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骨灰盒跑路-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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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西留斯低喃了句,接着猛地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迪卢木多,“即便最后你因此而死也不后悔吗?”
这次,迪卢木多并没有即刻回答,在沉默了两秒后,他像是在回答西留斯的问题,又像是在对自己发誓一般坚定地说道:“是的,我绝不后悔。”
听了回答,西留斯愣了下,转念又联想到了自己。
若然此时此地,有人问她后不后悔生前最后一次的见义勇为,她一定毫不犹豫地说出“不后悔”三个字。
对已经发生的事予以否定,并不是她的风格,即便那是导致她死亡的主因,她也从没有后悔过。
毫无疑问,她是因为不想否定过去,所以连一丝一毫的后悔都不曾出现过。
那他又是因为什么呢?西留斯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于是,她想了想,随即转变了话题。
“你到现在都之和公主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是想要证明自己还没有背叛芬恩吗?”
话一出口,西留斯便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又把话题调回到最原始的问题上了。
忠义是什么?爱又是什么?对迪卢木多来说,他所能做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就是现在这样——靠着和公主有名无实的夫妻身份,来紧系自己唯一的忠义。
或许他是这么想的,又或许他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公主受到委屈。至少希望能给她一个像模像样的婚礼,至少希望能得到更多人的祝福,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漂泊不定。
但不管如何,迪卢木多最终都没有回答西留斯的问话。是没必要,亦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之他只是紧抿着嘴,望着远处波澜起伏的漆黑草原不言不语。
西留斯想得入神,连迪卢木多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晓得。直到听到公主的叫唤,恍惚间才将思绪从那沉沉的黑夜中拉了回来。
格兰妮公主在看到迪卢木多回来,便直接迎了上去。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西留斯也知她内心的彷徨不安。她站起来,刚向前走了两步,冷不防被一道白光笼罩,紧接着眼前的风景开始模糊起来,像是泼了水的墨画被晕染得一塌糊涂。
西留斯隐隐觉得不安,但又感到理所当然,估计又要穿了。想透彻了,她收回刚迈出的脚步,极为淡定地等着穿越的到来。
啪~~犹如突然断电的电视机,眼前的整个画面在短促的警报声后瞬间转为黑屏。半秒过后,电又来了,屏幕再度跳转,色彩亮丽的画面显现,周围的景物也渐渐变得真实起来。
红色砖瓦垒成的墙垣首先映入西留斯的眼中,然后是城墙外的大树。那树真的很大,没有三个人估计是绝对环抱不过来的,而在葱翠茂密的树叶下是坐在树枝上的格兰妮公主以及站在树下的迪卢木多。
一个树上一个树下,英俊的骑士和貌美的公主,两相对望着。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得不说,这样的画面真得很美,美得西留斯都不忍去打搅他们。
可最后她还是打扰到了他们,位于高处的公主发现了她,并开心地向她挥手示意。
既然被发现了,西留斯也不忸怩,迈着大步走了过去。
“西留斯,终于又见到你了。”格兰妮似乎很激动的样子,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
那种高度着实让西留斯替她捏了把冷汗,好在别人的骑士接得准,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你上次突然从悬崖上掉下去,吓死我们了。”格兰妮拍着胸口,神色间满是因为看到西留斯平安无事后的欣喜。
“悬崖?掉下去?”西留斯抓到了重点词汇,可还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站在他们身后消失的吗?怎么变成摔下悬崖神马的了。
她被弄得晕头转向的,许久,才似是抓到了什么信息,紧揪着推敲了两记,豁然明了了。
他们看到未来的她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
嘛~~说到底都是穿越的错,都是时空乱搞的错。
遥记当年在学习战斗技巧时,她就是因为这个才被那帮人狠虐的。
西留斯骂骂咧咧地吐了时空之神两下,继而抬头看向眼前的两人:“那个……我不会有事的,所以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对我来说,突然到另外一个地方是再正常的事情,所以就算我不见了,其实也没什么。”
说完后,西留斯明显感到他们都松了口气,甚至于还能隐约看到迪卢木多嘴角的笑意。
是的,这位从未对她露出过友善表情的骑士,第一次对她展露了笑容。
西留斯蓦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想来是多次的谈话终于让他不再敌视她了吧。
之后,西留斯成功体会到穿越的惯有尿性。
从走路穿到失足落崖穿,从进门穿到树洞穿,从被人攻击穿到普通的撞击穿……反正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他办不到的。
西留斯算是彻底接受了那有如一日三餐般的频繁穿越,再者每次穿越,她和迪卢木多以及公主的友好指数都会有所上升也是不争的事实。
直到某一天,西留斯远远地看到那记忆中略显熟悉的画面。她知道,这将是她在这个时代最后的一次穿越。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一章的时候,突然很为迪卢木多感到心痛有木有。
所以说,骑士和公主注定是悲了个剧,乃们说是不是→_→
☆、chapter 10
茂密的树林过去是一片平坦的山坡;距离山坡九步远的地方是一条山间小溪。此刻,山坡上的嫩绿草坪已被鲜红的血液浸染;一层又一层晕染开娇艳的花朵;而在花朵中间的身影;对西留斯来说是异常熟悉的,因为在这个时代见过多次,那庞大的次数令她都懒得去记了。
迪卢木多·奥迪那,这个可以说为她所熟悉的人此刻正倒在那里;即将面临死亡;可西留斯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感伤;甚至于连些许的惊讶都不曾出现。
或许是一开始就知道结局了,知道他会死在别人定下的geis下,死在已经变成了野猪的同父异母的兄弟蹄下。所以当她真的看到这一幕时;唯有一份感慨——原来,她也来到这里了。
如果说她这次的穿越之旅是因为英灵迪卢木多的关系,那当他死亡的那一刻,即是她这次旅程的终结。之后,她就会离开这里,具体是去哪里她并不清楚,回到原地亦或是去往别的世界?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说到底她并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这么想着,西留斯停下了上前的脚步,静静地站在树林里,紧挨着旁边的树望着前方甚为熟悉的发展。
按照神话所描述的,芬恩拥有奇迹,只要是被他接触过水都将获得治愈一切的神奇力量。若他肯替迪卢木多鞠一捧水来,便能使这位将死的英雄完全恢复过来。
换到以前,芬恩一定毫不犹豫并以最快的速度替他取来水。但现在不同了,眼前这个男人是抢了他未婚妻的叛徒。
作为自己最信任、同时也是最忠实的部下,迪卢木多·奥迪那辜负了他的信任,不仅抢了他的未婚妻,毁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亲,还将他派出去的人一个个都杀死了。
这么多罪行全堆积在他一人身上,芬恩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原谅他。
是的,他该死,所以就这样让他在这里结束生命吧。要是他不去汲水,迪卢木多必死无疑。
明明……是这么想的,可面对这位旧部下的请求,芬恩终是动摇了。想起昔日和他的开怀畅饮,战争时的肝胆相照,他心里哀叹了声,还是转身往九步开外的小溪走了过去。
掬起一捧水走回去,只需将手中的水喂给他喝,之后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或许他们还会因此回到当初,回到那并肩作战、共同分享胜利喜悦的时光;或许他们可以抛却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重修旧好;或许……
芬恩设想了很多可能性,可当他看到迪卢木多那张英俊得足以迷惑世上所有女人的脸时,所有的假想瞬间崩坏。就像用“或许”二字堆积而成的金字塔,在抽掉最下面的地基后,一秒内分崩离析再无修复的可能。
他想起了那个命运之夜,分明该是他结婚的夜晚,却演变成那些贵族对他的奚落大会——竟然被自己的手下抢走未婚妻,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啊。
芬恩是英雄,是费奥纳骑士团的首领,他有他的骄傲,有他不容打破的坚持。但在那一天,他的骄傲,却被这位昔日的部下狠狠踩在了脚下。尽管人人都让他胸襟宽广,原谅初次犯错的迪卢木多,但,他做不到。
嫉妒的火焰在他胸腔熊熊燃烧,那是因爱而产生的妒意,他所爱的公主爱着眼前这个男人。
滴答滴答——清澈的水滴从他的指缝泻下,溅在脚边那茵茵的绿草之上。不知何时,手中的水已悄然而逝,唯独剩下满手的干涸。
芬恩怔愣地面对迪卢木多更加痛苦的神情,极不自在地又一次回身去取水,但同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出于妒意,他眼睁睁地又一次让治愈之水从指缝间溜走了。
第三次,这位费奥纳最伟大的首领终于下定决心,要替他将水取来……可等他回来之际,躺在地上的人却再也无力睁开眼睛了。
结局是这样的没错,望着芬恩第三次去取水的背影,西留斯终是按捺不住地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轻缓的脚步并没有让这位将死之人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直到她踏入那染血的草地,模糊的视线才恍然看到她的存在。
“你快要死了呢。”西留斯抱着骨灰盒蹲□子,面色平静地注视着他。
“你早知道会这样?”他惨笑着,被血染到的苍白容颜在鲜红色的映照下愈显凄凉。
“差不多吧。”西留斯顿了下继续,“可惜我没有引导你走上正确的道路呢。”
还记得当初说得那句话,尽管是她胡诌的可能性更高一些,但不可否认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确想要改变他的命运,令他避免这次的死亡,可惜最终还是没能办到。
“不,”迪卢木多突然出声打断西留斯的思路,只见他努力扯起嘴角,用颇为坚定的声音说道,“我从未后悔走上这条道路,对我来说这就是最为正确的。”
“即便他没有帮你取来水,害你死掉还是这么想的吗?”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疑问。
迪卢木多艰难地点了点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力不从心。他不再凝视着西留斯,而是转移了视线将之落向无尽的天空,已经无法聚焦的眼神布满了点点的失落,却终究没有一丝的悔意。
他很努力地活了一生,已经没有力气去怨恨谁了。人生仅此一次,他也不想去否定些什么。
直到最后西留斯都没听到他的回答,但按着他往日的习性,也是能猜到他会说些什么的。
但不管如何,这场独属于她的旅程都已经结束了。从没有在神话中出现过的她,大约也不会在他们的记忆中留下什么痕迹。
她垂下眼睑,下一秒,周身泛起的白光将她笼罩,柔和的光芒犹如最绵软的绸缎般拂过她的身侧,接着将她整个吸了进去。
晃晃悠悠地一阵旋转,紧随而至的失重感令她作恶,直至脚踏实地她才稍稍觉得心安。缓缓睁开眼睛环视四周,熟悉的环境使她一下子认出了这里,自己原本所处的地方——废弃工厂的地下空地上。
还是回来了吗?西留斯暗叹了声,随即将目光落到一边依旧昏迷着的肯尼斯身上。尽管昏迷着,他的双眉却像是有自我意识般紧紧地拧在一起,尔后伴随着一阵猛烈的骚动,他豁然睁开了眼睛。
醒过来的肯尼斯并没有任何惊讶,他只是极为平静地望着上方,喃喃低语:“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吗?你受了重伤,被Lancer救了回来。”西留斯语调稳定地解开了他的疑惑。
西留斯的话语令肯尼斯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来,可无法自由移动的身体无不告诉着他“他被绑住了”这样的消息……不,这样的话语并不准确,事实上他的手脚并没有被绑住,但他却无法控制手脚的动向,甚至于连知觉都一并消失了。
联系刚才的回答,他好似回想起了什么,可那布满了绝望的信息令他不敢再探索下去。
“——看来你醒了。”索拉终于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自己的未婚夫醒过来,她脸上泛着难得的温柔笑意渡步至他的身边。
“索拉,这到底是……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肯尼斯的神色布满了忐忑,因为不知道即将迎接自己的是什么,以至于连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了。
“西留斯没对你说吗?”索拉只是以责备的目光扫了眼西留斯,但并没有真的骂她,而是特意压低了声音说服她,“西留斯,你先出去吧,这里由我来就行了。”
“……哦。”西留斯愣了下,许久才在索拉一反常态的温柔中应了下来。
在西留斯的记忆中,眼前这位美丽的红发女子还从未这么温柔过,除了偶尔面对Lancer时所展露的些许婉约,她永远都是一副女强人的姿态。有了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