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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藏剑之杀死那个鱼唇的叽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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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的,我看他们在山下老寨里徘徊……”

苗人青年脸色阴沉地斥了一声,神色几变,道:“先找个地方让他们留下,天亮之前所有人不得出寨门,敢喂你的断去四肢作……的血食。”

“这……好吧。”

苗人青年烦躁地看了刚刚叶玑罗碰过的木笼,“还愣着做什么,明日之前不要让我再看到这些蛊人还在外面。”

说完,便含着杀意地冷冷看了顾兰啸一眼,离开。

顾兰啸未曾反对……只是目光淡淡落在那些木笼上。

这个所谓少族长也不是蠢人,在自己展现武力之后还敢如此嚣张地笃定要把自己这行人性命留下,说明他另有仗恃。

这么想着,顾兰啸目光落在那些被黑色粗布遮盖住的木笼上。

不得不说是出于医毒一家的好奇心,顾兰啸对这种在人身上动试验的奇异蛊术……略有兴趣。

……

那少族长明里暗里是想将他三人囚禁起来以待审问,但似乎苗寨中亦是内乱,这个少族长说话并无绝对分量。

顾兰啸心思如发,从那些苗人的只言片语中便了解到苗寨势力自从祭司追击云天青失踪身死之后,种种矛盾激化,生前对蛊术研习中犯下的罪孽矛盾一并爆发,现在黑苗一脉蛊师正是外忧内乱之时……

有意思。

神色平静地听着窗外苗人低声喝骂交谈,顾兰啸拔出谢衣手臂上活络气血的最后一根银针。

“谢兄伤情不轻,一路上却未见半分难色,却是我等粗心大意了。”

“有劳顾兄,些微体肤之痛无甚妨害。倒是顾兄妙术,我已大好。”

“阿罗中毒这些时日,我也仅仅是忝作岐黄,可惜人事已尽……”说着,顾兰啸轻咳两声,面容似乎比白日里更加苍白,转眸看了看早早被他哄去睡下的叶玑罗,对上一脸沉思之色的谢衣,淡淡道:“不瞒谢兄,吾这几日反复思量,想是天年将尽。”

谢衣顿了顿,道:“顾兄何出此言?”

顾兰啸摇摇头道:“可憾当初应了阿罗踏遍山河万里,如今只怕要食言了,只是……此生至此,除却阿罗身上异毒,我便再无他愿。”

谢衣闻言不语,他修习万木生机之道,自然看得出顾兰啸身上缭绕着一层灰蒙蒙的死气,这是枯荣天道,非人力所能挽……顾兰啸此言一出,谢衣便大致了解了顾兰啸想要说些什么。

“若是托孤之意,叶姑娘年幼,在下自然不会坐视。但顾兄也不必草下定论,蒲苇且争朝夕一晌,顾兄也当怀抱希望。”

“承君吉言。”

月入云层,顾兰啸似是从小憩中醒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安神的草木之气。

顾兰啸目光落在一侧打坐的谢衣身上,挥袖拂出一些略微清苦的药粉,一股提神醒脑的气息蔓延开,同时谢衣的身影似是受到一阵气劲扭曲,便仿佛幻境一般散去。

障眼法。

眼帘半阖,顾兰啸不知神思何属,等到窗棂上一只黄莺啾啾鸣叫两声,扑腾着翅膀离去,一股深色缓缓流过顾兰啸眼底。

谢衣深夜独自外出,符鸟追踪却是见他孤身犯险意欲悄然毁去那株奇怪的矩木。

用意虽好,但这苗寨中人……未必领情。

这么想着,忽然一声轻微的木窗一响。

顾兰啸回头,只见一方金黄色的衣角消失在另一侧窗口。

……啧,又没拴住。

☆、10第十章 顾三三的强迫症

【任务:尾随悄悄离去的谢衣,看看他在做什么。】

升级是一种本能,何况是窝在闺阁里闷了这样久,好不容易出来闯荡见了任务就好像万花见到了落单的蠢羊一样顿时就犹如脱缰的疯叽一样扑腾了出去。

叶玑罗人小,大小轻功配合下行动又灵活,很快便追上月下疾行的谢衣。

银辉照见半边清俊面容,似乎是因为伤患未全,行动间颇显滞涩,看他行走方向,却是那株所谓断魂草。

前方红名攒动,叶玑罗困惑地看着行色匆匆的谢衣,他所过之处地上蔓生出无数青翠绿藤,柔韧枝条对于围过来的活尸却是只困不杀。

若是叶玑罗修习内功,便可以感觉到空气中木属灵力活跃非常。而纵然只是见此情景也是倍感奇妙。

她一直知道顾兰啸和二叔他们很强,就像话本里上可乘奔御风,下可点石成金,更是有五花八门的五行术法,但因为顾兰啸一向不愿以术法作炫耀之用,她对这种内家异术也是一知半解,此时见谢衣御使万木,当时她就震惊了。

触手系什么的不要太霸气!

叶玑罗对于修习术法略有点蠢蠢欲动,但顾老师教导过叶玑罗学不在多而贵在精,既然已经天生拥有丧心病狂的外功心法,就不要贪多了。

藏剑心法下,轻剑问水决、重剑山居剑意,灵活与杀伤力并重,动则矫若游龙,静似大巧不工,此生若能参透如何不能天下横行?

叶玑罗冷静了。

一路上由于谢衣在前面开道,叶玑罗倒是很顺利地跟在他后面混到了不少阅历经验,可谢衣只困不杀一路上灵力消耗达到一种可怕的地步,走到那株噬魂木面前,脸色已然苍白如纸。

“……师尊。”低喃一声,谢衣闭了闭眼,右手缓缓放在左肩行了故乡特有的礼节,眼底流过一种莫名的悲哀,手心燃起一朵青白相间的火焰。

这火焰似乎并不火热,散发出一种灼灼生机,却是谢衣本命灵火。

谢衣低喃出一段咒语,灵火散作点点荧光缓缓飞到半空,像是有规律地绕着断魂草,不,此时应该是说断魂木纷飞成一道迷离光带,断魂木散发出的黑气一遇到灵火,却是如同灼阳融雪一般消散。灵火落到树枝上,立即沿着万千枝干烧成一张火网。

他是要这样毁了这株树。

灵火灼烧,谢衣唇上最后一丝血色消失,眼睛却是紧紧看着正在一点点灰飞烟灭的断魂木。直到背后弓弦声一响,身形一晃避开背后暗箭,回头却见那名少族长并着几个苗人大汉正眼光阴沉地看着自己。

“诸位……”

谢衣话音未落,那名少族长眼中阴狠之色一闪,说出一个字:“杀。”

话音一落,身后几名苗人大汉交换了一个深色,并不亲手动强,却是退后几步,露出身后那些遮遮掩掩的木笼,随着一个奇怪的哨音响起,几条全身覆盖着钢铁鳞片的怪物从笼子里蹿出来,猩红竖瞳转了一圈,锁定在谢衣身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便逼近过去……

“你们……”谢衣本事想拒敌,却是看见这怪物身上还挂着人类衣物,顿时脸色一变:“那些尸变村民竟让你们下蛊变成如此……怪物?!”

少族长目光幽幽:“又如何?”

数月前那些异域之人带着所谓神木树枝来到黑苗,与大蛊师厉江渚密议过后便留下神木,起初神木便莫名给人以信仰力量,这处本来贫瘠的地域灵力日盛一日,一开始狂喜不已,但哪知寨中苗民慢慢变得嗜血,最后丧魂失智,变作活尸一般。恐慌过后,厉江渚却是很快发现这些活尸三魂离散,正是寻求多年而不可得的人傀,用以寄蛊却是极佳的材料,便一面笼络族中归附自己的势力,一面暗地抓了活尸一般的族人作蛊尸……但寨中活尸密集,久而久之活尸便不“新鲜”了,厉江渚又借口须得献祭活人给信仰之蛇神弭平活尸之祸,不想施术中途被路过云天青打乱,蛊术反噬以至于修为折半,愤恨交加之下追到中原……或许是天理报应,厉江渚就此客死异乡。

少族长想到兄长客死异乡,本就心生杀念,但碍于不知底细一时间也无把握拿下,此时见谢衣病弱又孤身一人,便起了杀心。

谢衣猜了个七七八八,目露不忍:“同族之人,何必下此狠手?你身为族长置族民于何地?”

“愚昧之见,尸傀再进一阶,我黑苗一脉便能凭此攻下其他诸脉,又何必蜗居此处?”冷笑完,少族长看着谢衣,眼光突然凶狠起来:“何必矫揉造作,你身上衣物和那些拿来神木的人这般相像,若不是你们,我族又怎会落到这个地步?”

谢衣默然。

叶玑罗和她的鸡小萌都被这个神展开吓坏了。

叶玑罗刚才还不知道谢衣为什么急着要不顾自己烧毁这棵树,但是她看到谢衣的蓝条烧光了之后血条也开始一点点往下掉,顿时吓着了。若不是这群苗人出来打断,她也是要跳出来的。

但是看着那堆散发着‘劳资狂霸酷炫叼炸天劳资皮厚耐艹不信给你一爪子’信息的怪物,叶玑罗深切感受到按照这个节奏,这时候跳出去,脱缰的疯叽马上就会变成一个脱臼的疯叽。

——每一个成功转完风车的藏剑背后往往有一个成功的奶。

——于是奶呢?

叶玑罗想起了被自己丢在小黑屋里的顾三三老师。

虽说一直没感觉见到顾兰啸实力的底但是心理上还是觉得先生他是个柔弱的儒生。

身为近战里最丧心病狂的疯狗dps之一,天生自带凶残属性人头狂魔是必须的,抡起风车来包括自己的绳命安全在内都不当回事,吧唧一下给拍死了就原地无限复活再战,十秒之后又是一条硬汉。

未来一片黑暗有望成为抠脚萝莉的叶玑罗在思考的同时就已经抡着重剑砸过去了。

——永远不要让一个藏剑看到扎堆抱团的红名,他们叽地一声会立马丧失理智,然后绳命里只剩下大风车。

少族长和他的狗腿子们看到一只小黄鸡抡着百十斤重剑砸过来时都惊呆了。

恍惚间就被重剑带起的暴烈余波晕了一瞬,紧接着就好像被无数鸡翅不停地转转转转转……转你妹!

虽说反映在生命数值上伤害不高,但是被把重剑扫到谁不疼?

少族长第一时间狼狈地从叶玑罗风车范围里扑腾出来,吹了个奇怪的虫笛音调,围向谢衣的十几个蛊尸晃动了一下掉得半秃的脑袋,猩红眼睛一转便锁定在叶玑罗身上。

大约是嗅到幼女血肉的香甜,蛊尸一张口,一束细长的肉粉色舌头探出来,尖端分叉,分布着点点粘哒哒的紫色的细毛,裹挟着一股甜腻的腥风扑过去。

劲风扑面,足下陡生蓝色气流,一提气,身形生生扶摇上半空。叶玑罗头皮发麻地看着脚下两尺的距离,那团肉舌上滴落的毒液把地上的野草融得一片狼藉。

叶玑罗第一时间做好了十秒之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心理准备,但未曾想队友太靠谱,自己还未落地,一条青藤便凌空甩过来缠上自己的腰把自己拽到他身后。

干得好,给男神点三十二个赞。

“叶姑娘不该在这里。”谢衣浅叹了一声,右手甩出一口青锋长剑,“此一战在所难免,你虽年幼,便是为了顾兄,叶姑娘也该保重。”

“呃?”

“顾兄病重,唯一牵念便在你,该如何自处吾就不便多说了,稍后我拖上一时,叶姑娘行动灵活便见机脱身吧。”

唯一……牵念?为什么?熊孩子作业没写完的班主任之残念吗?

异色的眼睛里茫然了一瞬,叶玑罗胡乱点了点头。

虽说灵力已枯竭,却未曾想谢衣剑术精妙非常,进退之间,以一战十,丝毫不露支绌。

少族长看在眼里,杀意更浓,口中虫笛越发急促,那些蛊尸听到声音,浑身鳞片像是在抽取体内血液一样变做暗红之色,凶性更为张狂。

剑刃入肉的声音越发沉闷,最后竟如同金铁相交半叮叮作响。

谢衣眉心微锁,蛊尸凶性大发,一时不能轻取,只得护着叶玑罗步步后退。

叶玑罗尽量不给谢衣添压力,小心以藏剑身法绕开扫来的指爪,直到背部撞上粗砺的树干,一股极致的阴寒顺着椎骨漫上来,随即难以言喻的疼痛从灵魂深处瞬息扩散……

背后被逐渐烧毁的断魂木好似濒亡的恶鬼,黑色的怨毒之气与荧荧碧火相互撕咬吞噬,恍惚间竟似活物一般发出凄厉的哀鸣。

却只有叶玑罗才能听得到。

不同于以往所谓原地复活的状态,这是一种死亡般的冰凉感。

叶玑罗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的思想不能控制自己的四肢,由内而外地慢慢僵硬……只得本能地睁大了眼睛。

不能闭眼……会死!

然后似乎是出现了幻觉一般,空洞的目光在某个暗处撞上一双冷淡到了极致的眸子。

……就好像在等待猎物慢慢死去。

他等得太久了。

却不知为何没有在这个时候将饥渴的毒牙咬下,或许是……猎物的死状太不舒服。

于是,低头,手拨古弦。

一曲涤荡幽魂的古拙弦音缓缓回响开,并不尖锐,而是低沉得近乎于无。

就是这般低沉的音调,却在接触到少族长虫笛的尖锐诡异之时如山涛横岳,瞬息崩散虫笛音律。

少族长只觉脑中轰然一声,随即虫笛不支开裂,惊骇莫名地四顾未及,见蛊尸个个神情狰狞,动作狂乱,面色变了几变,竟然掉头几个纵身消失在丛林之中。

谢衣见蛊尸异状,本来也讶异为何那名少族长就这么走了,下一刻却惊见那些蛊尸转头向那些退避不及的苗人壮汉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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