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第5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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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谈又回到了“南浔重要还是湖口重要”的讨论上去了。
“遇到困难就退缩,可不是我们国民革命军的传统。”李想说道。
鄱阳湖上刮起了风速每秒九米的强风。李想抽了一口烟,窗外的风声使他皱紧了眉头。
“连续作战是我军的光荣传统。”李想给出了决定:“告诉杨帆,他必须放弃陆战队第5团。”
……
金官桥一线的大天山、马鞍山、金家山等一连串丘陵地带上的野战防御阵地,笼罩在浓烈的炮火硝烟之中,从九江起飞的国民革命军空军的上百架飞机,一批接一批地向地面倾泻致命的钢铁。
由于北洋守军的阵地距九江不过10多公里,因此,国民革命军飞机的活动极为频繁,从天刚放亮到日落西山,来自空中的轰炸就没有间歇过,而且轰炸精度奇高。
国民革命军地面部队虽然没有21世纪现代化的无线电对空联络,但李想却想出了绝妙的土办法。地面国民革命军为了给飞机指示目标,常常20多人一组,身穿醒目的白衬衣,爬在北洋军队看不见的山坡背面,组成一个大大的“V”字。
空中的飞机按箭头所指进行轰炸,炸弹百分之百地落在北洋军守军的阵地上,绝无错炸之虞。
地面上早就放列就绪的几十门野战重炮,以及上百门其他口径的野炮、山炮、迫击炮也一齐开火。国民革命军炮兵在酷热的天气里,赤膊上阵,猛劲地装填、发射,火炮的四周弹壳堆积如小山,不得不专门派人负责清除。
国民革命军并不急着投入兵力,而是以全部炮火和助战的飞机,对金官桥北洋军守军阵地狂轰滥炸。
一时间,金官桥一线数10个山头阵地烟尘蔽日、火光冲天。
缺乏经验的守军第4、第8、第70团北洋军官兵损失不小,阵地被炸成一片片焦土。
掩蔽部里,头上绑着绷带的黎鸣手持望远镜观察着远处腾起的烟尘火光,脸上露出了狞厉的笑。
他的身后副官,手扶腰间的指挥刀,有些耐不住焦灼了:“师座,冲锋吧!北洋军已被炮火砸趴下了。失去工事,革命军会像赶鸭子一样把他们收拾掉。”
站在一旁的一个常团长更是急不可耐:“师座,对付北洋军我们根本用不着这么多炮弹。也许只需一轮集团轰炸,他们的魂就飞啦!我请求师座,允许我团立即发起攻击。”
黎鸣放下望远镜,转过身来,看了眼手下的这两员虎将,摇摇头。因为下巴被弹片伤到后,他张口有点困难,带着的有点浑浊的声音说道:“不必着急。对面的北洋军是连飞机大炮也没有的杂牌,就该让他们见识见识大炮的厉害,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现代战争。另外,兵法中有句古话你们该记住:先发制人。如今我没与他们交手,就已让他们心里先败了五分。这岂不是好事?!”
这时他转向炮兵团长贺大国道:“大国同志,炮兵干的不错,好好于吧!留住2个基数的弹药,其余的,都给我打到北洋军的阵地上去。”
说完转过身,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手下的这些将官干部们轻声说道:“放心吧!大战才刚开始,以后的进攻还不知有多少呢?”
说完,又举起望远镜,欣赏起远处炮火构成的一幕黑色美景来。
黎鸣的话,实际上只说了一半。他所以迟迟不发起攻击,只是以炮火猛轰,是因为杨总司令的一再交代,杨帆对自己对手孙传芳太了解了。
孙传芳在同期的留日士官生当中不论人品,只论能力的话,阎锡山等人就是拍马也赶不上。国民革命军在九江登陆,星子登陆,都很顺利,但是只要进入孙传芳的防区就只能止步,这已经足以证明孙传芳的厉害。
北洋军在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猛烈轰炸后,在北洋军官长拿着指挥刀斥喝之下,踏着焦土,依靠紧急修复的简易掩体、弹坑,甚至死尸,依靠步、机枪和手榴弹等轻火器开始反击。
北洋军在遇到国民革命军猛烈的打击后,很多不是掉头往回跑,就是趴在弹坑里不动弹。北洋军的督战队虽然不留情面地砍了几个逃在前面的溃兵,但部队就是没有抵抗的勇气。
孙传芳火了,沉不住气,直接叫通前线指挥孟昭月:“你他玛再向后退,我就军法从事!”
孟昭月挂了电话,红着眼珠子来到阵地前沿亲自督战。他倒未必怕孙传芳杀头的威胁,但任由“匪军”放肆南下,切断北线友军后澈之路的恶果,倒是不能不重视的,而且,辛亥年在湖北与孙传芳差点被开肠破肚之仇也不能不报。
孟昭月即以远甚于孙传芳的凶恶,命令各部悉数开往金官桥,不计伤亡,强行堵击“匪军”。
到底是王占元的嫡系,硬是定上去了。
国民革命军的进攻规模在一步步升级,主攻焦点越来越集中,伴随而来的是双方攻防战的更加激烈和悲壮。
沙河至金官桥一线阵地,战斗紧张多变,令人喘不过气来。
黎鸣承受着从未有过的压力。阵地虽已被国民革命军炸得天翻地覆,一片焦土。但仍被北洋军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阵地上的战斗达到了白热化。
在黎鸣的亲自督战下,各级军官干部纷纷往前压,雪亮的指挥刀前指。大批国民革命军踏着同伴的尸体涌入突破口。
北洋军的张昭月见情况危急,孤注一掷,带着身边仅剩的卫队连投入反击,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肉搏混战。
黎鸣手中预备队已用尽,只能眼看着攻击部队被打下来。焦灼、盛怒之下,他挥刀带着卫队冲了上去。
黎鸣堵上性命的苦战,终于拿下了北洋军在金官桥防御的前沿阵地。
……
在金官桥取得决定性突破的时候,朱孝先正坐在杨帆的办公室里。
朱孝先把李想的决定告诉了杨帆,刚想解释,杨帆迫不及待的强调道:“现在是紧急事态,陆战队第5团不能放。至少陆战队还要再给我用两天,可以了吧!你知道吗,金官桥刚刚取得突破,你知道这有多不容易吗?我正需要兵力扩大战果。”
“可以是可以……可是那样的话湖口登陆作战就得中止了。”
“什么……你没听明白我说的?……”
“好的,就先这样好了。”
朱孝先走后,杨帆呆呆的望着桌角。
第五百九十七章 绝不动摇(一)
鄱阳湖周围的湖面有不少渔船,大小湖中岛屿上可以看见光着上半身的渔民不时向飘着五星红旗的舰队挥手。
站在舰桥上的汤乡茗用望远镜观察着,对朱孝先说道:“这样一来,敌人就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仁川了。”
“是的,无法进行奇袭作战。”朱孝先点头回答道。
“放心吧,北洋军应该被我们迷惑住了。”李想道。
根据李想的主张,为了能让湖口登陆作战获得奇袭的效果,实施大量的欺瞒和佯攻。
陆战队第5团参加了在星子的登陆作战,空军持续对南浔进行空袭,杨帆在金官桥不遗余力的猛攻,给北洋军留下了“匪军企图突破南浔防线直接威胁南昌”的印象。人民日报也在大量跟踪报道南浔之战的新闻。
所有这些就是为了保障湖口登陆作战而进行的佯动。但是,这些佯动究竟能不能欺瞒住北洋军呢?
李想的司令部内部也有不少人持有这样的疑问。
随着在长江水道中逐渐推进,从舰桥可以清楚的看见鄱阳湖进入长江的湖口城廓。
在湖口岸边有约30多只挂着褐色帆的小船,许多市民涌到岸边观看舰队。舰队上空有4架油布机翼的蚊子战斗机护航,除了飞机的轰鸣声,天空和海面显得很平静。
太阳正在庐山的方向落下去。站在“海琛号”舰桥上的李想和汤乡茗,朱孝先默默的凝望着茫茫鄱阳湖尽头秀丽庐山的落日。
徐一凡和雨辰也在看着太阳西坠。
“我们的使命就快要完成了,按照指示,我们只要在零点点亮长江水道入口的灯塔就行了。”
徐一凡跳下小船,望着江心小岛上的高耸入黑夜的灯塔。他们要尽力点燃那个法国制造的老式帕尔米油灯塔。
“那还磨蹭什么,赶紧上。”雨辰大步向灯塔跑去。
灯塔里,雨辰用毛布擦着反射镜,嘴里嘀嘀咕咕的不消停。
“老大,你说,我们有没有勋章。”
“这么轻松的活,你也好意思要勋章?”
“奖金总会有吧。”
“我们工资和津贴那么高,你还不知足?”
徐一凡蹲在那望着窗外,不时看看手表。
“时间一到!”
雨辰迫不及待的点亮了灯。
灯光冲破黑暗,传到了集结的舰队那里。
“什么也看不到。”雨辰嘀咕道。
“哪有这么快的。”
徐一凡和雨辰趴在窗口,还看不到舰队,他们就蹲在灯塔的顶上等待着眼前正要上演的大戏。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我下去一下。”雨辰忽然就楼梯口跑去。
“你干什么?”徐一凡说着就追过去。这个拍档就是喜欢生事。
雨辰非常无聊蛋疼的跑到在灯塔门上写上“雨辰到此一游”的字样。
徐一凡能够想象看到这几个字时陆战队员努力猜测走在他们前面的到底是何人的惊愕表情。
……
李想这夜也没有睡意。
就在徐一凡和雨辰点亮灯塔前一刻,正准备上床的汤乡茗和朱孝先听到有人敲门,是卫兵来通知说李大帅叫他过去,他们套上军装来到李想的房间。
“你们坐下。”
李想说。他双眉紧锁,沉思着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汤乡茗和朱孝先坐下了,李想仍在踱着步子。
深夜的船上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声音以及偶然传来的卫兵的脚步声,再加上墙上时针的走动声。当然,还有李想军靴敲击地板的声音。
汤乡茗和朱孝先听着鞋声坐在那里,看看踱步的李想,也了解喊他们来的原因――李大帅想找人说说话。
作为指挥官,李大帅是个孤独的年轻人。他的地位,注定就是个孤家寡人。
李大帅最需要的是朋友,听他说话,与他说话,或者和他一起静默思考。
这夜,汤乡茗和朱孝先就默默地等着李想开口说话。
他们三个都在想他们很快就要穿过鄱阳湖口。这里成千上万的人将英勇奋战,但李想自己却要单独对失败负责。
“我的灵魂面临考验时刻,而可怕的后果就决定于这个时刻。”
李想在踱了一阵步之后,开口说话了。
李想又继续来回踱步,他不停地唠叨所有那些参谋长和其他人栩栩如生地列举出来的危险,这些人竭力想阻止他从事这样危险和靠撞大运的行动。当他还在那儿唠唠叨叨自言自语时,汤乡茗似乎觉得李大帅要记住这么多战场,实在是太伤神费脑。而且他才多大,这些年经历的大战却比许多人一生还有精彩。
李想反复谈论出奇制胜的要素。这在辛亥革命时曾拯救了他部下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辛亥首义,在现在的很多人看来都是一个奇迹,一场豪赌猛赢的奇迹。
现在又要保护大多数乘漆成黑色的舰只去湖口的官兵。但如果北洋军磨刀霍霍严阵以待,这将在历史上成为国民革命军最大的军事灾难之一。
――问题是奇袭,奇袭到底能不能实现呢?湖口是唯一的选择,这是没有疑问的。困难的确很多,正因为困难很多,我们才有机会获得成功。
――但是奇袭能够实现吗?秘密能够守得住吗?
――委员会是反对的,我们把这个反对顶回去了。不论胜利还是失败,责任都是由我来承担的。
……
李想完全是自问自答式的独白。汤乡茗和朱孝先一动不动地正坐在椅子里听着。
――是的,都是我的责任。如果我出了错,那会有数千信仰三民主义的年轻人将要流血牺牲。
――到目前为止,信仰三民主义的年轻人已经流了很多血。但是没有流血的战争是不存在的。
――但是我会尽最大努力地减少流血。为了对付坚固的北洋军基地,我们采取奇袭的战术,都是为了减少流血。
――但是,只要我犯一个错,数千名士兵就会牺牲。我的计划是不会出错的吧。
――敌人没有察觉吧,也许敌人已经做了准备。一旦陷入狭窄的水道和泥沼,我们就会象池塘里的鸭子一样被敌人射杀。
――如果是这样,将成为国民革命军历史上最惨重的失败日了吧。
――那么,湖口以外的替代方案呢?南浔?期待第3野战集团军的反击?……
李大帅说道这,停下了脚步,站在五星红旗前凝视着血色旗帜。沉默中,汤乡茗和朱孝先不时地用手擦着头上的汗。
“不!”李想回头对汤乡茗和朱孝先大声说道,“没有什么替代方案,我的决定是全面的。都是在可接受的危险和困难的范围内的。”
最后他终于停止踱步,好像是自言目语:“这是正确的决定,我们必须接受一切危险。”
他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了。
“谢谢你们听我唠叨,”李想说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