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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红楼之嫡子有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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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子送终。”

    徐儒心里一个咯噔,立马挺直了腰杆,跟了过去,“哎呀,夫人等等老夫。”

    身后的徐福和小厮互对一眼,纷纷做了一个擦汗的动作。

    客厅中,贾琏端坐在梨木椅上,一手端着茶盏,一手轻轻的合着盖子,一阵阵的茶香飘散开来。透过茶香的热气,眼角扫过这厅内。虽是大学士府上,一应的陈设皆是简朴,就连案上挂的字画,也不是名师所留。向来徐儒此人果然如传闻中的清廉至极。

    “乖孙——”一阵热络的老妇人声音从门外传来,贾琏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

    “孙儿给外祖请安了。”贾琏微微躬了躬身,行了礼。

    徐老太太进门,便见到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郎站在亭中。一身蜜合色锦衣长袍,乌漆的头发衬着脸如温玉,眸若星辰。这张脸,和当年那待字闺中的闺女慢慢重合起来,老太太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嘴里嘟嚷道:“果真是我的乖孙啊,是章儿的儿子啊。”说着颤巍巍的走了过去,伸手放到贾琏的手臂上,轻轻的拂过,手指都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乖孙,快让外祖母看看,瘦了,可比以前瘦多了。”

    贾琏知道,这老太太定是自己的外祖母徐李氏。亦是出自书香世家的陇南李家。

    “外祖母,孙儿很好。”

    徐老太太刚激动的要说话,后面传来凉凉的一句,“整日里花天酒地的,能不好吗?”

    两人往后望去,正是随后而来的徐儒。

    贾琏亦是温润一笑,眼眸中露出暖意,躬身行了一礼,“拜见外祖父。”

    “哼,”徐儒冷哼一声,径直走到上座坐好,对着徐老太太道:“夫人,快来坐好,以免人家又说我们这放牛的不知礼数。”

    徐老太太柳眉一竖,“老头子,你悠着点。”

    贾琏满面含笑的扶着徐老太太的手臂,将人扶到上座坐好,又行至两人前面,撩起袍子跪下,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

    “哎哟,快起来,快起来。”徐老太太忙下了座位过来扶。

    贾琏顺势站了起来,笑道:“孙儿不孝,这么多年都未曾给两老请安,今日这三个头本是孙儿应当的。”

    徐老太太一脸感动,拉着贾琏的手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多礼。只要我们两个老家伙还在,你何时来都是一般的。”

    “油嘴滑舌……”徐儒突然阴阳怪气道。

    贾琏倒是脸色未变,徐老太太却是沉了脸,冷冷的憋了一眼徐儒。

    “额……”徐儒被老太太眼神一杀,瞬间止了声音。

    徐老太太担心贾琏心里不好受,忙安抚道:“别理他,老糊涂了。”

    贾琏温温一笑,扶着老太太又坐在上座上,自己坐在右边的下坐上,笑道:“外祖乃是当世大儒,读书人莫不敬仰,孙儿亦是仰慕已久。”

    徐儒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端起茶喝了一口,待放下茶盏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冷淡的神色。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过来,是为何事?”

    徐老太太立马接道:“自然是来看我们的了,外孙来看我们,难道还要有什么理由不成?”

    贾琏笑道:“孙儿确实有事。”

    徐儒得意的对着徐老太太笑了一下,道:“看吧。”

    “六儿。”轻声喊道。

    六儿闻声,这才从贾琏的身后站了出来,手中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

    贾琏站起身子,抬手将盒子拿到手中,对着徐儒道:“孙儿前日子得了一本棋谱孤本,乃是棋圣王元之所留。孙儿知外祖父对棋道颇有研究,便趁着今日送过来了。”

    徐儒早在听到王元之孤本棋谱后,便老眼放光起来。对于读好此道的徐儒来说,王元之的棋谱简直就世间至宝啊。心里暗暗道:“算这小子还有点孝心。”面上却假咳了两声,道:“老夫早就不好此道了。”

    徐老太太哪里还不清楚徐儒的心思,心里暗暗发笑,嘴上却道:“既是如此,乖孙啊,你便给我吧,你那舅老爷也爱这个,我拿去送了他也好。他定时欣喜异常的。”

    “什么,给那个老家伙,真是对牛弹琴了!”徐儒瞬间炸毛,一把起身抢过贾琏手中的盒子,道:“既是孝顺老夫的,老夫便却之不恭了。”

    “牛?你以前又不是没有对牛弹琴过。”

    徐儒红了脸,道:“怎么又提起当年的事情。”

    徐老太太亦是捂着嘴笑了起来。

    贾琏心里一暖,这府上人虽不多,却充满了浓浓的温情。这徐儒和前世的外祖,一个是文臣,一个是武将,秉性却又是惊人的相似。

    “若是外祖不嫌弃,孙儿愿与外祖对弈一场,还请外祖指点。”

    徐儒眉毛一挑,将锦盒紧紧的抱在怀中,怀疑道:“你也会下棋?”

    贾琏双手相扶,躬身一礼,谦逊道:“孙儿亦好此道。”

    “哈哈哈哈哈,那个小子,没想到年纪不大,棋艺倒是足了。”徐儒躺在床上抚着胡子,脸上笑的得意至极。

    “快让开,被子都皱了。”徐老太太嫌弃的将人拉到一边。然后整理好床上的被子,又将徐儒拉到高椅上做好,边帮忙脱着鞋子,边道:“之前还不喜欢孙子,现在就整日挂在嘴上了,就那点出息。”

    徐儒坐在椅子上,任由徐老太太给他拖了鞋子,洗脚。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哎,自从被赶到书房,可都没有享受过这般待遇了,没想到今日就对着孙子笑了几下,就又恢复了待遇,这老婆子偏心眼偏的特狠了。

    “如今殿试将至,你说孙子能高中吗?”老太太边帮徐儒擦着脚,边道。

    徐儒想了想,顺从的将脚放到鞋子中,回道:“依老夫看,肯定能。你是没看到他那篇文章啊,连圣上都称赞不已。”

    “这我便放心了,好了,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老太太早已往床边走去,边换着衣服,边回头吩咐道:“记得把洗脚水倒了。”

    徐儒立马狗腿的道:“好嘞。”

    徐老太太见徐儒端着洗脚盆的傻劲,心里暖了起来,仿佛还能看到当年那个为了迎娶自己,和自己父亲打赌,用琴声打动那头老牛的傻瓜书生。那样一副不管不顾的傻劲,让向来清高的父亲都为之折服。

    那头高鸣的老牛,应该也是被他这般的傻样子打动了吧……

 第十七章

    第17章第十七章琼林玉宴

    殿试即至。

    贾琏与众贡生们一早便由朝阳门而入,往泰宇宫进行殿试。

    泰宇宫太和殿前,早有众人升起仪仗。两边的御林军们笔直而立,排在两边。众贡生们皆锦衣玉带,英姿勃发。便是清苦人家的子弟,如今中了贡生,也不差那些富家亲戚来资助,自是华服满身,春风得意。

    贾琏一身深蓝色的袍子,腰间系着白玉带,与戴上一个晶莹的玉石,散发着柔润的光泽。这一身虽不十分耀眼,却胜在气质出众,稳而持重。偏偏年纪又是最小,自是得了众文武大臣的眼。

    徐儒于百官之中望去,第一眼便瞧到了自家外孙,心里得意起来,只觉得这孙子实在长脸。

    文武大臣们自是对贾琏和徐儒的关系模糊不清,一知半解。不过这般的青年才俊,自是众人赞赏。有闺女待字闺中的,纷纷打起了主意。其中自然有一些知道贾府与王家亲事的消息。不过人还未过门,一切都是未知数。

    “皇上驾到——”大太监总管尖细绵长的声音传来。

    众文武百官和贡生们纷纷跪在地上,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众卿家免礼平身。”

    “谢吾皇万岁。”

    皇帝往台阶之下扫了一眼,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对着一旁的大总管问道:“谁是贾琏?”

    大总管李德眯着三角眼,往下面一看,眼眸一亮,指着其中一个深蓝色的身影道:“陛下,那个第一排的穿着深蓝锦衣的,便是贾会元。”

    皇帝眯了眯丹凤眼,轻轻点头,“如此年轻便为会元,果然不凡。”

    大总管心里留了底,后面自是要去盘算一番的。

    吉时已到,各位贡生们接在太和殿列席。贾琏乃是第一名,自是排在第一个位置上。

    皇帝早已将考题写下。徐儒作为本届主考官,亲自在大殿上拆封考题,宣布本届科考殿试之主题。

    徐儒打开密封好的御盒,取出里间的绸布。只见明黄的绸布上只有两个字——“柔然”。

    “柔然?”众大臣和贡生们纷纷愣住。这单单一个外邦之名,如何下笔?

    皇帝见到众人的反应,正色道:“柔然与吾朝接壤,边疆问题屡次无果。尔等既是要做国之栋梁,便以这柔然为题,各抒己见。朕自会取其最优者。”

    “谨遵圣令。”众人齐声答道。

    殿试的时间一般为三个时辰,皇帝自是不会亲自守在太和殿,只是露了下脸,让考生们见见天颜,便又领着几个大臣去了御书房议事。

    徐儒担心的看了眼正拿着笔正襟危坐的贾琏,“这小子这点见识,不知道行不行?”若是单论文采,自是不会担心的,不过这柔然之事,许多为官多年的朝中大臣,都未必能行,这小子初出茅庐,只怕眼界还不够。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也跟着皇帝走出了太和殿。

    只不过徐儒这次倒是白白担心了。

    贾琏此时只是看着这考题,只觉得世事难料。当年新皇登基,内政不稳,边疆动乱。康平王带着大军平定边疆之际,自己便随同新皇处理朝政,恰恰赶上当年的殿试,新皇恐第一次科举未能显示威严,便让自己代为出题,届时只当做皇帝所出即可。自己当日所出的,便是当日的外患——羌族。只不过没有一人能给出满意的答案。当日自己深感国中无才,建议新皇改革科举制,将八股文改为时政与民生。只可惜这一政策还未来得及颁布,康平王府便抚摸了。

    此时的柔然,又何尝不是当年的羌族。

    薄唇间溢出一个似有似无的苦笑。

    挥袖提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柔然,异族外邦者,分而治之,徐徐渐进,此薄礼少义、捍急能斗、凭险自固,上下和睦,百姓安乐,虽攻而不能图之。若上乱下离。则可以行间,间起则隙生,隙生则修德以来之,故甲兵而击之,其势必克也。克之……”

    “好,果然极好!”御书房中,皇帝拿着一张考卷,眼中的激动之色显而易见。

    徐儒心里亦是大喜,刚刚评阅试卷的时候,自己看到这篇论道,也是极为震惊的。没想奥自己家的那个黄毛小儿,能有如此见识。只不过贾府那些都是武将起家,这般的见识和学识,自是随了自己这个学士外祖父了。想到这里,心里更是得意起来。如今外孙懂事了,也有本事了,可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老师,听闻这贾琏是老师的外孙?”

    徐儒抚袖躬身道:“回陛下,正是微臣的独孙。”

    皇帝点了点头,弯唇而笑,“不愧是出自徐大学士府上,年少有为,日后定是国之栋梁。”

    又端看着纸上的论道,感慨道:“柔然之事,沉疴已久,如今边关不稳,朝中大臣亦是无所托之人。本欲在金科之中选一青年才俊,日后委以重任,没想到今科之中,才子们长篇大论,却无一人能道出朕心中所想。偏偏这位少年郎,虽极有学识,却未免太年幼了。”

    徐儒闻言,自是明白其中之难事。柔然之事,自是不可能交给一小儿了。“陛下,冯唐和王子腾皆是武将,为官多年,何故……”

    “老师,你曾为父皇之师,自是最明白父皇的心思的。这两人的用处,老师心中难道没有数?”

    “这……”徐儒叹了口气,躬身行礼,“臣,明白了……”

    皇帝从十张试卷中挑出三张来,又将贾琏的那张放到手上,几番思量。

    “罢了……”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终究将贾琏的试卷放到上面。

    次日清晨

    礼部官员早已将仪仗队列于太和殿外,乐部和声署设中和韶乐于太和殿檐下两旁,丹陛大乐设于太和门内两旁。

    八公之列皆在丹陛之上,文武百官立于丹犀之内,身穿朝服,按品级依次而立。

    贾琏等贡生们穿着公服,头戴三枝九叶顶冠,按名次排立于文武百官东西班次后。

    此时众贡生们正眼眸紧张而期待的看着设于太和殿内东旁的黄案。

    内阁大学士徐儒捧着黄榜庄严的走了过去,将黄榜放在黄案上。

    此时尚早,一应皆已齐整。礼乐声起,皇帝御驾已至。众王公、文武百官、贡生皆行三跪九叩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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