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乐-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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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辛慈高兴地点着脑袋。对于别人善意的规劝和关心,她总是会牢牢记在心里的。至于下次照不照着做,还要看情况了。
“那大哥,你……张小姐……怎么办?”这是辛慈现在最关心的一件事了。在她说出这件事后,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她,想娶她为妻吗?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他相信大哥并不会因为她的一番话而改变了自己的心意,但是对张小姐的感觉已经开始慢慢改变了。
在大哥的眼里,张小姐以前要是一个仙女的话,那么这会儿显然已经被打到“凡间”来了。只有来到了凡间,大哥才会用一双“公正理性”的眼来看待她,从而也更加明了自己的心意。
而且大哥对她的感情并不深,相反,他更多的恋上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自己心里一种美好的憧憬。太美的情境往往不是现实中发生的,而是人脑海里想象的。
脑袋发热,一时昏了头或者一时被自己的热情蒙住了眼睛,这个时候很需要一个人给他提个醒,弄盆凉水给他清醒清醒一下的。
她相信,只要过了这一段时间,大哥就会慢慢从失落中走出来的。他会明白,什么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辛文怔怔地坐在椅子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像根本没有听见她问的话,又好像睡着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辛慈起身想要出去的时候,辛文喊住了她。
“小妹——”
“啊?”
“你说的我记下了。”
“哦。”
“可是我还是想亲眼看见……”不亲眼看见、不亲自确认他是没法子安心的。
“我理解。”辛慈转过身,“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尊重你的决定。只是,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对自己好一点,别钻进死胡同,一旦发现她不值得你爱,就快些抽身。不要太难过,更不要为了她委屈自己。”
“小妹,你把男女之间的事想得太简单了。”
“本来就不复杂啊!”辛慈回答得很笃定。
“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当你真爱一个人时,无论她值不值得你爱,你都没法利落的抽身。喜欢一个人不像是吃一盘菜,好吃了就把它吃光,不好吃了就把它吐出来,停止不吃……”
辛慈笑了,“大哥,你说错了。”
“哦,我哪里说错了?”
“你说的那种情况是因为他还没有对那个人完全失望。当有一天,他对她彻底失望,认为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喜欢的话,那么他在一刹那间便想通了。而只要你想通了,也就意味着你慢慢的放下了——”
这些并不是她信口开河,也不是她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时想出来的,都是她亲身经历、亲自体会过的。
无论你多爱一个人,只要你失望到极致,绝望到谷底,认为他不值得你为之付出真心,那么你便放下了。反之,你若还是对他念念不忘,或者为他借酒浇愁,说明你还对他抱有幻想和期待。
大哥这个样子,显然是对张家小姐仍然抱有期待的。想想也是,要是光听她说这么一件事,就改变了大哥的心意,那大哥就不是大哥了。
辛慈说完话,笑着出了屋。
辛文一个人坐在房里,仔细回味着小妹刚才说的话,只觉着心里阵阵苦涩上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一个孩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而这话中所隐含的悲愤和伤怀,更是让人心里为之一颤。
“大哥——”就在辛文专心想着心事的时候,刚出去的辛慈又折返了回来。
“怎么了?”
“大哥,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我不管,你成不成亲我也不着急,但是娘那里,你可不能再这个样子了。”她刚才跑出去看了一眼,娘这会儿还在房里坐着一个人生闷气呢。刚刚只顾着在里面和大哥说话,都快把娘给忘了,她还是得回来向大哥说一声才是。
辛文默然无语,眼里划过一抹自责。
“知道了。”其实想想也对,明明就是自己的问题,反倒都怪在娘头上,还冲娘发脾气,的确没道理。只是,“小丫头,我是你大哥,我成不成亲你都不着急、是不是太无情了?”
“大哥自己不也是不着急吗?”
“这不一样。”他自己急不急是一码事,但是这小丫头把这事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的就不成。
辛慈看了他一眼,仿佛这一眼看到了他的内心。
“大哥,你要是想听我夸你呢你就直说,甭跟我拐弯抹角的。”
“哦?”辛文嘴里在“哦?”着,眼里却笑开了。
这丫头,不可否认,她有时真的很聪明。她总是能很快的看出来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好像别人什么都瞒不住她。若只是这样便罢了,她每回看穿你之后,还会一针见血的给你指出来,让你下不来台,只得跟个傻子一样在那里尴尬的笑着……
辛慈鄙视地瞅了一眼她这爱听夸的好大哥,虽然很不喜欢看到她得意的样子。但想到他今着心情可能会不大好,还是摸了摸喉咙,朗声夸道:“我大哥温文有礼,俊秀非凡,仪表堂堂,是村里人梦寐以求的佳郎良婿人选。何愁讨不到新娘,成不了家室,生不了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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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休说辛苦
第一百一十八章 休说辛苦
第一百一十八章 休说辛苦
解决了大哥这边,娘那边也就好办了。
娘是大哥亲自把她从房里请出来的,也不晓得大哥跟娘说了些什么话,娘听之后就好了。
当天晚上,娘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个丰盛的晚餐。爹跟大哥二哥喝了许多酒,娘也破例浅酌了一点点,看得出来,他们今着都很高兴。
这件事到这里暂且告一段落,娘没有再提给大哥讨媳妇儿的事,大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辛慈知道,大哥肯定还在想着张家小姐的事,迟迟没有行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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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最近迷上了一个东西,说那个东西很赚钱。于是有很多妇人不做家务活,都跑到山上去扯那个东西去了。
连皮秧子!
就是这么个东西,村里人不晓得它能做些啥,只是有人下乡来收,而且给的价钱也还不错。也因此有很多人在金钱的鼓舞下,渐渐投奔到其中,成为扯连皮秧子大军一员。
金银花赋闲在家,对赚钱之事又情有独钟,所以一有人下乡,她就开始了扯连皮秧子之路。
除此之外,娘还有两位同伴。一个是下屋的孙婶,另一个是赵婶。
孙婶闺名叫朱笑言,村里妇人都称呼她叫小朱。
孙婶是孙叔孙焦文的老婆,从嫁过来之日起,日子就一直过得很快活,也很清闲。有很多婶婶都羡慕她,认为小朱什么活都不用干,连早饭锅都不用烧,由他男人烧给她吃。就这一点,让其她妇人羡煞得紧了。
小朱有三个儿子,每一个儿子讨媳妇儿都要钱,为了给家里儿子讨门好媳妇儿,小朱夫妇这些年很勤快。一些不做的事慢慢也开始做了,早上也起得越来越早了。而孙焦文呢,更是什么事能挣到钱就做什么事。看着孙焦文这么累,小朱一直希望能够帮他分担一点儿。
正好这个时候有很多生意人下乡来收连皮秧子,小朱与金银花一拍即合,决定去扯连皮秧子。
赵婶嘛,闺名叫王翠容,是赵叔赵伟亚的老婆。身子高高瘦瘦的,走起路来又快又精神,认识她的人都喜欢叫她王大个子。
王翠容家日子也还过得,不过儿子讨了一房不贤惠的媳妇儿,前些时候不知怎的突然跑了,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儿子。儿子整夜啼哭,家里大事小事一箩筐,手头也是紧得很。夫妻俩整天都想着谋些路子,挣点钱花。听说金银花和朱笑言要去扯连皮秧子,就去找她们,要与她们一起结伴去扯连皮秧子。
金银花一跟家里人说扯连皮秧子,引起了大家不同的反应。
首先就是辛真习,手上的筷子一顿,慢慢回过头,看着坐在另一方的女人,有些不高兴的道:“扯连皮秧?上哪儿去扯?大热天的别老是往外跑,挣钱的事不是由我们爷仨在的麽!”
辛文也忙跟着道:“是啊是啊!娘,这扯连皮秧子不好扯,又不知道哪里有,一天也不知道要跑多远的路呢?而且一跑就是一天,不是淋雨晒太阳,就是饿肚子,你就别出去遭这个罪了。大不了我跟二弟多找些活干,挣些小钱来贴补一下家用。”
辛武觉着他大哥说得很有道理,也点着头道:“这扯连皮秧子可是个累活啊,每一根秧子都是靠徒手扯,这一天扯下来,手掌还不长泡啊?再说了,这哪里挣不了那一点钱呢,非得出去干嘛呢?有爹、有大哥,还有我,三个大劳力呢,还要娘出去受罪,这怎么着都不行?”
昭欣见男人如此说,也帮着劝金银花不要去。
金银花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这么说一样,有条不紊的劝道:“我晓得你们父子仨的意思,可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家里的事情有昭欣帮忙,也不要**多少心。这一个大老人总不能天天歪在家里啥事也不干吧?还不如出去找点事情干干,捡几个钱是几个钱呢。”
“都说了,不少你那点钱。”辛真习神情有些不悦。他这辈子最心疼女人跟孩子,从以前到现在,他怎么吃累都行,就是舍不得让女人跟孩子吃苦。
记得刚跟女人成亲的那些年,夫妻俩被娘从家里“赶”出来。在这小村里落了脚,开始的时候也是一穷二白,很多东西都没有。因为爹的老家在这里,爷爷那个时候还健在,他们夫妻俩就跟着他一块过。也因此他们夫妻还有两块田种种,勤快一点勉强能糊口。
那个时候,自己为了多挣一点钱,让女人过得好一点,在闲月时就去帮人家做工。一去一两个月才回来,屋里屋外的事都靠着女人料理,可以想象会有多累。最让他难受的是:他一次回来居然看见女人在田里帮人家收黄豆,打黄豆壳儿,抱着黄豆在田间跑来跑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还是佝着走的。
回到家后,发现在家里墙角还堆着大堆小堆的衣物。这些都是她从附近大户人家拿过来帮着洗的。她这女人从小到大还真没吃多少苦,跟了他之后竟然还要过这种日子……
当时他这心里啊,别说是什么滋味了。
就想着自己一个堂堂大男人,有手有脚有力气,还让自己的女人受这种罪,真是窝囊!
后来,他也不出去了,安心留在家里。努力种好庄稼,给人家卖卖短工,天天回来吃饭睡觉。有他在一旁盯着,她总不至于那么累,往自己身上揽那么多的活。
这些年,家里日子渐渐好了点,女人虽帮做着不少事,可总算没让她吃过多的苦。这也是他这个做丈夫的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现如今,家里的日子又不是真的过不得,大热天的干嘛要出去忙活,不是找罪受?
金银花也晓得男人的心思,笑着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大肥肉,看他把它吃下去后才笑道:“家里是不少这一点钱,可钱哪有嫌多的?而且这扯连皮秧子又不是怎么的累,大不了扯不动的咱就不扯,就扯那些好扯的,行不?咱又不是那种贪心的人,随便扯一点挣一点小钱就够了,不会受多少累的……”
“爹,你不要信娘这种话。娘,谁不晓得你,你最不喜欢浪费东西,更不会有白花花的钱不捡。山上的连皮扯不动你就会不扯?才不会呢,我想就算扯不动,你挖都会把它挖回来的吧?”
“二弟说的有理,娘,你还真像二弟说的那样。我看过你收稻子,明明一天做不完的事,可是你就想一天把它做完,再累也不足惜。你想想,这要是你找到一大块连皮,一时扯不完又舍不得撒手,还不得呆到大天黑啊?还有,稻子收完后,你还不算完。挨着天边一寸一寸的走,看到一根稻子或是一粒稻谷,你都会把它捡回来。一粒稻子你都舍不得,还舍得把眼皮底下的连皮秧子放过?”
“文儿讲得是,他娘,说定了,这扯连皮秧子的事你让别人去,自己就甭去了!”辛真习听儿子这么一说,就更加不想让金银花去了。还是老大了解他娘的性子,话说得是句句在理啊!
金银花看这一家子人左一个不让她去,右一个不让她去,也急了。轻轻拍了几下桌子,放下筷子,道:“诶,我说你们父子几个,这一唱一和的跟个连珠炮似的是干嘛呢?不要我出去不要我出去,话说得轻悄,这居家过日子、人情往里、回头给文儿娶媳妇儿哪样事不要钱哪?你们几个能挣钱那是你们的事,我去挣一点钱回头给我小女做嫁妆也是我的事,我又不是老了不能动了、腿跛了不能走了,操这么多心是干啥呢?!”
“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看着这活干起来挺辛苦的吗?”辛文看他娘有些不耐了,忙放轻了语气劝。
“庄稼人哪有不辛苦的?很多人讲啊,这人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