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清莲-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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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东西六宫最偏远的地儿,向来鲜有人会踏足那里。可惜,管事们万没想到,这贾元春即便是被发配到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最后还是给他们惹出了祸事来,险些没因此要了他们的老命。
第三十二章 弃车保帅薛家丧
心腹小太监打探来了贾元春的去处,九阿哥听完之后便将这人给搁脑袋后头去了。不过一个奴才,还不值得他一个皇阿哥直接出手。反正,内务府那些个人都不是笨蛋,各个都是极会看人眼色行事的。无论那天在御花园里贾元春是不是真的冲撞了十阿哥,掌权宫妃既然发话让她重学规矩,那么就只能是她做错了事情,要将规矩重新学起来。没有人会去在意她一个新进宫的小宫女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否无辜。
这贾元春想要平步青云,等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九阿哥没再去理会这么个在他看来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人物。眼下,他最关心的是扬州那边传来的关于林家的消息。
林家后宅的几个主子被人一锅端的全给下了药。
消息是金嬷嬷传回来的,附上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宜妃和九阿哥都很吃惊。
宜妃惊的是九阿哥竟能料事如神,林家后宅果然是出事了。
九阿哥惊的却是这下药之人竟跟林家太太的娘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可不仅仅是林如海官场上惹下的债了。九阿哥有自己的考量,他两世为人混迹皇室,更有多次转世在高门大户、世家门阀,对于内宅争斗的残酷自是不缺了解。这摆明了是有人在趁机算计贾敏和她的儿女。否则,为什么林如海一点儿事都没有呢?
现如今九阿哥最想不通的就是,以贾敏的为人,这到底是做了多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才引来了别人的斩草除根之策啊?
九阿哥召来了心腹这样那般的嘱咐了一番。旁人他不管,自家的莲花小玉儿是一定要护着周全的。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谁的手居然能伸得这么长?敢动小玉儿,爷非把人揪出来,剁了那只爪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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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金陵难得的下了一场大雪。
城里白茫茫一片,整个儿都是银装素裹的。
一阵北风呼啸而过,吹得路人缩着脖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一片积雪随风扬起,带动了一处人家门楣上的白幡跟着飘扬了起来。
那白幡围着的牌匾上刻着“薛府”的字样。
此时薛府的正房里,一个全身缟素的富态妇人正坐在暖榻上嘤嘤哭泣,簪在鬓间的白花随着她的抽泣而一颤一颤的。
“妈妈,且将伤心收一收吧。莫哭坏了自己的身子。”一个同样全身缟素的女孩子在这妇人身边劝慰道。
“如今,父亲去了,哥哥便是咱们薛家的家主。只是,哥哥如今年岁还不大,且正是贪玩儿的时候,家里的事情还有铺子里的生意都还要妈妈来费心操持呢。”
一听这话儿,那妇人更是悲从中来,哭声也大了起来。
“你父亲也不知是了为什么,这么想不开的,就这么一碗药喝下去了。丢下咱们孤儿寡母的,今后这日子可要怎么过啊?呜呜……”妇人哭诉道。
这妇人正是这个薛府已故家主的正妻,薛王氏。她与京城贾府的二太太王氏是嫡亲的姐妹。
薛王氏育有一儿一女。
刚刚劝慰她的那个女孩子是薛王氏的女儿,乳名宝钗。
薛宝钗也很伤心父亲的突然逝世,可她看着母亲薛王氏只是这么一直的哭,竟是完全不理会外面的事情,心下很是着急。
今儿个早上,族里有人送上帖子,说是要来家中吊唁,顺便有事相商。
身为家主的父亲刚刚过世,几位族老便联袂来访,看着不像仅仅是吊唁那么简单。
来者不善。
父亲去世,这薛家的家主自然该由自家的兄长薛蟠来继承。只是可惜,兄长尚未成年,且薛宝钗自己人知自家事,她哥哥薛蟠并不是一个能够将薛氏家族发扬光大的。薛宝钗甚至觉得她哥哥薛蟠连最起码的守成,也未必能做到。
薛蟠身为薛家嫡支唯一的男丁,自出生起便是母亲薛王氏的心尖子。
薛家豪富,珍珠如土金如铁。
自幼,薛蟠便是在薛王氏无条件的宠溺中长大的。那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但凡能用钱买到的东西,薛蟠想要什么薛王氏都会满足他。薛氏家主手掌薛家八房的全部生意,事务繁忙,常年奔波在外,极少会留在家中。对于薛蟠,他没有精力去严加管教。他只能信任出身不错的妻子薛王氏,相信她能教好自己唯一的儿子。只是,他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唯一的儿子会被妻子给宠溺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恶霸败家子。
只是,即便知道哥哥薛蟠是如此的不堪无能,薛宝钗仍旧想要为哥哥守住薛家家主的位子。只因这个别人眼中的纨绔败家子,对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还是非常敬重疼爱的。
便是不为这点,单俗气的以金钱而论,薛宝钗也要争这个家主之位。因为薛家的家主掌握着薛家八房九成左右的财富。
如今,族中已来人,想是已有决断。
不过,薛宝钗相信,族中不会同意哥哥薛蟠来继续做薛家的家主。
薛宝钗已经预感到,自家身为嫡支的地位已是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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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薛宝钗为了保住薛蟠家主之位而苦恼的时候,还有一家人也在为薛家家主之位的归宿而踌躇。
金陵城是个繁华的地方。
金陵城里最是香艳的是秦淮河,最是富贵的是朱雀大街。
甄府,坐落在朱雀大街西边儿,是一处七进的豪宅。
此时,在甄府的书房里,甄氏家主甄应嘉正看着手中的书信,暗自琢磨着。
真没想到,林如海居然能顺藤摸瓜查到金陵这里。
也不知道是哪个笨蛋出了这么个昏招,连带着坏了自己的大事!
哼!给后宅的妇人小孩下药能顶个屁用啊!
实在是愚蠢之极。
愚蠢之极!!!
你说你要真想下药,就不能用些个猛药,直接将人全部放倒了?!
你说你要真想下药,你就不能连着林如海一起给药死算了?!
这到底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想出的这么愚蠢,这么无能,这么昏头的招数啊!!!
甄应嘉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他的名仕风范了。
就这么一个昏招,把林如海给引到了金陵。
为了自保,甄应嘉只能舍弃了跟随着自己的薛家。
毕竟,薛家的那个家主已经暴露了,林如海已经顺着一个线头查到了他。
所以,这么个人只能舍弃了。
弃车保帅。
这步棋,甄应嘉想到了。他也做到了。
他一句话就让那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妻儿,而自己一碗药了断了自个儿。
这成功的让林如海的调查进了死胡同,所有的线索到了薛家便全部断掉了。
甄氏,算是安全了。
只是,甄应嘉并不想就这么放弃掉薛家的财富。
薛家的新任家主,必须还是能由着自己来操控才行。
甄应嘉想到了薛蟠,薛家上任家主之子,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败家子。
嘴角慢慢上扬,甄应嘉真是越琢磨越觉得这薛蟠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棋子。
“来人。”
门外,甄府的大管家应声而入,躬身等候甄应嘉的吩咐。
“你亲自去薛家吊唁一番。顺便带我问候一声薛公子,就说让他得空来我这儿坐坐。”
“是。”
第三十三章 王夫人怨天尤人哭自己
冬日里的一天,敬事房的夏太监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贾元春,冲撞了贵人,触犯了宫规。念其初犯,特从轻发落。只罚其重学宫规,而后发去北三所做个三等的洒扫宫女。
周瑞塞了二百两银子过去给夏太监,想再打探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夏太监斜睨了周瑞一眼,用他那特有的尖细声音很是阴阳怪气的说道:“周管事的,论理儿咱家是不能将这些宫闱之事说给你听的,可谁叫贵府的大将军曾有恩与咱家呢。如今咱家冒着风险,把你家大小姐的事儿说与你们知道,不过是让你们心里有个底儿。别到时候这人都死了,你们还不知道呢。你们呀,也别太得寸进尺了……”
说完,夏太监哼哼了两声,扭头直接走人了。
周瑞家的看着夏太监那扭着腰走路的背影,不禁浑身一哆嗦,心里啐了一声个死太监。而后,无奈的回府将这消息让自己媳妇儿给王夫人传了进去。
梨香院里,王夫人听完周瑞家说的话,直接就眼一翻,厥了过去。
金钏儿银钏儿两个赶忙上前给王夫人又是揉胸口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把王夫人给折腾醒了。
王夫人咋一醒来,先是呆愣了片刻,继而一声尖利的叫声,接着便狠哭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的儿”。
周瑞家的只能在一边儿上呐呐的说着些没用的安慰之语。
痛哭着的王夫人,心中的那个悲啊!
她对贾元春抱着那么大的期望。从小就为她请来女先生教导她的才艺,又请来宫里的嬷嬷教她宫规,下了大血本儿的去栽培这个女儿啊。本指望着自己将来能靠这个女儿给自己争气的呀!谁知临了,贾元春竟会前脚刚进宫门,后脚就犯了宫规啊!
自贾元春进宫后,王夫人是天天晚上做美梦。她梦到贾元春被万岁爷看中了,接着她的女儿成了万岁爷的宠妃,再接着贾府里她高高端坐在那里,张氏连同整个大房的人都跪伏在自己的脚下,就连老太太对着自己也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呵呵呵呵……
王夫人真是做梦也会笑醒啊……
可是,今儿个的这个噩耗就像五雷轰顶一样把王夫人的美梦给轰得支离破碎。
她的血本啊,她的指望啊,就这么平白无故的给折了进去啊……
什么冲撞贵人?!哼,必是那起子小人看着自己女儿年轻貌美,眼红嫉妒。她可怜的元春定是被人给陷害了去的!
那些个妃嫔也都不是个好的!怕自己的元春会跟她们争宠,居然如此卑鄙恶毒的下手陷害了她去!
老太太也是的!若非她不同意送元春进宫,自己何必偷偷摸摸的送元春去参加小选。凭着老太太的脸面,怎么着也能让元春进乾清宫伺候吧!到时候,元春上位得宠,老太太脸上也有光不是?
大房那起子小人也是!光想着自己一房抬旗了,也没想着拉扯一把自己的兄弟这一房!若是自己家也有个正经的旗人身份,她的元春就能参加大选做妃嫔,而不是只能委委屈屈的参加小选当宫女了!
贾敏那个嫁出去的小姑子也不是个好的!她怎么就不想着帮元春一把?老是这么的跟自己做对,简直就是见不得自己好一样!就连她生的那些个小崽子都不是好的!一个一个的这么小就这么会膈应人!!下药都药不死的,真是太没个眼力劲儿了!!!
……
王夫人已经魔怔了。
她觉得所有人都是坏人,所有人都对不起自己,都在跟自己做对。
她是越想越悲愤,越哭越伤心,差点没直接喷出一口老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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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晖院的正房里,贾母正在歇晌儿。
一阵一阵的哭声,随风飘来。
那时有时无断断续续的哭声哭得贾母直皱眉头。
坐在脚踏上给贾母捶腿的鸳鸯,察觉到了贾母的动作,问道:“老太太,可是有哪儿不妥?”
贾母没睁眼,只是语带不满的说道:“你可听到了哭声?”
哭声?!
鸳鸯闻言一怔,侧耳细细听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是有人在哭……”
“找人去看看,”贾母吩咐道,“如今府上的规矩真是越发松散了。”
鸳鸯起身,给贾母盖好了小毯子,方才出去了。
正房外的游廊那里,两个小丫鬟正在那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鸳鸯走上前去,这才看清这两人都是二等丫鬟,一个是鹦哥儿,一个是晴雯。
这鹦哥儿是家生子,随着她老子娘进府当差的。
而晴雯,是赖嬷嬷带进府来孝敬给老太太的。因她做事伶俐,且做的一手好绣工,所以很得贾母喜欢。
两人见着鸳鸯,福身行礼道了声鸳鸯姐姐。
“鸳鸯姐姐可是有什么吩咐?”说话的是晴雯。
鸳鸯笑着说道:“我仿佛听到了哭声,也不知是哪儿传来的。”
鹦哥儿与晴雯互相递了个眼色。
鸳鸯见着了,以为她们不过是在给那个哭的人做遮掩,遂笑得愈发温柔。
“咱们做下人奴才的,便是得了主子的罚,也只能晚上蒙在被子偷偷的哭,这么的青天白日的,哭得这么大声儿,瞧着也不像啊。”
鸳鸯看着这两人,安慰道:“你们若是知道是谁在那儿哭,不妨劝她一劝。省得给那个嬷嬷撞见了,可是又要闹的人不得安宁了呢。”
“是梨香院里传出来的哭声。”晴雯忍不住说道。
鸳鸯一愣,问道:“是二太太罚了谁……”
这二太太可是装菩萨装了不少日子了,这是谁让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