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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道友来双修-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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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谢小桑拿着令牌呆愣愣地立在原地,还沉浸在他的话里回不过神。

镇天门是祖宗基业,还有大哥……想来应该就是门主无误,这么说,这个一副不男不女模样的人竟然是镇天门主的亲弟弟?!这种身份,要怎么才能接近?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物,这是超级大的人物啊!而且这人的修为似乎比灵犀师父还要高出不少,让她一炼气中期的人如何杀掉他取出分魂?这还没靠近,便要被当成蝼蚁碾死了吧。谢小桑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不,不是这样的,现在还不能肯定。

谢小桑转了个身,紧了紧手中的令牌。眼下还不能肯定那个什么南先生便是她这一次要找的分魂,兴许方才是错觉呢?不是说,那些分魂的心口处都有一颗跟潼九大人一般无二的红痣么,看来还得去看看才能下定论。

况且,既然是分魂,那多多少少还是得有一点跟潼九大人相似的地方吧?可方才那副不男不女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她默默地将南先生的脸在脑海中替换成了潼九大人的脸。

好,好妖艳!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慌忙收敛心神。难得进了内门一次,下一次也不知何时才能进来,看来不能就这般出去。

一个时辰后,谢小桑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南殿的门口。

而殿中那个正捧着百里红自顾自欣赏,令人分不清男女的南先生大张着嘴巴盯着谢小桑道,“怎么?你这是还找不到大门?南殿跟大门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啊?这得是笨成什么样子了,亏我方才跟大哥说起的时候,他还一脸不耐烦,说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到处都是这种弟子,镇天门不毁了才怪……”说着说着,他又变成了自言自语。

谢小桑心中泣血,可不就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么。若不是隔着这般远,她能喘成这样吗?费了老大劲才从守门的两个弟子口中问出了南殿所在,又走了老半天才找到了南殿,她这累得都快说不出话了。

眼见南先生就要自言自语个没完了,谢小桑急忙倚着殿门口的柱子对他道:“南先生啊……”

尾音拖得长长的,不但南先生被震住,就连谢小桑自己都有些目瞪口呆。看到南先生总算是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谢小桑急忙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来。尚带着稚气的面庞上露出那样一个笑,倒也还真有几分别样的姿色。

她笑盈盈地道:“南先生,您方才走得太快,我这都没来得及跟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桑小谢,去年入门,现在于灵草园负责花木浇灌的活计。我听闻您平日里最爱花木,南殿中也种了不少,不知是否需要人手打理呢?”

“需要人手我自会去要人,”南先生回过神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咦?我瞧你怎么哪里怪怪的?”

谢小桑忍着眉心红痣的灼热,笑得愈发柔情万种,慢悠悠晃荡进了殿里。可谁知南先生方才还好好的,一见她走进了殿中,立马翻了脸,怒吼:“谁让你进来的!”

眼瞧着他动怒,事情不妙,谢小桑干脆狠狠心一咬牙就扑了上去,扯着他那袭红纱的下摆硬是挤出了两颗泪,“南先生啊——其实我久仰您的大名已久,方才一见着您本人就再不能自拔了,您就让我留在这里伺候您吧……”说到这里,她忽然松开手,转而一把捧起自己的脸,一脸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神情道:“南先生,就让我成为您的双修道侣吧!”

第二十二章 栽花女

一行白鹤扑棱着羽翼从南殿上空飞过,殿内只听闻阵阵扑棱声近了又远去。

谢小桑还保持着那个满脸虔诚的神情,而南先生早已魂飞九天之外,双目无神地盯着她的脸,半句话也没有。

一室寂静。

“南……南先生……”谢小桑轻声唤了起来。

南先生回过神来,翘起兰花指点在了谢小桑额上。明明只是轻轻一碰罢了,谢小桑的身体却生生被推出了一丈远。他撇了撇嘴,“双修什么道侣,清心寡欲才是修仙之道。况且,你生得也未免太过乏味了。”

清心寡欲?

谢小桑悄悄抬眼将他从头看到脚,实在是一分也瞧不出清心寡欲四个字啊。不过来了夜云城四年,她多少也知道这修仙之人的规矩不多,双修什么的只要你情我愿有何不好,况且方法得当,可是能增进不少修为的。

不过,她方才那般说自然只是胡诌的而已,就算是要寻个双修道侣,她也绝不可能寻个分不清男女的家伙吧。何况,自己生得那般模样,竟然还敢说她长得乏味?

但是,她还真没有料到,眼前的南先生竟然是修仙者中极少数讲究清心寡欲那套的修士。做种花侍女不成,色诱也不成,看来这次大抵是没有办法如愿进入内门了。

终日呆在外门,一年也不一定能进一次内门,更别说是遇到南先生了。今次来种花,还是因着金管事自己有事脱不开身才找的她,这种机会更是少的不能再少。

谢小桑心中暗叹一口气,幸亏运气好,不过是第一次进内门,就撞上了分魂之一。虽然还未确认过他胸口的红痣,但是想来是不会出什么错的。

不过——

谢小桑眼睛一亮,就算不能留下,那确认一下南先生是否真的是镇天门中的那个分魂也是功德一件嘛,剩下的事情就等回到灵草园同红红跟小羽商量一下再说也不迟。况且,小羽那家伙虽然是只乌鸦,可鬼点子多得令人咂舌。指不定他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混进来。之前是不知道分魂究竟是谁,所以只能安安分分地呆在灵草园中伺机而动。

如今嘛,若是确定了人。

一切应该就会明朗起来的。

怀抱着这样美好的信念,谢小桑又打起了精神。只是怕南先生故技重施,所以这一次她倒是没有直接扑了上去,而是一步一挪,小心翼翼地朝着南先生的方向靠近。

南先生皱眉看着她,将手中的百里红在一旁放下,双手抱胸,一言不发。任凭谢小桑越靠越近,他依旧如入定了般一动不动。

倒是谢小桑被他的样子给唬着了,挪到了一半,就停下了脚步,不敢再继续上前。

“南……”

南先生三字还未尽数出口,眼前忽然掠过一道光。谢小桑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原来是一只传音用的纸鹤。

纸鹤飞快地掠过,停顿不及几乎撞到了南先生的眼睛,被他险险用两指捏住。

“南先生!大事不好!那株狐蓝草枯死了!”

一个急躁又惊惶的声音从纸鹤中传来,尖利得几乎震破人的耳膜。

南先生一听,竟然“扑通——”一声从座椅上摔到了地上,瘫软在地,眼角渗透出泪水,仰天大吼,“我的狐蓝草!!!”原本寂静无声的空旷殿室内顿时充满了一声又一声的“我的狐蓝草”,渐强渐弱又渐强。

谢小桑捂着耳朵探头努力往殿外看,暮色已经西沉,若是再不出去守门的那两个弟子该进来寻她了吧。她又缩回脑袋看向状若疯癫的南先生,摇摇头无奈地在心中嘟囔了一句,“奇葩啊。”

罢了罢了,还是先回去吧。

然而,被她称为奇葩的南先生却没有给她离开的机会。他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飞扑过来,一手拽住谢小桑的衣领,拎着她便往外去。一边跑还一边自言自语道:“一枯,一个时辰之内必然连根都要死个完全,看来现在是来不及派人去让灵草园找人来救狐蓝草了,这人也是灵草园来的,死马当活马医吧。救活便罢,救不活嘛……干脆顺手埋了当花肥吧……都跟大哥说了裁人裁人,偏生不听我的,如今我自己解决也好,少一个是一个,也能省下不少伙食费……”

谢小桑听得满头大汗,慌忙告饶:“南先生、南先生,你看我这小身板,我一天才吃半碗饭,多我一个不多啊……”

“少你一个也不少。”南先生似乎听到了她的话,顺口便接了这么一句,可是下一刻他却又摆出一副什么也未曾听到的模样,继续自言自语起来,“一定是那个新来的小弟子没有好好照顾狐蓝草,不然好端端地怎么就会枯了。看来顺带把他也做成花肥好了……”

花肥……又是花肥……

到底是哪里来的奇葩,这么喜欢拿人做花肥!这用来做花肥的人选竟然还是自己门中的弟子!喂,这分明是邪修好么!装什么名门正派啊!快点洗洗睡吧!

可是这话谢小桑也只敢在心中默念罢了,若是说出来,谁知道这古里古怪的南先生会不会一气之下就地把她做成花肥。能多活一会总是一会啊。

有风从颊边掠过,锋利似刀。

竟然能够跑得这般快!谢小桑被风刮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只留下一条缝观察南先生的神情。明明在用这样的速度疾奔,他的神情却还是自若得如方才于南殿之间观赏百日红一般。真是个奇怪的人……

脑海里飞速地转换着念头,可尚未想出结果来,两人便已经到了目的地。

一个巨大的半圆状的东西陡然出现在了面前。

夕阳映射下,那半圆的外表不断发出七彩色光芒——红橙黄绿蓝靛紫。

“这是什么东西?”谢小桑惊讶之下,脱口问道。

南先生依旧拎着她的衣领,一边往巨大的半圆中走去,一边应声道:“这是我的花室。怎么样?不错吧。哎哟,我的东西自然是不错的,其实当初大哥要是同意让我直接造成纯圆的该有多好,实在是太遗憾了。我知道了,大哥一定是不喜欢我了,所以才不肯多给灵石让我扩建的。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让大哥缩减开支,裁人。这样多出来的灵石就都可以用来修建花室了。”

明明是在回答谢小桑的话,可说到了后面,他却又变成了自言自语。

谢小桑无力望天,实在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喜欢自言自语。这种病,大概是无药可治的吧。

“啊——我的亲亲狐蓝草,你这是怎么了啊——”堪堪进入里面,南先生便一把松开了谢小桑,将她丢掷到一旁,自己朝着正前方的一盆东西飞奔而去。

她揉着撞到墙壁的额头,从地上爬起来。

视线越过南先生的肩,正好落在了那盆东西上。

狐蓝草?

谢小桑将眼睛揉了又揉,终于等不住捶起了墙。

那东西到底哪里像是草了!

那分明就是一只蓝色的大狐狸好么!

可是为毛会有长在花盆里的狐狸?

第二十三章 狐蓝草与蓝狐

蓝色的狐狸无风自动,摇曳生姿。

尖尖的耳朵,光滑柔顺的皮毛,还有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这分明就是一只活的狐狸啊!

到底是什么样的爱好才会喜欢将狐狸种在花盆里?兴许也就只有南先生这样随时随地都想着把门中弟子当做花肥埋掉的人吧。谢小桑如是想着,心中渐渐升起不好的念头。

这要是如愿混到了他的身边,只怕是有性命之忧。可是若是此刻打了退堂鼓,潼九大人那边岂非又交代不了?糟糕,太糟糕。看来不论走哪条路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下去,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虽说常言道人定胜天,但这种时候,谢小桑心中着实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南先生宽阔的手掌轻轻触碰着蓝色狐狸的尖耳,神情悲戚。那模样有着说不出的古怪,就如同掌下的不是他所说的狐蓝草,而是他的情人,挚爱的,连触碰的力道稍微大了些都忍不住心疼的人。

谢小桑猛地打了个寒颤,着实被自己心中所想到的比方震惊。

“你快来瞧瞧,我的亲亲狐蓝草是怎么了?”南先生收回手立在狐蓝草边上,明明急得双手置于身前互相搓个不停,脸却死死板着。

“这个……我倒是……”谢小桑正要脱口而出自己不懂如何治疗,可话钻到了喉咙口却又生生被她咽了下去,变作了,“容我先仔细看一看。”

顾不得整理方才因为被南先生拉着疾奔而有些散乱的发辫,她大步走近了狐蓝草。

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问题到底出自何处。从前在望海镇时,谢小桑见过的植物种类十根手指便能数清楚,后来到了镇天门的灵草园,便已是被其中繁杂的种类晃花了眼睛。而今见着这狐蓝草,谢小桑更是觉得一头雾水。

方才没有走近细看之时,她以为这是被南先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给种在了盆子中的活狐狸,可此刻仔细一瞧,却似乎根本不是如此。那狐狸的下身有密密麻麻的细碎茎条钻入泥里,其中有一些已然灰败。看来那张传音符上说的枯死大概就是指的这个吧。

微微侧头瞧了瞧南先生的神色,谢小桑略略安心了些,便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碰那些茎条。

手指触碰之下,灰败的那些是冰凉的,而其余的却是温热中带着涌动的生气。

她又伸手轻触蓝色狐狸的毛发,虽然从未摸过狐狸的毛,可这狗毛猫毛还是摸过不少,现下手下的触感同那些东西的尽管并不一样,可谢小桑却忽然又觉得自己最初的念头没有错。

这就是一只活的狐狸!

怪,当真怪哉。

南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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