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来袭-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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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桥登时就生气了,就一遭儿往外打发。可他们到底没犯什么大错,伺候过贾赦也算是有功劳的。钱嬷嬷就这么把人打发给卖了,贾赦以后出门还怎么做人?肯定有人笑话他那卖小老婆的钱吃酒,不仅好色还混账弄不清是非。
下人也是人,没犯错就处罚,主子一样会遭非议,更何况名声已经很臭的贾赦。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最主要的原因是钱小桥怕因为这种粗暴的方式导致三个姑娘想不开,一旦死了她的任务可真就立即玩完了。
钱嬷嬷委屈,老爷吩咐他的时候明明冷着脸一脸嫌弃这些丫鬟,不打发卖了,还能做什么?“太太吩咐小的把人打发了卖了,钱回头,回头……”
钱小桥斜眼看她,不用猜就知道邢夫人贪钱小气的毛病又犯了。这毛病得改,要不然将来贾赦改的再有出息,也得被这个邢夫人的污浊名声拉下水。
“我提你做管事的,你该听谁的清楚吧?”
钱嬷嬷吓得哆嗦,连忙表忠心:“清楚,清楚,以后万事都听老爷的,小的就是老爷的人。”
“你去和她们商量着来,一心一意的给找个好人家,若不愿的,就打发一百两银子给她们,姑娘们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这儿不是揪错赶她们出去,是我近来信佛了,领悟禅意,不愿碰女色的。”
钱嬷嬷便听便点头,原来是这样。赶紧照着大老爷的吩咐,乖乖的去办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钱小桥本来想出门跑跑关系,忙活做官的事儿。被钱嬷嬷这么一搅和,今天也就没了那心思,所幸去找邢夫人说道这事儿。
邢夫人才回房偷着乐儿,见老爷来了,赶紧起身相迎,脸上有股子掩盖不住的喜悦。
“我说你小气巴拉的毛病得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娶得是个丫鬟,不是什么正妻。”钱小桥目光凌厉的盯着她,可吓坏了邢夫人,她立即呆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老爷的话,我不大明白。”
“不明白?是不是爷写了休书你就明白了?”
邢夫人脑子里顿时炸开了,天旋地转的,瘫坐在的地上。她没听错吧,老爷要休她?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邢夫人吓得大口喘息,吸不进气,胸脯起起伏伏半天,终于通气了,嚎啕大哭起来。屋子里头除了他们二人,就只剩下王善保家的,她听了老爷的话也吓得挪不动地儿,身子僵了半天,这才缓过来去扶大太太。结果大太太没有扶起来,她自己也跟着跪地痛哭起来。
钱小桥极有耐心的翘着二郎腿,听着邢夫人哭闹,两柱香的功夫,邢夫人终于哭哑了嗓子,渐渐小声抽泣了。
“还没说休你,你瞧瞧你这胆子!”钱小桥嫌弃道。
“老爷不休我?”邢夫人止住抽泣,惊喜的看向贾赦,眼里闪烁着感激和希望。
“嗯,只要你把你的臭毛病给我改了。否则,按照七出,你这条小气贪财窃盗的毛病就足够我休你七次八次的。”钱小桥冷着脸吓邢夫人,这女人劣性儿扎到骨头里去了,如果不釜底抽薪的吓她,恐怕难改。
“好好,老爷说什么我照做就是。”邢夫人捂着胸口,被王善保家的扶起来坐下,仍心有余悸。
“不求你混出什么贤惠的名声,可做夫人太太的得有个样子,我知道你看不上你弟妹,可这表面功夫的和她多学学,再不济和你侄媳妇学。”
“我,这——”邢夫人为难,难道要她这个老的和小辈学,太丢人了。
“照猫画虎总会吧,好好学一学,学成习惯了,就是你自己的东西。就听我的办,早晚你知道这是好事儿。”钱小桥随后把打发小妾的事儿说了,叫邢夫人负责打赏给她们银两,钱就从邢夫人这里头出。
邢夫人心疼的滴血,三百两银子,她得克扣多少丫鬟的月钱才能攒出来。可她不敢反驳贾赦,确实像老爷说的,按照七出的规定,她真有休自己的理由。舍钱和舍地位,她当然知道孰轻孰重。忍着心肝肺疼,也得照着老爷说的去做。
“还有丫鬟们的月钱,大房用钱的大事小情,但凡叫我听说银钱凑你这过少了一个铜子儿,小心我拾掇你!”
“都听老爷的。”王夫人咬牙道。
钱小桥满意的点头,回身要出门。
王善保家的和邢夫人双双松口气,突然,二人见赦老爷回身,寒光射过来,俩人顿时收紧了全身上下的毛孔。
“还有你,王善保家的,和你家主子一遭儿改了,别落下毛病,要不然你们一家子全都给爷滚蛋!”
王善保家的吓得普通跪地,痛哭流涕的给贾赦磕头:“奴婢省得、省得。”
送走了贾赦,邢夫人和王善保家的余惊未定,先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主仆二人突然哇的一声抱头痛哭……
大房的动静传到王夫人这里时,惊得王夫人摔了手上的茶碗,烫了手。“什么!大哥竟然将秋桐打发走了!”那可是她颇费心机在大房收买的眼线。王夫人觉得贾赦一定是看穿了她的算计,这才把小妾和秋桐一并打发走了,可是贾赦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太太您是不是多虑了,大房那头传消息说大老爷只是因为信了佛才——”
“不过是借口罢了,这你也信。”信佛什么的,自己最擅长拿这个当借口,她最清楚不过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贾赦察觉出什么。王夫人心慌,手突然抖起来,刚觉得不对想叫人,就觉得自己的肚子突然下坠,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蔓延开来。
“啊——”再低头,粘稠的血液已经流了出来,顺着大腿渗透了她的亵裤染到裙子上。
周瑞家的见状赶紧大喊:“二太太要生了,快去叫接生婆来,金钏你还站着干嘛,快去通知老太太她们……”
贾母得了消息,欢喜万分,亲自来到荣喜堂这边坐等媳妇的消息。二儿子,大孙子大孙媳这边的人都来齐了,独独不见大房那头的。大儿子贪酒好色她没指望什么,可这大儿媳在混账这时候也该来了。遂张口叫身边的小丫鬟花珍珠去传话崔一崔。花珍珠都回来一炷香的功夫了,才见大儿子贾赦扶着红眼的邢夫人进门。王夫人那屋还在艰难地生产着,女人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贾母心疼王夫人的受累,更加不满邢夫人的怠慢。“什么事重过你弟妹生孩子,耽搁这么久才来。”
邢夫人蔫吧的点头称是,不敢多言。
钱小桥冷笑了一声,把邢夫人挡在身后,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生个孩子么,哪个女人不得走这一关,再说弟妹这是第二胎,肯定比头一胎容易。咱们等孩子生下来再瞧也是一样的,何苦都聚在这听她叫疼的,保不准以后弟妹再见咱们还叫她不好意思呢。”
“说什么胡话!”贾母瞪一眼贾赦,见他仍旧淡淡的笑看自己,心里头一惊,这儿子似乎哪块不对了。以前但凡自己训他一句,他就心虚的缩脖子,今天怎么就不怕了。
贾政听了大哥的话有点不高兴,谁也没逼他来不是。“大哥若有正事忙,且先去忙着,这边自有人照看。”贾政故意加重‘正事’的音意图讽刺贾赦,任谁都知道荣府的大老爷见天的喝酒玩女人,能有什么正事。
第75章 贾赦
“既然二弟这么说;我就不客气的先离开会儿。”贾赦作势扭头就走,假意看了看身边没人,回身对邢夫人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随我去置办东西。”
贾政没想到大哥真跟他拗到底;脸黑了。
“置办东西?你们夫妻要作甚么?”贾母奇怪道。
邢夫人忐忑的看眼丈夫;咽了口吐沫;壮着胆子道:“老爷想弄点稀奇的玩意儿送给北静王,求点活儿干。”
贾母惊讶的看着贾赦,不太敢相信:“你媳妇的话可是真的?”
“有半分作假,天打五雷轰!”钱小桥放狠道。
贾母一惊,贾政也跟着瞪眼惊讶。贾母思忖了半晌,半信半疑的打量大儿子:“是真的就是真的,发什么毒誓。既是要孝敬老王爷的,你那点东西哪里拿得出手?我那倒有个合适的,是一对昆仑白玉做的如意,喜鹊你去拿,带着鸳鸯一遭儿去。”
喜鹊是贾母身边的老丫鬟,贾母给早她配了好人家,只等她二十五岁的时候放出去。小丫头鸳鸯则是贾母选中接替喜鹊的,所以这段时间但凡喜鹊做什么鸳鸯都得跟着学。
“我们跟着她去罢。”钱小桥说着,便带着邢夫人一起跟着喜鹊去了,回头也就不用再回荣禧堂这边。
贾政心里听着不高兴,贾母那对玉如意可是老物件,当年老侯爷特意弄给她的陪嫁,价值连城。老母亲以往都是偏着他的,今儿怎么稀奇的向着大哥。正纳闷的功夫,贾政感觉到手背覆上了温暖,抬首见是母亲握着自己的手。
贾母道:“你大哥总混账没个头,今儿我搭一对玉如意给他,叫他理亏,以后看他还有什么脸面说话。”
贾政听此言恍然大悟,原来母亲是为了堵住大哥的嘴。一次给堵死了,总比一次次慢慢地堵来得爽快。贾政开心的笑了,感激的看着母亲,原来母亲还是偏着他的。
不大会儿,有个嬷嬷进来回报贾母:“大老爷和夫人压根就没出去,拿着玉如意回去再没动静了。”
贾母摆出一副毫不意外地神情。“瞧瞧,我就知道会是如此。”
贾政点头嗤笑,这回他大哥是让母亲彻底失望了,以后看他还敢叫嚣什么。
……
产房里,王夫人的嚎叫声达到了极点,一阵寂静之后,突然传来孩子的啼哭声。不大会儿,就见着接生婆抱着白胖的孩子过来报喜,那婆子手里头还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玉上头还刻着字。
婆子说话报喜的功夫,贾赦和邢夫人也赶过来了。
贾母正沉浸在衔玉而生的宝贝孙子上,没功夫搭理别人。钱小桥笑眯眯的凑到接生婆跟前,讨那块玉来瞧瞧。她左看看又看看,乐了。
贾母被他的笑声吸引,也凑过来看玉:“真是一块宝玉,这孩子长得也俊俏的讨喜。老二,给他起个名儿吧。”
“他既然是衔着这块宝玉而生,咱们就遂了天意,叫他宝玉,母亲,您看如何?”贾政惊喜的看着儿子,笑眯眯道。
“好名字,就叫宝玉!”贾母乐道。
“可真奇了,既是衔玉而生,可这玉摸着怎么是干的。”总该沾点口水吧。钱小桥好奇的看向接生婆。
接生婆眼神闪躲,见老太太也看过来,笑着回道:“是粘着口水的,我怕脏了老爷太太们的手,早擦洗干净的。”
“噢——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了。”钱小桥笑眯眯的点头,再无异议。
可贾赦刚才的一句怀疑,早已冲淡了众人对于宝玉衔玉而生的稀奇。众人本来以为这是天意所致,但大老爷那一句话就把大家的想法引到另一个方向了。难不成是王夫人为了让这孩子有噱头,故意弄块玉吸引注意,好在贾母跟前争宠?
众人各有各的思量,往外头传话的时候也都带着感j□j彩。衔玉而生的传言确实传播开了,却是连带着各种猜想,其中一条最为主流的就是王夫人为了争宠使计故意为之。谁都知道在荣府,二房极为受宠,故才住着最好的正房荣禧堂;而袭爵的正经的嫡长子贾赦却住在别苑。人人都知道是是老太君守规矩,宽容慈善的,她老人家能有此偏颇的决定,肯定是受了儿媳妇的蛊惑。
贾政也怀疑王夫人在玉的事儿上做了手脚,毕竟正常人家的孩子哪会口叼着玉而生,这也太奇怪了。虽然怀疑,但贾政没好意思责问她,毕竟王夫人生孩子有功,再说这么多年她在老太太跟前讨巧,他也跟着借了很多光。于是疑惑便种在心里头,没说开,这也造成了他和王夫人的间隙,贾政越来越不愿意睡在王夫人房里,反而整日的你在没心肺的赵姨娘屋中。
本来好端端的一桩奇妙的喜事,被赦老爷一句话变成了阴谋诡计。王夫人月子做的不舒坦,加上贾政的刻意疏忽,令她气极了,落下了身子不足的毛病。老太太见状,以此为借口将宝玉接到自己的身边养。王夫人又气又恨,却也没办法,以后的日子只得忍受着思子之苦,趁着每日定省的时候看儿子一两眼。她见儿子宝玉的机会,竟没有大女儿元春见的多。所以元春和王夫人比起来,反倒更像个母亲似得,整日伴在宝玉身边照顾,看着他的成长。
钱小桥之前吩咐邢夫人和贾母说的什么北静王都是临时胡诌的,可她确实有这个想法。既然是荣府的嫡长子,袭爵了,可不能整日干呆着被人笑话。人在哪儿都是一样的,经济基础决定社会地位,他如果不找事儿做,只会一直被瞧不起被笑话下去。只有众人都尊敬他,拥有权利,她阻止死亡的任务才会顺利。
老北静王那里一定要拜一拜的,以贾赦现在的情况,钱小桥暂时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人可以求,只能求老王爷。老王爷念在荣国公往日的恩情上,保不准会帮他一把。他也不求什么大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