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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霸皇夺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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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抿唇儿,跨了进了园子。

一路行来,寂无人影,悄无人声。满园修竹,错落相系,新陈相间,带着新泥香的风儿穿梭在绿林间,幽深阴翳,将炙夏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狐狼四要叫人把她带到这里来。猗园不正是他的寝居么?

一座三层殿阁,比之兰贵妃的住所还大了一圈。

子霏四下望望,果真没人。大概都到宗庙那里去了吧!

索性,一掌推开殿门,嘎吱一声响,在空旷的大殿内显得阴鸷空渺。殿内飘出一股淡冷的桂香,烛火在突然窜进的风中跳动,拂起一室光影流转。

明镜高堂上,悬着一副粗豪墨字,遒劲俊拔的泼洒出十一个大字: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儿郎一生的报复,只此数字,道之尽矣。

按惯常,左边珠帐垂覆的定是内寝,右边自然是书房啦!

子霏毫不犹豫掀帘子进了书房,这方布置依然硬梆梆地,素淡的帘纱下是一套檀黑莲纹堆饰的书案、椅凳,两壁满满的书架,悬着方便上下取阅书籍的悬梯,旁边累极可卧歇的重锦软榻上,还散着几本半翻的书。

最后,她的目光却落在了软榻后的墙上,正悬着她为他压过香的那幅梨园图。

咦?这幅画在这里,那张狐狼图可能被他毁尸灭迹了吧?

她四下瞟窥,翻找起来。弄得房内一团乱,却是一无所获。隐约间嗅到一股熟悉的味儿,朝那几案边的窗隙里看过,似有蒙蒙紫光掠过。她爬上窗边的椅子,用力一推。

天,好大一片紫鸳花田。

碧天之下,紫色波浪随风而动,层层叠叠,高低起伏,空气中拂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疏淡芬芳,这味儿不似玫瑰浓烈,也不若百合淡然,浓紧了也依然淡远温和,令人心肺俱舒。

若在她的世界,这便是普罗旺斯最富盛名的爱情花田——熏衣草。

大大的乌晶瞳由惊奇,转为释然,蒙上了一层同样瑰丽神秘的紫晕,久久不散。

有人说,薰衣草的香味,和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紫,是人们记忆中永不能忘记的爱情滋味。

薰衣草的花语——等待爱情

咯啷——

一个细微的声音拉回子霏的神思,她暗恼,他叫人接她来,定是有事而为,她怎么对着一堆花发起花痴来了。

寻出来,仍未见着一人。望着绛紫垂帘后的房间,她仅犹豫了一下,就掀帘子进去了。

谁让主人请了客人来,又半天不现身的。趁此机会,探探鼎鼎大名的四殿下的香闺是何模样,也不错啊!

冷,除了冷,就是硬。

比书房更甚,寝室里居然悬着配剑,矮几上还贡着华丽的弯刀,煞气好重的感觉。浓郁的桂香中,隐隐渗着另一种疏淡的冷香,一时竟闻不出是什么。

哇呜——

小人儿突然定了身,对着眼前的大床,张大了小嘴。

他睡的居然是张——圆床。

她脑子里立即浮现日本**电影里的翻覆画面,可眼下的华贵大床布置得富丽雍荣、舒适温暖,墨色圆形云雷金纹锦幔掉顶,洒下两重薄纱,一金一白,金纱上绘着缠绕蔓延的莲荷云雷纹,濑濑而下,圈住直径至少两米的大圆床。床下延伸出一方雪白的长毛地毯,瞧那森度,光着脚丫子踏上去,一定很爽。

忍不住,她猛吞了吞喉结。联想到自己住的那间寝室,简直是云泥之别,天壤之差。

一股怪异的情绪,浮上心头。

顺着那悬纱扶摇而上,瞥见床边的墙上,似乎挂着什么。走近一瞧,勿庸置疑,正是那张维妙维肖的“狐狼图”。

他居然把这画挂在床边,不是一起身就能瞧见么。这男人八成有心理自虐症吧!

她掐起脸皮,冲着图做了几个大鬼脸,吐舌裂嘴挖鼻孔,说有多丑就有多丑,完全抵毁掉在他人眼中的天仙小美人儿形象。

转身欲走,羽袖划到床纱,荡起一串沁心的珠叽相撞声,仔细一瞧,原来为了增加纱帐的坠性,底边下坠了一圈泪形白水晶,好奢侈啊!

好像就这么离开的话,太亏了。

索性,一撩帘子,扑进了圆圆的大床,一股暗香窜进鼻内,她心中一阵释然,原来那另一种不知名的味,就是紫鸳花的香啊!

嘻嘻,好舒服好舒服。

小丫头乐得在圆床上滚来滚去,身量着床的柔软和大小,不亦乐呼,丝毫不觉角落的那座山河屏风,缓缓走出一道颀硕的身影,暗处绽亮的月眸中纵过一抹精光,步步靠近。

“好玩吗?”

空气中咋响的低沉声音,如一道令箭,倏地定住床上滚动的小人儿。

子霏翻过身,仰头一看,正对上那疏淡清冷的月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刹时,她拘促地不知如何是好。

张张小嘴,又说不出一个字,大眼左瞄又闪,不敢正视床主人的询问。却一不小心,又瞧见床头枕头边的一根粉色缎带,她伸手要去取,却给他抢了先。

梓祯一手拿起缎带,另一只手顺势拉起子霏。

下一刻,她像个犯人似地站在他跟前,他则一副帝王似地坐在漆金凤戏长椅上。

“子霏,你可喜欢这里?”

大眼一睁,顿了顿,勉强点下头。她已经装了近一个月的哑巴,可不想就此破功。

“想住在这里么?”

小脸绷得死紧,缓缓垂下头,不置可否。

月眸盯着那颗头发散乱的脑袋,微眯起,一股清柔的光色,缓缓泄出。

“子霏,回答我,你想不想住在这里?”

她抬头,很用力地摇了摇。

他微微直起身,半瞌的眸色幽深难懂。

“那么,那张大床送给你。”

她立即摇头,还边摇手边做唇形:我不要,我不能收,我不要……

任是俊朗的面容慢慢笼上了一层霜色,薄润珠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怯怯地放下手,小小地退了半步。

沉寂了半盏茶的时间,他忽然皱了皱眉头,拿起手中的缎带。

“这条缎带,可是你的?”

她身子一怔,又看了看缎带,胸口重重沉下,最后,点了头。大眼里映着那张愈发冷寒的俊脸,如剑的眉,轻轻折了一下,浑身透出一股疏离冷森的压力。

“西夏子霏,记住你的身份,别以为你那点小聪明就能横行于这内宫。这一次,你是失声,下一次,你会失了什么你知道吗?”

低沉的警告,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似砸在心板上,震得她节节后退。

原来,今天他找来她,是要警告她,皇太子那天其实发现了她,才会在画舫上对她下毒手。

他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肩头,“你听懂了吗?”

她吓得直喘气,大眼瞪着他森寒的月眸,紧咬着嫩唇,倔强得不肯点头,

“西夏子霏,回答我。”

他的声音,又加重了三分,明显透露着怒气。

她秀眉一夹,扭头过去,不看他,明显赌起气来。

他眸色一凛,抓着她肩头的手,悄然施压。

奈何,樱唇扣得更紧,袖底的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用力抵挡着他的暴力,小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她明明是最无辜的人,为什么他不对付毒害她的人,却来责难她的不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明日你即搬来,以后若无事,不准踏出猗园一步。”

闻言,她转头看向他,唇儿吐出两个字:不要!

水漾的大眼,直接跟清冷的月眸较上劲儿。

“你再说一次!”低呷的声音,已经濒临忍耐的边缘。

寒月利刃直刺而来,她心头一缩,任是肩头欲碎,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坚持。

不要!我——不——要。

“你……”

卡嚓一声细响,在两人间响起。

倔将的小脸立即蒙上一层极痛的扭曲,身子软软向地上倒去。

他惊讶地收回手,完全怔忡在当场。

她的肩膀……脱臼了!

她匐在地上,狠狠咬紧了牙关,仰头直直看向他,无视于他的错愕,再一次无声地唇语:我不要。

不——要——

蓄满水光的大眼,直愣愣地瞪着他,纵是柔弱如柳紊,只要稍大力者即可摧折的生命,竟然有如此倔拗的眼光。

一刻间,他久久无法回神。

“子霏,子霏,你怎么了?”

一声惊唤,打破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梓炀撞了进来,一把抱起子霏,又急又气地询问缘由。

“四哥,发生什么事了?子霏她怎么……”看着小人儿唇角滴血,梓炀心疼不已,仍极力忽略掉初到时,见到的那一幕的疑惑。

“我……失手,她右肩可能脱臼。”

梓炀一听,顿了一下,扬声就唤御医。

子霏伸手抓住他,张了张口,猛摇着头,一力推攘着他。

“你……要回自己寝宫?”

她才用力点头,咬着牙,推他走。

梓炀看看怔立的梓祯,梓祯愤然转身,道,“你带她走。”

“那……四哥,我稍晚再过来。母妃叫你快去赴宴,别耽搁了吉时。”

说完,抱起子霏大步跑了出去。

匿大的华丽内寝,瞬间陷入窒人的沉寂中。

他眼中清映着那张狐狼图,眉头再难松开。

那双倔强的大眼里,除了坚持,还有对他明显的厌恶……和疏离。

她讨厌他到明明声音早就好了,也不愿意对他说出一个字,既使折了肩,疼入骨髓……

庭院深深深几许

心神忧忧忧十分

弱冠初识百般愁

纵是情深难携手

☆、袖影

袖影

金鸾殿,九龙腾云的漆金龙椅上,湘南帝拧眉直视阶下匐跪的儿子。

蟠龙雕手上的金袖,抬起,又落下,如此反复了数次。

“到底是为什么?”声音中,透着一丝烦燥。

阶下的人,身着正式的蟠龙广袖朝服,头上戴着朝圣的黑金乌纱冠。正是前不久才行了**弱冠礼的四殿下梓祯。

他抬起头,清朗的月眸与父亲相对,同样冷肃坚定。

“这是儿臣唯一的心愿,请父皇成全。”

说完,他又俯下身。

湘南帝终是一叹,叹他的四子如此坚决,竟然跟他讨了这般的庆功大礼。而自己已是一言即出,君无戏言,如果不答应,怕他会一直长跪不起,跟自己老子拗到底。

“难道,你就一点不希罕我想给你的?”

梓祯抬起头,承住了父亲眼中的希许,“父亲的愿望,儿子会凭自己的力量夺来。但此事,儿臣必会坚持到底,望父皇成全!”

湘南帝轻轻一哼,别头不再看他,摆摆手,“朕准了,去吧去吧!去打理你的宫室,放你十天假,不用进宫早朝请安了。”

言下之意,皇帝被儿子气到短期内是不想再见到这张执拗的脸了。

跟自己一样,倔得可以;亦同他母亲一般,孤傲得不屑于俗世浮华。

梓祯叩谢恩德,即转身回掬兰殿。

“奉远,药派人送去了么?”他边走,边问着身后的副将。

彭奇之应,“已经送到公主帖身丫头裁冰手上。也嘱了服用的方法,主子请放心。”

看着身前疾行的人,彭奇之不明白为何一向冷静超凡的主子,会一时失手犯了那样的气。

按他的看法,那小祸水的功力不浅,才会令主子失了心性。

幸好,他们就要搬离皇宫。以后见面的机会少,这种烦恼就可以渐渐淡忘掉。

但行到掬兰殿内,对着那个叉路口,梓祯顿住了身子,朝着那一方小院落看了看,举步转向自己的猗园,刚踏出一步,又顿下。

彭奇之看着主子冷俊的侧面,眼底有了挣扎。

欲开口,那人已经转身朝小院落行去。

当他们刚跨进月亮门,便见着梓炀抱着什么东西迎面而来。当看清是梓祯,加快了步子上前行了礼。

“四哥,我正要去找您。对不起,子霏她胳膊一直犯疼,那天我没能来。”

“没事。”梓祯侧身想上前,却给梓炀挡住。

月眸对上温煦的杏眸,飘过一丝冰冷的疑问。

梓炀抿抿唇,有些局促,道,“四哥,不是我不让你见子霏。实在是,她那晚发高烧,身体很虚弱,御医说前段时间的毒素未清,现在又折了身子,病上加病,实不能再受何刺激。而且,她也怕您……”

梓祯挥手断了梓炀的话,“我知道了。”转身即走,又被梓炀叫住。

梓炀上前,将怀中抱的东西交给了彭奇之。

“这……是您给子霏压花香的玉钺,她知道这是父皇赐的珍品,一直想还给你。”

月眸一眯,薄抿的唇吐出冰珠般的一个字,“好。”

瞬尔转身,拂袖离去。

那重重的袖影,仿佛打在梓炀心上,月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厉疏离,让他举步欲追,却因屋内的娇吟,止了脚步。

他捏捏手,转身进了屋。

漆廊内,风过了无痕,一片抽黄的竹叶,打着旋儿飘落在角落里,秋的脚步紧紧追来。

唉……她重生的这副身子真的很脆弱。

子霏在医女推拿后,动了动胳膊,仍然感觉有些酸疼。

之前毒伤未全愈,后又被狐狼四弄断了手臂,伤筋动骨,床上躺了足一月,殿里藏了足一个月,临近立秋,才恢复了国子监的功课。

发现同席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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