见了的东西,是从西北镖局的好汉们手中抢来的五锭金银。
    “怪!这些家伙怎么如此大意,难道他们不按身便将人放入地牢?”他心中大惑不解,喃喃地自语。
    没有时间再细想,他必须逃出这间鬼地牢。他径先前两名看守出入的方向摸索而行,手扶冷冰冰的石壁探索,转了两个弯,前面出现了暗黄色的灯光。
    他闪在暗影中,仔细相度形势。那是一座铁栅门,栅条粗如酒杯,巨大的铁锁,扣住了铁栅扣环,更用粗大的铁链扣住低栅的门柱。
    外面,一盏光芒暗淡的灯笼插在石壁的插座中,可以看清用巨大的青方石所砌成的墙壁,顶上有粗大的石梁,铺盖着大石板,天!果是地底的世界。
    昏黄的暗淡灯光中,一名黑巾包头,身穿黑衣裤,外罩老羊皮袄的大汉,佩了一把连鞘单刀,半躺在一张石凳上假寐。
    文昌利用壁问暗影,小心翼翼地到了栅门边,藏身门石侧,在思索如何破门而出。
    暗器在手,要毙了看守不难,但却无法打开铁树门,想扭断酒杯粗的铁枝,他自信还没有这种能耐,因为共有三根横枝,委实不能将铁枝拉变形状。锁匙在看守身上,如不把看守击毙在伸手可及之处,一切权然。
    他略一思索,便变着嗓子咳了一声。
    对面的看守一蹦而起,一步步走向栅门。
    文昌的掌心,扣了一把飞刀,心里不住暗叫:“老天,千万叫他走近些,走近些,走近……”看守大汉却在栅门外丈余站定了,睁大双目向里瞧。
    文昌心中大急,这家伙如不走近,击毙了又有何用?最后,他一咬牙,将飞刀向后面石壁脱手扔出。
    “叮”一声脆响,溜起无数火星。
    看守大汉一惊,搞不清是啥玩意,扔头便跑。
    “糟了!弄巧反拙。”文昌在心中大叫。
    大汉却取下灯笼,抢近栅门将灯笼插在一旁掏出锁匙抓起了大锁。
    文昌心中狂喜,他正在有锁的一面石壁后几乎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只要突然闪出伸手,定可手到抢来。但他不想操之过急,想等对方开门进入后方可动手。
    可是等了片刻,开锁声始终没听见。他心中狂跳,侧着脸用一个眼睛向外瞧。
    巧极,两人隔着栅门照了面。大汉正犹豫不决,双手仍抓住巨锁,向里凝神注视。
    “咦……”大汉看到突然出现的眼睛,惊叫出声。
    事急矣!犹豫不得。文昌闪电似的抢出,左手一扬,另一把飞刀出手,射入大汉的咽喉,右手伸出,抓住了大汉的肩头,全力向内板,紧压在铁栅的横技上,几乎将大汉的颈子压碎。
    直等大汉断了气,方拾起地下的锁匙,探手外开了锁,拉开下面的铁链,跃身出了栅门,取下灯笼,再将大汉的尸体丢入地牢,拾回两把飞刀,掩上栅门开始找出路,沿地道一步步向前探去。
    地道左盘右折,两侧有多少的石室,有些石室十分洁净,有些却又腥又臭,脏物乱堆,同时地道岔路甚多,有升有降,左曲右折他弄不清该往何处走,地底的工程太浩大,象一座地底迷宫。
    他找到一条向上的地道,提着灯笼向上走。不知怎地,他老感到身后有人跟踪,一种无形的恐怖感袭击着他的神经,他本能地知道身后有人,正用心狠的眼神注视着他的举动。他回头凝神搜寻,却又一无所见。
    石级共有三丈出上,登上了极顶,一阵奇异的臭气,中人欲呕,他不得屏息着急走。
    怪,沿途不见有人,也没有灯光。走了两丈余,通道向右一折。他鼓勇急走,转出壁角。
    天!他惊得毛骨悚然。这儿是一座圆形深坑的边沿,下边是十丈深的大坑,石壁滑不溜手,壁虎也难爬上。上面,四周有石雕的座位,一侧有一个木架,顶端有一个挂在石勾上的滑车,一条巨索悬挂在滑车上,另一端扣住木架支柱。巨索之下,吊着一个尸体,下身已经不见了,不住轻晃,有节拍地摆动。
    尸体距坑底高约一丈,象是干了。坑底,白骨累累,十六头老狼七横八竖在白骨上睡觉,显然都吃饱了,只有两头不住往复巡走。
    看到了灯光,十六条狼全都站起了,一阵骚动,厉吼震耳。接着,有几头先后跃起,去咬抓挂在绳上的尸体,这些老狼大概都经过良好的训练,跃起时嘴先到,咬住了一日肉,双爪再猛地一推,肉到口方向下落,尸体便不住摇摆,不易被另一头咬及。但见老狼不住跳跃,此起彼落,咬到肉的退到一边享受,落空的不住地厉号,作第二次跳跃,咬到的机会不太多,最先进攻的有口福了。
    文昌心中发冷,切齿道:“这些王八蛋好狠,太没人道了,这种死法太残忍,也许一天也死不了,折磨心胆俱裂,求死不易哪!”
    这是坑旁的一个小门,此路不通,大概是将狼放入的小门,他只好重新退下石级,另找出路。
    在凄厉的狼嚎声中,他放下腿狂奔,身上热血在沸腾,心中却又发冷。
    不久,他找到另一条向上走的通道。这条过道还干燥清爽,似乎经常有人走动。他提高警觉,悄然疾走。
    蓦地,前面转角处出现了灯光。他立即吹熄了灯笼,掠近转角处蹲下身躯,探头看去。
    那是一条横的通道,两名大汉举着火把,正从右面向左走,一面走一面聊。
    文昌等两人先行,在后七八丈紧跟,逐段跃还,逐渐向上盘升。耳中更留了神,细听两人的谈话。
    他仍然觉得身后有人跟踪,但却一无发现。
    两大汉和看守地牢的人一般打扮,并肩而行,似乎不知身后有人,谈话的声音不小,脚也从容不迫。只听左手大汉道:“赵兄弟,老化于抢来的小娃娃,是否要解送断肠崖?何时上道?”
    赵兄弟哼了一声,道:“孙兄,你错了,不会送到断肠崖。”
    “怎么?不是送到黑旗令主那儿么?”
    “你怎知一定要送到断肠崖九宫堡?”
    “这小娃娃的长象穿着正是在老君谷出现的鬼魑山堂的党羽,令主已传信天下捉他,不送到断肠崖怎成?”
    “哈哈!孙兄,你认为咱们无尽谷的人,必须买黑旗令主的帐么?笑话!”
    “那……那……”
    “总管的意思,是将这小娃娃送给西北保局神枪杨虎套交情,由杨局主转送断肠崖九宫堡,不是两面论好么?少不了两方都有财帛酬谢咱们,岂不妙?”
    “说了半天废话,到头来还是将人送给黑旗令主。”
    “呵呵!你就不了解其中的巧妙,如果由咱们送到断肠崖,岂不揭穿了咱们无尽谷和断魂崖携手合作的计谋?”
    “赵兄弟,,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谷主和黑旗令主合作了。”
    “正是此意,这是暗中进行已久。世人皆知无尽谷和断肠崖双雄并时,势如水火。哈哈!却不知其事实是暗中合作,铲除彼此的对头,使那些江湖蠢汉自投罗网。那西北镖局主,如果不是黑中和黑旗令主相勾搭,他凭什么名震江湖?由此可知,你该明白江湖中黑白两道中,又黑又白,非白非黑了,用不着大惊小怪,且真正敢和咱们作对的人,除了炼狱谷的不归客,便数非我人妖梅林公子了,早晚他们要完蛋。别说了,快走两步。”
    文冒越听越心惊,糟了,这一来,自己不是和黑旗令主和无尽谷主成了对头?真糟!如果想苟全,看来除了不归客和非我人妖之外,已经无处投奔,无法找到可靠的庇护所了。
    但他是个从艰苦环境生长的人,一身傲骨,从没打算向任何人投靠,因此一来,反而使他坚定了决心,要在江湖中独来独往打天下。对黑旗令主和无尽谷主,也产生了无比的厌恶感,他想;“这些人原来是无尽谷的人,不是东西。据江湖传言,那无尽谷主秋痕,乃是武林怪物,虽则凶名昭著,但却是狭义道的顶尖人物,想不到会暗中和黑旗令主勾结,在这儿设下人神共愤的地域残杀异己。江湖鬼域,人心难测,太可怕了,我的生命险之又险。”
    他跟了十余丈,蓦地,后面火光大明,从另一条岔道中出现了两枝火把,使他无所循形。
    “什么人?”后面举火把的人大吼。
    前面的两个人,也同时迅疾地转身,同时吼叫:“咦!好小子,你出来了?纳命!”
    前后共有五个人,四文火把,两端堵住了,一拥而上。
    文昌心中一冷,立即拔出小剑,左掌夹枚银羽箭。一声长啸,先向前急迎。生死关头,已不容他退缩畏惧,唯一可做的事是杀人自保。
    两大汉刚拔出单刀,银羽箭已无情地贯入他们的心坎。文昌到了,伸手抓住一文火把,向后猛扔,油腥飞溅中,后面三个人惊叫着急闪。
    文昌迅速地收回两支银羽箭,拾了一把单刀,一声大吼,刀化长虹据投,惨叫声乍起,刀在三文外插入一名大汉的胸膛。
    文吕再拾起一把单刀,撒腿狂奔。后面三名大汉死了,一个,不敢再举火把,奋起狂追,一面叫:“正点子扯活,拦住他。”
    地道中人声隐隐,各处地道暗影中脚步声凌乱。
    文昌慌不择路,在黑暗中急走,好几次撞在墙壁上,狼狈之状不言可知。当然啦!他想找路出困也力不从心,只能沿先前两大汉所走探索。
    追的人已近,前面也有急骤的脚步声。
    蓦地,他感到左方有人急奔而至,接着火光一闪。他赶忙贴壁而立,提心吊胆留神戒备。
    是一条向上的石级通道,三名黑衣大汉举火把奔下,手中皆有单刀,映着火光锋芒耀目。
    地道狭窄,照面时绝难逃过对方眼下,火把照耀下无所循形。文昌知道躲不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是拼命的时候了,不等大汉抢下石级,突起发难。
    “呔!”他大吼,令对方大吃一惊,脚下大乱。
    他人劈刀进,招出“五花益顶”护住头面向上行,刀光闪处,最先行下的大汉骤不及防,刹不住脚,疾行而下,恰好压在刀光下。
    “碍…”大汉猛叫,刀锋尖掠过他的胸下,肺叶尖从裂缝中冒出,鲜血直射。刀掉了,火把也掉了,人也倒了。
    文昌人似疯虎,临危拼命,把握了狠、准、快的规矩,速战速决,人向上行,穿越而进。
    第二名大汉百忙中一刀挥出,来势奇猛。
    第三名大汉一声怒啸,挺刀从旁行上,一刀扎出。
    文昌在火把落地,余光未迹的刹那间,已看清了形势,“铮”一声震开第二名大汉的单刀,顺势拂刀,刀光一闪,大汉人头落地。
    再向上行,已来不及收刀出招,向左一扭,避过第三名大汉的扎来一刀。再旋身,刀贴左腰,乘势出“腰围玉带”,一旋之下,并乘机从大汉左侧行过,猛带刀身。
    “嗤”一声响,刀尖划过大汉的左腰,鲜血随射。
    大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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