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师父,往哪儿逃!-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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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去了手掌。
眼风四处游走,师父自天地之间岿然不动,而那坟头上的裂缝,却相融在一起,没有了任何的痕迹。
“怎么,怎么会这样?”殇若有些失声,那浓雾具有极强的灵术之力,就连她这鬼狱的幽冥鬼使,都没有办法比得上去。而这浓雾却钻进了那坟头里面,当真是让人费解啊。
“自古之来,情至深时,不是在世时在一起,而是死后依然想要同穴,生无法再同枕,死亦要同穴。”生同枕,生同穴。
感动之心,在她心头处无声地蔓延开来,连带着她说话的语气也不若是对着师父那般,她明白什么叫做情,可是师父却单单不愿意说出来,老是这样淡然的面孔,看着着实让人生气。这无法言说的悲伤,通通从她的脑海里串了出来,就连她已然忘记的东西都涌上了心头,
“纵使是这般,师父也只会摆了这样的一副面孔,你为什么总是自己吞下这些怨怪之气,却不曾发一言一语。我是你的徒弟,师父却连我都瞒着,连身份也是,从来都没有对我言说,猜侧师父之意,我不想……”
即墨予漓看得连殇若那淡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开出无数朵漂亮的花儿,而他的目光,只锁定在那喋喋不休的嘴唇线上,鬼使神差的,仿佛是要诱惑人去一亲芳泽。思绪一出来,他的脚步也抬了起来。
那样的殇若,才是真正地站在原地,未曾离开。
☆、第二十八章 那一抹唇角之香
他走得极为的缓慢,每一步好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而那视线,丝毫不想要从那唇瓣之上离去。
仿佛天地间,只有一抹淡粉落在即墨予漓墨色的瞳孔里,连殇若一心只想要将满心的话吐个干净,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师父正缓步朝她走来。
唔。殇若瞪圆了眼,唇角上印上了一丝轻微的柔软,将她所有的言语都一并吞没。而眼线里,是被放大了的眉眼与额间的碎发,发线落在她的面皮之上,软软柔柔的, 她仿佛闻到了一股冷冽的馨香。
师……师父。
即墨予漓的眼睫毛齐刷刷地在她的脸上扫过,让她不由自主的一阵轻颤,这样的亲密接触,感觉十分的陌生,但,感觉,有一些清香在唇角之上绽放。
这种身躯如同落在羽毛间的轻软,让她根本不想要动弹,这种感觉太过于美好,仿如是一场午夜生起的美梦那般,让她不想从中醒过来。
如果今日复上她唇线的是焰王的话,她可能会觉得别扭,如今……换上的人,却是师父,她还记得忘川江边那月白色的衫衣,淡雅如竹,这在唇线上辗转着的,是那一抹月白色的衫衣。
连殇若眨眨眼,随即有一双温暖的手复上了她的眼皮,让她的视线陷入了一片的黑暗,眼波被阻挡,落在唇上的冰凉就越加的明显。
那如滑的牙齿从她的嘴唇边轻轻地刮过去,压到她唇线上的力量更加地沉重了一些,让连殇若的思绪里,一片的空白。
她能够感觉到有一些战栗从她的指尖上头传了出来,两瓣薄软的唇线相接,像是一片云彩浮动在心间。这样的感觉,该要怎么来形容呢,她只愿意倘在其间,让这样的甜意,一寸一寸的落了根,生了芽,发了花骨朵儿出来。
即墨予漓将殇若紧紧搂在了怀里,也只有如此,他才会觉得,殇若只属于他。不过,他对殇若只是欣赏而已,而这种欣赏,极为的淡,淡得根本无法让他前去吻上她的唇瓣。
浅明的情义并没有机会被搬到台面之上来,更何况,他并不想要殇若也陷入那禁忌之恋的禁锢里面。这样能让他一时迷了心思的,只有一种可能。
他的手臂一紧,迷情香。
迷情香,贯以迷情为香气著称,但凡是对另一方有一丝好感的,被施以迷情香之后,便就会入情至深,无法自拔。是谁,谁给他下的迷情之香。
而这迷情花,只有狐界的地界才会盛开这八瓣迷情草,果然是有心啊,还远赴青浅狐界采得这迷情之草。
没有新鲜的气息呼出,连殇若如玉的指头,抚上了月白色的衫衣前襟,温暖之气在她的指尖绽放,师父的身子,坚如磐石,烫得她的手掌有点颤抖。
用手指将即墨予漓的身子隔开,轻轻地唤了一声“师父。”即墨予漓的身子一僵,将全部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卷绕鼻尖的迷情香,让他有些把持不住。
这种迷情之香,如若是凡人,只怕唯有床第之间才能解决得了,幸得他具有鬼狱的幽冥阎君之称,否则……
眼眸之间,有冰刀凝结。这般地陷他于不义,陷他的徒弟于万劫不复,当真是无耻之极,如若让他逮住,定要叫他血溅三步。
“为师,为师,对你不住。”即墨予漓捂着嘴唇退了好几步,他怎么会,怎么会连他的徒弟都这般的亲吻上去。
“师父,为什么要这么说。”殇若面皮上的潮红还没有完全退去,心口处起伏不停,不明了师父为何在这一时间上退后三步。
“今日这事,其中有人作梗,为的,就是让你我触犯那情之劫难。”殇若看得师父背过双手的模样,有一些神伤,初初的亲密,只如昙花一现,作不得数的。
“可是,刚刚的感触对于殇若来讲,却是极为的真实的。”她两步并着一步地跨了上去,一把抓着即墨予漓的水袖,这一抹唇角之香还残留在她的唇角之上,怎奈何一推开,便就只留了这一种遗憾。
“阿若,情之劫难非是你能够承受得住的。为师想来,这样子陷害你我的人,绝非一般的凡人,怕只怕,来尘世之时,已让人有所察觉。”陷害?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连他二人都敢陷害去。
若不是迷情香,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得清自己的这份情义,早在那江边,便就应该将她的全部注意力给夺去了吧,后头只不过是越陷越深罢了,北阴帝君有意择徒的时候,她便才生了去参与的念头,若非如此,就算是大轮明王菩萨出面,她都不一定会妥协。
连殇若隐下心头不停跳动的心绪,做了淡雅之面出来。怪只怪自己当初没有瞧得清楚是何缘由,现今,纵使是她有情,也不能够再说得出口,只是因为她不愿意这样一身淡然的师父,背负起天地不允许的不伦之恋。
要是,要是当日没有做得了他的徒弟,那她还有一线的机会,可是如若他没有成她的师父,今日这番美好的唇齿相依,只怕应该是换了旁人吧。
“师父的意思可是说,有人暗中对师父下了迷情的药草?”她隐下心绪,现今最为重要的,是要消除这怨恨之气,保住这宠妃的三魂七魄。
“不错,这是迷情香,是以提取了精华之叶,所以,才能够将为师迷住。若非如此,平日时盛开的八瓣迷情花,根本就只是花香浓郁而已,对其自身并没有催情的作用。”八瓣迷情花?是否同那九瓣莲花类似呢,平日时的莲花是具有观赏的作用,而一旦提取纯精,那么,便有让人起死回生之妙效。
迷情花,这个花草的科名,连殇若突然感觉怎么这样耳熟,仿佛在哪里看见一般,“师父,这迷情花可是那青浅狐族的启门之宝?”
“是的,这八瓣迷情花生长在极其隐蔽的地方,若非因缘际会,根本就不可能会被人发现,不过,为师好奇的是,阿若是怎么知道的?”这样子说来,这迷情花不是平日里就能随便见得着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个名字让阿若听起来,好熟。”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会将这迷情草生长的地方知晓。
而青浅狐族,她也根本就没有踏上去过,怎么能知道这迷情花是青浅狐族的启门之宝呢?当真是让她费解的。
“这花草,为师也仿佛极其的熟悉,虽然没有见过,但这迷情之香,却极为的相熟,好似,好似从哪里闻见过一般。就是因为相熟,所以才没有生这警惕之心,以至于让人从中作了怪。”
连殇若的思绪开始转动,自他们从鬼狱出来,师父便没有食过任何的东西,当然,以师父的术法,根本就不用食任何食物,而唯一进过师父喉咙的,就只有在那王上之殿饮过的,那一方清香的茶点。
“师父 。”她出口急急地唤了一声,即墨予漓面带凝重之色的点点头,像是已经料想到了。
“这般陷害本君,果真是好得很呐。这凡人不懂其迷情香的功效,怕只怕,凤绫仙子已经猜出了你我的行踪。”可是,那凡人怎么会知晓师父其幽冥阎君的身份,而且迷情草的香气四溢,但她根本就没有闻到这一缕浓香。
“已经居于尘世之中,殇若想着凤绫仙子不会这么快就发现的。”就凭她一介女儿家,想要探清楚鬼狱的君上行踪,也并非是易事。
“她肯定不会这样子的聪慧,阿若别忘了,她的身后,是三界之主的天君麒玉,要他找一个人,是易如反掌的。”那这样子说来,师父跟她来尘世,是没有起太大的作用,难道说,真真是如她所猜想的那般,这是北阴帝君设计的相遇之计,可是,为何会是她呢?
“那师父现在应该如何是好?”她的指尖划过唇线,思绪里面,只留下了空白流年里的那弯七彩的绮梦在心里头,辗转反复,永无法忘怀。
“为师之前对她总是负她在先,原想着将命抵消给她也算是在情理之中,而现今却让本君的徒弟也扯进来,为师便就不打算再退让了。凤绫仙子,纵使是东华帝君的女儿,也得心境明朗才称得上仙子之名。”
“师父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殇若这般才觉得师父是真正的幽冥阎君,如此淡薄。但既然是将计就计,她是否也该做一些娇羞状呢?
“只要逮着为师的把柄,那么要引得凤绫仙子,也并非难事,现下,为师就将这把柄递到她的手里,就看她,是接还是不接了。”
殇若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唉,师父曾还对着凤绫仙子有一丝的愧疚之心,总归是师父先负人在先,不过,师父一再地忍让,却让凤绫仙子得寸进尺,而且今下还对师父下了迷情之香,是以想将师父的名望毁于一旦,如此一来,便就将师父的那一丝的愧疚打散,再不会手下留情。
☆、第二十九章 恩怨情仇录(一)
殇若跟着即墨予漓回到宫内之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周遭浓密的树木开始散发着,独属于夜间森冷的气息,一些暗黑地界的阴暗面,一寸寸地将地界侵袭,再找不到辰光的丝毫痕迹。
“师父,你看那边。”刚拐过宫门口,便见着一个个奴仆婢女抬了木头长桌在空地之上,那空地上正对着王上处理政事的‘朝阳殿’。烛光闪烁,印在那深色高大的殿门之上,如同魅影一般张牙舞爪的。
她跟着即墨予漓一道在那丛林间现了身子,“这就开始摆坛作法了。就在你我刚踏足人界的地方,便就有人急不可耐了。”即墨予漓的言语闪烁其词,但不难听出话里隐隐指的究竟是谁。
远在九重天上的天君麒玉听完属下千之眼的汇报,勾了一丝阴沉的浅笑,但对上一旁的凤绫仙子投来的欣慕眼线,脸色便就垮了下来,蠢货,下迷情香的举动,当真是愚蠢至极。
这样一来,即墨予漓心下的愧疚之心,不仅打散了不说,还会生了让凤绫永无法入鬼狱之门的心思,如此,那他想要一统九界的大业,又会被搁置不少年月。
一只头脑简单的花孔雀,也想飞上枝头成凤凰?要不是看在司战东华对天界有用,他早就将她弃之如履了。
不过,这场游戏正因为如此才好玩了,前一场的天雷之劫,没能将即墨予漓的真身打散,是药效不够猛烈,这一次,与自己的徒弟行床弟之事,也算是即墨予漓的造化。天君麒玉冷哼了两声,他日与其他仙家相谈,也多了一桩风流韵事可以聊聊。
麒玉朝着凤绫勾勾指头,棋子,永远是棋子,哪怕是一枚绝世的好棋,棋手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亲手培养的物事。但,现今要成就风流之事,还得需要棋子出手。
即墨予漓的心口上泛上了不安的思绪,他总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此刻他仿佛就处上一盘棋局之上,走的第一步仿佛都被人安排得好了似的,纵然他有所察觉,但是,无从下手。
他幽冥阎君第一次感到了束手无策之感。
连殇若的目光未随着张罗着开坛之事的奴仆身上移开,她见着那婢女扯了明黄色的布料,复在那长木桌上头,接着是一些铜些盅盏,殇若看着奴仆递上去的那一叠明符,微微有一些愣神。
这开坛作法应该一道师立在木桌前,手握木剑,而剑尖之上,是平白燃烧的明符之影。她的脑海里闪出一个片段,那道师,应该是上了年纪的,一身玄色的道袍,但那面目却被白光笼罩,丝丝也瞧不明白。
“师父,这道家作坛是以五行八卦之术为轴心的么?”天地之阴阳,王行之八卦,对于她来讲,她感觉自身仿佛就会似的,这一种感觉,犹如与身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