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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喜嫁-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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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所至并非旁地,而是到了“麒麟楼”。

林夕落被抬至一空屋之中,她揉着胳膊腿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得活下来

宣阳侯的出现虽说是解围,将此事就此罢了,但他乃是对外算账,对内,他如何处置自个儿还不知道……想起魏青岩几次说起这位父亲时的复杂难言,她都觉得自己这条命恐怕是从一个案板蹦至另一个案板,脑袋上所顶之物都是一把刀。

约过了大半个时辰,屋门被推开,林夕落转头就见宣阳侯这一雄壮威武之中年站在门口看她。

“给侯爷请安。”

林夕落撂下手中的掸子,跪地行礼,宣阳侯上下打量,才迈步进屋:

“有着太后所赐之物还给本侯行礼?你想挖个什么坑让本侯跳?还是想把这儿也一把火烧了,赖至本侯身上?”

“民女不敢。”林夕落自嘲:

“在侯爷面前,民女是生、是死不过侯爷一句话,魏大人临走时为民女向太后所求的掸子,那是太后赏赐给魏大人的,都不知民女是何人,民女对外人可以此唬喝,对侯爷若如此做派,那是寻死。”

“刀子嘴。”宣阳侯再斥:“抬起头来。”

林夕落咬着嘴唇,抬起头来,正与宣阳侯四目相对……林夕落只感觉那锋锐目光好似已有一把刀横在自己的脖颈

“本侯不亲自杀你,你就盼着那小子能安稳归来,否则,这一个掸子,可保不得你一辈子。”说罢,宣阳侯起身离去,林夕落坐在地上,只觉浑身冷汗涔涔

为何在宣阳侯的口中,林夕落感觉不到他对魏青岩的半丝留恋?感觉不到父子之情?更有甚于、他好似对自己有着一丝憎恨?

林夕落头脑紊乱,直至魏海来此,将其带回“景苏苑”。

这一路上,林夕落未有一句话,即便魏海在一旁絮絮叨叨,她都好似听不进心半句。直至回到正堂,安抚着林政孝与胡氏放心去歇息,她才算从今日之事缓过神来。

“林姑娘,卑职刚刚所言,您都记住了吗?”魏海再问,林夕落眨了眨眼,“什么?你刚刚说何让我记住?”

魏海怔愣,摊了手,“就知您没往心里去,卑职再讲一遍”

“忠义伯的百万两银子已经送到,侯爷拿走了五十万两,另外五十万两已放置‘麒麟楼’中,此外,侯爷也下令不允您年前再抛头露面,何时魏大人归来,您才可出‘景苏苑’。”

魏海说完,补一句:“您记得了吗?”

“记住了。”林夕落初次提到银子也没了喜色,“他们要杀我,却还没弄死我,几十万两银子让我对此事封口,我的嘴也值这么多钱了?”

魏海没再多说,拱手出门,春桃伺候着林夕落回了寝房洗漱,让其安稳的躺在床上,看着她睡过去。

林夕落承认,她今儿体味到恐惧……从被城尹带走,迈上那青布囚车、从钱十道咄咄逼人,对方一柱屈打成招;她取太后所赐的掸子归来,正听到城尹下令捉拿她、就地正法,她的确害怕了

可对这些再怕,也没有宣阳侯的目光可怕,那股犀利目光并非冰冷,就好似尖刀刺下,让人浑身颤粟

林夕落前思后想,恍然想明,这是因宣阳侯手上沾染的血不计其数,让人不自觉的感到惊悚,不愿靠近……不愿再多想,林夕落静静的这般睡去,第二日天亮也不愿起,继续的昏沉欲睡。

春桃端了饭菜来等,却还不敢这般将其叫醒,只得坐在一旁,凉了去热,热了再凉,再热……

胡氏担忧的也在此地陪着,直至晚间,她硬将林夕落拽起用饭,林夕落闭着眼睛将饭菜塞入口,就继续蒙头大睡。

一连两三日都如此,胡氏知她这心里头是有股子怨,可怨又能如何?连连这魏大人也不知何时归来……

已是大年二十九,景苏苑却无分毫过年的气象。

魏海这两日也无踪影,林夕落不用问,时而也能听到春桃与胡氏二人在一旁悄悄叙谈,并非是她不想起,只觉心思疲惫,索性宣阳侯不允她出门,何不就此睡至他归来?

心思未落定,就见侍卫齐聚此院,胡氏纳罕看去,就见一人进门,脸上惊后便喜,魏大人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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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提亲

魏青岩一身尘土,满脸疲惫,他未允胡氏行礼,而是朝其拱手作揖。

胡氏没反应过来,宋妈妈在一旁轻推两下,胡氏下意识的咬了嘴,即刻往里屋看去,他这是要单独留此?

已是星月耀空,夜深人静,这时候单独留他二人会不会……胡氏眼皮轻跳,却被宋妈妈一把推了出去,这连推带拽的,胡氏也只得出了门。

春桃也从内间离开,脸上带几分羞红……

胡氏仍有心悸担忧,宋妈妈安抚道:

“夫人,您就是看到又能如何?咱们姑娘能跟魏大人是最合适了,她也该有个男人依靠,十五岁的姑娘整日在外张罗着事,她能得个名分才是最重要的。”

“可终归还没大婚,这若是……”胡氏忍不住想起新婚白绫,宋妈妈抽抽着嘴,“您站此地就拦得住吗?”

胡氏感叹一声,“唉,我什么都没瞧见。”

众人离去,魏青岩缓步进了内间。

林夕落仍卧在床,听到脚步声,嘀咕道:

“春桃,饭拿下去吧,不想用了,给我杯水。”

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夕落便喝到了水,可水至嘴边,她怎么感觉这身边的不是春桃?

瞬间转头看向他,林夕落眼睛睁的硕大,一口水即刻从口中喷涌出来,洒了一被子,呛咳不停……

魏青岩为其抚着背,林夕落呛咳半晌,豁然发觉自个儿衣着不对,迅速的钻进了被窝,闷声道:

“你怎么回来了?”她在床上躺了许多天,只有里面的一件围胸……

魏青岩不允她遮住头,撩起她的被角,“不是你发了秘信,让我回来的吗?”

“我没说让你回来,只说等你。”

“我是担心你。”魏青岩说完此句,林夕落从被中露出脑袋,看着他,目光中带一丝期待:“还走吗?”

看着他的身上没有伤痕,腿也撤掉了木板,不再用拐杖,她的心中多一丝安慰。

“你想我走、还是想我留下?”魏青岩话语调侃,可脸上却格外认真。

林夕落咬着嘴唇,也顾不得自己乱发脏面,从被角伸出小手,握在他的手上,“别走了。”

魏青岩点了头,“好,我不走了。”

说罢,他便开始褪去衣衫,只着一身内衫,随即欲上她的床,林夕落大惊,“你干什么?”

“你不是不让我走?”魏青岩看着她,“我这就留下陪你。”

“是让你不要再去统兵征战,哪里是要……要这样留下”林夕落喊嚷,却见魏青岩已经坐在床上,摸她的小脑袋,抚其青丝,口中道:

“你见了林竖贤,也说要给我一个交待。”

提及如此话题,林夕落的神色冷下来,坐起身,却用被子将自己裹的紧紧,看着他,心中不知该如何开口,焦虑不安,她反倒是蕴了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来回打转,“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怯弱的承认,出言道:“我……我怕”

林夕落的眼泪越掉越多,索性自个儿就扑了他的怀里,哽咽道:

“我见了侯夫人、也见过了侯爷,我真的怕,我能承受得住吗?”

林夕落道出这两日一直在想的事,对胡氏她不敢说,她怕母亲更担心,对春桃,她说了也无用,这些事憋闷在心,她一直得不到答案,她知道自己力不从心,只想有个肩膀来依靠……

抬头看着他,魏青岩将她抱在怀里,手指抹去她的泪珠儿,“怕了?那是不想嫁我?”

“才没有。”林夕落轻声呢喃,窝在他怀里不动,魏青岩挑起她的小下巴,“那是想嫁?”

“害怕”林夕落嘟着嘴,魏青岩伸手“啪啪”的隔着被子打她屁股,“你这丫头,我可只有这一宿的时间。”

“啊?”林夕落从他怀中起身,瞪眼道:“怎么?你还要走?”

魏青岩没有回答,林夕落委屈的看他,“可我还没泄完心里的不痛快呢……”

“你想怎么痛快?”魏青岩话音刚落,林夕落呆呆的看着他,豁然搂着他的脖子便亲上一口,魏青岩惊后便喜,直接朝外喊道:“魏海,去侯府告知老爷子,让齐呈到林府找林忠德提亲”

“是”

只听几声嘈杂脚步声簌簌而走,林夕落听他如此说,脸上涌起俏红:“能不能不走了?”

“我这不还在抱着你。”魏青岩回答,林夕落不满,“是明日能不能不再离城去战场?”

“我没说要去。”魏青岩看她,林夕落眨么眼,“你骗我”

魏青岩问:“我怎么骗你了?”

“你刚说只有一宿时间”林夕落的眼里带一丝气恼,魏青岩却看出她的羞涩,笑道:

“明早自要进宫面圣,还要将这几日欺辱你的人都找回公道,自是只有这一宿时间,可我也未说没有第二宿、三宿……”

林夕落的小拳头捶在他的身上,“讨厌”

魏青岩搂她更紧,忍不住将唇凑上她的小嘴,林夕落双臂搂着他的脖颈,任由他不挺的轻啄。

林夕落承认她今儿出乎意料的撒娇,她承认自个儿想他,与其相处如此之久,他的离去让她格外不安。

他的归来,让林夕落没有恪守的隐忍,将心中的思念完全的释放出来……

温润的唇相触,一直朝夕相处的二人虽以往也有亲昵举动,可却没有这初次相吻的悸动,她的心在砰砰的跳,脑中除却他,没有了其余之想,她愿体味他霸道的唇好似将她吞掉,更悄悄的伸出小舌尖做以回应……

魏青岩恪守此礼,没有再近一步,待隐忍不住时,一把将其推开,走到床对面的桌案处,拿起凉茶“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了一大壶

林夕落嘿嘿窃笑,魏青岩冷哼道:“小妖精”

此时院子内多了几分响动,刚刚魏海得了魏青岩欲提亲的信自在“景苏苑”中先行传开,林政孝与胡氏二人得知后,自是这颗心落了地。

可这事儿既然欲定下,定要来此细细详问?何况胡氏一直担心他与林夕落别真出什么事。

不用侍卫通传,魏青岩已经又将衣裳穿好,开门迎林政孝与胡氏进门。

春桃从外簇簇跑至内间,看着林夕落已经在床上,脸上赤红滚烫,林夕落抿抿自个儿的嘴唇,纳了闷的看她:

“又不是你?你笑得如此灿烂作甚?”

“姑娘又欺负奴婢。”春桃扶她起身,为其打水洗漱,穿戴衣衫,林夕落豁然想起,当初魏青岩可是说了,魏海要随娶?春桃岂不也正有喜事沾身?

林夕落上上下下的将春桃看了个遍,“这几日也得再弄几个丫鬟来,你嫁人时也得有陪嫁伺候的,魏海有没有偷偷的亲过你?”

春桃的脸“腾”的一下子火红火红,遮不住羞,捂着脸便跑出了门。

林夕落坐在床上嘻嘻一笑,摸摸自个儿的小脸,她的心里,有他了……

魏青岩与林政孝、胡氏谈起提亲,开口道:

“这次回来较比唐突,自是要先进宫回禀,也借机将婚事提起,若能得皇上赐婚乃是再好不过,但终归是与林府结亲,想必还要与林忠德提及一二,但首先,还要您二老点头才行。”

林政孝连连点头,胡氏立即应道:

“此事还用说?夕落能有个归宿,我这颗心也就彻底的撂下了。”胡氏喜极而泣,不由得用帕子抹抹眼角,“魏大人见笑了。”

“魏大人对夕落垂爱,我与其母也看在眼中,这丫头性子锐,往后还望魏大人多多体恤、多多谅解。”林政孝说完,魏青岩立即拱手:

“放心,有我在,她一定安然无事。”

胡氏脑中不免想起之前嫁她的两位过世之女,脸上又多了分忧虑,林政孝看出她所想,连忙将其欲出之言瞪回去,胡氏咬了嘴,脸上阴晴不宁,魏青岩也知其心中担忧,出言道:

“虽夕落乃是续弦,可已有太后赏赐,她可不必为百妇下跪,之前曾有一妻、还有一定亲未嫁之女如今都已过世,我个人对此事也有芥蒂,故而才让夕落先接手粮、盐、钱、赌这四样家事,她很聪明,胆子够大,我信她。”

魏青岩这话,胡氏略有不明,但林政孝已是心中一清二楚,回言道:

“魏大人乃文武英才,你能信她,我们二老也着实欣慰,夕落就交给你了。”林政孝没再多说,魏青岩行礼:“虽已大年二十九,但详细的事还要等明日天亮再议,二位不妨先回去歇息,明日定有忙碌。”

魏青岩拱手送二人离去,胡氏终究没将想问的话说出口。

出了门,胡氏担忧的道:

“魏大人刚刚那一句,我怎么听的糊涂?什么夕落聪明、接家事与续弦有何关系?”

“刑克比不得刀子快,侯府就是这把刀,你不懂更好。”林政孝嘘声说完,就见屋中已灯烛莹亮,魏青岩也乃有分寸之人,应不会此时就做出逾越规矩的事来。胡氏也非傻子,经林政孝这一提,她算多少明白这话的含义。

拍着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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