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骨灰盒跑路-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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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起下巴,将另一只手抬起再次在虚空中做出握剑的动作,一如之前那样,仿佛受到召唤般剑再度现形于她的手中。
总体上来说手中出现的剑和这里的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如果说一定要做出对比的话,手中的剑比起这里的所有剑——甚至比匕首还要轻,但却意外得锋利——比这里的剑都要锋利,而它的手柄上还雕饰着极为精美的图案,类似于古代传说中的某种神兽,仔细看的话,还能在剑柄下方看到用篆体刻上去的两个小字——隐嗣。
“隐嗣。”西留斯低喃着这把剑的名字……是的,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把剑的名字便叫做这个。
隐嗣,不管怎么念都是带着很浓郁的东方气息,就连剑柄也是的,可唯独它的剑身却像极了她之前用惯了的大剑。注视了一会儿,她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拿着剑随意挥砍了两下。手中的剑很轻,像是在耍弄着柳枝一般,对于原本只有些小力气的西留斯来说,这样的武器拿在手中再好不过了,完全不用花费什么力气。
突地,从后方传来的脚步声让她停下了动作了,顺着悉悉索索的树叶碎裂声望过去,一眼便看到了正往这边走来的迪卢木多。
“格里菲斯怎么样了?”她垂下手中的剑,小跑着来到迪卢木多的身边询问。
“已经可以走动了。”迪卢木多老实地将刚才所获的情报说了出来。
“是吗?那就好。”西留斯舒了口气,随口又问道,“他还是被那群大臣围绕着吗?”
会这么问是因为前两天本来说好去探望的,等到了别人的房门口才发现那儿早已被大臣们带来的士兵给堵住了,说是要等到大臣们探望完毕才能轮到他们进去什么的。因为这,西留斯索性变回灵体偷偷去看了下,确定别人能说能笑还能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大臣之间这才放了心折回身来。
这次也一样,因为有了一次案例,身性有些懒的她也就没动身前往,而是让迪卢木多代为视察。
“已经从十几个减少到偶尔的几个了。”回答了西留斯的问话,迪卢木多随即将目光落到她手中的剑上。这是一把很奇特的剑,明明看着别人可以很轻易的挥动,可换成了他别说是会挥动了,连握住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办不到……只是刚离开对方的手心。那把剑就会消失无踪。然而从这件事情出发,他非常轻松地想起了那时所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拼命抵抗的身影直到现在也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也是那时,迪卢木多第一次觉得即便是为了她而丢掉自己的性命也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还没对你说过吧,”他毫无预兆地开了口,等收到西留斯询问的视线后又继续道,“当时你努力对抗那只怪物时的样子真得很漂亮。”
对于自己欣赏的人或事物,迪卢木多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词汇,但相对来说,从未被人用这么直白的话语称赞过的西留斯则显然有些不适应了。但好在她平日里带惯了名为“面瘫”的面具,倒也不至于演变成脸红心跳的模样。
“谢谢,你……”
“怎会的?我不会承认他的。”
回馈的话语还没说完便被不远处传来的呵斥声给打断了。
“从没有听过有平民出身的将军。那小子和我一样是将军,那下贱的人能和我对等地说话吗?”
听到这样的话,西留斯原想拉着迪卢木多闪到别处去的,可直觉却告诉她别人口中那下贱的人极有可能是格里菲斯。于是好奇之余,她还是小心地沿路走了过去,顺道拨开了阻挡她视线的灌木丛,眼前出现的赫然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米特兰皇位的第二继承人——尤里斯伯爵。
此刻,他咬着牙正在和一个较矮小的光头大臣说着什么,似乎是极为生气的样子。而那个光头大臣的声音较轻,所以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内容。
他说:“……狩猎本身就是项危险玩意,森林草丛中不知道潜伏着怎样的野兽……有时候潜伏着的危险野兽是想象不到的。例如射猎物的箭误射中人的事时有发生,而箭是涂满毒药的呢。”
“你……莫非……”这样的话像是瞬间打开了尤里斯的思维,他张大了嘴吧,要笑不笑地呢喃,“误中人的箭……有趣,这种死法到适合下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码得我都快把头发揪完了,总算整出来了= =
☆、chapter 15
“他们是准备暗算格里菲斯吧。”不管怎么想;在这个国家里所谓的平民将军似乎也只有格里菲斯一个人了。不过,对于他们的谋划;西留斯倒也不是太过震惊;反而像是想到了这些事情;本就平静的脸上只划过一丝了然罢了。
要不要阻止呢?这似乎是她此刻比较关注的事情。毕竟那个人,那个能从平民当上将军的格里菲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或许还能因着这次的暗杀事件而将国家里那批反对派的藤蔓给全部揪出来也说不定;但……还是要去跟他说一下才行吧。
西留斯这么想着,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迪卢木多;刚准备说要去通知格里菲斯的话来;却不想他反倒抢先开口说道:“这次的狩猎;你还是不要参加了。”
西留斯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瞪着迪卢木多,难道……你只在意这样的事情吗?
甚为无力地扶着额头,西留斯抿着嘴,想着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才能把眼前这位骑士的思想掰正过来。
太歪了有木有,完全成为利己主义了啊喂。
“迪卢木多,你……”刚一张口,西留斯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接下去了。本来她也不是很会能言善道,于是到了最后,也不过是对迪卢木多说了句她也是要参加的话,而有关于掰正思想神马的直接被她忽略了过去。
没半天的时间,西留斯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通知了格里菲斯。在听说这次狩猎途中的暗杀活动,格里菲斯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倒是一脸神秘地让西留斯离开了,之后他有什么应对手法或行动,西留斯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半是期待半是微妙的担心过程中,皇室的狩猎活动总算开始了,而作为这次负责警卫的当事人之一,西留斯表示这样的狩猎真得是有够无聊的。这种像是连白痴都能射中猎物的赶脚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到狩猎难道不是既惊险又刺激的活动,为毛还要让负责警卫的人把猎物赶到他们面前,顺便还要把那些充满威胁的猎物赶走啊,这,这这到底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面对这次的狩猎活动,西留斯在震惊之余,也终于见到了这个国家的公主,可不就是在山坡处和格里菲斯聊得开心的少女吗?
第一次看到公主,老实说西留斯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看着那模样,完全和上次掉出骨灰盒的纸片一角上的人物相吻合……啊啊,对了,那上面还画着少儿不宜的景象呢。
下意识地别开脸不去看他们,西留斯不经意地想到那张掉出来的纸片以及细碎的粉末。尽管到目前为止看不出来那些掉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影响,但希望不会发生什么太糟的事情吧。
心下这么祈祷着,不远处飘来惊吓声与马的嘶吼声,西留斯顺着声音望过去,目之所及是格里菲斯追着什么进了前方的树林,而离他稍远一点的地方,有个人正鬼鬼祟祟地跟着他走进了森林。
——糟了!
西留斯略显惊慌地左右环顾,但对于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似乎只有她注意到了。西留斯有些着急,想跟格斯和卡思嘉他们说明情况,可不等她开口,其余的人已经寻着格里菲斯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我们也跟上去,迪卢……”西留斯回头,本想让迪卢木多跟上,却不想被发生在不远处的景象给夺去了全部的注意力——在天之尽头,蓝色的天空仿佛玻璃一般开始碎裂,因龟裂而掉下的碎片如同雨点般洋洋洒洒得飘落下来。
西留斯还未见过这样的画面,可直觉告诉她这是很危险的情况。
“怎么了?”察觉到西留斯的怪异,迪卢木多也跟着回过头去,而映入眼中的画面也令他拧起了眉,“那是……”
“咳咳……虽然不知道怎么了,还是赶快逃吧。”还算冷静的回答。语毕,西留斯用力抽打了下马,身体向后一滞,臀下的马儿开始飞快向前奔跑。
身后的迪卢木多也赶紧跟了上去。
而仿佛是为了响应他们的动作,天之尽头的破碎变得更加严重了,甚至还有渐渐加快的倾向。
西留斯只觉得自己被展露于蓝天之后的黑暗追赶着,旁边传来同伴疑惑的询问声,她却恍若未闻,满腔的恐惧萦绕在她的心头,令她孤注一掷地向前奔跑,一心想要躲开逐渐追上来的黑暗以及破碎。
……即便是当时在自己的墓穴中——那个深深的地底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本不是好好的吗?他们负责这次狩猎的警卫什么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以前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是吗?
西留斯有些害怕,同时又充满了疑惑,不自觉闭上眼睛,恍惚间,她只感到大脑一阵空白,下一秒,自己的身体便被拥进了一个充满暖意的怀抱中。仰头看去,是眉头紧蹙的迪卢木多。
察觉到西留斯的目光,迪卢木多低眉看去,并开口问道:“没事吧。”
直到这会儿,西留斯才算彻底冷静了下来,僵硬地点点头:“没、没事,刚才是怎么了?”
迪卢木多始终拧着的眉并没有松开的迹象,低哑着嗓音,回答:“不清楚,只是连附近的景色也开始消散,所以……”
西留斯大概了解了,只要是这个世界的东西都像是玻璃一样慢慢碎裂,然后消散,最终被那无止尽的黑暗吞噬,只有他们两个局外人才没有被这种变化影响。
做了个简单的吞咽动作,西留斯迟疑着,伸手搭着迪卢木多的肩膀向后望去——是蓝天破碎后的全然黑暗,可就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仿佛是触碰到了开关,那黑暗的尽头竟亮起了点点光芒。
光芒起初很小,像星星一样,然后慢慢变大,变得和太阳一样,最后展现在他面前的则是一片晴朗——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草原、连绵的山坡,以及停留在山坡上的马车。
阳光从西边打过来,将马车及山坡的影子都拉得老长老长,西留斯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正好落脚到耸立的影子上。眯着眼睛向上看去,似乎有人影在马车及散布的乱石中匆忙穿梭。
眼尖地看到几抹熟悉的身影,西留斯不禁舒了口气,回头对迪卢木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向山坡上走去。
此刻的山坡很是寂静,除了风拂过草丛所发出的沙沙声,并没有其他什么声音。
从下往上望去,明明看到了很多身影,却没有任何的交谈声。
西留斯觉得奇怪,随即加快了步子往上走去,等抵达了山坡,入目的便是昔日的同伴,一群人或坐或站地停留在原地,满脸沮丧地好像刚死了父母一样。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离开了多久,可毕竟是好不容易才再次见面。西留斯强迫自己扯起嘴角向他们打招呼,可面对如此沉重的气氛,原本的喜悦之情也逐渐淡化了。
不知不觉间向前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犹豫着,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听到声音,有些人僵硬地扭头看过来,乍然看到失踪已久的两人,说不惊讶那是骗人的。
“西留斯?还有……迪卢木多?”像是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所有人迟迟都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嗯,我想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好像很沮丧的样子呢?”不是已经成为国家正规的骑士团了吗?不是战争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很多问题都萦绕在心头,可一时间西留斯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发生了什么?呵……你们不知道?”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哥尔卡斯扯起嘴角,好笑地从地上爬起来向他们走去,毫无预警地揪住西留斯的衣领,激动地吼道,“你竟然说不知道,竟然……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经历的你真是幸运呢?看到了没?鹰之团完了、完了……全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说到最后,哥尔卡斯竟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额头伏在西留斯的肩上发出压抑的哭声,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嚣张。
不知该做什么回答,西留斯只能安慰似地拍着哥尔卡斯的背,等着他全盘托出。
好久,哭声渐歇,西留斯也总算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一切。
在他们看来,她和迪卢木多已经消失一年有余了。在那次的狩猎中他们突然消失,而后音讯全无直到现在。
而在这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说格斯的离开,格里菲斯被捕,鹰之团被定为叛军……这么说来,她的确什么都没有经历呢?在他们最光荣的时候消失,又在什么事情都结束的现在出现,就好像只是分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