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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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岛令次郎还只是动了这个念头,炮声却在他耳边炸响,就在的他的身后,河风送来。八嘎!那些西洋人就是如此不守纪律,他是联和舰队的总指挥官,没有他的命令,竟然胆敢私自开炮,也太不把他这个总指挥官放在眼里。
川岛令次郎的嘴角一阵不自然的扭曲,回过头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故意与他作对,待会他只要耍个小小的手段,那个王八蛋就得喂汉水的王八。
川岛令次郎不回头也罢就了,这一回头,眼前的景象使他的心突然从温暖凉爽的汉口秋天,跌回日本北海道的冬天。北风夹杂着雪花,能把刚刚拉出来的尿冻成冰溜子。
川岛令次郎耳中灌满凛冽的呼啸声,不是江面上如耳边轻语的风声,而是无数的炸弹划破空气的尖利呼啸声。密密麻麻的炸弹像是一群蝗虫,铺天盖地的往川岛令次郎联合舰队群扑来。不是西洋人故意不给他面子乱打炮,西洋人到现在还一炮没放。这炮弹不是洋人打的,而是冲洋人来的。
汉水上最壮丽的一页诗篇扑向川岛令次郎的怀抱,将如死亡缠绕,不舍不弃。
第七十五章 归去(十三)
一发炮弹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险之又险的擦着菊花丸落水。接着一声强烈爆炸震撼得川岛令次郎脑袋嗡鸣,船身亦被爆炸掀起失去平衡。露天指挥台上的川岛令次郎东倒西歪的拼命抱着护栏,冲天的水柱接着落下,嫖泼在他的身上。
龟山炮兵营开始炮击,战役由此打响。
川岛令次郎以其强悍的素质立刻站稳脚跟,耳中却争先恐后的响起一连串的爆炸,炸弹像是从他心里炸开一般,他的脸已经扭曲的完全不成形状。川岛乱串此刻才意识到,他们都被李想给骗了。只从第一轮的炮击,川岛令次郎即刻判断出汉水两岸布置的大炮火力,即使武装二十万人的集团军也绰绰有余。
川岛令次郎和松村贞雄以为李想胆敢向洋人开打,已经是把支那人的勇气高估到了天上,才会想出钻进狭窄的汉水,现身于极其不利的环境中,是为了给胆小的支那壮壮胆。现在,却完全成了自寻死路。川岛令次郎以李想今日暴露出来的实力,他胆敢肯定,李想是蓄谋已久的要找租界开刀,非常的有可能是在武昌起义之前就有的计划。川岛令次郎心中突生一股寒意,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他几乎纯凭直觉,便把李想定位为日本未来最大的敌人。
而今之计只有突围,大日本帝国只需要一个对中国开战的理由,却不想因此而失去汉口的利益。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充足的理由,充足到让西方世界也无法反对的理由。正是因为欧战在即,西方列强极不愿意看到远东亦发生战乱。战争就意味着一次洗牌,意味着利益的重新分配。因为身陷欧战的列强无力东顾,便会错失此次利益重新分配的机会。所以西方列强强烈反对中国现在革命,反对远东发生战争,反对远东一切的不稳定因素。但是日本只要有一个中国人主动挑起战争的借口,日本将在与西方列强的外交上掌握主动。
但是,如今的局势完全超出了川岛令次郎与松村贞雄的预算。借口他们是找到了,李想革命军政府如愿以偿的首先开火。可李想革命军的实力远远的超出他们当初的预算,汉口租界的利益也将眼看不保。如果因为找到一个向中国开战的借口,却丢掉日本在汉口的利益。即使大日本帝国能在开战之后从中国捞到更多的利益,但是他川岛令次郎与松村贞雄失职之罪也难逃其究。
汉水上硝烟四起,所有利害种种,在川岛令次郎的脑海如电光火石划过。身为一个武士,他并不害怕牺牲,他的生命早就准备献给天皇。他害怕的因此丢失汉口租界的利益,这是属于天皇手中的明珠,是属于甲午年英雄们用生命打回来的荣誉。如果在他的手上丢失,他将万死莫辞。唯今之计,只有率领联合舰队冲出汉水,跑到广阔的长江水域才算安全。只要他们能够逃出一半的军舰,与租界相互倚角,李想将不可能短时间内拿下汉口租界。待北洋军南下,他们还能帮助北洋军一举推翻李想政权。而北洋军就在这几日便会南下,因为北京东郊民巷已经向满清政府施压,强烈要求袁某人出面主持中国局势。川岛令次郎想到那个在朝鲜异常嚣张的袁某人,忍不住一阵阵冷笑,如今真是的乖得像条狗。
川岛令次郎立刻果断下令转航,他并没有放弃军舰登陆龙王庙陆战的打算,其意图准备强行冲出汉水。李西屏此次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密探遍布汉口的东洋人也没有发现他们身后已经布满水雷。
川岛令次郎满头大汗的拼命指挥,却只是使局面越发的混乱,十六艘军舰转航的时候,在窄窄的汉水上搅成了一锅烂粥。革命军的炮弹毫不停留的对他们无情的轰炸,死亡从来没有如此刻般伟大。站在露天指挥台的川岛令次郎怒火冲天,八嘎,八嘎的叫骂不断。此刻的混乱局面与川岛令次郎的指挥好无关系,如果清一色的日本舰队,也许他已经指挥着舰队冲出汉水。五国联合舰队当初为耀武扬威,整齐的排列在一块以显壮观。如今变故突起,这些杂七杂八的军舰,即不属于一个国家,组成联合舰队也没有过一次演习,更是在汉水狭窄的航道上,即使舰队再如何高的单兵素质,也无法配合起来。
五国联合舰队十六艘军舰,在革命军第一轮炮击当中就有六艘被击中,此刻冒着浓烟的六艘军舰就停在江中,甲板上紧急逃生的洋人像是被火烧的蚂蚁四处乱串,犹如现在龙王庙码头的情形。停下来的六艘军舰,堵住了汉水上几处航道,使得川岛令次郎的调度更是加倍的困难。革命军的炮火不给洋人任何喘息的机会,逼得川岛令次郎抓狂的想要掉转炮口把堵道的军舰轰沉了。
因为航道的阻塞,五国联合舰队撤退缓慢,川岛令次郎开始了有组织的还击。再次令川岛令次郎抓狂的是革命军的炮营分布极散,显示出革命军将领极高的军事素质。五国联合舰队因此只能实施面积射反击,故长达半个小时的炮击效果甚微,而挤在窄窄的汉水的五国联合舰队却受到革命军炮火的严厉打击。
川岛令次郎双手死死的抓着舰桥露天指挥台的护栏,一双罗圈腿岔开,牢牢的站稳了。满脸杀气腾腾,双眼阴沉,而又怨毒的盯着南岸呼啸而来的飞弹。
三四里长的沿岸布满革命军的炮阵,飞弹拖着长长的焰尾呼啸着划过天空,程一面扇形集中一起扑向五国联合舰队所在汉水方向。革命军每一次齐射,五国联合舰队必有军舰中弹,必有人员死亡。集中的炮火声震耳欲聋,更多的炮弹落在水中,水下都已沸腾,掀起满天的水花就像似下一场瓢泼大雨。
五国联军舰队也进行反击,军舰上的炮声一直便没有停止过,已经被先发制人的革命军打得抬不起头,还是拼命的反击开炮,想要压制革命军炮阵火力。炮弹却是程扇面扑开,落到极其分散的革命军炮阵,造成的杀伤力极其有限,革命军炮阵受到的影响极小。
张政左手紧握着腰上的指挥刀,洋人反击的炮弹就在他身后响起,他摇杆站得笔直,没有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眼都不眨一下,豪无顾忌会有不长眼的弹片要了他的老命。炸弹掀起碎石尘土瓢泼大雨似的落在他的大檐帽上,他还是不管不顾,依旧大摇大摆的在炮阵之间穿行,不断的叫嚣着,“给老子狠狠的打,下次打洋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张政按耐不住,已经跑到离洋人联合舰队最近的炮阵。他只要站在弹药箱上,不用望远镜都能够看到小东洋的胭脂膏药旗。张政实在是兴奋的不得了,他恨不得自己是一颗炮弹,让战士把他给打到洋人的军舰上去。张政就是如此招摇的在洋人的炮口下走来走去,他不是在找死,而是在向洋人发出死亡通谍。
炮阵的战士与张政是同样的兴奋,本在洋人联合军舰经过此段航道时,他们是该撤退避敌火力,把攻击任务暂时交给下一梯队。但是等洋人联合军舰退到此处时,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到撤退这回事。
洋人炮火轰过来,不是他们受创极小,而是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伤亡。这正是他们需要的,此刻他们真正体会到自己的生命和青春,与这个国家的命运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他们不怕死亡,他们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和青春,来换取国家的命运,不再割地赔款,不再受人洋人的欺辱,不再做东洋病夫。收回属于中国人的领土,收回属于中国人的主权,收回属于中国人的尊严。把洋人彻底的赶出汉口,把洋人的军舰全部砸沉。
川岛令次郎浑身湿透,河水,汗水皆有,罗圈腿也开始微微的颤抖。站在舰桥露天指挥台高处,清楚的把岸边革命军炮营阵地看在眼里。革命军已经嚣张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现在革命军的这个炮营已经和五国联合舰队面对面的对射。近到两放面的指挥官,都可以看清对方的脸。两方面的炮管,几乎都地平线齐平,炮声轰隆隆的向对方招呼。两方面的炮弹命中率,几乎是成直线上升,伤亡亦以直线上升。
川岛令次郎心里呐喊着强敌,以武士道精神武装的日本军人之战斗意志也不过如此。李想的革命军,必定会成为大日本帝国最危险的敌人。
革命军铺天盖地的炮弹没有停止过,洋人的反击也没有停止过。每一次爆炸,都生命凋谢。洋人也有害怕的时候,特别是如现在这样面对面的对射。异常残酷血腥的画面,死亡都不足以形容。西洋人都在心里喊着,对面的中国人已经疯了,他们从未经历过如此疯狂都战斗。
第七十六章 归去(十四)
炮弹如雨落下,硝烟把此段汉水完全笼罩。
那些被快要沉没的军舰上,已经开始出现抢夺救生用具的事情。已经有的洋人长官已经顶不住革命军炮火的压力,以上欺下先躲救生工具。那些平时听话的水兵,这回却不再听话,二话不说就把长官掀翻在地,或者几个水兵一哄而上直接把长官推下水。
军舰上冒着浓烟,已经没有人再去扑火。那些从火场冲出的水兵,身上然着焦臭的大火,已经没有人有空闲上前帮忙灭火。哀豪的声音随着江风穿过炮火的轰鸣,很快就变得有气无力。也有一团团的浓烟,飞奔着跳进汉水。
堵塞的河道,军舰之间都是皮筏和抱着救生圈的洋人。汉水里同样危机四伏,革命军的炮弹落在水里的,与落在船上的一样多。
一发炮弹呼啸一声落在其中,碰!十几米高的水柱如鲸喷而起,掀起的浪潮直接把三个皮筏子掀翻,直接被砸中的抱着救生圈的洋人炸得四分五裂,接近的洋人水柱带得抛上半天空。皮筏子上的洋人呀呀尖叫着落水,皮筏子被弹片割破,扑扑的露气。
水里的爆炸此起彼伏,被从水里炸飞的尸体比炸飞的鱼虾还要多。更多的洋人变成尸体,或者碎肉,有直接沉入江底喂王八的,也有随流水飘去下游的。江水已经浑浊,却带着暗红。
川岛令次郎极其幸运的菊花丸还健在,但是菊花丸已经伤痕累累,侧翼仓已经闻报出现漏水。川岛令次郎爆牙都快要咬碎,他已经改变策略,实施炮火突击。他已经不再奢望能够突围,生死从不放在心上,只是希望能够多拉下几个垫背的而已。
“集中炮火!”川岛令次郎左只手紧紧抓着栏杆,右手抽出腰剑的武士刀,摇摇指着岸上,那个嚣张至极的身影。要是正面对射当中,还是不能杀死对面的革命军将领,他将死不瞑目。
正在前线炮营的张政几乎同时看到胭脂膏药旗下挥着武士刀的川岛令次郎,停下四处走动的脚步,嘴角牵出一丝狞笑,现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寒光闪闪。锵!抽出腰间指挥刀,摇摇指向川岛令次郎。张政心中嘀咕,小东洋好胆气,咱们就来一次对射。让你们小东洋知道,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让你们小东洋输得心服口服。
张政身后的战士,几乎不用张政再下任何命令,即懂得接下来该怎么办。在与洋人的对射中,他们已经损失过半,却没有一个人有过丝毫的胆怯,没有比大炮对射更使他们热血沸腾的了。此刻,看着抽出指挥刀的张政,战士们的热血沸腾不休,比先前更有过之。黑洞洞的炮口齐齐对上菊花丸,菊花丸上的炮口亦同时对准了他们。满脸乌黑的革命军战士都是一阵视死如归的狞笑,一次干死小东洋。
炮弹无声的炸开,如此近距离的爆炸,张政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张政非常想要站着,却不由自主的被炸弹的气浪掀飞,重重的摔在地上。接着落下的碎石尘土几乎把张政整个人掩埋,张政嘴里喷吐着鲜血,血沫中带着细碎的内脏,七窍都有细细的血丝留出。他手中握着的指挥刀始终没有松开,衣衫和皮肤都被爆炸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