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娘子种田记-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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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啥了?”刘寡妇一听这个眼睛都亮了起来,拉着珊瑚坐下打听了起来。
珊瑚脸上一红,似是失言般闪闪躲躲着道:“没……没有……”
“哎呀跟婶子说你还怕啥?婶子也不是四处乱说话的人……”刘寡妇这话一出口,她跟珊瑚两人都顿了一顿,又见珊瑚没说什么,接着道,“有些事儿还是要说出来心里才舒坦不是?憋坏了找谁去?还不是自己难受遭罪?”
珊瑚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犹犹豫豫地才将今天早上遇到那事儿说了出来,期间不由再添油加醋了一番,听得刘寡妇整个人都蹦跶了起来!
“你你……你说你亲眼看见的?”刘寡妇许是太过激动,整个人站起来大声地叫了出来,吓得珊瑚赶紧拉住她,示意她小声着点儿别教她爹娘给听见了。
刘寡妇这才收了点儿声,但还是依旧穷追不舍地问,珊瑚一脸尴尬羞愤地点了点头,引得刘寡妇不禁大骂了起来。
“这见不得光的骚蹄子!我就知道她不是啥好东西,她那丈夫出去那么多年,就她那骚样儿,我说能安分?这可倒好,连姐夫都给勾搭上手了,这还真是娶媳妇儿还送小姨子,稳保不亏哈!”刘寡妇那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义愤填膺,总之看着样子很是激动,对着珊瑚又骂了那香兰一顿,珊瑚这才听出来,原来刘寡妇出嫁前同翠兰香兰姐儿俩是一个村儿的。
说这香兰自小便爱美爱打扮,骚狐狸的名声可是被人叫得当当响的。本来乡下里吧的,没那多穷讲究,偏生她这样儿,倒是让县城里的人家给看上了,向来是个嘴利爱夸炫的主儿,这下子便更是洋洋得意了。刘寡妇出嫁前便被她拿着说了不少回,嫁到杨沙村又被她笑了好一阵儿,后来小宝儿爹死了,香兰虽嘴上没说,却是常常有一句每一句地刺儿着刘寡妇。虽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可这些事儿刘寡妇确实是比不上她,争论不过便压在心头背后糟损她,只希望她那去打仗的丈夫也能跟小宝儿爹似的别回来了。
珊瑚听得汗毛直竖,这刘寡妇,还真是不能惹的,面儿上看让着你,背后指不定扎个小人儿天天的给怨咒,那就算是不短寿也得办事儿不利了!
“听说她丈夫要回来了,这才要离开的,二叔才……”珊瑚听到刘寡妇提起香兰的丈夫,倒是想起二叔发狠时说的话,只是这会儿话说到一半也不好说下去,停在一半便不开口了。
刘寡妇也没在意,只关切着珊瑚说香兰的丈夫快回来了,心里可能是不舒坦,咬着牙又咒骂了几声,末了才想起珊瑚还在旁边,补了句:“你舅舅不是快回来了么?许是那会儿一起去胡国的,现在那大将军的尸身也给捞着了,想是才给回来的。”刘寡妇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小宝儿爹那会儿也是去胡国的,可惜那短命鬼没那福气,去了就没回来,连宝儿一眼都瞧不见……”
本刘寡妇对小宝儿爹便是不怎么熟识的,成亲才十天便参了军,说也是祖上积德,虽说人没了,却没想到还留下个遗腹子。刘寡妇也怨,嫁过来才十七,小宝儿今年也就三岁,妇道人家的,家里又还没田没地,只剩下这么个老屋子,刘寡妇便要自己一手撑起个家,也着实是不容易的,这才几年光景,脸上便苍老了不知多少。
前世珊瑚只觉得这是个爱嚼舌根的长舌妇,还觉着她跟珍珠两人不对盘全是她的错,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无知得可以。
见刘寡妇难得收起那八卦嘴脸,愁云惨淡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宝儿,珊瑚不禁开口安慰道:“婶子,你现在有小宝儿!咱好歹有个贴心的娃儿,你看小宝儿,有吃的东西都记得给娘留一份儿,可是比她那不下蛋的鸡要强得多了!”
珊瑚这话没说错,也不知是怎的,翠兰香兰姐儿俩生孩子都不容易,翠兰是成亲多年,一直没怀上,好容易到前几年才铁树开花儿生了个小带把儿的,香兰却是保不住胎,怀上是总能怀上,就是没多阵儿便没了,到现在也没生下个什么玩意儿下来。
刘寡妇听着话心里却是舒坦了,看珊瑚怀里的小宝儿睡得正酣,心里却是找到慰藉。将孩子从珊瑚手里接过来,又对珊瑚说了一句:“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就看她还能挂着那脸皮儿到啥时候!”
珊瑚笑了笑,见刘寡妇还没打算回去,倒是想起一件儿来,开口便打听了起来。
“婶子,你知道赵四爷那媳妇儿上哪儿去了?”
刘寡妇看了珊瑚一眼,有些奇怪,“咋地想起那人?”
珊瑚看她眼神有些探究,心下也有些发慌,只道是:“没啥,就是想起来问了。”
刘寡妇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凑到珊瑚耳朵边上道:“那会儿赵家是说四爷死了媳妇儿,可半年前被我遇上了,那女人压根儿就没死!”
第五十章
由于前世根本极少接触到赵伯君;珊瑚对他的事是真的不了解;这时是想起翠兰说她勾搭鳏夫时赵伯君黑着那一张脸,心里有些疑惑,赵伯君跟她又不熟,总不至于为了她觉得恼怒吧!那便是翠兰碰着他痛处了!这么一想,也确实没听人讲起过赵四爷有媳妇儿,这都快三十的人了,不可能没媳妇儿,是以这才脱口而出,问了刘寡妇。
可是刘寡妇这回答,珊瑚却一下有些接受不下来,这是说;赵伯君有媳妇儿,大家还都以为他媳妇儿死了,但其实他媳妇儿没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寡妇见珊瑚皱着眉,倒是耐性十足地解释了起来,“我生小宝儿那年,赵家就说四爷的媳妇儿没了,那会儿我还纳着闷儿呢,前儿还来跟我说生了孩子不要碰凉水,我看她还好好儿的,咋说没就没了,我还难受了一阵儿,她待我挺好的。但是半年前我跟着老根儿叔的牛车下山,在县城就碰见她了!身后还带着俩丫头,管她叫夫人!”
“该不会是认错了吧?不是说没了么?”珊瑚觉得有些蹊跷,死了的人还能在县城里遇到?
“没错儿没错儿!”刘寡妇摆着手强调,一甩手差点儿把小宝儿给甩到地上,“我还上去跟她说话了,她也认出我来,准错不了!”
珊瑚看着小宝儿有些心惊胆战,赶紧帮刘寡妇把孩子放好了,这才回过头来问:“可是既然活着赵家咋还说死了,这不咒人嘛?”
“我也觉得奇怪啊!就问了出来,”刘寡妇脸上表情有些丰富,看得珊瑚有些想笑,却又听她接着道:“她看着也不好说啥的模样,但是我才想再问,那头就来了个男的,穿的那是……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长得也还不错,远远儿地就叫着夫人,她也不敢多跟我说,就跟着那男的走了!我猜啊,这八成儿是跟人跑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刘寡妇使劲儿压着嗓子,又往珊瑚耳边靠了靠,道:“我看,赵四爷,八成儿是那事儿不行!”
珊瑚开始还没明白过来,见刘寡妇一脸的神神秘秘,这才明白过来,闹了个大红脸。
“要不然就赵家那财那势,哪儿这么多年都能不找个续弦的?我偷偷跟你说罢,前儿梨花娘没嫁人,梨花姥娘还找我打听着,看能不能跟赵家说一声,让梨花娘去做个填房啥的,我那会儿跟赵老夫人还算走得近,说话的时候提了一下,后来也没了回信儿,你说人黄花儿闺女儿都要乐意给他做填房了他还半点儿意思没有,开始还以为是想着他媳妇儿,可眼一眨,我小宝儿都这么大了,提亲的可也不少,这么看着,那不是那事儿不成,还能是哪样儿啊?”刘寡妇有理有据地说了这么一串儿,最后还强调一声自己的结论,珊瑚本听得头头是道,这一提到这个还是不禁红了红脸,原因无他,早上遇着那个,太吓人了!
刘寡妇这才发觉珊瑚脸有些红,伸手一拍珊瑚的手道:“你都十五了,赶明儿人来提亲,也就嫁人了,这些事儿迟早懂,婶子跟你说,也好过你娘跟你说吧!”
珊瑚见她越说越没谱儿,伸手轻轻一推她便站了起来,道:“小宝儿还在这儿听着呢你就瞎说,真不是当娘的说的!”
刘寡妇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争辩道:“这才多大的娃儿,何况还睡着,我就不信他听得懂!”
两人这头正笑着争辩,珍珠才从外头回来,斜了一眼这两人,轻轻地“哼”了一声便进了门。
珊瑚被她这一哼也没了说话的兴致,只让刘寡妇赶紧进屋去,别让小宝儿着凉了,两人这才各回了屋。
进自己屋里时,珍珠正坐在炕上剥花生,见着珊瑚进来,手里才剥出来的花生壳儿和花生仁儿也不分开了,泄愤似的甩进装花生壳的畚箕,末了还瞪了珊瑚一眼。
珊瑚斜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不舒服,明摆着,本以为能嫁到县城人家的,这下可好,被珊瑚一阻挠,却是人去财空,珍珠心里能舒服么?珊瑚也不去理会她,只自顾自地将刚才从院儿里收下来的衣服放在炕上一件件叠了起来。
见珊瑚对自己的挑衅无动于衷,珍珠顿觉怒火中烧,手拿起畚箕用力往炕上一摔,不多的几个壳子便这么被甩了出来。
“发的什么疯病!”珊瑚被她这一泄气却也是忍不住了,一甩手上的衣服嘲讽似的开了口。
“你才疯了!”珍珠这下也炸锅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珊瑚大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爹娘面前说了啥!天天儿地看着我好我知道你心里头不舒服,合该你劳碌命,啥活儿都得干还没人心疼!”
珊瑚看她发疯,心里竟有些犯苦,确实是,若说前世,自己还真是个劳碌命,辛勤了一辈子照顾别人一辈子竟没半个人来疼惜自己,出嫁前照看爹娘弟妹,却爹死娘疯妹奔弟幼,出家后照看公婆相公,却落得被羞辱至死的下场……所以这辈子,珍珠以为她珊瑚还是原先的珊瑚?
“你知道我跟爹娘说了什么,那也好,省的我多费口舌,劳碌不劳碌,至少我心里舒坦,不会去觊觎别人的东西,至于有没有人疼,这个,你还真管不着。”珊瑚一字一句,别叠着衣裳边开口回她。
珍珠见她不在意的模样,心里更是气愤,伸手一扫将身前的东西全都往地上扫了下去,畚箕花生壳儿,土瓷碗装着花生仁儿也一并扫落在地,哐当一声撞碎的撒开的,落到地上好不热闹。
“你为啥要这么做!为啥要这么做!”珍珠忽然厉声叫了起来,眼圈泛红好不委屈。
珊瑚被她这一甩东西摔得一顿,忽然嘴角一扬,“你说我是为什么?”
“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不是?你都十五了没人来提亲,我难道也要跟着你似的等到没人来提亲么?”珍珠扯着嗓子,将这段时间压抑的愤怒不满一下全吼了出来,只怕别人听不到似的,大喊又大叫的。
珊瑚也不去回答她,只让她继续扯着嗓子说些没边儿的话,什么嫉妒她嫁去县城能过好日子,什么想要拖着她往后当老姑娘。珊瑚忽然觉得好笑,这才几岁,想的还真远。
珊瑚爹娘听到屋里摔打东西的声音还以为是姐儿俩不小心碰掉东西了,可仔细一听,珍珠正大声嘶吼着骂着人,这才觉出不对来,赶紧跑过来瞧瞧。
来时正见着珊瑚收拾着炕头床铺,珍珠则站在一旁破口大骂珊瑚见不得她好,珊瑚娘一下上去便捂住她嘴,只道是:“别瞎说,你姐啥好东西都紧着你跟铁树,哪儿就见不得你好了,不许瞎说!”
珍珠被珊瑚娘捂得厌烦,挣扎着要挣脱,珊瑚见她这样下去也没个了断的,也不去理睬她,放好了衣裳铺好了床铺便出了屋门,珍珠还在身后大叫着“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不依不挠的,最后被珊瑚爹关在屋里,让珊瑚娘在里头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珊瑚,你来一下。”珊瑚爹见珊瑚站在门口有些茫然,叫了一声。
早上被赵伯君来那一趟倒是把事儿给忘了,这会子珍珠一闹倒是想起来了,问珊瑚早上去要回珍珠的生辰红字怎么样了。
珊瑚总不能将早上见了二叔跟香兰行那苟且事给说出来,隐了那一段,只说翠兰一见着面便开始挖苦损骂,根本连话都没法儿好好说。
珊瑚爹闻言怒极,一拍桌子道:“老二那个没骨头的,怕那么个老娘儿们算啥事儿!”
珊瑚见他也没什么事了,只说屋里太闷,直接往院儿里去了,坐在石磨边上,刚好听到珊瑚娘跟珍珠柔声细语地讲着过往,规劝她不要乱办事儿,珍珠心中不满,要么一声不吭,要么大声尖叫着反驳。
珊瑚听得心烦意乱,正好铁树从双财家回来,手里还扯着根柳条,小脸脏兮兮的,睁着大眼叫了声:“大姐!”
打了盆水,找了条汗巾,珊瑚仔仔细细地给铁树擦了擦脸,只觉着这便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铁树见珊瑚给他擦个脸擦了好半天,擦好了也不放他走,明明说了待会儿还上双财哥那儿玩儿大马的……见珊瑚鼻端上沾了颗水珠,铁树伸手给她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