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夺爱-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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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再喂一颗!”
看守她的劫匪回头又给她喂了一颗药丸,让她继续睡觉直达目的地。因她一直恙睡,看守并不知道药效对子霏身体的真实影响。喂过药后,便放心地下车方便去了。
子霏深知时不我待,顾不得药效何时发挥,悄悄跳下了车,拔腿便往树林里跑。前方正在喝水吃干粮的劫匪一听到声响,便看到子霏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大叫着同伴,丢下马车追了上去。
“妈的,她什么时候醒的?”
“鬼知道!”
“果然是妖女。那么强的药效都摆不平。”
“这回捉到非把她绑起来,不然咱的脑袋都保不住。”
山林陡峭,树木比近城的效区更浓更密,常生着硬刺灌木,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子霏求得自由的渴望。幸好仍穿着那套粗布短褂,颜色又与环境相同,在她跳下一个土坡后,直接钻进一丛厚重的灌丛中,躲了起来。
当听到头顶的脚步声飞驰而过,她着实松了口气。但刚喘了两口气,就瞧见自己藏身的丛笼中,黑影中突然冒出两点金光,幽幽地,寒彻人心。心儿一陡,想也未想,双手双脚并用爬出灌丛。偏偏灌丛外只有一小截平台,延下去又是一段六十度的小斜坡,她这一急,身子悬了一悬,但见着那丛笼中飞窜出一个模样似猫,浑身漆黑,金眸浅毛,却有着一双长长獠牙的动物。
那是什么?豹子?还是传说中的山猫。
那动物直扑过来的一刻,她半悬的身子没能稳住,顺着土坡栽了下去,临头还尖叫了一声。这一叫,又引回了已经寻远的劫匪。
终于拉住一棵小树杆,没再往下滚去,却听到隆隆响声,似在身后不远处。全身没一处不痛,手脚擦伤,背被树桩撞过,头发散乱被荆棘勾得生疼。这逃跑的伤真是越来越重了。才喘了两口气,劫匪已经奔了过来。
“皇后陛下,您这金枝玉叶的,就别再瞎折腾了。乖乖跟我们回去,我家主子定会待您如上宾。”
两人走上前,一人拿着根长绳,准备捆牢了带走更安全。可身子刚欺近,就听一声兽吼,一条黑影倏地扑来,把那执长绳的家伙压倒,狠狠一咬,血珠乱溅,染红了一丛翠草。这一刻发生得太突然,虽然劫匪武功不弱,也未能幸免。另一人当立拔出长剑,银光迸闪,却听锵地一声,黑兽的长长獠牙刚好咬住了长剑。
子霏见此状,转身就跑,身后却追来一声咆哮,吓得她手下一软,没有撑住树杆,滚下地,眼角瞥见黑兽带着一嘴血红肉屑,朝她扑了来,吓得她直接滚了三圈,才站起身往后跑,可才踏出三步不到,脚下一虚,漏空感一涨,身子直往下坠。
轰隆隆的响声震得人耳膜欲碎,浓重的水气直扑上面门。
原来她之前听到的声音,是大河滚滚的激流曲。
悬崖?!
可惜那只是一个约计三米高的土台,正好支伸在河流拐角处。水花溅得老大,背部的剧疼震得她本来开始昏眩的脑袋又清醒了几分。好在她不是旱鸭子,拼命扑腾在乱流激涌中,猛喝了几口水,神智便清醒一截。如此载沉载浮,坚持了不知道多久,两岸依然是陡峭悬壁,她努力往岸边划,但这令大男人也要沉睡三天三夜的药效并非二手货,渐渐地散向全身,力气在搏击浪涛间消失,神智被药力腐蚀。
怎么办……她还不想死,不想死啊……好不容易活过来,见到大哥……其实,她还存着渴望……渴望有机会……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天边边,水涛涛,天边海角是阮乡,阿哥去捕鱼吆,阿姐来补网吆,鱼虾扑扑跳嘿,日子金当当咧……哎嗨哟哎嗨哟……”
婉转活泼的歌声一下窜进耳中,猛地震回了神魂。睁开眼,炽亮的阳光,扎得她皱眉眨,才瞧清所处的环境。这是一间相当简朴的小屋,与她过去所住的相比,甚至可以说简陋。纯天然木制家具,样式简单而实用,屋中的圆木桌上放着一套褐色粗砂茶具,围着四张圆凳子,墙边立着一个大木柜,估计是存放衣物或重要物品。除此外,墙上挂着刀具,鱼叉等物什应是渔民常用,便再无他物。
一声轻轻鸣响,她转头看向声源处,半支开的窗户上,挂着一个鱼坠风铃儿。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腥水味儿,却莫名地让人很安心。对她来说,落在这寻常百姓家,比任何地方都好。
屋外传来脚步声,相当轻快的步调,门被推开,随之飘来一股浓烈的香葱味儿。刹时间,子霏觉得肚子饿得咕咕直叫。那味道,是她沉淀在前世记忆里,妈妈的拿手绝活——香葱鱼汤。被熬得雪白雪白的鱼汤,一洒上坨碎的葱花,那味儿堪称人间绝品。
“呀,姑娘,你醒了!”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一身鲜艳的短褂打扮,梳着一头的细小辫子,红朴朴的脸蛋洋溢着青春气息,一笑起来,粉嫩的脸蛋上掬出两个小酒窝,煞是可爱,一下就能让人喜欢上。
女孩上前扶起她,端来熬好的鱼汤。怕是已经听到她的空鸣了,她感激地说了声谢谢,毫不客气一口干了个底朝天。然后,跟女孩子聊了聊彼此的情况。
女孩叫卓拉,父母早亡,现与唯一的哥哥卓古相依为命。他们所在的阿什瓦渔村属琨州郡府管辖,却位于凉州与琨州交界处,在湘南版图上正处西南。这里山高水深,阡陌纵横,零散聚居着许多以渔猎为生的夷人。由于地势深险,又与州郡府相隔堪远,几乎算是与世隔绝,未曾受战火波及,民风纯朴,宛如世外桃园。
没几天,子霏就与卓拉混了个姐妹熟。身子好后,就跟着卓拉学补鱼网,跟卓古学捕鱼,为两兄妹烧饭做菜,俨然一家人模样。两兄妹个性也相当纯朴,即使她以真面目示人,也仅在初时赞叹一番,之后看她的眼光就同一般人无异。这是她渴求了许久,才求到的自由呵!
她谎称自己因多年不出,被夫家休回娘家,路上给匪人劫持,逃跑时不甚落入江中。这样的身份,除去了村里那些惊艳目光的深度探索,毕竟男人都不想娶个不会下蛋的鸡。未来如何打算,她没有想好,便决定暂时待在这小渔村,绝不能冒然出山引来那些想拿她做文章的野心家。
转眼间,子霏的渔村生活已过去一个多月,时节从暖春步入了盛夏。
木屋前的空地上,卓拉正处理鱼甲,制作渔村的土特产酸酱鱼,待到秋时,就会有商贩来收货,能够易货换银两。子霏则在屋里忙活,做她唯一拿手且能做的家务——炒菜做饭。不是她不想帮兄妹俩干活,实在是她没有这方面的天份。
记得第一天
“啊,朵朵,你这……这编的是什么网?”卓拉瞪着子霏手下的鱼网,下巴差点掉下来。
她很献媚地问,“不行么?我用的是我家乡流行的针法‘十字绣’,我瞧这网眼儿应该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可以网到……”
“不行。”卓古直接否定掉。解释说,“你那网眼拉上几次就会变形,而我们的这种织法不但不会变形,在鱼儿挣扎时还能缩紧,随鱼大小可以稍具变化,更有利于网到大鱼……”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她咋会想到编个网网也有这么大学问,看来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此路不通,咱换一条总能成。
跟卓拉学做酸酱鱼。
“哎呀……”切到手。
“啊——”鱼骨扎到一旁的卓古。
“小心——”这回人都没受伤,刀子飞出去,将刚刚补好的鱼网,分成了两半。
这样复杂的工作,自然不适合她这个拿贯了笔杆子的娇小姐。所以,她决定选择技术含量更高的活儿做突破,免得街坊邻里每次一看她干活,都一副“看好戏”、“看出糗”的乐喝样。可怜的是,这小小渔村哪里有什么技术含量高的活。害她磨叽了一个月,终于弃武从文,做做饭菜,还不算太难。当然,那也是在她习惯了这落后世界的炉灶操作方式,连烧坏一口大铁锅,砸烂三五个碟碗之后的事了。
终于做好香喷喷的饭菜,她拉开嗓子吆喝卓古卓拉进屋吃饭。好歹,她也不是完全无用的娇小姐嘛!
“朵朵,你烧的饭菜越来越好吃了哦!”卓拉促狭地笑道。
自从在此展开新生活,她就把“娘家的姓名”抬了出来。好久没有人这样叫她了,感觉他们就像她的家人一般。
“拉拉,你这是夸奖我,还是贬损我啊?”
“当然是表扬咯!哥,你说对吧?”
卓古黝黑憨真的脸上挂上和煦的笑,“吃饭,别多话。”
卓拉立即怪叫,“啧啧啧,偏心啊!人家就是开下朵朵玩笑,哥也舍不得啦?”
在这里什么都好,但相处越久,卓拉就爱拿她和卓古开玩笑,刚开始她也只是一笑置之,还会反攻回去。但时间一久,她发现这样的聊天变质了。
“卓拉,昨天你又欺负阿宝了?他娘又跟我告状。”
“哥,我才没有。是他自己胡说八道,什么要娶我做老婆,也瞧瞧他那孬样儿。我……”
卓古脸一沉,大哥架子端不是白摆的,卓拉立即软气儿下来。如此,看似忠厚老实的卓古也并非表面那般的好好先生,大事方面仍是拿捏有度的。所以,她仍能安然地待在这个“家”里。
卓古嘱咐卓拉以后躲阿宝远一些,因为阿宝是村长的独生苗苗,村长对其寄予厚望,送了很多银两帮阿宝打通官路,未来阿宝要配的老婆自然非富则贵。得罪了总归是不好。
唉,看来走到哪里,都离不开宝贵权势之逼。
“好了。你把窖里存的酸酱鱼拿出来,明天我要带阿木他们去城里易些货银。”教训完后,卓古立即展露出兄长的温柔,宠溺地揉揉妹妹垂下的头。
“好。”卓拉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立即高兴地乐开了欢,拉着子霏问她需要带些什么女儿家的东西。
她婉言谢绝了,因为她深知因为她的存在,这个本来不甚富裕的小渔户已经为她付出太多,明明是积到秋节才卖掉的酸酱鱼,现在就得拿出去卖掉。她根本是个废劳力,之前为给她治伤病花掉了他们一半的积蓄。好歹身体比以前当公主时壮实,没有犯啥小毛小病。否则……真是汉颜。思来想去,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卓古带易了容的她进城,看能不能让她找点赚钱的门路。
皇天不负苦心人,或者说前人栽荫后人乘凉。
总归,这一趟她没白走。之前在西凉城就看有布庄卖她的QQ猪抱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东西传到了宫外。想想也觉得正常,宫廷本来就是引领整个时代潮流的先锋军。所以,她毫不意外地在书画斋看到了模拟她那肖像画的人物绘像。当然,由于没有专业学院的培训,那些古人模拟得火候差得远了去,何况“写生”这门画技绝不是临摹那么简单。想她这个正宗大师焉有不搏他一搏的道理。当下她就与店老板谈起了卖画生意,并当场作绘一幅,艳惊四座。任谁也难想得她这样矮丑的小男童,能有如此神来一笔。老板很满意,但见着她一副不待见的模样便想趁机占便宜。
没想到的是,卓古卖完了酸酱鱼来接她,就见到这副场景。
“不行。”他一出声,浑厚的嗓音震得一群酸儒都纷纷退让出道路。只见一向憨直的面容沉肃着,颇有几分大将风范,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有压力。子霏在心底暗暗赞叹,觉得卓古这番气势,待在小渔村真的有些屈才。在阿什瓦村里,他算是长得最称头,抄家渔鱼各路活都是绝把好手,年纪老大还未娶妻,巴望的姑娘一堆堆,正宗绩优股一支。
“我小弟的画,如此精妙。店家不识货,咱们另寻一家便是。”说着就要拉她走,她呐呐地想说再谈谈罢。
“等等。等等,这位大哥,有话好说,有生意咱慢慢谈。”店家毕竟是识货家,到嘴的肥肉怎么舍得飞掉。就这丑小子刚才画的那副,小二递来耳语,已经有人出高价欲买了。
于是,他们被邀请到店家后院,香茶小点奉上,慢慢开谈。
很快便达成了公平合理的代销协议,立即收到一份定银。回村子时,买了一堆礼物。卓拉着着漂亮裙子,足半晌口吃不清。
但她没料到的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道理。
静谧的夏夜,潺潺流水声似琴声蜿蜒,点缀着蛙虫鸣叫的合声,满天星光斗宇,空气中翩浮着爽快利落的水泽香,置身其中,昼日尘嚣被涤洗得干干净净,只想这样静静的畅扬下去。
子霏睡不着,又听到屋外传来呼呼风哨声。轻轻起身,为卓拉拉好被子,出了门。她与卓同房,卓古住隔壁。但是每值子夜,卓古总会在屋外空地上,拿着一把拙劣的大刀舞着一套自己琢磨的刀法。
她静静地坐在木梯上,任那流水般的银光,一遍又一遍划过眼帘。
神思都飘向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夜里失眠,偷跑去找那个有着一双温暖杏眸的男孩。却在他的院落里,瞧见他正与他敬仰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