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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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对改组!”田桐激烈的吼道:“同盟会系数十年流血而成,今日当以生命拥护!”
白逾桓痛哭流涕的喊道:“同盟会之名与民国同体,奈何提及改组?”
蔡元培在北京一直支持宋教仁的决定,今天却说道:“不能舍己从人,同盟会的名称万不能改。”
“这一改组,”一个湖北同盟会人士忽而压低嗓音对身边的人说,“咱们就真能坐实改良派的名声了。”
他指的是湖北同盟会修正派对他们这些同盟会老会员的称呼。
不过,反对者大多只是反对改变政党的名称而已,并不反对对同盟会进行改组。
“以云南都督蔡锷为首领的统一共和党有了与同盟会联合的意向,这是一个大好时机。”宋教仁大声疾呼,“毁党造党,只是放弃同盟会的名称,却可以吸收其他小政党,组成一个大政党,在国会中成为第一大党的地位,由国会的多数派进而组织责任内阁。照宋的主张,就是放弃在总统问题上、军事实力上对袁斗争,而在国会方面、内阁方面取得优越地位,使袁的总统没有权力。”
“呦呵,还不错……”
这个主张很快就让那些坚持的同盟会会员动摇了。
宋教仁顿了顿说道:“之前,袁世凯使用武力威胁参议院通过内阁名单,你们不会忘了吧……”
想起在陆内阁风潮中和他们在参议院受到军警的攻击,已经北洋军人发出的死亡威胁,多数人被宋教仁这一挑拨,立刻变得异常激愤,于是终于决定同盟会改组案。
……
“安平”轮终于抵达天津。
码头上,人海茫茫。
都督府接烟台电,知孙先生即日到,当即派人至招商局码头收拾清洁,预备欢迎。
警道派出警士甚多,各作护卫,竭力维持码头秩序。
都督张金波,警道杨以德,交涉使王克敏,提学司蔡树阶,运司张弧,同盟会张继、孙少侯、王法勤、于邦徵,统一党纪文翰、吴继曾、卢少艺、岳树棠,国民捐会赵君可,省会王葆真,女子参政会沈佩贞,议事会、董事会、自治会、公民会、山东民党、《民意报》、《国风报》等各代表陆续至码头迎接。
焦急的等待,海平线忽然出现一面五色旗。
“万岁!”
人群中忽然爆发,均脱帽欢呼中国第一位大总统孙中山万岁,及中华民国万岁。
“奏乐!快,奏乐!”都督张金波扯开嗓门在海潮似的呼喊声中大喊道。
军乐队立刻唱响欢迎歌,警察行举枪礼。
孙先生早已经走上甲板,站在船头,这样的场景见了很多,但是还是有些激动,他不停的向这码头上热情的民众脱帽致谢。
船停岸,即有孙先生随员数人出,受各团体代表名刺上船。嗣由北京代表梁士诒,及直督张金波,同盟会张继等上船谒见后,由都督府招待员王桂庭等十人招待,孙先生登岸,各官长及团体至后相随,经英法两租界,均有马队保卫至利顺德西饭店。
宴会中,都督请各团体代表作陪。
中外记者团纷纷举着杯子围着孙中山发问。
“先生北上为何?”
“是为唐总理的辞职吗?”
“是为张振武将军血案吗?”
“是为了组建内阁事宜吗?”
……
孙中山先生含笑道:“此次北京之行,不外调和南北感情,巩固民国基础。”
“风传日俄结蒂第三次盟约,准备瓜分蒙古,不知道中山先生听说没?”
“先生对民国外交有什么建议。”
“熊总长借款失败,民国财政面临破产的危险,先生对民国财政有什么建议?”
“内阁危机,先生对此有什么建议吗?”
……
孙中山还是举着杯子,温文尔雅的笑道:“至于外交,财政、内政各事,若袁总统有问,余必尽我所知奉告袁总统,以期有所裨补;如袁不问及,余亦不便过问。”
同一时刻的北京,正在大肆的进行事前预备:车站扎欢迎彩坊一架,所经马路先期修补,欢迎人员由警厅颁发国旗徽章,无者不得入内。
从午后开始,由前禁卫军一队,敬立车站两廊。毅军一队护车站门外,巡警数十驱逐闲人,检查欢迎人员。规定秩序,外宾在前,次议员、政界、学界、会党、报界、自治会、工商界、军界、慈善会。各部总长、司员俱到,请后亦派代表上级军官数十,共万余人。
袁世凯对于孙中山敢于单刀赴会的精神,不由得暗中惊佩,他极力装出非常热诚的欢迎姿态,派总统专用的金漆朱轮双马车,饰以黄缎,到前门外迎接孙中山,并命北京的军警,以总统之礼欢迎。北京全城市民则是自动地热烈欢迎这位革命伟人,全城悬旗致敬!
第四百九十六章 相见恨晚
孙中山到达北京。
袁总统代表梁士诒,内阁各总长段祺瑞、赵秉钧、许世英、刘冠群、陈振先等。参议院议长吴景濂及议员等均至站欢迎。
火车缓缓的使入站台,军乐队奏军乐欢迎,举帽拍手,中外人士齐集车站,欢声雷动,人民万人空巷,夹道欢呼,争瞻孙先生颜色,人心振奋,民国统一之局,顿呈曙光。两廊兵士向内外预作预备放礼炮,以示戒严,孤儿院孤儿队唱欢迎歌。
中山先生与各总长及各团代表接见后,高举其帽,从人丛中穿行,两旁人士争睹先生丰采,拥挤异常,巡警弹压亦不之顾。
“欢迎!欢迎!”
代理内阁总长赵秉钧等代达总统欢迎之意,行脱帽握手礼。
“先生能来,我等无限荣幸。”
司法许世英、财政周学熙、陆军段祺瑞及各代表先后等致敬。
“先生请上车。”一身戎装的段祺瑞说道。
中山先生与各总长及各团代表接见后,高举其帽,从人丛中穿行,两旁人士争睹先生丰采,拥挤异常,巡警弹压亦不之顾。
中、西记者各携写真机械摄影,全程拍摄录像。
孙先生入客室稍歇,随员及欢迎者鱼贯先行。
孙先生与段总长携手同行,各总长随后,乘双马车由正阳门进城。
先生乘一略垛式双马车,此车闻亦前清摄政王所用者,内衬俱用黄缎,马佩络缨,纯黄丝,灯则包金,又系前特备欢迎德国太子者,至今未曾用过,袁总统特借来,备中山先生在京时,到各处时乘用。前导骑兵三十,每人执白旗一面,有欢迎字样,后拥军警督察队数十,沿途军警如林,荷枪肃立。由正阳门正面入城,至迎宾馆下车入室。
孙到时,市民塞巷填街,观者如堵。政学绅商军诸界,排班列队,鼓舞欢腾,实极一时之盛。
先至石大人胡同迎宾馆茶话,仍由赵秉钧等陪坐,袁总统又遣高级官员迓先生驾至府款宴。
孙中山本想在第二天再拜会袁世凯,但袁表现得积极主动,当晚就派人来迎接孙中山。
当孙中山到了铁狮子胡同总统府,由内客厅步行出来,站在台阶口准备迎接。这时袁世凯的马队也飞驰而到,平素袁一向上下车皆须侍从搀扶,但这一次他摆手示意侍卫不要搀扶,自己硬撑着走上台阶,表示步履轻健的样子,走到台阶的最高两级他步趋慢了下来。
孙中山走前两步,前来握手,袁世凯亦肃然趋前握手,说道:“先生路上一定很辛苦吧。”
袁世凯对这次会面显得很重视,他身穿军服、佩刀。当时军礼,室内待宾须脱帽并摘下佩刀。袁或因当天过于兴奋又相当紧张,竟将礼节忘记。
袁世凯平素有挠头的习惯,落座以后,他照常挠鬓,因手触帽,忽觉自己未曾脱帽、摘刀,于是赶紧用手解摘佩刀,而佩刀在腰间撑得很紧,一时解摘不下,才慢慢用左手把军帽脱下。一时间稍显窘迫。
在孙、袁说话之间,卢夫人由厅旁内室走出相见,宋大小姐则陪在卢夫人旁。那时宋大小姐的身份是卢夫人秘书兼翻译。袁世凯对卢夫人也显得很客气,致问饮食及路上情形周到备至。袁世凯比孙中山大7岁,但相比之下,孙态度肃穆自然,而袁则拘束异常,两人显然不在一个层面上。
当晚袁世凯请孙中山和卢夫人在总统府大礼堂晚宴,约了内阁阁员作陪,两人席间并未正面谈及政治问题。
袁世凯亲自执盏于孙中山,致词道:“我盼望先生与克强久矣,今克强未与同行,未及共聆伟论,深引为憾,所幸先生惠然肯来,殊为欣慰。刻下时事日非,边警迭至,世凯识薄能浅,深望先生有以教我,以固邦基,世凯忝负国民付托,谨代表四万万同胞,求赐宏论,以匡不逮。财政、外交,甚为棘手,尤望先生不时匡助。”
孙中山见袁世凯如此说,便道:“文久居海外,于国内情形或有未尽详悉之处,如有所知,自当贡献。惟自军兴以来,各处商务凋敝,民不聊生,金融滞塞,为患甚巨,挽救之术,惟有兴办实业,注意拓殖,然皆恃交通为发达之媒介,故当赶筑全国铁路,尚望大总统力为赞助,早日筑成,则我民国前途受惠实多。”
袁世凯忙道:“极是,极是!”
……
袁世凯在孙中山走后对儿子袁克定说道:“不图中山如此瞭亮!”
袁世凯大有与孙中山相见恨晚之慨,而孙中山也对身旁人评价:“袁总统可与为善,绝无不忠民国之意,国民对袁总统,万不可存猜疑心,妄肆攻讦,使彼此诚意不孚,一事不可办,转至激迫袁总统为恶。”
……
怀着这种愉悦的心情,第二天上午,孙中山前往湖广会馆参加活动。
车辆行进的路上,孙中山发现自己被大批随从和马队前呼后拥,沿途街道两边布满了军警。
孙中山顿时发了脾气,说道:“我虽系退位总统,不过国民一分子,如此这般,真是甚觉不安。倘若不能将随从马队及沿途军警,一律撤去,我只能在北京小住一二日即他去矣——共和的目的不是让人民全数安乐吗?人民连在街上行走的权利都没有,安乐又在哪里?”
袁世凯闻讯后撤除了军警。
孙中山前往湖广会馆是要参加一个新的“政党”——国民党的成立大会。
北京湖广会馆坐落在虎坊桥西南隅。是一座雕梁画栋、磨砖对缝青水墙的建筑群,呈现皇宫内院的金碧辉煌,却也玲珑剔透颇具王府风范。
国民党在北京湖广会馆召开成立大会,场面空前壮观,到会者足有2000人之多。
临时主席张继读五党合并及政纲的起草报告:
“吾中国同盟会、统一共和党、国民公会、国民共进会、共和实进会相与合并为一,舍其旧而新是谋……其名曰国民党!”
《国民党宣言》声称,按照西方政党政治的理念,国家议会和政府是由少数优秀分子出面组织的,这些优秀分子是以政党成员的面目出现的:
天相中国,帝制殄灭,既改国体为共和,变政体为立宪,然而共和立宪之国,其政治中心势力不可不汇之于政党。今夫国家之所以成立,盖不外乎国民之合成心力——惟是国民合成心力之作用,非必能使国民人人皆直接发动之者——是故有优秀特出者焉——在法律上,则由少数优秀特出者组织议会与政府,以代表全国之国民;在事实上,则由少数优秀特出者集合为政党,以领导全部之国民。
且夫政党之为物——苟具有巩固庞大之结合力与有系统、有条理、真理不破之政见,壁垒既坚,旗帜亦明,自足以运用其国之政治,而贯彻国利民富之蕲向,进而组织政府,则成志同道合之政党内阁(责任内阁制之国,大总统立于超然地位,故政党不必争大总统,而只在组织内阁)。以其所信之政见,举而措之裕如,退而在野,则使他党执政,而己处于监督之地位,相摩相荡,而政治乃日有向上之机。
同盟会的女英雄们在下面听了半天,发现应国民公党的要求,新成立的国民党将男女平权一条取消。
参加大会的同盟会知名女会员唐群英、沈佩贞等人听后十分气愤,正好主持合并工作的宋教仁就在这群巾帼英雄旁边,于是质问负责革命党筹备的而宋教仁。在话不投机的情况下,某强悍的女会员一把抓住宋教仁的头发,当场便是左右开弓奉送了几个大耳瓜子,令会场中的男会员们大骇不已。
不过,好在当时女权主义不甚发达,在随后的讨论是否在国民党政纲中补入“男女平权”一条时,张主席建议以举手形式进行表决,结果极少数女同胞们的玉手纤纤毕竟敌不过男会员的众多粗手,举手者远未过半数。
女同盟会的巾帼们当然不干了,大会因新政纲删掉了“男女平权”这一项争执不休,会议简直就开不下去了。
孙中山先生恰在这时候莅会。
“中山先生来了!中山先生来了!”
场面更加热闹起来。
会议主持张主席擦着满脑门的汗,迎着孙中山进来。
主席张继致欢迎词:“先生乃中国革命之先行者,同盟会之创建人,缔造民国之第一伟人。先生莅京,适值同盟会即将改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