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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云月词-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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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让你不要找丫头的麻烦,你这一大早的,干嘛来了!”
  明崇乐一言不发,就这么半跪着被教训,面色很是难看。
  卓云釉赶忙拉住拿下阿莫的手,面对着气势汹汹的阿莫道:“姑姑你先去,没事的,我和他讲。”连哄带骗地送走了阿莫,回头看见明崇乐一个人已经坐起来了,呆在那里气得直喘。
  阿莫当真下了狠手,明崇乐的右耳红的要滴血一样,卓云釉上前连忙替他揉着,嘴里埋怨道:“你疼不疼啊?有什么火你冲我就是了,姑姑打你不知道躲开啊。”
  明崇乐却是拉住她的手,把她的身子往面前带,仔细看着,眼睛里都是关切:“正则说你昨日摔了,满满一脸血!你疼不疼啊你?” 
  原来是为了这个,卓云釉缓下气,又暗骂小正则的言不符实:“哪有一脸血,只是糊开了而已。再说,那也不是摔的啊。”
  “那你的腿呢?”
  “那是摔的时候正好碰在台阶上了,没事的。”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还真是疼,早起她自己看了看,膝盖肿得又青又紫的,当真磕得厉害。
  “小云釉,我以后不要这些个东西了,你别费心了。”他攥着她的手,很是用力,“正则说了,昨晚你就是在这里削马蹄的,是不是天黑看不见,然后就摔了?我给你的随珠呢,你拿出来用啊!”
  “不是这样的,你想多了。”卓云釉现在明白了,明崇乐一定是以为自己是为了给他做甜点,然后夜里不留神,这还真是大误会了。“你让人在别苑里加了那么多些灯,我怎么会看不见啊。”
  的确,别苑里十步一个灯笼,她的房里也多了两盏壁灯,她原先还觉得奇怪,后来一问,全都是明二公子安排的。
  “怎么想多了?”明二公子炸毛,“你摔的时候是不是晚上?”
  “是。”
  “那你晚上在这里是不是削马蹄?”
  “是。”
  “那你削马蹄是不是为了我?”
  “……是。”
  “那你不就是为了我,晚上在这里削马蹄,在这里摔了啊!我说得对不对!”
  这么一想好像逻辑也通,只不过卓云釉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人,但是她也不能告诉他其实摔的真正原因是那条毒蛇咬了她一口。正在思量着,便被明崇乐一用力带到了怀里,整个人坐到了他的膝上,还没挣扎,便听到他大骂了一声:“混账!”
  “你骂谁?!”卓云釉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自己!”他还是气吼吼的。
  一想到上次上山摔了腿,卓云釉一个人把他拖回来,颈上手上全是勒痕,他就恨自己,这次更好了,都见血了!人家追姑娘,都把姑娘放在心头宠,到他这里,怎么还伤着了!他紧抿着嘴,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账。
  卓云釉在他怀里,看着他一脸自责,倒是有些心疼了,还是伸手给他揉着红红的耳朵:“明小二,你别这样,这回真的不关你的事。”
  他还是不讲话。
  两人这样的姿势静默着,真有些奇怪。
  卓云釉想了想,哄道,“那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千百倍的小心,不让自己有事,好么?”
  明崇乐动了动,终于抬起头,眼神纯良得一塌糊涂:“你自己说的啊。”
  “恩,我说的。”卓云釉心下一片温柔,展开笑颜。恍惚着,捏捏他的耳朵,不自觉地又犯了一个大错:“你这样……真像我弟弟。”
  原本纯良的明崇乐一下子就变了脸,刚刚还温馨的场景一下子被打散了,他说话都有些磕巴:
  “卓云陶?你说我像卓云陶!”他不信邪,开始动手动脚:“你弟弟这样抱过你么?你弟弟这样拉过你的手么?你弟弟这样亲过你么?”说着便对着她的额头偷香一记。
  卓云釉刚刚的温柔也一下子没有了,连忙要起身,偏偏被明崇乐扣住了腰,一手制着脖子调戏,简直是个大无赖,急色地逮到哪里亲哪里,还得空不停地问:“你弟弟敢这样么?他敢么?”羞得她恨不得撕他的嘴。
  那边,阿莫实在是不放心,准备看看他们谈得怎么样了,谁知刚拐过来,便看见明家不成器的二公子,正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丫头在轻薄,丫头不愿意地躲着,他就粗鲁地手掐着她的脖子。阿莫一向忍不住火气,逮着手边,折了一株翠竹,便没头没脑抽了过去。
  明崇乐慌乱地起身,抱着卓云釉便往怀里护,胳膊、背后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疼得直叫唤:“姑姑,你怎么又打人呢!”
  阿莫见他这个样子还是不放下卓云釉,也是气极,不住多抽了几下,其中一下便抽到了卓云釉身上,她一声闷哼,明崇乐一下子冷了脸,也不躲了,直接把她往身后一推,对着阿莫:“你打死我好了,你别动她。”
  阿莫也不动了,看着明崇乐直冷笑:“你欺负丫头,当然要打死你!”
  “谁欺负她了!”
  “他没欺负我。”
  明崇乐和卓云釉倒是同时开口。
  他听到她在为自己说话,很是高兴,得意地对着阿莫扬起了下巴:“我没欺负她。姑姑,我们俩在一起了,我喜欢她。”
  “好上了?”阿莫用词还真是精准,惊讶地看着他们。
  卓云釉被看得一下子红了脸,连声辩着:“没 ……没有。”
  “怎么没有?”明二公子气急败坏地拉过她,“你反悔了?你敢反悔?!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要反悔?”
  “你别吓唬她!”阿莫拉过卓云釉,“你别怕,他是不是欺负你了,然后逼你承认你们好上了?”
  “姑姑,我哪里那么无耻!”明老虎在对面气得要吃人。
  卓云釉看着眼前的情形,如果自己点头,怕是明崇乐真的会被打死在别苑,但是不点头吧,下场好像也不是很好……万般无奈下,只能硬着头皮嗫嚅了一句:“……是在一起了。”
  “真的?”阿莫不可思议地确认,“和这浑小子?”
  “恩,就是和这……浑小子。”很无奈的语气,最后三个字说得更是咬牙切齿。
  浑小子被骂了,却是激动地上前,一把抓住卓云釉:“我们真的在一起了?”面红耳赤的卓云釉狠狠白了他一眼,明崇乐浑然不觉,乐呵呵的对着阿莫:“姑姑你回避一下,我们要亲热!”
  卓云釉此时多么希望阿莫再次没头没脑地抽死眼前这个没皮没脸的大无赖啊,但是阿莫显然沉浸在震惊中,还没待她求救,便真的走开了。
  “姑姑……”她嘤嘤地叫了一声,阿莫跑得更快了,到底是习武之人,一下子就拐过墙角不见了。
  明崇乐笑开了,露出了白白的牙齿,俯身过来含住了她的唇,他的力道不大,带着一丝温情。她想要开口,便见到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咬住她的下唇,轻扯着故意地“啵”地一声响,卓云釉脸上热意肆天,扭着头就要离开。他却是整个人靠了过来,揽着她的肩,闭眼再次贴上了他渴望已久的双唇,一遍遍地细碎轻舐,依依不舍地在唇边徘徊。
  她退一步,他自然会抓紧时机进十步,虽然有些趁人之危,但是他不介意,反正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横竖也只对她一个人无赖。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女主表里不一,但是偶尔被逼迫下,还是会露出一丝真性情的。

  ☆、快意怡王

  “姑娘姑娘,这个汤药你开得太多了些吧?”正则看着两手的药包,不住地皱鼻子嘟嘴。
  “还不是你家公子,扔了我的熏香。”
  卓云釉想到这个就有些愤愤,她前几年佛堂里面修身养性,习惯早歇,但是夜间难眠,只得辅以安神熏香,这一两年的剂量更为重。明崇乐日里时常有事,晚上才能得空到别苑,常常赶上卓云釉休息,心中苦闷难当。
  前几日死活闯进她的卧房守着,拦着她不许睡,谁想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心头的委屈不满全部诉完,明二公子便被那撩人的安神香给放倒,被卓云釉一杯冷水泼醒后,大失颜面的明崇乐连香带着香炉通通没收,还霸道地带走了那只泼了自己一脸水的瓷杯。
  隔日他便请了大夫来给她诊治,嘱咐勿要多思,开了几副安神药。药的剂量控制的很小心,所以对于卓云釉其实并无太大作用,她知道明崇乐是为了自己好,于是仍旧照常服着,却趁着正则出外抓药跟了来,悄悄照着自己从前的方子开了几副。
  不过想着明崇乐那日在她倒水的间隙,倒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人神不知,任凭怎么拍叫,只是把脸不住地往袖里埋,就是不起的样子,卓云釉还是不自觉扬了扬嘴角。
  正则是多么伶俐的小童啊,看着姑娘这和自家公子如出一辙的神情,简直高兴地飞起来。不住地凑过八卦的小脑袋:“姑娘,其实你也一早就喜欢公子了吧。你看看你以前,对所有人都和和气气的,单单对公子冷淡,现在还是对所有人和和气气,单单对公子撒娇……”
  “停嘴。”卓云釉看着他那眼神滴溜溜、越说越振奋的模样,即使止住了这个话痨,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小糖枣,得了蜜的小正则果真再不多讲,安静地只顾着吃了。
  转过街角,便到了明府的宅邸,不过往日无人的私宅街道上,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远远地围了陌生闲人,眼睛瞅着同一处不住打量,公子都在眯眼凝视,少女则凑在一起低头阵阵密语。
  众人目光所及的地方,立着一玄衣男子,身材颀长,侧立在府门前,阳光下映出一道薄薄的剪影,看不清长相,但颇为引人注目。
  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梳着身侧白马颈上的鬃毛,温柔亲昵。身后站着两个侍从,很明显的一文一武,也是安静地立于一侧。
  他就这么耐性地站在府前,应该是在等着家丁的传报,丝毫不在意远处打量的众人。卓云釉转身看了一眼沉默伫立的男子,他已双手后负,对着打开的府门,不在意地转身。她才发现他的衣料和配饰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精品,再看向那俊美异常的脸,剑眉星目,从容坦荡——便是了,这样的人当街打马而过,自是踏碎一地的芳心。
  还没走到府前,哗地一下门前家仆齐整跪下,她反应过来,连忙拉着正则退于一旁,一同拜于众人间。果真,明严亲自来迎,玄衣男子及时止住了他的行礼,摆手笑道:“既不在壁都,繁文缛节便省了吧。”
  “未及远迎,还望怡王恕罪。”
  卓云釉看着身边刚刚守门的家仆,很明显地倒吸一口冷气——谁会想到,刚刚自己拦着的是怡王!
  当朝三皇子,怡王陈游白,自得于诗词歌赋间,文采斐然,是众皇子中最为诗意的。年少好游,性情豁达,可与贩夫走卒相交。相较于太子妃秦芜那十里落花、夹道相迎的排场,他此番一人两从骑马游于永宁,淡泊平然,倒也并无稀奇。
  事实上,陈游白只是冶游途经此地,并无和秦芜一同前往梧川之意,但是到底还是准备了贺礼。明府自是备宴,迎接怡王。
  卓云釉盯着面前地面,只心想着,今天怕是又见不到明崇乐了。
  墨色天幕,一轮银钩弯月,注入如水夜色。男子懒洋洋地坐在檐上,腿轻靠于屋瓦,拿着身侧放着壶酒,并不在喝,双手拿着刚剥了一半的糖栗子,含笑打量着走来的少女。
  少女一手提裙,一手紧握着一颗泛着蓝泽的随珠,照着脚下的屋顶,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侧,将珠子收于腰间的月白荷包中,嘴里还字不住地抱怨:“陈游白,你怎么总是喜欢坐在这种稀奇古怪的地方。”
  “叫怡王。”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助她坐于身侧。
  “这么多年都这么叫的,就不改!”刚说完,自己的额上就被对方的手指狠狠弹了一下。
  卓云釉捂着发烫的额头,正要开口,手里便被塞进了一方手帕,包着刚刚剥好的糖栗子。她扭头对着陈游白努努嘴,还是拿起栗子放进嘴里,入口嚼了几下,皱眉:“没有上次的好吃。”
  “嘴都养刁了!有几个人这个月份还吃得着糖栗子的?”陈游白笑骂道,拍拍手,拿起身旁的酒壶浅抿了一口,方悠悠道,“这么急着见我,莫不是想我了?”
  看着对方明知故问的调戏,卓云釉并不在意,一板一眼地说着这几日的事情:“秦芜你日里见着了,她是和张离尧一起来的,同行的还有耶律澈。耶律澈我没有见过,但是那个张离尧好坏的,他不仅调戏我,还威胁我,要我不要多管闲事……”依旧心悸,“他当真知道很多事情!”
  陈游白并不讲话,只是拿着酒壶,听到她停了,转过去看了一会,见她没有再讲话的意思,才确认道:“没了?”
  “恩。”卓云釉很认真的点头,十分诚挚。想了想,她小心地问着眼前的人:“我要怎么做?”
  陈游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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