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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君子有九思-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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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慕昭不知道是演技太好还是身体真的不佳,脸色苍白的不像话,额上还隐隐冒着冷汗,似乎比病床上的陈铭墨更像病人。
  陈慕白起初并没有当回事,毕竟以病示弱是陈慕昭一贯的伎俩,可当他无意间侧了侧身这才看到他两腿的膝盖处一片腥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不知道陈慕云什么时候注意到了,阴阳怪气的开口,“慕少来得晚没赶上,没看到昭少爷的腿是怎么被打断的,你猜,是谁动的手?”
  陈慕白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的孟宜年。孟宜年倒是一身无碍,脸上半点异色都没有,还是往日里只对陈铭墨的恭敬。
  陈慕昭的腿竟然是断的。
  陈慕昭虽然一直做轮椅,那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好,其实是可以走路的,现在看来,以后怕是站不起来了。
  陈慕云一点都不吝啬的夸奖陈慕白,“怪不得都说慕少聪明呢,一猜就中,换做是我啊,打死我都猜不出来。”
  陈簇也往这边看了一眼,陈慕白和他对视了几秒钟,今天这戏好看了。
  陈簇并没有看戏的兴趣,检查完之后极官方的嘱咐了几句之后便打算离开。
  可才走到门口便被一众人堵住了去路,来人看到陈簇纷纷开口叫他二少爷。
  陈簇平生最恨这个称呼,一贯温和的脸也冷了几分,侧身站到一旁。
  陈慕云笑了起来,继续阴阳怪气的开口,“二少爷还是一起听听吧,看到没有,老爷子叫了那么多人来,大概是想宣布什么重大的事情呢,说不定……有你一份。”
  陈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陈家的事与我无关。”
  说完便穿过人墙打开门走了出去。
  陈慕云也不觉无趣,用不大不小的音量问陈慕白,“都说患难见真情,慕少,老爷子把陈家掌门人的位置留给你,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吧?”
  陈慕白看了看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有人欢喜有人忧,他感觉到陈铭墨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他没抬头却也清楚事情大概没那么简单。
  他笑了一下,状似无意的扫了几眼,看向陈慕云,学着他的语气开口,“我怎么觉得少了一个人啊?以前这种情况大少爷身边可都站着个军师呢。”
  陈慕云被戳中痛处,脸色变了变,很快反击,“说真的,有件事我倒是真的佩服你,顾九思跟了你那么久,你竟然推她出去顶罪,啧啧,真是够狠心的……”
  陈慕白现在听不得别人说顾九思一个字,眼底的冷峻一闪而过,轻描淡写的开口,“比不得某些人的什么舅舅,只要利益够诱惑,从小看着长大的也能随随便便不顾他死活的拿去做交易。陈慕云,几天不见你是长进了,不过,依旧是没脑子。”
  两个人从小冲突不断,不过陈慕云从来没占过上风,现在他没了董家的支持,更是没有争抢的机会了,看到众人窃窃私语,皆是站在陈慕白那边,他便沉默了下来。
  陈铭墨咳嗽了几声之后开口,“别吵了!”
  众人很快安静下来,看向陈铭墨。
  陈铭墨虽然马上油尽灯枯,可威严依旧,扫视了一圈之后,缓缓开口说了几件事。
  他几乎把陈慕昭手里所有的资源都收了回来,说是让陈慕昭回去好好养病,不用再为这些俗事心烦,其实大概就是隐形的软禁,身边的那些人也被他调到了别处,只留了几个闲人照顾陈慕昭。
  陈慕昭大概早已料到今天的结局,情绪不见异常,做任何事情都有风险,他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今天的结局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而那些曾经因为陈铭墨出事儿左右摇摆的人,陈铭墨并没有提,法不责众,陈慕昭的下场大概给了所有人一个警示,他不提有些人更加惴惴不安。
  而所有人都感兴趣的接班人的事情他也没有提。
  对于这件事,陈慕白并不觉得奇怪,陈铭墨这个人心深似海,如果能让人猜中心思那才奇怪呢。
  其实大部分人还是欣慰的,陈铭墨回来了,陈家的名誉并没有受损,陈家还是那个陈家,背靠大树好乘凉。
  陈慕白对什么都不好奇,他好奇的是陈铭墨对孟宜年的态度。
  陈铭墨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半句有关孟宜年的事情,似乎这件事只是陈慕昭一个人做的,和孟宜年没有半点关系。
  众人离开之后,陈铭墨把陈慕白留了下来。
  父子俩一卧一站,似乎也奠定了谈话的姿态。
  “听说,你找人把顾九思保出来了。”
  陈慕白看着他不说话,等他的下文。
  陈铭墨继续开口,“我可以让一步,你要娶的人是不是舒画都可以,但,绝对不能是顾九思。”
  陈慕白对这个话题很敏感切厌烦,“原因呢?”
  陈铭墨眼都不眨,“她身上有污点。”
  陈慕白只觉得可笑,拔高声音反问他,“你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的说出这种话呢?她有污点是因为谁?!”
  陈铭墨咳嗽了几声,“这样一个女人不配做陈家的当家主母,你要想清楚,当家人的位置我可以给你,也可以给别人。”
  陈慕白一脸无所谓,“你随便。”
  说完转身往外走,他对这个人已经仁至义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接触。
  陈铭墨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陈慕白,你不记得你当初进陈家是为了什么吗?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忘了自己的初衷了吗?”
  陈慕白停下脚步,背对着他缓缓开口,“我承认我当初进陈家是为了当家人的位置,可是现在我无所谓了,至于为什么,我不想说,说了你这种人也不懂。就算我真的想要,我也会自己去拿。”
  陈铭墨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有些悲凉,“慕白,我活不了几天了。”
  陈慕白不为所动,“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什么你到了今天还是这么咄咄逼人呢?你眼里除了陈家,再也容不下别的了吗?我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对你心软了。”
  陈慕白不想再和他吵,转身出了房间。
  陈慕白离开之后,陈铭墨闭上了眼睛,“你走吧,我欠你姐姐的,你也讨回去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了。”
  孟宜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缝隙,也不反驳,他站了许久,可陈铭墨再不出声,似乎已经睡着了。
  陈簇一直在走廊上等着陈慕白,看他出来了便迎上去嘱咐了几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刚才不过是强撑,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你要是有什么动作,抓紧了。”
  陈慕白点了点头,“我有心理准备。”
  陈簇送他到电梯口,“其实这个病很痛苦,他现在这种情况说白了就是等死,死了是种解脱。”
  陈慕白半开玩笑,“看他生不如死,你不觉得很痛快吗?”
  陈簇一愣,过了很久才开口,“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陈慕白从医院出来之后又和几个律师见了面,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天都快黑了。
  顾九思巴巴的等了一天,看到陈慕白回来的时候一脸疲惫,一直急着知道答案的事情忽然觉得也没那么重要了,走过去接过他的外套,“吃过饭没有?”
  陈慕白笑了下,“还没吃,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饭菜还热着呢,快吃吧。”
  “你陪我再吃点吧。”
  说是陪着吃饭,其实就是顾九思坐在旁边看着陈慕白吃,
  晚饭有一道鱼,陈方端上来之后,陈慕白先给顾九思夹了鱼嘴,顾九思看了他一眼,陈慕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很自然的继续吃饭。
  在顾九思的印象里,鱼嘴是不能随便夹给别人的,取唇齿相依的意思。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顾九思却忽然有些感动,她看陈慕白的脸色不太好,便试探着问了一句,“有烦心的事情啊?”
  陈慕白忽然停下,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恶狠狠的开口,“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心烦!”
  顾九思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看到陈慕白累死累活的心里越发的难受,有些狗腿的开口,“那我给去你放洗澡水吧,你洗个澡解解乏。”
  陈慕白挑着眉睨她一眼,“干什么,糖衣炮弹啊,告诉你,有些东西还回来了再想要回去就没那么容易。”
  顾九思的心思被揭穿,有些恼羞成怒,直接撂挑子上了楼不再陪某人吃饭了。
  好在某人也吃得差不多了,跟着扔了筷子上楼洗澡。
  陈慕白洗到一半忽然叫她,顾九思走到门口便停住了脚步,他们虽然早已坦诚相见过,可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什么事啊?”
  陈慕白没回答,下一秒门忽然打开,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顾九思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陈慕白按到了墙上,热水很快把她的衣服淋湿,湿哒哒的衣服紧紧贴在肌肤上,曲线尽显。
  顾九思觉察到陈慕白眼底渐渐开始冒火,立刻紧张的拦着他,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你说的……不能那什么……”
  陈慕白并不理会她,直接开始扯她的衣服,“是不能,如果能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她本就打算睡觉了,穿着宽松的睡衣,他随便一扯便扯了个精光,一双手在她身上蹂躏了半天,便拉着她的手往他身下按。
  顾九思一碰到就开始叫,就差跳起来了,一边挣扎一边叫唤,“不行!不行!”
  陈慕白怕伤了她和孩子并没有使全力,可她又挣扎的厉害,他只能一边吻她一边安抚,感觉到她不再挣扎了才渐渐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上上下下的动着。
  顾九思没有碰过,她也不敢低头去看,只觉得手里的东西又烫又硬,还时不时的跳动几下,她的脸红得滴血,可他偏偏还含着她的耳珠故意在她耳边喘息,还不忘嫌弃她,“顾九思,你真的是笨得够可以的,这都得我教!”
  她一紧张,下意识的收紧手指,只听耳边一声闷哼,手上便一片湿热,她终于恼羞成怒一把推开陈慕白,在水龙头旁边洗了手,快步走了出去。
  耳边还传来陈慕白的笑声,“小心点,别摔着!”
  陈慕白自那天之后便不再去看陈铭墨,陈铭墨是在几天之后离开的。
  医院的走廊上黑压压的站了不少人,陈慕白和顾九思坐在长椅上沉默不语,气氛凝重。
  陈慕白忽然开口,“算上这次,我在手术室外只等过三次,或许只有等你那一次没有失望。”
  顾九思听了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去握他的手,他的手心温度如常。
  陈簇从手术室走出来,沿着空荡荡的走廊往前走。
  本在走廊尽头候着的众人很快围了上来,唯独陈慕白依旧坐在冰冷的板凳上。
  陈簇摘下口罩面无表情的开口,似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手术台上躺着的那个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病人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众人听完便呼天抢地的奔向了推出来的陈铭墨,带起的风吹起陈簇的衣角,白袍一尘不染,此刻看起来却倍感无力与苍凉。
  陈簇遥遥的和陈慕白对视了一眼,阖了阖眼,心中一片荒凉。
  大概只有真的当一个人死的时候,所有的恩怨仇恨才会真的烟消云散。
  陈慕白忽然想点支烟,刚拿出来才想起顾九思在身边便又放了回去,顾九思很快站了起来,“你们兄弟俩说话吧,我去车里等你。”
  陈簇走近之后,陈慕白递给他一支烟,他没接。
  陈慕白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却没有笑意,“别人都道我陈慕白最是薄情寡义,却不知最无情的是你陈慕北。”
  陈簇的唇动了动,神情有些复杂,似乎解释什么,到了嘴边却只有一句话,“我与他……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80

  陈慕白灭了手里的烟;不再说什么,和陈簇并肩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秋意未至;天地始肃。
  病房所在的楼层很高;地上的人不过如同一只只移动的小蚂蚁,陈慕白垂眸看着,他仅仅只能辨认出哪一只蚂蚁是顾九思,他的视线随着顾九思的脚步而移动,直到高楼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才收回目光。
  一群人没有见到陈铭墨最后一面不死心,又跑来质问陈簇。
  陈簇看惯了家族纷争中丑恶的嘴脸,站直了身体不带任何情绪的回答;“病人清醒的时间很短;并没留什么话。如果有什么遗留问题,建议各位去找律师看遗嘱。”
  陈慕白扫了一眼人群中的一张张面孔,抿着唇冷笑着。
  他早说过,有的时候不是他想怎么样,而是形势,利益,他们身后的人,逼着他们兄弟不得不反目。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态度越来越不客气,“如果有遗嘱还会来问你吗?”
  陈簇态度颇好,“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你……”
  陈慕白听了会儿终于听不下去了,凉凉的扫了一圈,冷笑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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