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妖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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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退房离开吧。”
幸好五郎体内的毒已经不碍事了，带着药方到下一个城镇再抓几服药补补就成。李少白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结，他只想离麻烦远远的，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直到灵力完全恢复。到时候升天或是留在这里继续为祸人间，都随他的意！前提是——
他得弄明白桃丽丝想要干什么！
“我说——桃丽丝，你这是打算往哪去？”
一大早退了房，两人离开客栈，缓步朝北城门走去。
从高家村开始，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即在野外露宿过也有在客栈里留宿，可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有什么地方是她最想去的。
对方这么一问，桃丽丝也是一脸茫然。
“我也不知道啊！”她只是从自己掉落的地方估计着飞船有可能行进的方向以及坠落的地点，这才一路往北偏西的方向前进而已。这些日子她也有仔细打听，最近两三年在周围地区，乃至是全国范围内，有没有什么天外来物坠落的传闻，结果大家口耳相传的，都是十五年前的那一场祸事。
可是？根据她的血液维持的灵敏度，事情的发生应该没有那么久远啊！
桃丽丝眨眨眼，看向被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狐狸。只可惜胸前挂着的小屁孩，破坏了他那清秀典雅的形象。
桃丽丝好笑地从手中纸袋里摸出一块软糕，喂给五郎。
五郎高兴地咂巴着嘴吃了，又伸手要了一块。
“你在这里住了很久吧？”桃丽丝拍拍手上的点心碎屑，漫不经心地问。
李少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的确很久。”
上下几千年，是够久的了。
“那你有没有看到过或是听说过天上掉了一大团东西下来？”死神吉祥号的设计是不会发生爆炸和自燃的，也不会在50g以下的重力作用下撞击得四分五裂，顶多会造成个别零件脱落，然后系统会选择自动修复，端看船身损坏的程度来确定修复时间的长短。
这个星球的重力不足1g，想来飞船即便由万米高空坠下，也不至于受损严重。真希望自己找到飞船的时候能够恢复正常使用，可以立即启程回家！
好怀念那些漂亮衣服，还有那口精致的水晶棺材啊！
桃丽丝双眼亮晶晶的，闪着兴奋的光芒。
“天上掉下的东西？”李少白脸色有些古怪。
天上经常掉东西下来，他也算其中一只。就不知道她要问的是何物。
“这么大——”桃丽丝比划了一下，伸手指向远处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大概那么高吧！有几十间房那么大。”
李少白左脚差点被右脚绊到。
“那么大的东西！可能吗？”从天上砸下来，那得死多少人！玉帝跟王母娘娘再怎么胡来，也不会把凌霄殿往人界扔的！
不怪他受惊吓，当初那飞船就是被他撞下来的。只可惜他背朝下，看不到绑着自己的那道天雷到底撞到了什么玩意。
所以，狐仙大人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
桃丽丝并不觉得意外。印象中，灵兽都是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即便狐狸在李家住了一段时间，那也不过是山旮旯，穷乡僻壤的，很可能听闻不到外界的大事。
她无所谓地笑笑：“不知道就算了。走吧！快到城门了。”
两人加快了脚步，身后却突然飘来断断续续的叫喊声。
“五郎！五郎——”
【第一卷：人情冷暖】第三十二章：一家团聚
看着李家几口人抱在一起痛哭涕流，桃丽丝有些羡慕。她也有很多族人和朋友，却没有他们这种靠血缘关系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的家人。可是——他们哭起来好丑！
李少白也很不耐烦哭哭啼啼的人类，他瞥了桃丽丝一眼，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道：“待会我替你拿回宝石，你别出声。”
桃丽丝点点头，默许了。
反正她现在也不想以真面目示人，省得那个女的又是尖叫又是晕倒的，好像自己有多吓人一样。
两人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随意地打量着这个不大的院子。
这是个两进的小院，第一进的正房是一明两暗的三个隔间，中间大屋前后通透，用来做待客的正堂，也就是他们如今呆着的地方。左右各有一间隔间，与正堂仅有一个小门相连。东厢两间，看布置应该是一间厨房一间杂物房，杂物房旁边的角落里还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里面凌乱地堆放着一些柴火和簸箕扫把之类的工具。西厢也是两间，房门紧闭，还上了锁，应该是尚未来得及清理和布置。与西厢隔了几步，砌了一排两间的倒座，直延伸到大门边上，想来应该是原主人用作门房和下人房的。
穿过堂屋往后看去，后院正屋也是三间，两侧还各带一间小耳房。东西厢各两间，在西厢连着后墙的边角隐约还有一间低矮的建筑，应该是浴房或茅房。
李少白暗暗点头。李家人过日子还是挺实在的，晓得买房间多的小院子。
这个地段，这样规模的院子，少说也花了百八十两银子吧？再加上一路上的消耗和购置家私家用的花费，用宝石换来的银钱应该也花去了一半。
以张氏的为人，断不会一下子都将两颗宝石出手，她手上应该还有一颗。只不知是不是桃丽丝想要的那个。
李少白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开口才不唐突。
待李家父子哭够了，笑够了，在二郎的提醒下，大家情绪有所收敛。
张氏抱着五郎，眼泪汪汪地朝两人鞠躬，甚至还跪了下来打算叩头，被大郎二郎制止了。
“娘，您身子不好，我来给恩公磕头就好！”大郎一边哽咽着，一边跪下，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父母亲都是长辈，看上去明显要比这两位年纪轻轻的恩人高出一个辈分来，他自然是不想看到自家长辈向晚辈叩头。一旁的李大叔也赶紧撵了三郎四郎出来给恩人磕头。
李少白不置可否，安安心心地受了。他是神仙，早已习惯别人的膜拜。
倒是桃丽丝，满脸不解地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李少白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李沐晨不动声色地奉上香茗，恳请两位留下用个便饭，然后，仔细询问起两人与五郎的际遇。
桃丽丝倒是毫不犹豫地将过程都说了一遍，只把在林间遇上那两只怪物（山神和树妖）的事给瞒下了。狐狸反覆强调，不能对普通人说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以免引起人类的恐慌，桃丽丝深以为然。张氏可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么。
听完桃丽丝的叙述，李家人真是又惊又怕。
没想到五郎真的是被人拐走了。
孩子失踪那天，他们在太平镇守候了一天一夜，四处寻找五郎的下落。得知将士们并未在那堆被风吹跑的车马中发现孩子，也未在沿途发现孩子的尸首，李家人在痛苦悔恨之余又暗自庆幸：说不定，孩子还活着！
太平镇并不大，若是有不明身份的人带着哭闹的孩子进城定会引起守军的注意。于是，由李大叔与二郎出面，恳求太平镇守军帮忙留意有没有孩子的下落。在交给钱副将一笔辛苦费之后，一家子即刻赶往宁州府，就怕居心不良的人牙子将孩子拐卖到繁华的城市中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到了省城，张氏夫妇风风火火地找了牙行置办房产，由张氏带着三郎四郎拾缀房子，李大叔则带上大郎二郎分头寻找孩子的下落，也托了牙行的人帮忙留意。牙行的王大叔因为做成了他们这一笔生意，又没有被压低价钱，对他们的表现相当满意，当下应承下来。
一连寻了两天，宁州府实在是太大了，这么一个客栈一个客栈的找，得找到猴年马月啊？！于是，在二郎的提议下，大家改变了策略，先去南城门询问最近几天是否有人带着一个不足两岁的男童进城，没想到得到了好几个答案！
再描述了五郎的穿着和相貌，守城的士兵面色古怪起来。
一问之下，才晓得两天前是有这么一个孩子进城，不过是得了急症来求医的！
李家父子大吃一惊，忙追问是何人带着孩子，士兵描述了一下：是两名身形高大的妇人，一个貌美如花，一个粗鄙鲁莽，都是外地口音，还隐约听到她们向路人询问最好的医馆在哪里。
李大叔又高兴又害怕，扭头就往城里冲！二郎赶紧掏出几十个铜板给那士兵买茶吃，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拖着大郎转身追了上去。
三人一路寻到庆和堂，从大夫口中得知，他们确实收治了一名误食毒草的患儿，年龄，体态，容貌，甚至是衣着，都与五郎吻合。更巧的是，那两位妇人也称呼患儿为五郎。
李家父子欣喜若狂！直觉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终于熬到头了！
只是脸上笑意未退，却又立即被泼了一盆冷水：五郎连喝了两日的药已是大好，今后不必再来，在家里自己煎药服用即可。
再问下去，大夫也无法提供更详细的线索，只知道那两位妇人对五郎很好，就像亲人一样，三两银子的诊金也是当庭给付，眼都不眨一下。
三两银子，够他们一家七口用上两个月了……
李沐晨脸色黯了黯。
这么有钱的主，又对五郎那么好，决计不会是人牙子。极有可能……是真心喜爱孩子的妇人。这么一来，他们想要找回五郎，更是难上加难。
三人垂头丧气地离开庆和堂，临出门的时候，药童好心提点了一句：这两日孩子都有过来吃药，应该住得不会太远。
李沐晨略一思索，与父兄说清楚厉害关系，三人就分开三路，循着庆和堂门前的街道和支巷一路追问下去，直到天黑了才满腹心事地回家。
今天一大早，大郎匆匆吃完早餐就出门了，正好寻到云来客栈，一问之下，才知道带着五郎的妇人刚退房。于是，他就一路追了出来。
也幸好，他跑对了方向，直冲着北门去的。
李少白对这个少有急智的少年刮目相看。莫非这就是兄弟连心？当时他怀抱里的五郎，也是满脸不安地挥舞着手脚，直趴在他肩膀上朝后看。
想起那个粉嘟嘟的孩子，李少白微微翘起嘴角。
不论如何，李家总算是团聚了，自己也算是丢下了一个包袱。
可是？桃丽丝的问题还没解决。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站了起来，朝二郎招手。
“你过来。我有话要说。”
【第一卷：人情冷暖】第三十三章：有客到访
两人进入东边隔间，低声商谈了一会儿。
李沐晨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他朝正在厨房忙活的张氏看了一眼，心里思量着要怎么跟张氏说这个事。
李少白站在隔间门口，朝桃丽丝招招手。桃丽丝迈着轻快的脚步过去了。
两人嘀咕了几句，双双进入隔间，窸窸窣窣地忙活着什么。
很快，厨房里传来张氏的尖叫：“什么？他居然开口问你要那个？！不行！那是咱家的活命钱！”
接着是李沐晨刻意压低的求恳声。“娘，你就不要……”
“我说不行就不行！这件事只有咱们家自己知道，他们从哪里打听到这个事的？别不是一开始就被他们偷偷摸摸地瞧见了，五郎的事更是冲着咱们来的！”张氏把手上的食材往灶台上一搁，一把扯下腰间挂着的围裙，随手一扔，气冲冲地出了厨房。
李大叔父子几个吓了一跳，有些无错地看着张氏和二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氏快步走进穿堂，双目一瞪，喝问：“人呢！”
李沐晨又气又急，站在母亲身前好声劝说，无奈张氏就是不理会。她一把拉过五郎，抱着亲了两口，然后金刀大马地往太师椅上一坐，绷着脸鼓起腮帮子，一副别人欠了她七八万钱的苦大仇深的样子，气哼哼地喊道：
“人呢？叫他们出来！咱们当面说清楚！”
桃丽丝沉着脸，与李少白一前一后地出了隔间。
张氏刚要开口质问，冷不丁地看到站在桃丽丝身后的男子，一下子咬了舌尖，含糊着呜呼了两声，立即把将要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
她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把五郎交给二郎，双手在衣襟上擦了擦，结结巴巴地说：“恩……恩公！您……怎么是您啊？”
恢复男装打扮的李少白挑挑眉，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落座，默了一默，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刚才二郎——都和你说了吧？”
张氏满脸尴尬地点头，嘴巴张了张，又心虚地闭上了，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视线游移不定，不知道要看向哪里。
李大叔和大郎围了上来，一脸激动地见过恩人，作揖鞠躬，又手忙脚乱地端茶敬水，最后拉过一脸震惊的二郎，把他往前一推。
“二郎！要不是恩公出手相救，你的小命就交代在那林子里了！快给恩公磕头！”
那日林间遇上劫匪的事，二郎清醒过来之后也从家人口中了解一些，虽说他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救命恩人，可也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描述中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