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夺舍手札-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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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冰蓦地睁开双眼,朗声念道:“小子,吾乃汝等口中所言上古化神修士,合该汝与吾有缘,吾亦为冰灵魔根,虽然法力尽失,但这套冰心诀自可助你引导体内灵气。小子,想活命的话莫要抗拒,仔细听好了,大道之行,心必冰清,天地有生,同归于……”
倘若之前看到她强大的元神之力,红云参还无法理解,听到这段通天达地的冰心诀,分明便是上古口诀心法,红云参的目光骤然发亮!
此女子体内的灵魂,必定不是凡人!
“等等,你是魔修?!”怕扰了夏轻寒修炼,红云参传音给夙冰,“他可是道修呀!”
“怕什么,只是一套低阶冰系调息口诀,死不了人,”
低阶!!
红云参简直就要大吼出声,现今修士打破头的去寻机缘,她可知道,她方才念的一小段口诀,便是天大的机缘啊!
红云参兴奋的摩拳擦掌,它一定要做她的灵兽!
肯定能捞不少好处!
再说夏重霜正处于混沌之际,依稀看到一位身穿白纱的女子盘膝坐在自己识海之中,容颜清冷,红唇艳艳,修为明显高于自己数百倍,修仙界自古强者为尊,身体便不由自主听从冰心诀的引导,渐渐调息体内混乱的灵气。
夙冰听他呼吸逐渐趋于平稳,体内灵力也开始正常运转,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收回自己的元神,她拾袖擦了擦头上的汗。
没有本体强大的能量蕴养,她的元神之力只能发挥极其微弱的力量,而且每用一次,恐怕就得修养半年以上。更纠结的是,她有些担心夏重霜醒来后会不会怀疑自己,方才自报家门实属无奈之举,此人神识异常强大,若非如此,他的元神断不肯轻易顺从。
忽地想起什么,她将红云参拎出来,冷冷望着它。
红云参丝毫不觉危险,脸上布满崇拜与自得,依旧兴奋的哈哈大笑。
瞧见夙冰看着自己,煞气极重,它也不觉奇怪或害怕,反将一只爪子点在自己眉心,再点向夙冰眉心,传音道:“主人,我叫阿呆,这是精灵族的单方契约咒,从此我就是您的宠物,一生一世都不能背叛或伤害您。”
夙冰微微愕然,她当然知道单方契约咒意味着什么,虽说红云参此物她实在瞧不上眼,但眼下却能帮上自己许多,也就默认了。
一人一参坐了很久,夙冰亦听它讲了不少夏重霜的传说,越听冷汗流的越多。
什么残暴不仁、嗜杀成性、乖戾嚣张、荒淫无道,喜怒无常,言谈妖里妖气,长相其丑无比,阿呆说的口沫横飞,夙冰却是越来越不信了。
虽说现在他脸上覆了一层霜,看不真切面容,但以五官来论,应该丑不到哪里去。
阿呆见她不信有些急了:“主人您不知道,无极宗位于天枢山,天枢山共七座峰,皆是全北麓灵力最充裕的地方,夏重霜同他哥哥一样,都是无极宗内门精英弟子,然而夏重霜却从不愿回宗门,宁可放弃充裕的灵气,终年窝在自己的水月别院独自修炼,就是因为他长相忒惊悚忒难看,出门总被旁人指指点点,憋屈憋的太久,人格自然就扭曲了哇!”
听它口沫横飞,说的煞有介事,夙冰笑的肚子都快疼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瞎编乱造,且不说修行者自有灵气护体断不会奇丑,就算相貌生的丑陋又如何,修行界皆以实力说话,如此在意相貌之人,怎能成功筑基?
闲聊间,她察觉洞中陡然升起一股强大的灵力,正在由上向下密集笼罩。
再看夏重霜周身漫起一层白色光壁,光壁上有来回游走的灵气,将他整个包裹起来,看上去就像一只即将破茧而出的冰蝶。
清楚他是要进阶筑基中期了,夙冰立刻将阿呆塞进储物袋,自己则躲在距离他最远的地方。
进阶那一刻的灵气波动,绝不是她练气二层修为承受得起的。
半刻钟后,只听“呯”的一声响,夏重霜身上的光壁整个儿爆开,四散的灵气在山洞内如弹球一般滚来滚去,尽管夙冰躲在一块岩石后面,还是被几道不长眼的灵球打中,若非事先早以全部灵力在周身下了禁制,怕是要横死当场了。
这便是力量的可怕之处啊!
曾经她为刀俎,旁人为鱼肉,生灵不过捻指即灭的蝼蚁,而如今她却成为一只待宰羔羊,任谁嘴馋了都能咬上两口,这种感觉真是令她十分难受。
她发誓,一定要改变这种状况!
作者有话要说:挪窝是一件很苦逼的事情。。
☆、夺宝初作战(上)
灵力在体内运行过一个小周天,待气息稳固,夏重霜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山洞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轻吁一口气,随手捏了个明光诀,继而侧目瞥向夙冰藏身的石头,冷冷一哼:“出来。”
不一会儿,那石头微微颤了下,夙冰打左边露出半个脑袋,如只受惊小鹿,一脸惊慌无助的表情,双瞳在眼眶里骨碌来骨碌去,就是不敢抬起。
夏重霜只瞧她一眼便不耐道:“出来!我会吃人吗?!”
“不……不、不是的……”
你不会吃人,但你会杀人,夙冰在心里腹诽道,听了那么多关于他的传言,就算不可尽信,也需提防着点儿,想了想,还是伪装懦弱罢了。
夏重霜的心情越来越糟糕:“你是什么人?如何闯入虚境中来的?”
夙冰揪着衣摆,嗫嚅道:“回前辈的话,晚辈名叫冷小扇,冷不凡是晚辈的二舅,今日本是大少爷召晚辈来的,那位紫凝姐姐临时有事,便着晚辈在此地等她回来,晚辈百无聊赖,见前方雾气濛濛,一时好奇……”
“冷小扇?夏轻寒召你来的?”
眸子陡然一沉,夏重霜猛地放出一道神识,霸道的在夙冰体内检视一圈,四系缺土杂灵根,盛阴炉鼎体质,确实没错……
收回神识,许是体内灵力有异,夏重霜再次阖紧双目,静默打坐。
耗费了太多元神之力,夙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兀自缩回石头后面休憩。
密闭的山洞里很快升腾起一阵灵雾,她忽觉纳闷,修士大多警惕性极强,鲜少在人前调息,若说方才他是逼于无奈,现下完全可以在四周设下禁制,但他什么也没做,就这样大咧咧的卸下周身灵力护壁,将自己最脆弱的部分完全暴露给一个外人。
此人不是太过无知,就是极端狂妄自负。
很明显,他属于后者。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呆从储物袋探出头,悄悄拽了拽夙冰的袖子,夙冰垂下脑袋,见它正指着夏重霜的方向挤眉弄眼,一副“信我的没错吧”的神情。
横竖无聊,便向前一倾身,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夏重霜脸上。
这一眼瞅的,真把夙冰给唬了一跳,退去霜痂后的一张小脸,还真是惨不忍睹。
天庭饱满,鼻梁高挺,此人的脸部线条尚算不错,只是眉毛疏而寡淡,双眸凹陷无神,皮肤过度惨白,唇畔毫无血色,以至于整个人看上去十足诡异,活像躺在墓陵里几万年没见过光的阴鸷鬼修。
难怪方才进入他识海内时,总感觉一股怪异的气息,看来是修炼的主流功法所致。
天生还能治,倘若真受功法影响,那除了散功之外别无他法,如今只是筑基中期修为,以他的资质,随着功力日深,这张脸怕是越来越不能看。
夙冰开始有些相信外界关于他性格的传言了,虽说修仙界除了一些年轻女修外,在意容貌的并不多,但这并不代表修士们美丑不分,毕竟大家都是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抵没人会觉得丑陋的东西更加赏心悦目。倘若身为散休,这副尊荣也就罢了,偏偏夏重霜系出名门,还是备受万千瞩目的北麓第一天才,容貌带给他的压力,真是可想而知。
正感慨着,夏重霜忽然问道:“你一直守在此地?”
夙冰恍然回神,心里一咯噔,点了点头。
“除了你,可还有旁人来过。”他睁开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修为甚高,相貌……极美。”
“不曾!”
夙冰坚定的摇了摇头,一面暗暗心惊,这小孩儿只不过十五岁,还是筑基修为,神识究竟强大到何种地步?亦或是自己的元神之力没有本体供养后,弱到什么程度?
她原本以为,夏重霜能在混沌中感应到她的存在,已是最坏结果,根本不曾想到,他居然会将自己的本体虚像看个一清二楚!
留他活在世上,绝对是个祸害!
不如再施展一次元神之力,在这密闭空间内,宰了他?
反正他已经进阶,陨落也不关自己的事……
不行不行,元神之力太过强横,杀郑隆时已经惹人揣测,此刻他若死了,自己又在身旁,必定逃不开关系。如若闹到高阶修士那里,以她目前的能耐,想要安然逃脱谈何容易。就算侥幸逃脱了,上哪再找一具契合度足够高的身体?
嗯,还是出去之后,再寻机会宰!
夏重霜并没有感受到她识海内涌动的漫天杀意,神思全然不知飘去了哪里,隔了许久,才恍惚问道:“之前我昏迷时,你曾给我渡过气?”
“晚辈灵力太弱,无法为前辈渡气,只好斗胆喂了前辈两条参须,”夙冰不着痕迹地收起眼底杀意,抖抖索索的将阿呆从储物袋里拽出来:“前辈请看,这便是晚辈饲养的灵兽。”
“吧唧吧唧。”阿呆很配合的眨巴眨巴眼,一脸懵懂可爱。
骤然瞧见一根红萝卜,夏重霜微不可擦的皱几下眉头。
居然有人会收一只红云参精做灵兽,还用储物袋装着?再瞧红云参一边少掉的胡须,心知她并未说慌,才冷冷道:“冷小扇。”
夙冰惶步上前:“晚辈在。”
“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夏重霜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抚了抚长袍下摆,微挑唇角,“倘若让我听到半点儿闲言碎语,我便叫你冷氏一族九代之内,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晚辈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夙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其实心里纳闷的紧,既然怕她说出去,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岂非一了百了?
此人的心思,实在是不好琢磨。
“哼,瞧你那点儿出息,我看冷不凡一把年纪全活在狗身上了,竟连个炉鼎都调~教不好!”夏重霜冷哼一声,再不看她一眼,捻指掐了个诀,两人置身的山洞仿佛眨眼即逝,夙冰眼前的石头瞬间变成满地花草。
“三、三少爷?!”
紫凝回来找不到夙冰,便去回大少爷的话,哪知道才进拱门,就瞧见夏重霜一脸愠怒的站在院子里,后头还跟着灰头土脸的夙冰,着实吓了一大跳。
这小祖宗昨日不是闭关冲级了么?怎会突然出现在大少爷门外?
“镜花与水月本是一脉,虚境大门每隔两个时辰便会在两处自行游走,紫凝难倒不知?”夏重霜微微一笑,笑意未达眼底便以消散,继而狠戾道,“难倒算不出来?!”
威势陡然释放,境界虽然未稳,但紫凝依旧受到波动,身体一个不支便跪倒在地,心里实在憋屈的很,虚境乃是夏家镇族之宝,她不过小小一名管事,怎么会知道?
再说夙冰被这股威压逼退几步,本想凝神抵抗,转念一思量干脆趴在地上不起来了,只做痛苦状,反正仅靠威压也弄不死自己,凭他们干嘛去。
见一个两个都不吭声,夏重霜甚无趣的收回威压,心头莫名一股烦躁,一拂袖御风而起,稳稳落在飞行法器上。
本打算再说些什么,余光瞥见滚在墙角缩成一团的夙冰,更觉厌恶异常,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时,紧闭的房门缓缓被人推开。
夏轻寒踱着步子走了出来,望着夏重霜远去的方向,有些不辨神色。
紫凝沉声道:“大少爷,方才奴婢领路时……”
“不必说了,此事我已知晓。”夏轻寒淡淡一笑,果真是翩翩公子,温文无害的模样,丝毫没有金丹期修士的威势,更不见世家大族嫡长子的高傲。
夙冰偷眼看过,忽地想起夏重霜那张脸,与他真不像一个爹生的。
夏轻寒终于将目光投在夙冰身上:“冷小友受伤了?”
夙冰忙从地上爬起来,诚惶诚恐的道:“前些日子受过些伤,眼下已经无碍了,多谢大少爷关心,只是不知大少爷着小人前来所为何事?”
夏轻寒笑道:“冷小友何必明知顾问,我召你来,自然是为郑隆之事。”
听他主动提起郑家,夙冰不由得拧起眉头:“大少爷,那日我昏了过去,当真不知郑道友是怎么死的……”
“无妨。他乃死有余辜。”夏轻寒打断她的话,摆摆手道,“我也是被郑家缠的有些烦,不得以才叫你跑这一趟,做做样子罢了。”
夙冰有点儿无语,来时路上,她在脑子里琢磨很久,倘若夏轻寒兴师问罪,那她自有办法应对,现如今人家一针见血的指出只是做个样子,她倒真不好开脱了。
见她一副深思状,夏轻寒竟是莞尔一笑,转眸望向一旁惊魂未定的紫凝,嘱咐道:“紫丫头,你且去账房支出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