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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红楼之凤栖梧-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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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惜春也笑道:“二哥哥,这什么难答的,你没的听见人家常说的‘从来处来’么。这也值得把脸红了,见了生人的似的。”妙玉听了这话,想起自家,心上一动,脸上一热,必然也是红的,倒觉不好意思起来。因站起来说道:“我来得久了,要回庵里去了。”惜春知妙玉为人,也不深留,送出门口。妙玉笑道:“久已不来这里,弯弯曲曲的,回去的路头都要迷住了。”宝玉道:“这倒要我来指引指引何如?”妙玉道:“不敢,二爷前请。”

于是二人别了惜春,离了蓼风轩,弯弯曲曲,走近潇湘馆,看着竹林仍旧青翠欲滴,宝玉不由住了脚呆看了半响,嘴里呢喃着:“人去楼空,林妹妹去了,这潇湘馆也没了往日的仙气儿了。”妙玉皱了皱眉,侧脸应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难道还要陪你一辈子不成?”宝玉噎了半响,妙玉自顾扬长而去,弄得宝玉满肚疑团,没精打彩的归至怡红院中,不表。

妙玉是大观园里的特殊人物,她本是苏州人氏,出身城市仕宦人家。因从小多病,不得已皈依佛门,带发修行。正如邢岫烟所说,妙玉“为人孤癖,不合时宜”。她爱洁成癖,刘姥姥进大观园到栊翠庵喝了一口茶用过的成窑小盖钟,妙玉嫌脏就不要了。她虽自称是“槛外人”,但实际上她并未能迈出尘世的门槛儿。对于宝玉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公子哥儿,他的眼睛里少了单对女&色的痴迷,而呈现出一种天真纯洁的光芒,无论对待哪个女子,他都是细心呵护,关心备至,哪怕对自己这么一个无亲无故的出家人。妙玉本就是一个出身读书仕宦之家的大小姐,虽秉承了一种雅洁之气,但她内心深处依然是一个纯净的向往着美好爱情的少女。在乌烟瘴气的贾府里与妙玉只有四个性情相投的人:一个是邢岫烟,一个是惜春,一个是黛玉,一个是宝玉。但是这四人也并非全是与妙玉相契无间。邢岫烟幼时妙玉曾教其识字,妙玉与岫烟交往,多半是出于师生之谊,未必真心推重岫烟。惜春虽与妙玉有共同的语言,但惜春身上多的是烟火气,少的是灵气。妙玉与她在一起谈经论佛可以,但要进行心灵交流,妙玉恐怕还认为惜春差一截。黛玉也是一个高洁孤僻之人,因此黛玉才会成为妙玉的知己;如果说宝玉对黛玉还有一种俗情的话,那么他对妙玉有都不敢有这种感情,此情即使偶一闪念,他也会视为罪过,他对妙玉有的只是一种友情,充其量是一次精神爱恋。

妙玉见宝玉仍怀念远去的黛玉,心里不由产生了一种讨厌的感觉,酸酸的涩涩的,仿佛吃了一颗刚刚摘下的青果。眼前那个面如美玉、笑若春花的公子眼波流转皆是风&情,若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家碧玉,尚且能够大胆的在梦中思他一思,然而自己早已因家族避祸许身佛门,守着奇珍异宝却只能藏在这个看似热闹却极凄冷的地方。这边妙玉悄悄归去,早有道婆接着,掩了庵门,坐了一回,把“禅门日诵”念了一遍。吃了晚饭,点上香拜了菩萨,命道婆自去歇着,自己的禅床靠背俱已整齐,屏息垂帘,跏趺坐下,断除妄想,趋向真如。坐到三更过后,听得屋上骨碌碌一片瓦响,妙玉恐有贼来,下了禅床,出到前轩,但见云影横空,月华如水。只想起那日招待宝、钗、黛三人吃体己茶,自己用绿玉斗给宝玉斟茶,宛若将自己以往在蟠香寺的生活情味都斟与了宝玉,又斟满了今日今时与宝玉的柔情蜜意,留与自己珍藏回味。曾笑着调侃宝玉:“独你来了,我是不给你吃的。”既是欲盖弥彰,又是欲说还羞,其实这茶,最想斟给的就是他,最喜欢看他那品茶时微颤的双睫,喜欢他那圆润的酒靥,喜欢……,不,不可以,自己早已许身佛门怎可生出那痴心妄想来,实在是罪过!

天气尚不很凉,独自一个凭栏站了一回,忽听房上两个猫儿一递一声厮叫。妙玉忽想起日间宝玉之言,不觉一阵心跳耳热。自己连忙收慑心神,走进禅房,仍到禅床上坐了。怎奈神不守舍,一时如万马奔驰,觉得禅床便恍荡起来,身子已不在庵中。先是见宝玉出家做了和尚,原本的一头乌发如今却变成了光头,礼着佛号与自己行礼,画面一转自己又回了苏州老家待字闺中,便有许多王孙公子要求娶她,又有些媒婆扯扯拽拽扶她上车,自己不肯去。一回儿又有盗贼劫她,持刀执棍的逼勒,只得哭喊求救。早惊醒了庵中女尼道婆等众,都拿火来照看。只见妙玉发起烧来,嘴里一阵胡话,只哭道:“不要,不要,我断不会遂了你们的心意,宁死也不要!”众人都唬的没了主意,只好将妙玉放置在床榻上,自请医延药不提。(其实,妙玉来自另一个巨贾之家,其富裕程度比之林家还要绰绰有余,只可惜家中只有她一个弱女子,这才惹来的后面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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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一回 初醒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黛玉轻轻抚弄着一朵菊花,吟咏着旧日在贾府做的菊花诗,多罗耶替她扫了扫衣襟上的花瓣儿,笑道:“玉儿的诗才真是不凡,比起许多名人墨客也不遑多让。”黛玉莞尔一笑,“这有什么的,我在贾府时那些姐妹们哪个不是诗才艳艳,尤其是宝姐姐更是与我不相上下。当年总觉得她心里藏奸,有的没的都要调笑她几句,如今想起来真是幼稚的很。”多罗耶低头笑笑,“姊妹们在一起才是最欢乐的,只是有些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黛玉颔首,“也不知凤姐姐他们怎么样了?”“那么急匆匆的快马回去,只担心她的伤口会迸裂。林大哥嘴巴又紧的很,李大哥更是一个不着调的性子,问也问不出来,宅里只剩咱们两个天天无所事事了。”黛玉噗嗤一笑,“让你做个富贵闲人你倒不愿了?难道还是做回小乞丐比较好?”说起这事多罗耶也不由抓了抓后脑勺,脸红笑道:“若不是做了乞丐,也不会受人欺负,更不会让玉儿英雄救美了。”黛玉呸的笑道:“还把自己自诩为美人了,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臊的慌。”多罗耶只捻着黛玉的衣角,嘴里只是嘻嘻的笑,心里有话,只是口里说不出来。此时林、黛玉只是禁不住把脸红涨了,挣着要走。林远志在外见这两个小儿女的玩闹,不由叹了一口气去,看来妹子是真喜欢那个异国小子,只是将她嫁的那么远回来一趟也是不容易。熙凤那个义姐又是乐见其成的样子,显然不会对此事进行干预。那几个来寻多罗耶的茜香国大臣又都是老奸巨猾的,见自家的小王子有了心上人。再也不提这回去之事,还在苏州租了个宅子自处备起了聘礼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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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将养了数日,因其身体强健早已痊愈,赈灾之事已落下了眉目。京城那边又得了王家千里送去的“神药”。水曜得之龙颜大悦,重重的赏赐了那几个送药之人,又派了几个心腹大臣过去张罗扩种金鸡纳树之事。这事还得从头说起,原来那几日,水曜的幼子年仅八岁的十九爷水洵病了,打摆子,冷时如入冰窖,热时似进烤炉,御医用药后,效果不佳。仍高烧不退。御医坚决反对皇帝服用金鸡纳树树皮熬出的汁子,说是异国番邦之物,哪能比咱们的中药锅子更保险,更有疗效?再说,这些商人又不是郎中。他们懂什么?水曜震怒了:不让喝树皮汁子,中药又吃不好,你们说怎么办?御医们建言:请皇上颁旨,有能治愈此病者,重赏。于是来了许多人,都说有本事。可本事不能先用在小皇子身上,只好又弄来许多患了疟疾的人。先行试验。一个和尚似有神功,弄来四桶井水,却仅取一杯,走出大殿,双手举杯朝拜太阳,再原地转个圈。作出许多神秘莫测的姿态,最后,让一位疟疾病人跪着喝下,结果,不见任何疗效。和尚立刻被赶出大殿。

这下水曜更生气了。不顾御医阻拦,颁旨让进宫的疟疾病人服用金鸡纳树树汁凝结成的白色晶体。一个个奄奄待毙的病人,服药后第二天便脱离危险。水曜很惊讶,称这药为“神药”,便欣然给水洵服下,夜晚查看安然无恙,小皇子睡得很是香甜。水曜大喜,将此树封为“神树”,又唤来王家那几个掌柜细问此树的来历和种植方法。熙凤心腹王奎跪着禀道:“这金鸡纳树最喜欢那种荫蔽湿润的雨林环境,所以在本国的大多数地方极难种植成活。这树种和树苗是家中大小姐远赴暹罗国寻到的神奇树种,运回来后怕它不能成活,特意辟出一处靠近山林河流的庄园,专门用来种植此树。所幸蒙皇上恩泽,这金鸡纳树终于成活,长了这两年便可入药。遂大小姐命我等提取树皮的汁液结晶,快马加鞭送至京城。”水曜点了点头,“你家姑娘怎么没来?”王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只得禀道:“回皇上,我家姑娘她,她身受重伤,又为了救治北静王爷连夜回金陵送药,我们启程之时据说已经昏迷不醒了。”“什么?她一个大家小姐,怎会突然受重伤?莫不是这树的药效泄露出去,惹了别人的眼?”王奎磕了两个响头,回道:“小具体小人也不知。只是听说是一江湖败类受人雇佣,定要取我家姑娘的性命。若不是我家姑娘会得三拳两脚,又是李大人和林大人赶去的及时,想必这时我家姑娘早已没命了。”

水曜大怒,本对熙凤的印象非常好,又得了她送来的神药,心里正想着给她一个大大的封赏,谁知竟然有人先下手伤了她。一个皇商之女怎会惹来如此杀身之祸,若不是因为那神树,那么就是因为身在金陵的溶儿。原本自己认为那王家姑娘是皇商出身,配不得皇亲国戚的溶儿,那姑娘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办好事情便回了老家,与溶儿之间也是清清白白,没的半点私情。可溶儿就因为去了金陵办差,可能与那王家姑娘有了些瓜葛,那起子眼皮子浅的东西便起的杀意,居然雇了一个好se成xing、虐sha成xing的江湖败类去暗杀她,手段如此狠辣真是让人发指。“传我的旨意,派十个大内侍卫速去金陵保护王家姑娘,直至她伤愈来京复命,不容有失。”王奎几个相视一眼,嘴角止不住挂上了笑容,这回姑娘可安全了。

遥远的金陵,灾民领到了一天的口粮,笑眯眯的回到暂时的收容所,煮粥做饭,粮食虽不很多却也能让人勉强填饱肚子维持生命。决堤的口子早已被民工、士兵们练手堵住,有些地方洪水退去,新的房屋家园已经有人在着手重建。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在榻上熙凤的脸上,暖意让卷长的双睫轻轻一抖,随后意识逐渐清醒,微弱的睁开了眼睛。梦中的是是非非仿若过眼云烟,再次醒来宛若再次重生。屋子里静悄悄的,转过头去,入眼只见一头墨一般的乌发披散在自己朱红绣着鸳鸯的锦被上,有几缕尚搭在自己的手背上痒痒的。熙凤心里不由荡起了涟漪,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水溶黑缎子似的长发。水溶从睡梦中惊喜过来,迷茫的双眸对上熙凤明亮的凤眸,呆了半晌方才醒过神来,“凤儿?”“嗯,我醒了。”“凤儿!”“嗯,乖,我好了。”“凤儿,凤儿!”“哎呀,你真吵,我要喝水!”

熙凤醒转过来便是好转的征兆,只一身烟雾紫的轻纱衣,愈发瘦的可怜,好似一团轻雾,似一缕轻烟,小小的脸上一双大大的凤眼,看的水溶不禁心疼起来。“都是为了我,才折腾成这副模样。伯父虽不曾说我,见着我几次也只拱拱手便罢了;伯母更是对我眼不见心不烦,原让人拦着我不让我进来守着,后来看是拦不住干脆摆了一张小踏进来。我就琢磨着你这几日能醒过来了,昨晚写了几张文贴便过来看看,谁成想就这么一觉睡过去了。”熙凤忍不住摸了摸水溶长满青色胡茬的下巴,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嗔道:“我拼命把你救回来的,你再因为我病劳累着倒下,我倒是白费那些功夫了。”水溶握了熙凤的手笑道:“怕什么,我若病了就把咱俩放一处养着,只让我能看见你就行。”熙凤不由红了脸,抽手道:“说的什么浑话,你我非亲非故的,你偏要到我房里来守着,可坏了我的名声了。”说着又止不住笑:“我娘原想着在鱼家兄弟里给我挑个听话的夫君,这会子好了,连口也别想和人家张了,她只恨不得活吃了你呢!”水溶皱了皱眉头,“鱼家兄弟?他们是哪个,做什么的,也打着你的念头?”熙凤忍不住逗弄水溶,“他们两个和我可是青梅竹马,打小的感情,我说一他们不敢说二的,不过可惜了,这回嫁不得他们了。”水溶挑了挑长眉,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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